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蜜蜂留戀花叢,如癡如醉;像魚兒暢游大海,愜意歡暢,我一口氣讀完了《遼河》2010年4期刊載的6篇大聲小說。深刻,含蓄,細膩,好讀,這幾個詞一下子就定格在腦海里,久久地不肯離去……
一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那位年輕的女子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多年前施舍給一個貧窮小男孩的那杯牛奶,竟抵了自己患這場罕見重病的巨額醫(yī)藥費(天文數(shù)字)!讀者似乎看見她眼中潸潸的淚花在閃爍,激動不已的心潮在翻騰,在澎湃……
滴水之恩,本當涌泉相報?;羧A德·凱利醫(yī)生實踐了這句諾言,而且升華到一個至善至美的境界?!兑槐D獭返慕Y(jié)尾像一首高亢激昂而醉人的音樂,演奏到最后雖戛然而止卻令人回味無窮:我們每一個人只要抱著一顆平靜的心態(tài),靜以致遠,淡泊名利;只管耕耘,莫問收獲,反而能收獲到沉甸甸的碩果!
二
《假錢》入木三分地鞭撻了當前社會的不正之風,讀來令人解氣,痛快淋漓!
憨子因為“臟兮兮”的模樣,存錢時不僅遭到營業(yè)員的白眼,而且一張百元大鈔被莫名其妙地當成“假幣”沒收;當他不存了,并想把自己的12萬元取出時,那營業(yè)員馬上熱情起來,那張假幣又變戲法似的就成了真幣。
拜金主義的庸俗,見風使舵的卑微由此可見一斑。不是嗎?當這兩樣毒瘤潛藏在一些機關(guān)工作人員的大腦時,就難免不把黨的政策曲解,就難免不損害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和公信力。千里堤壩,潰于蟻穴。對此我們每個人萬萬不可等閑視之,掉以輕心!
作品寫得言簡意賅而發(fā)人深省;它和契訶夫的《變色龍》有異曲同工之妙。
三
文學,為不屈的民族精神放歌!
《我要嫁給你》像一條千回百轉(zhuǎn)的潺潺溪流,飛濺著美麗的浪花,奔向?qū)掗煹暮Q蟆?/p>
曲徑通幽,一波三折;情趣橫生,引人入勝。石馬村的姜二柱三十歲了,還是光棍一條,來阿三家相親的女子看不上阿三,卻看上了石柱子,于是引出了一連串的故事。經(jīng)媒人說合,一萬八千元錢阿花嫁給二柱,先付九千,剩余的結(jié)婚之日付清。二柱沒想到阿花姑嫂回家之后杳無音信,留給他的電話也是空號。他報案三個月后,阿花和她的嫂子被當?shù)毓簿肿カ@;當二柱怒氣沖沖地舉起拳頭時,面對阿花的淚眼不僅原諒了她,還愿意撤訴,并懇求對阿花(阿青)從輕處理(因為償還村長兒子的彩禮錢才觸犯法律)。阿花在看守所里表現(xiàn)出色,被減刑三個月,二柱再次來看她的時候,兩人約定了時間相會。誰知到了這一天,二柱煮了雞蛋興沖沖去接阿花時,又撲了一個空。他被人嘲笑之后,一怒之下再次南下打工。冤家路窄。不料在這里又遇見阿青從銀行出來,追上時眼前竟發(fā)現(xiàn)存款折上九千元是他姜二柱的名字。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來阿青是想用自己的汗水掙回九千塊,然后“體體面面地嫁給你(二柱)”!也許她的做法有些另類,但讀者還是從中明白了“骨氣”的底蘊,品嘗了人格的高尚和美麗。
至此,一個倔強、自強不息而有個性的少女形象躍然紙上。
四
文學是什么?文學是善于從現(xiàn)實社會中發(fā)現(xiàn)意義和價值,并把這些發(fā)現(xiàn)告訴給更多的人。從這個角度說,《我想摸一下》所提出的問題值得思索,振聾發(fā)聵。
進城打工的盧兆祥和許許多多的勞動者一樣,曾經(jīng)為城市的建設灑下了辛勤的汗水。敝帚自珍。盡管有風霜雨雪的折磨,有討不來工錢的煩惱,然而能夠看一看或摸一摸自己修建的機關(guān)大樓,內(nèi)心就受到極大的安慰??墒沁@一點微小而可憐的要求卻遭到警衛(wèi)小伙子的拒絕和責難,甚至下了最后的“通牒”驅(qū)逐他。
幸福無小事,尊嚴亦無價。尊嚴,涉及每一個公民具體而細致的精神感受;尊嚴,使老百姓工作時精神更加舒暢,精神更加愉悅。須知,民可載舟,也可覆舟。試問,我們的那些人民公仆們?nèi)绻靼走@個道理的話,難道不應該關(guān)注底層民工勞動者的喜、怒、哀、樂,傾聽他們的呼聲,全心全意地為他們服務嗎?
溫總理最近提出要讓每一個人有尊嚴地活著。每一個人,每一個勞動者都期待著這束充滿人性的陽光照亮大地!
五
石正宇和蘇如風兩個人誰是勝利者?
準確一點說,具有寬容和理解之心的人才是勝利者,永遠的。吳海妮和石正宇曾經(jīng)是同學,因為那時她常常受到石正宇的幫助,就把一幅珍貴的畫送給石正宇。沒想到,石正宇保存的這幅畫多年后遭到妻子蘇如風的誤解;兩人的矛盾迅速升級,差點到了分道揚鑣的地步。值得欣慰的是,蘇如風意識到自己“為了愛而失去理智”的過失,馬上就選擇了暫時分離來緩解矛盾的行動時,也讓石正宇的怒氣冰消雪融。他向妻子發(fā)了一條短信:請你最好換一張舉著雨傘的照片,這樣才能防止江南的煙雨把你的秀發(fā)淋濕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墩l是勝利者》充滿張力和含蓄的結(jié)尾一下子讓讀者恍然大悟:猜忌和狹隘是人生的悲劇的苦酒;而寬容和理解像一縷金色的陽光,我們的人生,也包括每一個家庭只有被這縷陽光照亮,才能和諧、溫馨和溫暖!
金無足赤。用一分為二的觀點來看,雖然以上這些小說都表現(xiàn)出對社會的極大關(guān)注,藝術(shù)上有強烈的感染力;但個別作品細節(jié)的設置有些粗疏或不盡合理,構(gòu)思也有待琢磨和完善。“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痹诖?,筆者衷心祝愿《遼河》越辦越好,成為文學藝術(shù)園地的最燦爛的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