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節(jié)方言是我國西南官話的一個組成部分,它歷史悠久,內容豐富,獨具特色,其語音與北京音系差別較大。本文重點分析其聲母、韻母及其聲調特點,同時指出與北京音系的差異。對奉節(jié)人學習普通話也有一定的幫助。
一、奉節(jié)縣人文概況。
奉節(jié)縣歷史悠久,是一個文明古縣,歷代為路、府、州、郡治地。位于重慶市東部,東鄰巫山縣,南界湖北省恩施市,西連云陽縣,北接巫溪縣。春秋為魚邑,戰(zhàn)國屬巴,秦置魚腹縣,西漢設江關都尉,東漢升為固陵郡,三國改為巴東郡,南北朝改為巴州,正光四年(523年)改為信州,唐代改為夔州,貞觀二十三年(649年)更名奉節(jié),北宋置夔州路,明代降路為府,清代復為奉節(jié)縣至今。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全縣總人口871743人,現在估計10萬余人。奉節(jié)縣城居民多為漢族,少數民族主要為土家族。
二、奉節(jié)方言聲母。
(一)、奉節(jié)方言聲母表。
(二)、奉節(jié)方言聲母特點。
1、就發(fā)音部位來看,奉節(jié)音系有雙唇、唇齒、舌尖前、舌尖中、舌面前、舌根六種部位,比之北京音系,少一類舌尖后音(知系);比之中古音,少舌葉音(莊組)、喉音(影母)、舌面中音(云母)。就發(fā)音方法來看,奉節(jié)音系有塞音、塞擦音、擦音、鼻音、邊音五種方法。比之北京音系,基本相同;比之中古音,少清濁對立(端—定、精—從、莊—崇等等)及復輔音(日母)。
2、敷母、奉母、非母、微母不分,并與曉母、匣母字相混。與廣韻相比,送氣的敷母、奉母、非母字有時候可以送氣有時候也可以不送氣,如飛,濁音的奉母字、微母字在清濁上也可以不太區(qū)分,如扶。與北京語音相比,在奉節(jié)方言中沒有特別區(qū)分,基本可以混讀,即讀為[f] 或者[x]都可以。例如北京語音中的扶[fu35],胡[xu35];化[xua51],發(fā)[fa51]等,在奉節(jié)方言中則讀成[fu35]或者[xu35],[xua51]或者[fa51]。這一點與西南官話區(qū)大多數方言是一致的,但奉節(jié)最為明顯。且[f] [x]不分,混用之嚴重應該屬奉節(jié)方言最大的特點。[f]為唇齒音,[x]為舌根音,發(fā)音部位相距甚遠而讀音相混,可能是因為兩者發(fā)音時共鳴腔形狀相似而音響印象相類。
3、知系字和精組字的演變。北京音系中,精組字今大都讀作[#678;][#678;#699;][s],知系字大都讀[t#642;][t#642;#699;][#642;][#656;];而相比之下,奉節(jié)方言中精組字與知系字合流,這點跟西南官話區(qū)大多數方言也是一致的,都讀作[ts][ts#699;][s][z]。如下表:
4、不分尖團。在這一點上,奉節(jié)方言與北京音系相同。古精組和見曉組字在今細音前讀音相同,都讀[#680;]聲母。比如古精母字“精”和見母字“經”都讀[#680;]聲母,古清母字“秋”和古溪母字“丘”都讀[#680;#699;]聲母。
5、泥、來兩母字不分。奉節(jié)方言中經常把這兩個聲母字不分,即有的時候可以讀成[n],也可以讀成[l],如:女字,可以讀成[ny42]也可以讀成[ly42],沒有固定的規(guī)律,完全隨說話者的意愿而使用。
6、古疑母字在北京音系中混入以母,全部讀為零聲母字,但在今奉節(jié)方言中演變?yōu)閇#331;]、[l]、[oslash;]三種讀音,如下:
三、奉節(jié)方言韻母。
(一)、奉節(jié)方言韻母表。
(二)、奉節(jié)方言韻母特點。
1、在韻頭、韻母結構和韻尾上,奉節(jié)方言和北京音系一樣,分開口、齊齒、合口、撮口四呼,有單韻母、復韻母和鼻韻母三類韻母結構,還有開尾韻、元尾韻和鼻尾韻三類韻尾。
2、中古漢語舒聲韻母有[m,n,#331;]三個鼻音韻尾,奉節(jié)方言里面只有[n,#331;]兩個鼻音韻尾,將古[m]尾并入[n]尾。比如古咸攝舒聲字“含、銜”古音應為[m]尾,奉節(jié)方言里讀作;古深攝舒聲字“針、林”古音亦應讀[m]尾,今奉節(jié)方言里也讀[n]尾。這一點在北方方言區(qū)普通都存在,北京音系也是一樣的情況。
3、與北京語音相比,奉節(jié)方言[#639;]、[#645;]不分,“資=支”都讀成[#639;]。
4、[#601;n]與[#601;#331;]、[in]與[i#331;]不分,“跟=庚”,“心=星”,把[#601;#331;]、[i#331;]讀成[#601;n]、[in]。
5、奉節(jié)方言沒有[#611;]韻,分化成[o]、[ei] 、[#603;]。攝開口歌一戈三,果攝合口戈一戈三,如:歌、和、個、科;山攝人開昌一黠二轄,如:割、渴;宕攝人開鐸一,如:鴿、惡、樂等讀[o]。假攝開麻二麻三,如:車、者、社等讀[ei]。咸攝人開葉三業(yè)三帖四,如:輒、攝、涉;山攝人開薛三月三屑四,如:哲、設、熱;曾攝人開德一,如:得、特、勒、則、刻;曾人開職三,如:測、色;梗攝人開陌二麥二,如:澤、客、策等,讀[#603;]。
6、奉節(jié)方言沒有[uo],分化成[o]、[u#603;]。果攝開歌一戈三,如:多、羅、左;果攝合戈一戈三,如:朵、坐、火;山攝人合末一黠二轄二,如:奪、撮、活;山攝人合薛三月三屑四,如:拙、說;宕攝人開鐸一,如:郭;江攝人開覺二,如:桌握;曾攝合德一,如:惑;梗攝人合陌三,如:獲;通攝人合沃一屋三,如:沃、縮;讀[o]。宕攝人合藥二,如:擴;曾攝人合德一,如:國;梗攝人合陌三,虢;讀[u#603;]。
四、奉節(jié)方言聲調
(一)、奉節(jié)方言聲調調查表。
(二)奉節(jié)方言聲調特點。
1、奉節(jié)方言聲調與重慶話聲調一致,有四種調值,四個調類(陰平、陽平、上聲、去聲);“陰平”的調值是高平調—55調,“陽平”的調值是低降調—21調,“上聲”的調值是高降調—42調,“去聲”的調值是降升調—214調。
2、古平聲中的清聲母字,今奉節(jié)方言為“陰平”;古平聲中的濁聲母字(包括全濁、次濁),今奉節(jié)方言為“陽平”。
3、古上聲中的清聲母和次濁聲母字,今奉節(jié)方言仍為“上聲”。
4、古全濁上聲字和古去聲字(包括全清、次清、全濁、次濁聲母),今奉節(jié)方言為“去聲”。
5、古入聲字,不論清、濁,今奉節(jié)方言全歸到“陽平”聲里。
五、結語。
研究奉節(jié)方言不論對方言本身還是漢語史研究以及推廣普通話都有積極意義。尤其在方言消失如此迅速的今天,各個方言研究顯得尤其重要和緊迫。奉節(jié)方言是巴蜀文化的一個重要部分,從這個角度講,研究奉節(jié)方言也有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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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世松:西南大學文學院09級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yè)研究生, 1985年5月30日,男,漢族,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