【摘要】積極而深入地研究我國具體的政策過程對我國政策研究具有重要價值。首先，經(jīng)驗研究是建構(gòu)理論的基礎(chǔ)，摒棄直接將外來理論當作本土理論運用的偽科學。其次，在我國，對具體的政策過程的描述性研究本身就比較缺乏，其研究本身就具有重大價值。案例教學法作為一種情景式的教學方法在教學實踐中十分有效，而如何選取一個合適的教學案例便成了其中的關(guān)鍵。教學案例選取應具有目的抽樣的特點;同時，案例也應具有較強的一般性和代表性。

【關(guān)鍵詞】政策過程 案例研究 案例教學 案例選取

【中圖分類號】G8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8209(2010)07-0-02

1 案例研究方法

在羅伯特·K·殷的《案例研究:設(shè)計與方法》中，他這樣寫道:一般來講，案例研究適用于以下三種情景:需要回答“怎么樣”、“為什么”的問題時;研究者幾乎無法控制研究對象時;或者關(guān)注的重心是當前現(xiàn)實生活中的實際問題時。[1]

作為社會科學方法中的一種重要方法，案例研究法也存在四類范式:實證主義、后實證主義、批判理論、建構(gòu)主義。[2]建構(gòu)主義在本體論上是相對主義的，認識論上是交往的、主觀的，而方法論上則是闡釋和辯證的。筆者認為，在社會科學中，所謂“事實”是多元的，因歷史、地域、情境、個人經(jīng)驗等因素而有所不同?！笆聦崱睙o謂“真實”，它只是研究者與被研究者之間互為主體，通過互動而達成的共識。正如加達默爾(H.Gadamer，1994)所提出的，“領(lǐng)會”不是主體對客體的認識，而是不同主體之間“視域的融合”。[3]在公共政策過程研究中，過程本身也許是“真實”的，但其解釋的理論應該是多元的，是作者與資料之間“視域的融合”，是一個交往各方不斷辯證對話而共同建構(gòu)研究結(jié)果的過程。作為閱讀者，其實也是帶著自己的思想在與文本進行互動，進行著一種新的建構(gòu)主義的解讀。

羅伯特·K·殷總結(jié)了案例研究的六種主要證據(jù)來源:文獻、檔案記錄、訪談、直接觀察、參與性觀察、實物證據(jù)。在研究初期，特別是文獻綜述的寫作過程中，最常用的就是文獻法和檔案記錄分析法。在政策過程的資料收集中，我們經(jīng)常采用訪談的方法。訪談是一種研究性的交談，是研究者通過口頭談話的方式從被研究者那里收集或建構(gòu)第一手資料的一種研究方法。[4]同時，輔以實物證據(jù)、參與性觀察方法和文獻法等。實際上，這些具體方法并非線性的，而是一種互動模式。文獻和檔案記錄所收集的資料有助于提煉出一些重要概念和問題，有助于為訪談的提問打下基礎(chǔ)，反過來，訪談也并非一蹴而就，往往需要由淺入深，有些問題還需要回過頭來看看所查找的文獻和檔案記錄，兩者相互補充、層層遞進，方能順利完成研究活動。

對訪談對象進行目的性抽樣，以獲取最豐富的資料。在每次訪談之后，筆者寫了備忘錄，以總結(jié)多天的發(fā)現(xiàn)、想法和初步結(jié)論，以及時反省自己的研究工作，更好地為下一步研究做準備。在整個訪談資料的處理上，大致過程是:編碼號——建立類屬——建立核心類屬——將類屬放置自然情境中整合。

2 案例研究方法在公共政策過程中的應用

通過對國內(nèi)外公共政策過程理論的文獻進行綜述，我們發(fā)現(xiàn)，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nèi)，對政策過程的研究都有待進一步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國外的政策過程理論研究成果雖然豐富，但這些理論究竟具有多大的實用價值則還需要更多的應用性研究去加以解釋和驗證，這就離不開案例研究方法的使用。而我國，整體上幾乎還處于一個學習與借鑒的階段，對政策過程的研究成果零碎且缺乏創(chuàng)意，本土化研究將會是今后我國政策科學領(lǐng)域不可回避的問題。鑒于此，我們應更好地將案例研究方法應用在公共政策過程中，特別是建立我國經(jīng)驗基礎(chǔ)之上。

第一，我們亟待建構(gòu)適合我國國情的政策過程理論。西方的政策過程理論研究已走在前列，但這些理論并不完全能適用于我國。就像羅伯特·達爾在《公共行政學的三個問題》一書中談到公共行政問題時說的一樣，從某一個國家的行政環(huán)境歸納出來的概論，不能夠立刻予以普遍化，或被應用到另一個不同環(huán)境的行政管理上去。一個理論是否適用于另一個不同的場合，必須先把那個特殊場合加以研究之后才判定。我們在研究和發(fā)展政策過程理論的時候同樣如此，絕不能簡單地照搬照抄西方的現(xiàn)成理論或框架，而必須首先研究我國的具體經(jīng)驗事實，在此基礎(chǔ)上，借鑒他國的先進理論成果，構(gòu)建本土化的政策過程理論。

第二，積極而深入地研究我國具體的政策過程對我國政策研究具有重要價值。首先，經(jīng)驗研究是建構(gòu)理論的基礎(chǔ)，摒棄直接將外來理論當作本土理論運用的偽科學。其次，在我國，對具體的政策過程的描述性研究本身就比較缺乏，其研究本身就具有重大價值。我們過去雖然也曾關(guān)注過一些政策過程，如孫志剛事件、松花江污染事件、非典事件等政策過程分析，但數(shù)量少，案例特殊，不具有一般性，缺乏對一般的公共政策過程應給予的足夠重視。

第三，要更多更好地引入社會研究方法到政策過程研究中，特別是重視案例研究方法在政策研究中的重要價值。我國政策研究的發(fā)展十分緩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社會研究方法的缺失，社會研究方法大致分為五種，即敘事研究、現(xiàn)象學、扎根理論、民族志和個案研究，這些研究方法在我們看來有時還很陌生，更不用說定性研究方法的許多新的視角。要尋找科學就應該掌握科學的研究方法。案例研究方法對政策研究來講具有重大價值，西方的政策研究者素來非常重視案例研究方法的作用。其中，Allison和Zelikow的《決策的本質(zhì):古巴導彈危機的解釋》(Graham T·Allison，1971)就是一本最經(jīng)典、最著名的案例研究之一。在現(xiàn)代西方的許多政策研究當中，案例研究方法的影子也無所不在。比如在金登的《議程、備選方案與公共政策》一書中，他大量運用案例研究的方法，在個案的比較、分析的基礎(chǔ)上，獲得了建構(gòu)理論的基礎(chǔ)。我國在研究政策方面也應該重視案例研究方法的重要性，在深刻描述政策具體過程的同時，注重厘清和分析政策過程中的主要要素，從而為理論的建構(gòu)提供經(jīng)驗基礎(chǔ)。

3 案例教學法的應用及教學案例的選取

案例教學法不同于Seminar教學法。Seminar可譯作討論會、講習會，是在歐美大學課堂中流行的一種教學或?qū)W術(shù)交流方式，是學生為研究某一問題而與教師、專家共同討論的一種交互式教學路徑。其核心是充分挖掘課程參與者(學生和教師兩個方面)的學理潛能，最大限度地進行多角度、多層次的認識互動，從而深化對某一主題的認識，實現(xiàn)學術(shù)交流的最佳效果，真正達到“學有所獲、教學相長，日學日進”體，就某些共同關(guān)心的問題即“關(guān)注點”，在民主和諧的氣氛中進行討論。但Seminar教學模式更注重學術(shù)性、研究性，在大學教學中的應用時常受到限制，但案例教學就能避免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案例教學法是一種運用典型案例，將真實生活引入學習之中，“模仿真實生活中的職業(yè)情境”，創(chuàng)作“劇情說明書”用來做詳細的檢查、分析和理解，幫助學習者像從業(yè)人員那樣思考和行動的教學方法。案例教學需要實際的、可操作性的典型案例來加強運用，因此，案例教學需要教學案例。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克里斯坦森(C.R.Christensen)認為，“案例就是一個執(zhí)行官或其他管理人士曾面臨的情景的一個部分的、歷史的、臨床的研究。它運用敘述式的表達方式，來鼓勵學生的參與，并為可替代許多方案的構(gòu)建和為認識現(xiàn)實世界的復雜性和模糊性提供資料——實證的和過程的材料——這是對于一個特殊情景的分析所必需的”。[5]

案例教學需要教學案例。在公共政策過程中，教學案例的選取有哪些要求呢?

為了選取具有能完成研究任務的特性及功能的樣本，個案研究往往采用有目的抽樣，即當我們想要了解與選取樣本有關(guān)的事物時，不需要概括所有相類似個案。常用的個案抽樣一般可以有:代表性個案抽樣、關(guān)鍵個案抽樣、極端型個案抽樣、配額抽樣、聲望個案抽樣、滾雪球式抽樣、效標抽樣、證實和證偽個案抽樣、綜合抽樣等。不管是哪種抽樣，都體現(xiàn)了“目的性”原則。但是“目的”的標準是不確定的，只是根據(jù)研究者個人的經(jīng)驗、該研究的目的和前人的研究來定。這也是隨機抽樣與有目的抽樣運用的不同的邏輯基礎(chǔ)決定的。隨機抽樣的邏輯基礎(chǔ)是所選擇的樣本對總體要有代表性，以便推廣到整個總體;而有目的抽樣的邏輯基礎(chǔ)是樣本個體對所深入研究的情況信息掌握的多且豐富，確信那些被選的樣本個體本身就是豐富信息的提供者。

教學案例選取應具有目的抽樣的特點，同時，案例也應具有較強的一般性和代表性，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所選案例中的政策是一般性政策。從時間維度上來講，它沒有任何特殊規(guī)定，是應時所需;從空間維度上來講，案例中的政策不僅僅發(fā)生在一個城市，還發(fā)生在很多其他城市。并且，由于案例中的城市在這項政策上的初步成功，很多其他城市都在向它取經(jīng)、學習。

第二，從政策類型上來講，案例中的政策與我國大多數(shù)政策一樣，是一項緊密關(guān)系民生問題的城市政策。

第三，案例中的政策所涵蓋的問題較廣，實際上是對為解決大多數(shù)城市管理問題和民生問題的政策過程的思考。

第四，本文強調(diào)的個案研究是從理論出發(fā)到個案，再由個案回到理論，是建立在已有理論基礎(chǔ)上的理論修正、檢驗或創(chuàng)新，所得出的概括性結(jié)論不同于類型學中單純由個案到理論的概況，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氨M管這樣的個案研究比如也會得出一些概括性結(jié)論，但它卻與類型學的概況有著根本的區(qū)別。這里的概況，是從理論出發(fā)到個案，再回到理論，是建立在已有理論基礎(chǔ)上的理論修正、檢驗或創(chuàng)新。而類型學中的概況，則是從個案出發(fā)到理論，或者是從個案出發(fā)，經(jīng)由個案之間的比較，提出理論，類型學中的理論是直接來源于局部經(jīng)驗的，因而往往面臨重大缺陷。”[6]

參考文獻

[1] 羅伯特·K·殷.案例研究:設(shè)計與方法[M].第3版.周海濤譯.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04:7.

[2] 陳向明.質(zhì)的研究方法與社會科學研究[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0:13.

[3] 陳向明.質(zhì)的研究方法與社會科學研究[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0:16.

[4] 陳向明.質(zhì)的研究方法與社會科學研究[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0:165.

[5] 陳潭、程瑛.Seminar教學法、案例教學法及其課堂教學模型構(gòu)建[J].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報，2004，(4).

[6] 盧暉臨、李雪.如何走出個案[J].中國社會科學，2007，(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