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瑞 唐 驥

[摘要] 兩漢的雜文雜傳體志怪小說多假史實生發(fā),內(nèi)容駁雜,光怪陸離。既受先秦史傳文學(xué)和漢代《史記》、《漢書》的影響,又受當(dāng)時流行的讖緯神學(xué)以及學(xué)道求仙之風(fēng)的熏染。較之地理博物體志怪小說,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人物寫得比較細(xì)致,思想也更具有進(jìn)步性,在中國小說發(fā)展史上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

[關(guān)鍵詞] 漢代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蜀王本紀(jì)》《漢武故事》《徐偃王志》

說起兩漢文學(xué),人所樂道者不外史漢、樂府、文人五言詩乃至漢賦,而對于蓬勃興旺的神話小說卻說者寥寥,幾部文學(xué)史對此也幾乎絕口不談。實際兩漢是神怪故事類小說興盛的時期,作品豐富且獨具特色,很有必要給予應(yīng)有的注意。加強對漢志怪小說的研究,對于了解漢代文學(xué)的全貌,真正把握古代小說發(fā)展的脈絡(luò),都不可或缺。

漢代的神怪故事類小說,大致可分為地理博物體志怪和雜史雜傳體志怪兩類。前者如《洞冥記》、《十洲記》、《括地圖》、《神異經(jīng)》等。兩漢小說中還有一些,像《燕丹子》、《吳越春秋》、《越絕書》等,雖也屬雜史雜傳,但其中志怪性甚少或竟沒有,所以這類作品不能算在雜史雜傳志怪小說中,而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像《蜀王本紀(jì)》、《漢武故事》、《徐偃王志》等,多假史事生發(fā),內(nèi)容駁雜,光怪陸離,較之地理博物體志怪小說來,相對來說較成規(guī)模,人物也寫得比較細(xì)致,就是說相對來說比較成熟。而且其中一些作品與地理博物體志怪小說相較,思想也較為進(jìn)步。

一

兩漢雜文雜體志怪小說中最典型的是《蜀王本紀(jì)》?！妒裢醣炯o(jì)》和《漢武故事》、《徐偃王志》不同,它不是寫一個帝王,寫的是一部傳說中的上古蜀國的興亡史。

《隋志》地理類曰:“《蜀王本紀(jì)》一卷,揚雄撰”,《全漢文》亦收有該書,署名亦是揚雄。揚雄并不迷信,這從他所著的《法言》一書即可看出。但為什么會寫出這部志怪小說?是不是將故鄉(xiāng)四川已流傳的故事整理而成?還是受當(dāng)時風(fēng)行的志怪小說的影響?

《蜀王本紀(jì)》假史傳體例寫作。書中對蠶叢、魚鳧等“蜀之先稱帝者”只作了一些簡介,對杜宇禪讓事,秦滅蜀后伐楚、禹廟、青羊觀等事,以及李冰治水寫得也不甚詳細(xì)。

全書重點是寫秦王伐蜀。這部分最能代表這部書的思想傾向。這件事又分兩個部分,一得秦王送五個美女給蜀王,一是石牛便金。秦王送五個美女給蜀王,蜀王派五丁去迎接,途中見巨蛇在山洞中,力士蛇以致山崩也寫得詳細(xì)。但書中沒有點出這與秦滅蜀的關(guān)系。是不是由于先獻(xiàn)美女不行,后改為石牛便金才得以成功?石牛便金寫秦王欲伐蜀,先刻五個石牛,將黃金置于牛后,使蜀開明帝誤以為這些石牛真可便金,遂使力士拖牛,因而開通蜀道,秦相張儀遂由此而伐蜀。這里似是羅列了并列的兩種不同說法,但從人物塑造的角度來說,又可說是相輔相成。石牛便金表現(xiàn)了秦王的狡詐和蜀王的貪財,送美女事表現(xiàn)了秦王的狡詐和蜀王的好色,而這些正是秦滅蜀的原因。從書中這一重點可以看出,《蜀王本紀(jì)》雖為志怪,和史漢一樣,也有對帝王儆誡的用意。

《蜀王本紀(jì)》藝術(shù)上也比較成熟。它既不是由若干不相關(guān)的故事組成,也不是只寫一個帝王,而是一部有濃有淡有繁有簡的帶有神異色彩的傳說中的上古蜀國的興亡史。其中蜀國方面除李冰、關(guān)尹喜外皆是傳說中的人物。秦國方面只寫了秦惠王及張儀,都是實有的歷史人物。至于“史實”,除李冰治水外,余皆虛構(gòu)。整個故事就是假史傳體例寫的、真幻結(jié)合的志怪小說。書中杜宇“從天墮”,其妻“井中出”,鱉靈死后尸體溯江而上,至郫“遂活”而為蜀相,“五丁引蛇,山崩,五丁呼五女及迎接者上山,皆化為石”,李冰作石犀五枚“以厭水精”等皆屬虛構(gòu),但這又與《漢武內(nèi)傳》等作品不同,不是出于宣傳迷信的目的,作品主題還是比較進(jìn)步的,只是假借了神異的形式。

《蜀王本紀(jì)》有繁有簡重點突出。重點人物雖著墨不多,但大都寫得微妙。如杜宇趁其相鱉靈去治水的機會與其妻私通,后“慚愧,自以德薄,不如鱉靈,乃委國而去,如堯之禪讓”。這“禪讓”二字就表現(xiàn)了杜宇的為人。但更進(jìn)一步說,這當(dāng)中還有耐人尋味處,是以“如堯之禪讓”掩飾其自動下臺,還是實際是被逼迫而退位?再如,秦王從蜀開明帝娶武都山精所化之美女,及此女死后葬禮的隆重中看出了蜀王好色,遂送五美女使耽于女色不理政事也寫得入妙。揚雄究竟是大手筆,于志怪偶一點染亦自身手不凡。

《漢武故事》也是兩漢雜史雜傳中的一篇杰作。

關(guān)于這部書的作者,有說是班固所作者,見《三輔黃圖》;有的說是王儉所作者,見宋代姚伯宇《續(xù)談助》卷一?！稘h武事故》中有“長陵徐氏號儀君,善傳朔數(shù),至今上元延中已百三十七歲矣”語?！霸印笔菨h成帝年號,稱成帝為“今上”,可知作者是成帝時人。然班固是東漢明帝時人,王儉更是南朝齊時人,所以不可能是這二人所著。且《漢武故事》與班固《漢書》多有不合處。魯迅論及此書的文筆時有一句話,以為“文亦簡雅,當(dāng)是文人所為”,看來說它出自成帝時文人之手,或者當(dāng)無大謬。

武帝為人雄才大略,《漢武故事》略去這些另辟蹊徑,以武帝一生由求仙到悔悟為主要線索而旁及各種軼事。如14歲時與其父景帝議論如何判決防年殺其后母案,夜行柏谷宿逆旅,得老嫗幫助脫險事,對人才實用主義態(tài)度以及在這一問題上和大臣汲黯的爭論等,這些也大都生動,看似與主線游離,實際是以這幾件軼事略表武帝的為人和才略,使這個形象更加豐滿。《漢武故事》的主線是寫他由求仙到悔悟。文中寫到他是由于兩件事的“啟示”而決意求仙的:一是田蚡害死竇嬰后不久自己也將病死,臨死前對人訴說竇嬰的鬼魂對他百般撻楚;另一件事是武帝欲殺淮南王劉安,劉安卻突然不見了。這兩件事是他相信神異的起因,是他由求仙到悔悟這一長過程中的第一階段。第二階段篇幅較長,寫漢武帝一旦相信神異后一系列的求仙活動。這部分著重寫這些求仙活動一再不驗和方士對他一再的欺騙。第三階段寫晚年終于悔悟:“上乃言曰:‘聯(lián)繼位以來,天下愁苦,所為狂悖,不可追悔。自今有妨害百姓、耗費天下者罷之。田千秋奏請罷方士,斥遣之。上曰:‘大鴻臚(按:即指田千秋)奏是也。其海上諸侯及西王母驛,悉罷之”;“每見群臣,自嘆愚惑:‘天下豈有仙人,盡妖妄耳!”“上殺諸道士妖妄者百余人”。在兩漢志怪小說中,寫由受蠱惑而終至悔悟者此為僅見,這就可見《漢武故事》在兩漢志怪小說中的進(jìn)步。再有,把這部書和稍后出現(xiàn)的《漢武內(nèi)傳》相較亦可看出它的進(jìn)步性?！皟?nèi)傳”寫西王母下凡與漢武帝的一夕談,中間增飾若干情節(jié),將在《漢武故事》中不長的一段鋪展至萬言。書中主要寫西王母、上元夫人下凡,分別為武帝設(shè)宴,送武帝天書等事,以及漢武帝對天神的篤敬。然武帝修煉數(shù)年后,“自許為天神下降,必當(dāng)度世,恃此不修至德”,終至“天火焚柏梁臺”,天書遺失,武帝也終于下世。這書與《漢武故事》相較,立意剛好相悖,寫武帝乃因用心不誠以致未得長生,這就不是反神異而宣揚神異,并力圖為一生信奉道教的漢武帝未能長生找借口。兩相對比,足見《漢武故事》在當(dāng)時的進(jìn)步?？梢哉f,《漢武故事》是一部在當(dāng)時眾多以宣傳神怪為特征的志怪小說中獨唱反調(diào)的作品。書中同時還抨擊了漢武帝好大喜功、勞民傷財、對下酷虐,使這部書在兩漢志怪小說中顯示了較高的思想性。

但與主干不和諧的是,雖然作者“頗不信方士”,但《漢武故事》中又頗“多神仙詭異之言”,特別西王母下凡事,因而使得全書顯得撲朔迷離。這大概是由于在流傳過程中經(jīng)他人篡改了的緣故,或者竟是以由神仙到悔悟的《漢武故事》為核心,將其它關(guān)系漢武帝的志怪故事揉糅雜其中,因此作品呈現(xiàn)著某種自相矛盾的狀態(tài)?！稘h武故事》既是一部寫由受蠱惑而終于反悔的書,書中武帝本人都說:“天下豈有仙人,盡妖妄耳!”按說書中所寫靈異即使有一件為武帝所親見,他都不會說這句話?？芍鶎戩`異之事雖多,肯定都是后來篡人。

《漢武故事》藝術(shù)上最大的成功是寫人。兩漢小說都處在粗陳梗概的階段,往往還只是一個故事輪廓,人物寫得豐富者極少?！稘h武故事》與當(dāng)時其他小說之不同首先就在于人物描寫比較充分。書中對漢武帝采取按時間順序片斷描寫的方法。這些片斷似斷實連,皆為塑造漢武帝這一形象服務(wù)。其中有些只是稍作點染,有些部分卻展開得比較充分,如夜宿柏谷一段,西王母下凡一段,漢武帝的言行都寫得比較充分。再有,既然《漢武故事》以求仙為主又穿插若干與求仙無干的軼事,因而真幻結(jié)合成了塑造漢武帝這一形象的又一顯著特色。其中寫實性描寫亦為兩漢志怪小說中最為突出者。

除漢武帝外,《漢武故事》中對其它人物如東方朔、鉤弋夫人、西王母等亦都略作敷衍。另外如淮南王劉安、李少君、欒大等也都有些刻畫。這些人物用筆不多,只是個簡單的輪廓,但都能給人留下印象。這些人物的設(shè)置也都是為塑造漢武帝服務(wù)的。漢代中傳文學(xué)的大發(fā)展對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必有影響。影響所至,一是這時期的志怪小說多采用紀(jì)傳體的體例,一是寫法多是以一個或幾個人物為中心,對這些人物有些塑造?！稘h武故事》尤其如此。

《漢武故事》在重點描寫處雖也比較細(xì)致,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語言也順暢。魯迅說這本書“文亦簡雅,當(dāng)是文人所為”,是說得很對的。這是這本書高于其他兩漢志怪小說的又一方面。

《徐偃王志》也屬漢代雜史雜傳體志怪,但它與《蜀王本紀(jì)》、《漢武故事》不同。一是原書已佚;再有,它不是典型的漢志怪,志怪的內(nèi)容在書中所占比例較少,只能算是準(zhǔn)志怪。徐偃王的傳說早已有之,先秦時的《尸子》、《荀子》、《韓非子》等書中皆言及徐偃王事。《史記》、《后漢書》亦寫到徐偃王?！缎熨韧踔尽方駜H見于張華《博物志》卷七。說它是漢代作品,據(jù)李劍國《唐前志怪小說史》,主要依據(jù)是《志》中稱徐偃王兵敗逃到了彭城武原縣。據(jù)《漢收·地理志》,漢宣帝地節(jié)元年改楚國家彭城郡,武原為彭城郡所轄縣。后黃龍元年又改為楚國,至東漢章帝又改為彭城國。由彭城這一地名可以揣知此《志》當(dāng)作于漢代。又《水經(jīng)注》卷八《濟水注》引劉成國《徐州地理志》中亦言及徐偃王事,與張華所言全同。東漢劉熙字成國,似即此劉成國,這是《徐偃王志》成于漢代又一佐證。

《徐偃王志》中顯亦有志怪內(nèi)容,但數(shù)量甚少。除言徐偃王卵生,鵠蒼犬為黃龍所變外,余皆寫實?！吨尽分饕桧灹艘粋€仁政治國的賢君。他以仁義著聞,“江淮諸國伏者三十六國”。這些激怒了不行仁政的西周王朝,急令楚國伐徐,“偃王仁,不忍殘害其民,為楚所敗”,“逃走彭城郡武原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shù)”。漢代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的時代。本文贊徐偃王行仁政,就是“獨尊儒術(shù)”這一時代精神的體現(xiàn)。

因為篇幅太短,徐偃王這個人物也還只是個輪廓,寫得頗不精細(xì)。多采用事件寫人,以客觀介紹寫人的方法,很少有人物的描寫刻畫。再有,將要事件占了較多的篇幅,如鵠蒼犬為黃龍所變,挖溝渠而得弓等,這就使本已不長的篇幅又被占去了相當(dāng)?shù)牟糠?。這部作品的魅力主要在于它的悲劇美,它寫了一個備受愛戴的仁義的君王被惡勢力絞殺的故事,很能激起讀者的義憤。

二

為人提到的兩漢志怪小說還有《伊尹說》、《鬻子說》、虞初《周說》等。這些作品中亦有志怪性,但還不能說就是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

《漢書·藝書志》中有“《伊尹》五十篇,湯相”及“《伊尹說》二十七篇”等記載。其中《伊尹》是道家書,《伊尹說》是小說,彼此不同。但《伊尹說》顯是受《伊尹》的影響而成?！跺髯诱f》,據(jù)《漢書·藝書志》:“《鬻子》二十篇”,又謂《鬻子說》,據(jù)《漢書·藝文志》:“《鬻子》二十二篇”,又謂“《鬻子說》十九篇(后世所加)”。其中《鬻子》亦為道家書,《鬻子說》則為準(zhǔn)志怪。再看虞初《周說》,《漢書·藝文志》云:“虞初《周說》,九百四十三篇。(河南人,武帝時以方士侍郎,號黃車使者。應(yīng)劭曰:‘其說以《周說》為本)”。

《文心雕龍·諸子》篇,謂伊尹等所“篇述者,蓋上古遺語,而戰(zhàn)(伐)代所記者也”。至于《鬻子》,亦謂為“至鬻熊知道,而文王咨詢,余文遺事,錄為《鬻子》。子(自)目肇始,莫先于茲”。就是說,伊尹、鬻熊實諸子散文的先驅(qū)?！吨軙繁局吨軙??！吨軙?《周逸書》也,原名《周書》,先秦古籍,為戰(zhàn)國時擬周代誥誓辭命之作,近似于《尚書》。依這些著作寫就的小說,即使有志怪的內(nèi)容,也不能就說是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只能說是子書類志怪。何況這些書今皆已失傳,《伊尹說》在《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注引有“箕山之東,青鳥所在,有盧桔夏熟”一語被認(rèn)為是遺文中之僅存者外,其他只字無存。所以本文就不談這些了。

兩漢時期的小說創(chuàng)作雖處于古代小說創(chuàng)作的初級階段,但當(dāng)時創(chuàng)作卻比較繁榮。上面提到的這些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和當(dāng)時數(shù)量更多的地理博物體志怪小說匯合在一起,再加上劉向《說苑》、《新序》、《烈女傳》等近于諸子的小說,以及《燕丹子》、《吳越春秋》、《越絕書》等近史的小說,以及應(yīng)劭的《風(fēng)俗通義》、葛洪的《西京雜記》等多寫民俗風(fēng)情的小說,可說蔚為大觀。這些小說雖然還不成熟,但亦是漢代文學(xué)百花園中的一片奇葩。其中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由于既受先秦史傳文學(xué)和漢代《史記》、《漢書》影響,又受當(dāng)時甚為流行的讖緯神學(xué)以及學(xué)道求仙之風(fēng)的熏染,更是數(shù)量眾多,色彩詭異。

漢代是一個“賤百家而貴道儒”的時代,在當(dāng)時其他一些小說中道家影響或者較大,但從現(xiàn)有的幾部雜史雜體志怪小說來看,有道家影響,但主要還是儒家影響偏多。其中雖不乏神異的描寫,但多是屬于形式問題。其中像《蜀王本紀(jì)》寫蜀開明帝貪財好色導(dǎo)致亡國,杜宇行為失檢失去帝位;《漢武故事》寫漢武帝由迷戀道教到終于悔悟;《徐偃王志》寫行仁政的徐偃王的悲壯的故事等,在當(dāng)時來說都算是表現(xiàn)了進(jìn)步的思想傾向。

兩漢的這些小說,包括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上承先秦、下啟魏晉,在古代小說發(fā)展史上起著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先秦歷史散文中已民用工業(yè)些志怪故事,這在《國語》中比較多,《左傳》等書中也有,但少有獨立成書者,至漢代才有《蜀王本紀(jì)》等書出現(xiàn)。兩漢雜史雜傳志怪小說對后代的影響也不可忽視。后代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在漢魏的基礎(chǔ)上繼續(xù)發(fā)展,其寫法往往秉承兩漢,用虛幻的故事寫實有的歷史人物。這其中突出的成績,就是宋代講史《武王伐紂平話》及在明代最終發(fā)展而成的、成為我國古代雜史雜傳體志怪小說最高代表的《封神演義》。

參考文獻(xiàn):

[1] 李劍國:《唐前志怪小說史》,南開大學(xué)出版社,1984年版。

[2] 魯迅:《古小說鉤沉》,《魯迅全集》第8卷。

[3] 魯迅:《中國小說史略》,《魯迅全集》第9卷。

[4] 吳曾祺:《舊小說》,上海書店。

[5]《中國歷史地圖冊》,中華地圖學(xué)社。

[6]《漢書》中華書局版。

[7] 周振甫:《<文心雕龍>今譯》,中華書局198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