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本山大哥出道之初,在一個晚會上,因超常的表演天賦和出色的喜劇才華獲了個獎。同時獲獎的,還有演藝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藝術(shù)家。老藝術(shù)家聽到自己獲獎的消息后,很平靜,神態(tài)超脫談吐依舊。當他聽到趙本山也獲獎了,老先生就不平靜了,激憤了,羞怒了。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按一個規(guī)格接待,簡直豈有此理!于是拂袖而去,于是拒絕領(lǐng)獎。
這里,我們無意指摘老先生的心胸和氣度,相反,還深深理解那段時期的文藝觀對幾代人的困錮和束囿。那是英模人物高大全人物充斥舞臺標桿大眾的時代,那是文藝作品教化功能覆蓋一切遮蔽一切的時代。而現(xiàn)在,時代變了,人們對英模人物有了貼近時下的解構(gòu)與框定,對文藝作品的娛樂功能有了超乎從前的熱衷和追捧?!坝姓l拿起一篇小說,會首先想到去接受教育,或執(zhí)意地去走文字的迷宮呢?消遣和娛樂乃是讀小說人的第一需要,而故事和情節(jié)就是最能滿足讀者這種需要,并吸引他一口氣讀下去的要素之一。(孫春平《小說好看起碼不應是壞事》載《芙蓉》2010年第2期)”
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
“世異” 不可怕,可怕的是“備” 不變。更可怕的,是未變而先“備”。
如果說“事異” 是激蕩奔涌的時代大潮,那么世人皆為潮中弄客。濁浪當空驚濤拍岸中,“備” 不變有如縛住手腳,未變而先“備”則像生出了翅膀。
在崇尚成功競爭激烈的當下,上蒼對人分予的公正體現(xiàn)在生命的過程等同和肢體的所差無幾上,體現(xiàn)在“予之齒者去其角,傅其翼者兩其足(董仲舒)”的公允上。比如都給你一雙眼睛都給你一段過程,比如給你利齒就不給犄角給你翅膀便退化你的雙腿。但是細細品咂,就會發(fā)現(xiàn)此中暗含的偏袒傾斜和隱微的厚此薄彼。有的眼睛視通萬里有的一葉障目,有的人生春光獨領(lǐng)風生水起有的抑郁寡歡有志難展。緣何?區(qū)別就在這雙眼睛,你都看不準又何談能走準路子?難怪俗語說龍眼識珠鳳眼識寶牛眼只識谷草。難怪弗蘭西斯·培根也說,在大公雞眼里,一顆谷粒遠比一枚珍珠的價重。
我至今敬佩《章回小說》的眼光,這個團隊確確實實是生了龍眼鳳目,從而使他們成了走在時間前面的人。試想二十五年前,中國文壇風靡盛行的是文化尋根和新小說熱。大牌評論家和一大批新小說家們“亂花漸欲迷人眼”地把它推演成一種不可阻擋的風潮和趨勢,似乎中國文學的出路與前途非此莫屬?!墩禄匦≌f》就是在這種氛圍下“逆”運而生的。她的定位顯示了她的定力,她的恪守展示了她的自信,從而成就了這家地方刊物二十五載的市場輝煌和大眾品牌!
緣何?敬重。
對讀者閱讀口味和對民族閱讀習慣的敬重,昭示了《章回小說》的成功法門和取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