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琪要零花錢,她媽媽一般一元兩元地給,還常常會嘮叨幾句,說什么“小孩子家要那么多錢干啥?”“零食吃多了會壞胃口”之類的話。琦琪在一旁先不吭聲,一副老不高興的樣子,錢一到手就嘀咕,什么“真小氣”“人家某某今天又有5元大鈔”云云。
有一次,做媽媽的沒有零錢,翻山倒柜找了5毛錢給琦琪,小丫頭接過錢長嘆曰:“唉!本小姐有權(quán)無錢啊(琦琪在小學(xué)一直擔(dān)任班長)!要是哪一天,我能掌握家里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該多好啊!”“你做夢去吧!”她媽媽笑罵道。琦琪嘆息完畢,不理會我們,竟然真地坐在沙發(fā)上憧憬起來。她半瞇著眼,不一會兒,浮現(xiàn)一臉幸福的樣子。
機(jī)會終于來了。琦琪滿十歲那天,恰好是一個雙休日。我們推掉了所有的親戚朋友,準(zhǔn)備帶她到廣安度假一天。在我的極力“慫恿”下,妻子把今天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交給了她。
拿著挺刮刮的五百大洋,琦琪又驚又喜:這是真的嗎?我有這么多錢?她先自言自語。確定是真的,就歡呼雀躍了。接著小心翼翼地揣好錢,下意識地按了按裝錢的口袋。最后她昂首挺胸地對我們宣布:“今天一切費(fèi)用開銷算我的,走!”
到了縣城,她自豪地遞了一張百元大鈔給司機(jī),收回零錢,機(jī)警地放到另一個衣服口袋。
吃完早飯,我和妻子先走到館子門邊,老板見我們沒有付錢的意思,急了:“你們還沒給錢呢”!“老板,急什么,不是有我嗎?”琦琪一邊給錢一邊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一副悠閑闊綽的樣子。老板表情有些詫異:怎么這家人由小孩子當(dāng)家呢。
從縣城到廣安要到車站買票,今天是雙休日,天氣又好,出行的人多著呢,要排隊買票。琦琪在隊列里一手緊捂錢袋,一手拿著剛才司機(jī)找的零錢,她有防患意識,怕有小偷渾水摸魚。
到了廣安,我們先到小平故居,然后返城到思源廣場。很奇怪,除了必要的開支,琦琪居然沒有買小吃,這和她原來的風(fēng)格可不一樣。我們原以為,她今天會隨心所欲地把一些小吃吃個夠。問其故,她說今天心情特別好,口袋里這么多錢,對那些小小的小吃根本就不感興趣。
游玩之后,妻子提議讓她挑一套衣服作為生日禮物。在服裝店,她看中了一套,試穿也挺合適。然后她居然和店主討價還價,店主居然以優(yōu)惠價和她成交,店主說這個小女孩不簡單,也很討人喜歡,小小年紀(jì)就有經(jīng)濟(jì)頭腦。因?yàn)殓鞲嬖V老板“因?yàn)榻裉煳耶?dāng)家”。
下午回家的路上,琦琪和我們盤算了開銷,用去四百多元,還剩五十多元。她感慨:“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油鹽貴,花錢如流水啊!”
回到家,她直呼“好累”,卻迫不及待地?fù)Q上了新買的衣服,把臟衣服往洗衣機(jī)一扔,然后到二姨家炫耀去了。
晚上回來,我和妻子委婉地要她交帳,她突然大驚失色:“糟了!錢被洗了!”然后加速度奔向洗衣機(jī),她終于記起忘了摸錢出來?!板X在這兒呢!”我向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靶液眯液?”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我微笑著把錢遞過去:“你把錢放好……”她連忙擺手:“又累又勞心,這個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我不要也罷!”
(作者單位:四川武勝縣教育局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