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2009年形容為傳統(tǒng)期刊的冬天。這一年金融危機的困擾,新媒體、新媒介的介入與擠壓,新期刊的分眾和切割,使傳統(tǒng)期刊的生存空間日益逼仄,且冷意拂面;但期刊人硬是以堅忍和毅力苦練內(nèi)功,用激情與智慧開拓了新的商業(yè)模式,硬是在期刊史上添上了濃濃的一筆;讓自己意外地收獲了一個個驚喜,也給讀者送去了冬日的溫暖。為此,我們特邀部分期刊人記錄了他們的2009,如果他們的大膽設(shè)想、小心求證令期刊人在冬盡春來的日子有新的發(fā)現(xiàn)、新的期待。我們將特別欣慰。它會成為我們攜手成長、共繪2010年精彩的溫暖底色。
高貴的生命方式
甘以雯
散文是人的生命之舞,是自己靈魂和生命的展現(xiàn)。塞壬是一位很有才華的女作家,她的《合租手記》惟妙惟肖地寫出了打工族的情感與生活狀態(tài);《消失》繪聲繪色地描寫了她的故鄉(xiāng)西塞——一片鮮活的生命的場,發(fā)散著原生態(tài)的旺盛的活力。平凡的生活,平凡的人生,泛著健康而自然的人生底色。馬召平的《金子》既描述了金子的冶煉過程,也描述了幾位小人物人生的冶煉過程,腳踏人生大地,寫出了真實的人生體驗,有著積極的人生啟示。謝倫《一場花事一場夢》描述了喜愛藝術(shù)的“我”在縣城文化館短暫的一段時光,彌漫著一種空靈、浪漫而朦朧的美。作者完全把自然花事擬人化了,繁花似錦,是他前程的“夢”;落葉飄零,是美夢將醒時的無奈。彭學明《湘西年味》充溢著濃郁的湘西生活氣息和民俗風貌。《水鄉(xiāng)記憶》描述了故鄉(xiāng)記憶的一個個片段,這也是作者李清明生命的斷片,清新美好,生動鮮活,頗有情韻。
每一個人的生命,社會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都有耐人尋味的東西,都值得你傾注深情去關(guān)注、體驗和發(fā)掘。余光中與吳望堯,原本友情共鳴、詩性相通,于今,作者的文學成就蜚聲海內(nèi)外,而吳卻誤入商海,卷入戰(zhàn)爭,人生坎坷,籍籍無名。
在《銅山崩裂》中,作者滿懷深情追憶亡友,感嘆人生。樸實而處于弱勢地位的父親的去世,給子女們帶來了很大的痛楚,卻給不滿于婚姻狀況的母親帶來了希望與機遇,在丈夫的灰燼中妻子點燃了愛情的火花。吳光輝《讓愛在灰燼里重生》深刻而犀利地展示了人情與人性。范曾的《一首凄惻的歌》,孟憲杰的《村子》、《老拐》,都是充滿人生況味和人文情懷的佳作。每一位文化界知名人士,都有一個豐富的世界,都是一本大書。我國經(jīng)歷了百年的內(nèi)憂外患、戰(zhàn)爭風云和政治風雨,他們的身上,愈發(fā)顯露出人格的魅力。謝晉、季羨林、丁聰?shù)却髱煹南嗬^故去,帶給人們心靈的震撼,許多作家、學者撰文紀念。突出的有——余秋雨《門孔》、馮其庸《學貫中西一壽翁》,梁衡《百年明鏡季羨老》、韓小蕙《人格大師季羨林》、吳為山《東方智叟》以及舒乙《真人——冰心辭世十年祭》、朱以撒《像潮水一樣漫過》、舒非《心美的人不老》等。
關(guān)注現(xiàn)實的隨筆與文化散文引人注目。馮偉林《擎天之翼》描述了在清朝第一個提出洋務(wù)運動、苦撐晚清危局的“同治中興”三大名臣之一的胡林翼。作品激情澎湃,有見有識,蘊涵著作者對國家民族命運的關(guān)注與思考。《記憶李自成》穿插著精彩的細節(jié)、情節(jié),引人去思考、去品味那一段血雨腥風的歷史,有新意,有意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拓展了歷史文化散文寫作的路子?!侗?,上將軍》,以一種大境界、大悲壯,抒寫了我們民族的一節(jié)硬“骨頭”張自忠將軍,有著積極的現(xiàn)實啟示意義。2009年初,作家蔣子龍《2008世事新說》用犀利的文字勾勒了2008年新的風尚,幽默、尖銳、洗練,有著很強的現(xiàn)實啟示意義和可讀性。核物理專家詹克明的《新星·流星·觀星人》以知識、思想和勇氣抨擊了“偽學術(shù)”,抨擊了浮躁與低俗的文化。
年初,由海南師范大學主辦的“王鼎鈞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定位準確、學術(shù)水平高。王鼎鈞是華語散文創(chuàng)作的代表性作家。他的作品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散文、小品文以及中國現(xiàn)代散文的特點;展現(xiàn)了中國知識分子獨特的家國意識、人文品格,是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東方智慧的精彩演繹。他的散文,集智性、靈性與悟性于一體,是其歷盡滄桑、深味世事后,人生經(jīng)驗的結(jié)晶與升華;他的散文樸素簡約,綿厚深長,令人回味無窮。
2010年,我們刊物將特別推薦幾篇作品。唐浩明的《鐵畫銀鉤憶秦孝老》寫得雍容大度,有深厚思想文化蘊涵;卞毓方的《天才不需要轉(zhuǎn)彎抹角》文筆犀利,頗為耐讀;劉上洋的《雙頭鷹的國度》從文化和歷史層面解析了俄羅斯的文化性格和民族心理,有很強的認識價值和現(xiàn)實啟示意義。
寫散文,易學難工;寫散文,常常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寫小說,機緣巧合,有可能一舉揚名,迅速改變生存方式??繉懮⑽恼嬲擅赂坏淖骷?,屈指可數(shù),鳳毛麟角。寫散文,更多的不是生存方式,而是對精神的追求,是一種高貴生命方式的證明。對于恒久地追求高品位生存的作家、讀者和編者,我表示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