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行業(yè)也有人破產,再差的行業(yè)也有人賺錢;同樣是轉企,有的大學社發(fā)現了機會,有的大學社產生了抱怨。市場經濟不相信眼淚也不相信抱怨,其實,路在各社自己的腳下。
一
如果說2008-2009年大學出版界關注最集中的熱點話題是轉企改制的話,那么,隨著第一批轉企試點大學社已改制完成,余下的轉企大學社的轉企時間表也已制定,大學出版社事實上已開始步入“后轉企時代”。2010年,思考并開始嘗試“轉企以后怎么辦?”是時候了。因為從轉企改制一開始,新聞出版總署就說得很清楚:轉企改制本身并不是目的。這一點,所有完成轉企和正在從事轉企的大學出版人都是明白的。當然,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怎樣做則是另一回事。這后一點,從上到下,大家也都是明白的。
在開始討論本文正題之前,我認為先厘清兩個概念很有必要。其一,“大學出版社”;其二,“出版和出版企業(yè)”。
首先,“大學出版社”是由某大學主辦、定位于為高校(首先是本校)教學科研服務的出版機構。然而,現有的103家大學出版社,除都由大學主辦這一點共性以外,相互之間的差別——在產值規(guī)模、人才隊伍、資產擁有、經營管理方式、企業(yè)文化等各個方面,居于前列的一二十家社和發(fā)展較慢的后幾十家社——實在太大。相反,如果把大學社分成四個等級,各個等級的大學社倒是與相同等級的非大學社更加相像。而且,即使是其共同的一點,其主辦方大學,對待出版社的方略也是大不相同的,竭力支持者有之,放任自流者有之。所以,籠統(tǒng)地講“大學出版社”是不利于澄清問題的。
其次,關于“出版和出版企業(yè)”,在轉企以前,這是二而一、一而二的關系。出版事業(yè)單位從事而且只能從事出版工作,至少理論上如此。轉企以后,開始出現了多元化經營、資本運作等新現象、新概念。很多出版企業(yè)(包括傳媒企業(yè)、發(fā)行企業(yè))開始進軍新的領域,除主業(yè)(出版)外,還從事大量的其他業(yè)務。單就產值來說,甚至出現主業(yè)倒掛、邊緣化的現象。因此,出版單位企業(yè)化以后,兩個出版企業(yè)之間的比較,不能僅看總產值,還要看其主業(yè)的相關指標。
二
目前有一種看法在業(yè)內比較流行,認為國家的出版產業(yè)發(fā)展政策,似乎不利于大學社的進一步發(fā)展。這種擔心的理路大致如下:
目前正在深入進行的出版改革,將通過“三個一批”(對現有出版社做強和做大一批,整合重組一批,停辦退出一批),進而在此基礎上,通過跨地區(qū)、跨行業(yè)、跨所有制的兼并重組,打造出一批資產過百億、銷售過百億的出版“航空母艦”和“聯合艦隊”。相比較而言,各地方社由于行政的巨大推動力,容易組建出版集團并開展下一步的重組。而大學社由于各大學之間沒有行政上的統(tǒng)屬關系。幾乎不可能進行資產整合,從而很難克服體量過小這一先天性不足。也就幾乎沒有希望進入做大做強的一批,更談不上成為“航空母艦”或“聯合艦隊”了。相應的,也無法去享受國家為建成出版強國而出臺的種種政策,從而大學社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是永遠在二三流出版企業(yè)之間徘徊。
這種看法,似乎有些道理,其實不然。至少理解上有偏差。
首先,前文說過,出版和出版企業(yè)不同。做出版本質上是一種文化創(chuàng)意活動。它往往體現得很個性化。一個人,帶領一個小小的團隊,做出一本好書、做出一系列好書,從而為一個出版社創(chuàng)立品牌,拉動圖書市場的銷售,是這種創(chuàng)意活動的典型概括。比如業(yè)內耳熟能詳的“金黎組合”,再比如大大小小的民營工作室??梢姡龀霭娌煌诖蛉杭?,不是人多、企業(yè)大就一定能出好書,更不是只有這樣才能把書賣好的。
具體到大學出版社。我們先分析大學社中體量最大的一批(2009年碼洋過5億,見表一):
以上最具代表性的一批大學社,幾乎純粹是憑出版主業(yè)在與同行競爭,幾家僅有的一點非出版產業(yè)也是和主業(yè)有著高度相關性的行業(yè)如印刷、培訓等。據筆者了解,在全國580家出版社中,這8家大學社的綜合實力,應該可以排在前20名以內,也就是說,大學出版社在行業(yè)內的主業(yè)競爭力,是一流的。
其次,10年前,我國誕生了第一個出版集團——上海世紀出版集團,迄今為止,已有27個出版集團。大學出版社中,稱為出版集團的也有幾家(北師大、廣師大、陜師大等)。有趣的是:地方上的出版集團幾乎全是由行政推動,多社合并的方式構成的,而大學出版社稱集團的幾乎全是本社裂變出多個分社而擴充出來的。
再細看一下,很多出版集團不過是原來某省(市)新聞出版局下屬出版社的集合。我們認為,把幾個社合并到一起,稱為集團,這過程并不會具有魔力,并不會一定產生比原來單體社更好的出版成就。事實上,有些出版集團運作多年,其主業(yè)產值利潤反而被同城市的單個大學出版社所超越。
出版企業(yè),無論是巨無霸型的超級出版集團,還是只有幾個人一間屋的民營出版商,歸根到底,是要靠自己的產品在市場上說話的。他們的出版物在市場上競爭、較量,接受讀者無情的審判。在遵守國家法令的前提下,書的好壞決定了其所代表的企業(yè)在圖書市場上的成敗。而書的好壞,和出版企業(yè)的大小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學出版社哪怕永遠是單體社,只要搞好自身建設,就沒有必要在出版上擔心所謂的集團。
第三,既然這么多人擔心大學社面臨的困境,就總有一定的道理。地球人都知道,在中國,政府具有足夠的強勢,其下決心要達成的目標,通過其巨大的政策推動力幾乎是戰(zhàn)無不勝的。政府鼓勵出版企業(yè)做強做大,正確領會政府意圖的出版企業(yè)就一定能做強做大。
做大,成立集團的確是一條捷徑。但大不一定就強,什么是強呢?根據柳斌杰署長的解說應該是這樣的:“第一是我們文化的內容在世界上應該是領先的,對人類文明進步事業(yè)有引領作用;第二是我們的傳播方式是先進的;第三是我們的產業(yè)。培育一些強大的市場主體,打造中國的‘航空母艦’?!€有一條,就是要有一流的世界級的大師、人才?!?2010年3月9日《中國新聞出版報》)
更早一點,今年1月14日,在全國新聞出版工作會議上,柳斌杰署長強調,要打造新聞出版業(yè)的航母,關鍵是要:一、提高產業(yè)集中度,培育一批骨干企業(yè);二、要把做大主體、做強主業(yè)作為出版企業(yè)的發(fā)展方向。(2010年1月16日《中國新聞出版報》)
柳斌杰署長的話清楚表明了國家目前最高的出版產業(yè)政策目標。所謂三五年內造成六七家自有資產、銷售超百億的大型出版?zhèn)髅狡髽I(yè)的說法,是一種形象化的解讀,其實質一是要做大出版企業(yè),二是出版企業(yè)要做強出版主業(yè)。否則,某些出版集團利用政府給予文化企業(yè)的優(yōu)惠政策,卻把主要人力精力物力投入和出版不相關的行業(yè),比如房地產、股市、制藥等,其所獲利潤回報,一定大于同樣對出版的投人。但如果以此自傲于出版界,只怕不能服眾。如果其投資房地產收益超過了萬科,也許可以驕傲一下。不過即使那樣,它也仍然不能在出版業(yè)內自傲;而且,這也不是政府所樂意見到的。
據我理解,出版與出版企業(yè)目前仍然是不可分割的,當然,不必像出版事業(yè)單位管理模式下那么死。
第四,以上說到底,只是解釋了大學出版社在出版主業(yè)工具有足夠一流的霓爭力。毋庸諱言,大學出版社體量不足的問題是一直存在的,尤其在大學外出版集團紛紛成立的背景下,這個問題就越發(fā)突出。截至2009年,國內體量最大的大學社北外研社,銷售也不過只有20多億,離雙百億幾乎遙不可及。大學社體量小而且難以進行資產整合的情況并不是轉企后的問題;相反,恰恰是轉企,讓大學社看到了徹底解決這一問題的希望。
大學社轉企后,就具備了全方位企業(yè)運作的法理上的資格;只要經營者有足夠的讓主辦方(校方)信任的能力和盈利方案,就沒有理由把校長們想象為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大學社一樣可以通過上市來募集資金,一樣可以去并購其他出版或與出版相近的企業(yè),從而迅速壯大自己。比如,華東師范大學的校領導就相當支持(實際上是推動)出版社在這方面的運作??傊筠D企時代的大學社,不僅可以發(fā)揚自己出版主業(yè)上的現有優(yōu)勢,在提高出版產業(yè)規(guī)?;图s化方面,一樣可以大有作為。
三
大學社步入后轉企時代,即使全部成為企業(yè),注冊成“XX公司”,它也還是大學社,而不會在一夜之間就發(fā)生截然不同的質變。人還是原來的人,事還是原來的事,關鍵是要借轉企之東風,從上到下,從主辦方到經營者,從管理層到執(zhí)行者,轉變觀念,改革組織架構,完成激勵機制,真正按出版規(guī)律辦事,按市場機制運作,從而在目前劇變的出版格局中,自己爭取到主動權,再創(chuàng)大學社在中國出版界新的輝煌。據筆者粗淺的理解,以下四方面是任何大學社都必須首先面對的一些共性問題:
第一,進一步搞好校社關系,爭取學校領導的理解與支持,是出版社轉企后能盡快順利轉型以謀求發(fā)展的關鍵。大學社都歸屬于某一大學,這既有依靠也有束縛,對大學社作為一個企業(yè)后的發(fā)展有利有弊。但大學社無論如何是所在大學的一個企業(yè),反哺本校是其天然的使命。為教學科研服務,出版教材專著自然義不容辭,上繳利潤也是題中應有之義。至于接受董事會監(jiān)督和校領導指示更是不言而喻的?!@些,很多人以為是空話套話,其實不然。有些社長口頭上講這些話,但心里或私底下對這些相當抱怨。這些恐怕都是夸大了對企業(yè)經營相對獨立性的理解,有全盤商業(yè)化的傾向。
其實,與其向學校抱怨,和學校對抗,不如主動為學校做好服務,換取學校更多的支持。這是目前優(yōu)秀大學出版社公開的秘密。轉企前如此,轉企后更是如此。
第二,堅持做教育出版,是大學出版社的特色,也是大學社的專長。從前文列表中可以看出,國內最好的大學社無一例外都以教育(中小學課本、高校教材、中小學教輔等)為主打產品,教育類出版物一般都要占到其產值的80%左右。不僅這幾家如此,其余近百家大學出版社在圖書結構上也與此大同小異。
于是有人擔心:一、有一種經濟學理論叫“別把雞蛋都放一個籃子里”。萬一教育進入低谷,以教育出版為主打產品的大學出版豈不糟糕!二、據說政府正在組建超大規(guī)模的“中國教育出版集團”,將對同業(yè)競爭者造成巨大的市場威脅。這些擔心都有道理,但屬只見其一未見其二。
中國近現代出版從它誕生的第一天起,就和教育結下了天然的聯盟,當年幾家最大的出版公司如商務、中華等,均以出版教科書為企業(yè)看家業(yè)務。自古以來,在中國,讀書都只是少數人的特權,“全民閱讀”是近幾年才倡導的口號。國人讀書基本上取實用功利心態(tài),為讀書而讀書只是少數書癡的個人行為。中國目前最大的實用型讀書便是教育,教育出版占出版市場大半壁江山是順理成章的事。相應的,國內目前以教育為主打出版方向的出版社其出版規(guī)模平均值遠高于其他類型出版社,其業(yè)績穩(wěn)定性也遠好于其他類型的出版社。所以,大學出版社憑籍大學和教育密切相關的天然優(yōu)勢,理所當然要把教育出版的文章做足。
做教育出版,地方教育社一直是大學社的有力競爭對手;而且各出版集團成立后,也不會無視這塊出版肥肉。對此,大學社更應從各自條件出發(fā),依托本校,做好教育出版。做出自身特色。
對于成立中的“中國教育出版集團”,并不需要進行抽象的擔心。還是前面說過的,再大的出版集團,只要不是靠行政命令來壟斷教育出版發(fā)行資源,只要也是按市場規(guī)則來公平競爭,那它也必須靠一本本書來市場上說話,實際上要靠書背后的經營理念、運營機制來說話。而這樣的競爭就是公平的。以中國之大,教育需求之豐足,再大的教育集團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契科夫說:大狗叫,小狗也叫。只要市場是公平的,再小的大學社也就有發(fā)聲的機會。
第三,向其他行業(yè)、向國外同業(yè)學習經營管理,是大學社提升企業(yè)管理水平的捷徑。國內大學社都成立較晚,最長的也不過30年左右的實際時間,進行企業(yè)化管理,也不過十多年時間。再加上出版事業(yè)單位的特殊性,所以其全行業(yè)的企業(yè)管理水平是比較低的。
我們認為,市場上所有的行業(yè)都是一樣的,沒有特別與眾不同的行業(yè);如果一個行業(yè)一直在強調自身的特殊性(以尋求保護),那這一定是一個落后于同時代其他行業(yè)的行業(yè)。它和其他行業(yè)的不同,其實即它落后于其他行業(yè)的距離。國內出版業(yè)目前便是這樣的行業(yè)。
中國出版的落后,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從]840年以來,中國文化一直落后于西方,一直處于全面向西方學習的地位。時至今日,除少數的傳統(tǒng)文化元素,中國文化基本上是被西化了。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全盤學自西方,即使現在炒得熱火朝天的國學,也是以西學的方式在進行解讀。甚至今天的漢語,如果把近現代適繹過來的新詞剔除,恐怕我們已無法說話了。眾所周知,出版是依附于文化的,一個國家的文化建設只有達到一定的高度,為世界文化貢獻出一流的、領先的文化成果、文化大師,其出版才可能成為世界一流的出版。
出版自然還依附于經濟,社會經濟達不到一定水平,人民在溫飽線上掙扎,其文化需求便不可能得到足夠的釋放和充分的滿足,出版也自然不可能有充足的市場空間。雖說中國歷經30年改革開放,經濟建設取得了舉世公認的巨大成就,但就絕大多數老百姓而言,首要關心的還是住房、醫(yī)療、工作機會、子女教育、過大的貧富差距等基礎問題,還遠沒有把追求精神需求等上層建筑層面的問題作為自己生活的重點。中國出版這30年也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尤其大學社的發(fā)展速度要高于全國出版的平均發(fā)展速度。但這幾年出版人都明顯感到一個困惑:發(fā)展的路怎么越來越難走?我以為一個重要原因是目前國人經濟水平的不夠發(fā)達,制約了圖書市場的進一步擴大。誰都知道中國農村有著巨大的市場潛力,但除了教輔書,這個市場基本上被盜版書占領著。即使在城市中,若按單位面積論,這些年圖書生意最好的絕不是大書城,而是遍布大街小巷的盜版書攤點和“五元書店”、“三折書店”等低檔書店。這些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即書價便宜。一方面,出版界、發(fā)行界的感覺是書價太低,幾乎已不足以支撐整個行業(yè)的基本運轉了;另一方面,老百姓嫌書價太貴,不肯買新書,一定要等書打折了再買。
如果說經濟文化的話題太大,不是出版行業(yè)可控的,那么,出版行業(yè)自身的落后因素就只有靠自己來解決了。中國出版長期以來是事業(yè)性質的,即使后來企業(yè)化管理了,也還是始終把社會效益放在第—位,其“陣地意識”、“工具陛質”始終是第一性的。從來沒有真正市場化、企業(yè)化。實際上,即使全部轉企完成,也不可能和別的企業(yè)完全—樣。相應地,其企業(yè)運作、管理,在技術層面上,就遠不如國外同業(yè)和國內的其干其他業(yè)。
向國外同行學習,國內出版界尤其是大學出版界是很自覺的;向其他行業(yè)學習這一點則相對不足。大約很多人以為出版的行業(yè)特殊性不宜向其他行業(yè)充分學習。其實不然,所有的企業(yè),無論哪個行業(yè),其市場運作的精神都是相通的。這一點,民營出版的同行又走到前面去了。讀客公司2008年進入出版,2009年僅憑二三十人、七八種書就創(chuàng)下年銷售近億元的佳績。碼洋過億,這可是中國大多數出版社奮斗幾十年未過的坎呀。讀客憑什么?他們提出的口號是:要像賣牙膏一樣來賣書。說白了,是把其在廣告業(yè)、超市業(yè)里的經驗移植到出版業(yè)牛刀小試了一下而已。
管理水平低、營銷水平低、選題開發(fā)能力低、圖書設計制作能力低——是每個大學出版社負責人天天頭痛的問題。恨不能找到一個能人,掌握一個秘訣從而徹底扭轉局面。這當然不現實。別的行業(yè)其市場化歷史長程度高,企業(yè)管理和運作積累了大量的經驗(不是某個具體做法,而是其全套的成系統(tǒng)的管理和運作精神),大學社轉企后,若說在企業(yè)運作上最需要做的,還不是選題、營銷等,而是學習,向其他行業(yè)學習如何做好一個企業(yè)。
第四,尋找適合于自己目前發(fā)展的現實路向,是每一個具體的大學社的當務之急。未來幾年,中國出版產業(yè)格局將持續(xù)地大變動大改革,其中充滿了機會與可能。大社出局、小社變集團都具有現實的可能性。這其中,并沒有一種適合所有社的發(fā)展模式,各社必須從自身現實出發(fā)確定自己的發(fā)展方向和路子。比如大社可能更關注集團化和資本化運作等,但國家出版政策在強調做大出版企業(yè)做強主業(yè)的同時也指出中小出版企業(yè)可以而且應該在專、精、特上充分發(fā)展。
魯迅關于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的名言盡人皆知;近年又有人說,世上本來有路,走的人太多便沒了路。這意思其實是一樣的。比如說目前,數字出版、網絡出版,成了出版人的心障。做還是不做?不做,怕落后;做,不知該怎么做。其實,何必呢?至少在目前看得見的數年中,做足紙質書的文章,賺足該賺的利潤不也很好嗎?
再好的行業(yè)也有人破產,再差的行業(yè)也有人賺錢;同樣是轉企,有的大學社發(fā)現了機會,有的大學社產生了抱怨。市場經濟不相信眼淚也不相信抱怨,其實,路在各社自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