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艷玲

（肇慶學(xué)院 文學(xué)院，廣東 肇慶 526061）

古樸簡雅、自然圓潤
——簡析鐘道宇端硯系列小說的語言藝術(shù)

陳艷玲

（肇慶學(xué)院 文學(xué)院，廣東 肇慶 526061）

鐘道宇的端硯系列小說語言非常簡樸、清新。使用古漢語的表達方式而顯得蘊藉典雅；運用各類修辭手法及吸收端州地方語言的質(zhì)樸與靈活，增強了表現(xiàn)力。

古雅；自然；圓潤；語言

鐘道宇的端硯系列小說以其獨特的題材吸引了人們的關(guān)注。西江、端州、坑洞、硯村、端硯、制硯人，在一個個或悲或喜的故事中散發(fā)出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承載著作者對美麗的故鄉(xiāng)端州以及千年端硯文化的縷縷深情。同時，鐘道宇認為小說“怎么說”更重要[1]。端硯系列小說的語言風格恰如積淀著豐厚歷史文化的端州與端硯，古樸簡雅、自然圓潤。

“大道至簡”，簡樸的語言是洗卻鉛華后的清爽宜人，是赤子之心的真情流露。端硯系列小說語言非常簡練樸素、自然清新。敘述故事簡略、干凈，多以端硯、制硯人為敘述中心，勾勒硯村風土人情，剖析硯村人豐富的內(nèi)心，展示端硯精美的工藝與深厚的文化內(nèi)蘊?！独铣帯烽_頭這樣寫道：“不是到了走投無路，郭少雄絕不會去偷墓碑。不偷墓碑，他后來也不會弄成那個樣子。”幾個“不”字緊密串聯(lián)起整個故事，接下來詳細述說如何“走投無路”，如何“偷墓碑”，最后又弄成如何的“那個樣子”。關(guān)鍵詞極樸素簡練，背后深藏的故事卻極大地吊起了閱讀者的胃口，真可謂開筆不凡。還如《大水魚》中對硯村環(huán)境的描寫：“銀盞站在碼頭上，目送著那只晃悠悠的小船隱進了白茫茫的霧氣。霧氣很冷很濕，薄薄的從天空貫到水面，深不可測。小船在霧氣里晃晃悠悠，一會兒就晃進了蘆葦叢，一忽兒又從蘆葦叢里冒了出來，最后象小孩嘴巴吹出來的肥皂泡一樣眨眼就消失了?！睂懡娴撵F氣、小船、蘆葦，那是西江邊最平常的畫面，“隱進”、“貫”、“晃進”、“冒”等幾處動詞的使用形象地描畫出硯村人生存的不易。

端硯系列小說語言的簡樸因使用古漢語的表達方式而顯得蘊藉典雅、圓潤暢達。雖然鐘道宇認為小說語言“不要賣弄自己的文采”[1]，他的小說仍然顯現(xiàn)出他在古漢語方面的修養(yǎng)。小說敘述的多為古人與端硯的悲歡離合，古漢語的化用與古人、端硯相輔相成，創(chuàng)造了一種質(zhì)樸又典雅的敘事氛圍，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了小說的品質(zhì)。小說《持守》構(gòu)思非常巧妙，用真實的歷史事件為藍本，以第一人稱“我”——一塊端溪名硯為敘事線索，贊頌了岳飛、文天祥、謝枋得等幾位有著端硯一樣“持堅守白，不磷不淄”的優(yōu)秀品質(zhì)的悲劇歷史人物，人、硯品質(zhì)的高度融合，讓人們在重溫歷史的同時充分感受到了端硯的文化內(nèi)涵。其中敘寫岳飛的字：“筆力雄遒，橫掃千軍如卷席；筆鋒犀利，刺破青天鍔未殘。”用語簡潔凝練，非常有力地表現(xiàn)了岳飛的忠肝義膽與大無畏精神。還如《雙聲恨》中對西江的描寫：“江面上歸帆點點，漁歌陣陣，”簡練的敘述中閃現(xiàn)著詩情畫意，好一幅西江晚歸圖?！冻幋寮o事》敘述了制硯名人金櫻夫婦的成長史，最終兩人硯雕技藝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形成了各自獨特的風格。金櫻常常說，“硯為一石琢成，必圓活而肥潤，方見鐫琢之妙，若呆板瘦硬，乃石之本來面目，琢磨何為”？而其夫阿顧的硯則有別于金櫻，“以刻龍紋為主，淺刻深雕、層次分明、線條生辣而大膽，一掃脂粉之氣，工整秀麗，近乎寫實”。用語自然、簡樸，但文言字詞的運用及較整飭的表達方式顯得蘊藉、雅致，充分表明兩人制硯時把硯的特性與人的個性相融合，讓端硯飽含制硯人的血性的藝術(shù)追求。亦充分概括出工藝精美絕倫、內(nèi)涵豐富華美的端硯的價值所在。

“語言是思維的物化形態(tài)，是思想的具體化。在思想經(jīng)由語言表達的過程中，修辭起著重要的作用?！盵2]端硯系列小說用語極自然樸素，常用各類修辭手法來提升語言的表現(xiàn)力，素樸中蘊含豐腴，圓潤中略顯華美?！冻幋寮o事》中寫道：“那天，蟾蜍巖盤著口血紅的落日，帶著一天的怠倦，舒舒服服地躺在星湖綠緞子一樣的湖面上?！睌M人與比喻的運用非常形象地描畫出了肇慶端州獨具魅力的自然風光，端州人就這樣休養(yǎng)生息在美麗的山水畫間，制作出了鬼斧神工的貢品端硯?！冻幇V》中把冒著生命危險從坑洞里背出硯石的老工人黎八比喻為“一條上了年紀的老狗四腳并用”，他臉上的汗水則像“三月的山洪”在流淌，還有“干癟癟的布袋似的腹部”。比喻很通俗、淺顯，栩栩如生地刻畫出老硯工艱辛的勞作?！抖伞分幸矊懙搅顺幑すぷ鳝h(huán)境的險惡：“陰森的洞口，盡管灌滿江水，卻仍然像一只妖獸的大口，正隨時準備著吞噬一切”。每一塊美輪美奐的端硯身上都凝聚了硯工的血與汗，甚至是生命，作者對硯村人的辛勞懷著崇高敬意。小說對端硯的描寫也十分突出，如“上好的端溪老坑佳石，石質(zhì)細膩、稚嫩、滋潤、純凈、如嬰孩面如婦人肌”（《硯癡》）。還如“如果是好硯，撫之如美人撲粉之膚，既嫩又滑，令人愛不釋手”（《持守》）。小說中多把端硯比作美麗的女子，純潔、細膩、嫩滑，使硯人化了，具備了人的生命與性情，凸顯出端硯的無上品格。

此外，端硯系列小說語言還積極吸收了端州地方語言的質(zhì)樸與靈活，增強了表現(xiàn)力。方言是一個地方文化的表征，小說中方言俗語的使用既能夠增強語言的表現(xiàn)力又能夠體現(xiàn)一定的地方文化特色。端硯系列小說著重表現(xiàn)端硯的獨特魅力及硯村人的豐富人性，本身選材即具有地方特色，如何充分挖掘端州獨具的地方文化，當?shù)胤窖缘慕栌脽o疑是一個較佳的切入點。如“勿都瞧不見”、“見筋見骨”、“急急腳”、“鬼都會笑出尿”“鬼影都不多一只”、“聞到黃泥香過飯的年紀”等等，與西江、坑洞、大榕樹、木棉花編織出一幅幅具有嶺南風味的風俗畫卷，耐人咀嚼。

[1] 鐘道宇.以筆鋒傾注情感[EB/OL].肇慶數(shù)字文化網(wǎng)，[2010-09-23].http://www.zqdcn.gov.cn/blog/ShowClass. aspx?Clas sID=177

[2] 劉思謙，郭力，楊珺.女性生命的潮汐——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女性散文研究[M].開封：河南大學(xué)出版社，2005：313.

Classical and Graceful,Natural and Fluent——Language arts Duan Ink-stone Series by Zhong Daoyu

CHEN Yanli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526061,China)

Duan Ink－stone Series by Zhong Daoyu is written in simple and fresh language.The application of ancient Chinese language has decorated the writing graceful.The rhetoric,the plain and flexible Duanzhou local dialects used in the stories have increased the expressive power of the stories.

classical and graceful;natural;natural and fluent;language

I207

A

1009－8445（2010）06－0011－02

（責任編輯：楊 杰）

2010－10－03

陳艷玲（1976－），女，湖南株洲人，肇慶學(xué)院文學(xué)院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