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濤

內容摘要：從社會底層“短衣幫”們的同位視角看孔乙己的生活遭遇，“既可憐又可嫌”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注腳，窮人的無奈，有錢勢的人的歹毒，文中的世態(tài)的炎涼更發(fā)人深省。

關鍵詞：魯迅小說 孔乙己 人物分析

有人說過，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林黛玉。假如把孔乙己身邊的短衣幫視為讀者群，那么他們眼里的孔乙己想必將是獨具特色的“這一個”。因為他們就生活在孔乙己身邊，同孔乙己朝夕相處，用他們獨有的視角來閱讀孔乙己，比起文本之外的眾多讀者的閱讀來也許要顯得客觀真實地道具體一些。不妨就此來看看他們眼中的孔乙己是怎樣一個人吧。

短衣幫曰：孔乙己和我們一樣都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對于他的一些行為表現(xiàn)，我們確實是有些看不順眼。你看他人高馬大，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四體不勤，五分不分，空有一副高大身材。成天穿著的那件長衫子，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真是懶得出奇，出奇的懶。雖說讀過書卻也沒讀出個什么名堂來，連半個秀才都沒撈著。但是在我們面前，張嘴說話都是滿口之乎者也，始終擺著個讀書人的臭架子不放，似覺高人一等，甚為孤芳自賞。倒是一手水筆字寫得還不錯。要是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專替人家抄抄寫寫什么的也還可以憑此本事混碗飯吃，總算跟我們這些賣力氣做苦工的比起來要強些點吧，可是他卻又偏偏不好好干，只記得死好喝酒，除了酒還是酒。我們打一天短工下來，還舍不得花四文銅錢買碗酒喝暖暖身子解解乏，更別說奢侈再買一點下酒物什么的。你看他孔乙己倒好，既不見他像我們一樣賣苦力，也不知他哪來的錢，一到酒店來，連要兩碗酒不說，還要買碟茴香豆下酒，就像是今日喝了明日去死似的，地地道道一個“今日有酒今日醉”之酒徒。我們在酒店里取笑他奚落他，還因為他這個人確實是又可氣又可笑。好多的讀書人跟他一樣不也是什么都沒有撈著嗎？人家不都也是在靠賣苦力養(yǎng)家糊口嗎？孔乙己他是完全可以憑自己的能力養(yǎng)活自己的，可他卻好喝懶做舍己之長，偏偏不時去做一些不清不白的事情。做了就做了，誰也不會去追究他什么，別人拿這個來取笑找樂，裝裝聾不就過去了，何必還在我們面前非要爭個什么清白不可呢？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白的，而他卻還酸氣十足咬文嚼字“竊書不算偷”地自欺欺人為自己辯護，你說可氣不可氣，可笑不可笑？無論我們再怎樣地嘲笑挖苦他，孔乙己他始終就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魄到如此這樣一個田地。

說實在的，我們也不是不可憐他。畢竟那么一大把年紀，胡子頭發(fā)都花白了，又孤苦伶仃一個人，無兒無女的。今天挨何家的捶，明日挨丁家的打。特別是丁舉人，真是狠得心，下得手，要說有多歹毒就有多歹毒，竟然把他的腿都給打折了。不就是偷了他丁舉人家的那么一丁點兒東西嗎？安得上把他的腿打折嗎？如此這般殘忍地對待孔乙己，還不是丁舉人仰仗著他家又有錢又有勢，這件事又能拿到哪里去評說呢？孔乙己好腳好手都混不飽肚子，這下被丁舉人打殘廢了，這以后的日子可真不知該叫他怎么過。再說我們也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看來，孔乙己以后的日子也就只有任其自然聽天由命了。

（作者單位：湖北漢川市劉家隔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