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高加索人人種的美國白人,在拳擊場上不敵東歐白人;同為黑人的肯尼亞出產長跑好手,而西非黑人則擅長短跑;亞洲人的運動特點,正如李寧品牌所總結的——“靈敏、平衡、柔韌、精準”,但當中國選手們將所有乒乓球的世界冠軍悉數(shù)收歸囊中時,日本球手卻仍將奪牌作為目標……在醒目的膚色背后,顯然有著更為深層次的國家和文化原因決定著賽場上的輸贏。
在很多人心目中,體育版圖被膚色清晰地劃分出了陣營:以體能為主的競技項目中,黑人和白人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黃種人則主要在側重技能的競技項目中取得較好成績。這樣的認識長期以來占據(jù)著我們的思維,于是,我國選手在乒乓球、體操等項目上的優(yōu)勢似乎是必然的,而在足球、籃球、田徑等項目上的劣勢似乎也是必然的,所以,我們不必為前者驕傲,也不必為后者懊惱。
但問題是,體育項目的種族優(yōu)勢,在多大程度上由膚色決定呢?對于這個問題,科學家們的好奇心并不亞于蕓蕓眾生。
種族體質決定論
人類學和運動生理指標足以牽起體育和種族之間的紅線嗎?體質人類學家試圖以數(shù)據(jù)為基礎,揭開這些體育項目的種族優(yōu)勢之謎。毫無疑問,運動員個體的競技成績顯然和體質有關,而體質可以通過若干檢測指標來量化,似乎是一個含義確定的研究對象。很多體質人類學家認為,種族之間的多項平均生理指標差別頗大,種族體質正是體育項目中種族優(yōu)勢的重要原因,或者至少是部分地。
新生兒提供了最直接的證據(jù),他們本是一張種族的白紙,被認為是說明種族之間先天體質差異的有利證據(jù)。弗里德曼(Freedman)早在2l世紀了。年代就注意到,新生兒的運動力、肌肉彈性、情緒反應存在顯著種族差異,而且也無法解釋為“胎教”(如果真的存在胎教的話)的影響。例如,相對于高加索和美國人混血新生兒,中國和美國人的混廊新生兒不輕易受噪音和運動的干擾,能更好地適應新的刺激和環(huán)境,并更快地自我安靜下來。
類似的數(shù)據(jù)大量存在于加拿大科學家菲利普·洛旭庭的《種族、演化和行為——生命歷史的遠景》一書中。他對不同人種的體質差異做出了總結性的描述:相對于其他人種,黑人的臀部較窄,肩膀較寬,四肢更修長,脂肪更少(我們知道,這些特征都有利于身體的散熱)。而相對更多的肌肉則像一匹大排量發(fā)動機,為身體提供了強大的動力保證。其它數(shù)據(jù)指出,黑人不僅動力強勁,而且肌肉中的快肌纖維比例更高,這就使得黑人在速度類項目中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我們都知道,百米短跑的多數(shù)里程都是靠無氧呼吸來提供能量的。
馬力強大的肌肉發(fā)動機,還需要與之匹配的骨骼變速器。成年的黑人骨骼中的無機質含量更高,平均密度比白人高出一成,因此也更為堅固。當在黑人血液中發(fā)現(xiàn)更高濃度的睪丸激素(比白人和黃種人高出3~19%)時,這些全身性的生理特征都變得可以理解了。
眾所周知,正是睪丸激素導演了男女兩性的分野,它是塑造男性陽剛軀體的總工程師,強硬有力是它的工作作風,它傾向于形成更多的肌肉。類似睪丸激素的合成分子也是早期興奮劑的主要有效成分,急功近利的運動員們以此來增強體力,提高成績;同時也加厚自己的聲帶,摧毀自己和體育的尊嚴。
如果黑人真的擁有天然的興奮劑補給,當我們面對自己的糟糕戰(zhàn)績時,似乎可以少些羞愧。不過,黑人的這種先天特質并不在所有運動項目中占優(yōu)。修長的四肢顯然不是舉重的最佳體型,長長的四肢需要克服重力做更多的功,雖有高比例的快纖維提供爆發(fā)力,卻仍舊得不償失。黑人還存在著一個眾所周知的弱項:游泳。黑人很難在游泳項目中出類拔萃,對此,常見的推測是,較大的密度、較少的脂肪,以及較小的胸腔限制了他們在泳池中的表現(xiàn),在克服浮力和屏氣的問題上。他們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這個解釋同樣看上去完備而且令人信服——至少到目前為止。
看來,將體育的種族優(yōu)勢解釋為體質差異,似乎最為直觀,而且也能站得住腳。所以,就算將足球刷上黃色油漆,鄭智也不會因此成為英超巨星;就算沒有黃色的王后,黃種人也占據(jù)了國際象棋的半壁江山,他們甚至還握住了所有的圍棋子。
金銀牌的偶然性
當種族和體育試圖聯(lián)姻之時,另有人卻拿著大剪刀隨時準備棒打鴛鴦。后者的證據(jù)是,體育成績上所謂的種群差異,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數(shù)據(jù)假象迎合了人們的趣味,從而掩蓋了真相。
視覺刺激往往比數(shù)據(jù)更讓人印象深刻,直觀感受常常排擠掉理性思考,金牌的耀眼光芒足以將理性和冷靜拒之千里。體育對數(shù)字和紀錄的狂熱追求,致使人們將勝負無限擴大,哪怕金牌與銀牌的差距只有0.01秒。
請暫時忘記金燦燦的榮譽,也暫時讓心理學的“暈輪”效應失效,現(xiàn)在讓我們來還原這毫秒之差的真正含義。單次競賽的成績差別,對于評價一個運動員的真正水平,到底有多大意義?翻開運動員的訓練記錄簿,你會發(fā)現(xiàn),同一運動員的成績起伏,遠遠大過這微不足道的0.01秒。99分和100分的差別固然存在,不過更多的是理想主義上的,而并非學習狀況的完全表現(xiàn)。這些微小的組間差異本該淹沒在組內數(shù)據(jù)之間,但我們卻對此津津樂道,歷史上無數(shù)的悲情英雄證明,“唯金牌化”在欠缺理性思考之余,同時損傷了體育的人文精神。
0.01秒的差距,可能源于幸運女神的一個小瞌睡,也可能是肆虐的流感病毒、賽前的一盤沙拉、沖刺時的絲毫松懈、墻角一只不識趣的閃光燈、面對特定對手的心理壓力、甚至可能是計時誤差……無論如何,這些毫厘之差顯然不是評價運動員體質的穩(wěn)固根基,將由此導致的金銀牌作為種族體質差異的證據(jù),更是簡單粗暴。
如何正確解讀統(tǒng)計數(shù)據(jù)?
如果說人們對登頂成功之巔的狂熱還可以理解的話,一個常用的統(tǒng)計學工具,卻不經意間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相關性分析通過一系列復雜的計算公式,找尋兩組數(shù)據(jù)是否產生關聯(lián)。雖然計算公式讓人頭皮發(fā)麻,但電腦是安撫的絕佳梳子。幾秒鐘就可以整出一份長長報表,最后的相關系數(shù)那一欄告訴我們,體育成績和種族體質之間確實存在相關性。黑人云集的田徑場、清一色的自皮膚“飛魚”、滿眼黃色的小球運動……就是抽象數(shù)據(jù)之外的直觀明證。
但很可惜,這個數(shù)據(jù)引起的誤會,遠比其提供的有用信息更多。對相關性最常見的認識偏差,在于輕易將其上升到因果關系,如果解釋剛好又符合直觀印象或已有觀念,錯誤將會更為嚴重和難以察覺。誠然,當兩組數(shù)據(jù)關聯(lián)密切時,很可能是因果關系(太陽升降與光照強弱);但也可能是同一事件引起的兩個結果(公轉周期引起南北半球季節(jié)反差);也可能是兩個事件共有某些信息(長夜與高犯罪率);甚至可能毫無意義(白天時長與夜晚時長)。
和尋找相關性相比,確定原因往往復雜得多,這需要控制變量進行反復實驗。在結果出爐之前,為保險起見,當我們試圖將優(yōu)勢項目與種族掛鉤時,千萬不要忘記審視一番別的可能。而競技場上的膚色更替現(xiàn)象,似乎為解釋體育成績的種族優(yōu)勢提供了另一種可能。
體育場上的膚色輪回
面對這些枯燥的學理說教,你可能早就不耐煩了,此時你最可能的動作就是,指著百米起跑線上那一長溜的黑色身影大叫“Shut up”!
不過,如果你指著的是20世紀60年代的電視節(jié)目,畫面恐怕會讓你大吃一驚。1960~1984年間的七屆奧運會上,100~400米短跑項目的黑人冠軍只是稍微過半;而在黑人基普凱特堅守800米世界紀錄之前,這個紀錄已經被白人保持了十多年。很顯然,如果選取不同的統(tǒng)計時段,統(tǒng)計結果將和直觀印象就會大相徑庭。這不是數(shù)學老師的問題,而是因為對數(shù)據(jù)的不同處理很容易導致不同的結果,況且當這些數(shù)據(jù)和我們的直觀印象有所出入時,很容易造成選擇性失明——尤其在偏見已經先入為主、根深蒂固時。
這才是真正的歷史。在中國人崛起之前,乒壇一直是歐洲人的天地;在威廉姆斯姐妹一統(tǒng)網壇的前后,自人仍是網壇的主流;而最具代表性的“膚色輪替”,當數(shù)百年來的拳壇變幻。
自約翰遜以后,整個拳壇已經被黑人霸占了整整一百年,這一素材甚至已經作為常識為人所接受。但是,進入21世紀后,白人又開始重掌拳壇帥印?,F(xiàn)在的重量級拳王中,拉曼的黑色身影甚至比克里欽科兄弟的博士學位更顯另類。WBA重量級冠軍瓦盧耶夫更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拳擊選手,唐金贊其為“世界第八大奇跡”,在連續(xù)衛(wèi)冕三次之后才首嘗敗績;而勝者也是一名白人選手。白人在拳壇的重新崛起,已經成了不可逆轉的潮流。拳擊場上的“膚色輪替”,表現(xiàn)在黑人在20世紀初崛起并霸占拳壇,以及本世紀初在東歐白人面前的黯然失色。如果我們的眼光和膚色一般淺薄,難免會心生納悶,為何同為高加索人種的美國白人,絲毫不見重新崛起于拳壇的跡象?
種族體質決定論搖搖欲墜
如前文提到的,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常常以黑人四肢修長來分析其善跑的優(yōu)勢和舉重之不利,而用密度較大來解釋黑人在泳池中的劣勢,這些直觀的解釋可以說是體質人類學上的經典解釋。不過現(xiàn)在卻需要更多的思考。
20年以前,唐納Tanner分析了奧運會田徑比賽運動員的相對腿長(坐高身高比),發(fā)現(xiàn)相對腿長在不同運動項目中差異明顯,而參加同類項目的運動員中不存在種族差異;鏈球和跳高運動員最長,而馬拉松、500米、100米和摔跤運動員的相對腿長最短。馬拉松名列最后,你吃驚嗎?
泳池也并非再是黑人冠軍的禁地。早在1988年,蘇里南的內斯蒂成為了世界上首位黑人游泳奧運會冠軍;雅典奧運會上,津巴布韋的黑人選手考文特里獨得三枚游泳獎牌,還包括一面200米仰泳的金牌;靠海的南非選手在泳池中大爆冷門,一舉拿下4×100米自由泳接力賽金牌,這也是非洲歷史上首枚男子游泳奧運金牌,并且有理由相信這絕對不是最后一枚。
在這些金牌面前,黑人不適合游泳項目的謠言不攻自破,其實在此之前,那些一貫被視作合理的解釋數(shù)據(jù)就已飽受質疑。美國生理學家早就發(fā)現(xiàn),大學生游泳運動員的身體密度大于同樣年齡的大學生(顯然和肌肉骨骼的強壯程度有關)??梢?,將糟糕的游泳成績與身體密度掛鉤,恐怕難脫主觀臆斷的嫌疑。蘇里南位于加勒比海岸,南非則以好望角出名,內陸國家津巴布韋也有著廣闊的水域——這些產生了游泳冠軍的國家都擁有豐富的水資源,但眾多的非洲國家卻連飲水都存在困難——這恐怕才是黑人無法在游泳項目上取得好成績的真正原因。
正如不同運動專項之間的差異往往掩蓋了種族間的平均體型差異一樣,同一運動專項也能輕易抹殺種族間莫須有的體質差別。因為同—項目的運動員往往會傾向于某種有利體型,哪怕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膚色和頭發(fā)。只要注重選拔符合舉重體型的運動員,黑人在舉重臺上大放異彩也并非全無可能,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社會文化力量勝于膚色
過分關注種族與體育表面上的相關性,極易讓我們錯過更深層次的原因。鑒于國家和種族之間具有相當?shù)闹丿B,表面上的種族優(yōu)勢,很可能只是國家優(yōu)勢的一種表象,而后者顯然具備更多的社會文化成分。以國家社會因素來解釋體壇上的“種族優(yōu)勢”,并不比強調種族體質更難理解——如果不是更有說服力的話。
拳擊臺上變幻的大王旗,既有膚色、血汗、牙齒的痕跡,背后更是搖曳出經濟和文化影子。現(xiàn)代拳擊發(fā)源于英國,分為業(yè)余拳擊和職業(yè)拳擊,雖然競賽規(guī)則迥異,但業(yè)余拳擊的興衰卻可折射出社會因素在拳擊臺影響力的變化。
美國一直處在現(xiàn)代拳擊的中心地帶,1904年的美國圣路易斯奧運會上,拳擊首次作為正式比賽項目(屬于業(yè)余拳擊)入選(顯然有東道主的功勞),44名參賽選手全部都是美國籍。當時美國黑人開始在經濟社會領域嶄露頭角,但在嚴重的職業(yè)歧視面前,貧窮而缺乏教育的黑人青年獲得好職位的機會依舊渺茫,風光、奢華、而且相對公平的體育競技常成了他們改善狀況的最佳出路。媒體的報道更是推波助瀾,鼓勵了更多的黑人青年投身其中。這些也是很多肯尼亞青年踏上長跑之路的原因,不過美國黑人更多地傾向于參與拳擊或者是球類運動,事實上,這也是獲利最豐的項目——如果他們能夠在微乎其微的機會中出人頭地的話。
和職業(yè)拳壬的膚色輪替幾乎同步,也是整整一百年后,在雅典奧運會上,美國拳擊手的風頭早已被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等國家的運動員搶盡。這種現(xiàn)象至少說明,中亞地區(qū)的拳擊運動正在迅速發(fā)展,而且在與美國拳擊界的文化交流中,表現(xiàn)出幾乎勢不可當?shù)膹妱?。如果將文化與經濟當作體育的主心骨,只把膚色看作社會問題的表現(xiàn),問題將迎刃而解。
和拳擊界白人的重新雄起不同,直至目前,短跑仍然還是黑人的天下,但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短跑仍然是美國黑人的天下。過去六屆奧運會中,男子400米的18枚獎牌中,美國人拿走了其中的13枚;他們創(chuàng)造了男子110米欄之外的所有短跑世界紀錄;在雅典奧運會的男子百米跑道上,固然所有決賽選手都是黑皮膚,但“美國派”更為強大,除了冠軍加特林之外,另有兩位美國選手也進入了前五名。美國的女子短跑同樣不逞多讓,從1984年到2000年的五屆奧運會中,黑人女選手,確切地說是美國黑人運動員在女子百米中取得了五連冠。僅有的一次桂冠旁落發(fā)生在2004年的雅典,居然敗給了白人選手——僅僅0.03秒之差。
美國在短跑項目上的壟斷優(yōu)勢形成已久,世界上大多數(shù)短跑好手都和美國有著深厚淵源,即便不是美國國籍,也在美國經受過長期的訓練。當黑人因為上述社會原因成為美國的短跑中堅時,自然也屹立在了世界的頂峰??紤]到美國人在大多數(shù)體育項目上的集團優(yōu)勢,黑色肌膚或許不再是問題的根本。
因此,當我們看到相同膚色的不同族群卻在優(yōu)勢項目上大相徑庭時,或許不再需要驚詫莫名??夏醽嗊\動員雖然耐力極佳,但足球水平卻—直不見長進??夏醽喌拈L跑好手大多來自高地部落,而擅長短跑的西非黑人在長跑項目上卻無所作為。日本運動員創(chuàng)造了8項田徑世界紀錄,同為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選手,只有區(qū)區(qū)兩項入賬;反之亦然,當中國的“國球”選手們將所有世界冠軍悉數(shù)收歸囊中時,日本乒乓球手卻仍將奪牌作為目標……這一長串的數(shù)據(jù)對比表明,在解釋這種優(yōu)勢體育項目的差異時,國家因素似乎比人種更為有效,這正是因為前者包含了更多的社會含義。
個人天賦比種族影響更具意義
看來,要想讓種族體質和優(yōu)勢體育項目聯(lián)姻,還有不少禮數(shù)未曾過關。體育場上的種族優(yōu)勢是否真的如此巨大,仍然爭議頗多;即便存在,社會文化因素似乎比種族具有更大的決定力。
正如在希特勒眼皮底下的盡掠四面金牌的歐文斯,2004年,劉翔和瓦里納分別在110米欄和400米跑道上奪盡人們眼球。作為科學名詞的“種族”和“人種”已經危機重重,是時候讓它回歸純粹社會學陣營To我們—方面認同各族群文化在人類文明中的獨特地位,同時也應該更坦然地面對體質上可能存在的客觀差異,雖然這種體質差異極可能和體育優(yōu)勢無關。正如范可所言,對人群多樣性的關注,應該“達到對獨立個體的尊重,而不是助長業(yè)已存在的不同群體人與人之間的互不信任?!?/p>
無論如何,對于運動員個人而言,“種族優(yōu)勢”毫無意義。競技體育真正關心的,是如何將個人推上榮譽的最高峰,同時把國家集體(以及曾經的種族)榮譽附加其上。在這方面,運動員的個人天賦遠比種族的所謂平均體質特征更有價值。
文化基因更能推動體育的發(fā)展
正如體育種族主義在人類心靈刻滿傷痕的同時,讓我們反思種族的內涵及意義一樣,體育賽場上某些極端現(xiàn)象也應該讓我們思考:以健康為代價換取短期利益;享有體育資源的不公平性;在追求紀錄的過程中過分強調體能的作用;“公平”的競爭規(guī)則造成樂趣缺失;片面強調對抗性而忽視文化的融合……如此種種,還是體育競賽的初衷嗎?
或許,這些和體育精神背道而馳的現(xiàn)象和體育文化基因(而非體能基因)的匱乏密不可分?!案臁⒏?、更強”的目標追求,本就不該是體育的全部;“更干凈、更人性、更團結”的口號,也只是治標之策。
并不是沒有人意識到這點,比如李寧。在本屆亞運會即將開賽之際,李寧除了用科技裝備全力支持中國“夢之隊”奪金之外;也更加專注于如何將體育精神傳達給每一個人,讓更多的人享受到純粹的、運動的樂趣。他們提出了“全型備戰(zhàn)”的口號,將世界冠軍們還原為普通人,告訴大家:比賽結果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場上場下,隨時隨地都發(fā)揚體育精神的“全型備戰(zhàn)”才是體育競賽的初衷。
“現(xiàn)代體育要想獲得持久的活力,必須從各民族體育中吸取營養(yǎng)。正如種族對于人類文化基因寶庫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樣,多樣化的民族體育也應該成為現(xiàn)代體育文化基因的土壤?!边@是華南師范大學胡小明教授的觀點。英國著名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首次提出文化基因的概念,他認為在人類社會中,文化具備同生物基因一樣的“遺傳性”,同樣,豐富多彩的文化基因對于人類的意義,正如生物基因的多樣性對于物種延續(xù)的重要性一樣,兩者都是不可缺失的。只有在此時,種族的分類才有足夠的意義。
體育,正是我們融合文化基因和生物基因的最佳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