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林華

風鳥的風格！

■ 張林華

風鳥是生活于太平洋島國巴布亞新幾內亞莽莽熱帶叢林中的一種神奇鳥種。因為愛頂風飛行，所以被稱風鳥。說其“神奇”，首先是因為它美艷驚人！由于它的羽毛鮮艷無比，體態(tài)華麗絕美，人們又稱其為“天堂鳥”、“極樂鳥”、“女神鳥”等，是世界上著名的觀賞鳥。頂羽風鳥頭上有兩根長達60厘米的頂羽，超過體長近兩倍，猶如長辮姑娘，飄逸悠雅。有趣的是兩根頂羽的顏色和結構并不對稱，一根褐色，另一根羽桿上長著藍色光滑的細絨毛。帶尾極樂鳥全長76厘米，它的體羽栗色，雙翅下各有一簇金黃色的絨羽，當風起舞時絨羽豎起，形成金光燦爛的兩把扇面。鐮嘴極樂鳥的嘴像一把9厘米長的鐮刀，它棲息在海拔兩千米左右的高山上，雄鳥具有正副翅膀，它的副翅是向雌鳥逗性時才張開，顯示自己的美姿。那時它的四翅會像剪刀一般，一張一合，并唱著動聽尖亮的歌聲，在空中輕盈，靈巧地上下舞。從五百多年前起，西歐婦女就以它們的飾羽作為帽飾。

絢麗的風鳥寄身莽莽密林中，與這枝繁葉茂的綠色世界十分和諧；幽靜的樹林因風鳥而平添生氣。

孤寂蒼涼的大洋深處小島，竟有如此勝景，真令人倍感意外！因此，當電視屏幕上一只漂亮絕倫的雄性風鳥于翩翩飛舞后，停于視野開闊的樹枝，站在上面對著雌鳥拍打翅膀或上下翻轉，令羽毛像耀眼的瀑布般跳躍，以此來展示自己時，主持人提出關于風鳥求偶方式的問題時，現(xiàn)場舉手發(fā)言踴躍熱烈，答案卻不外是：為取悅吸引異性，風鳥會展翅振羽、會金嗓歡歌，或者，會發(fā)出某種特殊的氣息，然而……緊接著播放的風鳥求偶的情節(jié)片斷立刻令我目瞪口呆，也無情地宣判所有電視節(jié)目現(xiàn)場觀眾的答卷全都是那么地幼稚和簡單！

屏幕上，風鳥正毫不留情地、毫無顧忌地、接連不斷地用它的尖嘴利齒，一下一下地啄斷樹枝，咬去樹葉……其神情之專注、動作之果斷、氣勢之逼人，簡直無以復加、難以盡繪。片刻工夫，風鳥周圍那一片原本茂密蔥郁的枝葉均蕩然無存。視野所及，只留下一粗枝硬干，和一只企盼異性光臨的風光無限、不可一世的風鳥……

哇！那無辜的、風鳥賴于擋風休憩的嫩葉細枝，在毫不設防的某個瞬間，便成了風鳥討巧爭寵、炫耀自己的犧牲品。雖然還有主干幸存，使得大樹不至屈死，但顧及風鳥的風格，人們仍有足夠的理由擔心那貌似粗壯的枝干的命運的！

風鳥啊風鳥！你的詭秘你的絕情，你與無私奉獻、毫不設防的闊枝細葉所形成的強烈反差，真給所有善良正直的人們上了一課。因為至少在我，就從未曾料到：大千世界人類的某些丑陋風格與行為，竟會在鳥類世界中找到他們的同好知音！——如果要為“損人利己”、“忘恩負義”類詞作注釋、選實例，舍風鳥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