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山東大學老校門口，我見到了可以說是當今中國最著名小說家之一莫言的女兒——管笑笑:個頭不高，略微顯胖，戴著眼鏡，背著書包，跟在校的普通女大學生一樣。

我們在附近的一個咖啡館開始了一場很有意思的交談。笑笑說她不希望太被別人關(guān)注，她更希望自己的生活低調(diào)一些。我們談?wù)摰脑掝}也不僅僅是小說，學校里有意思的事、法國的電影，都談。

“我們總想在愛情中得到救贖，心靈可以像鳥兒一樣飛翔，卻因為自身的不成熟和脆弱，重重地摔了下來，摔得體無完膚?！痹谒臅撵轫摚苄πσ昧朔▏鴮а堇顨W·卡霍的這段話。她說:“一開始看到這句話，我并不是很理解。但是在大學里想了很多事，特別是寫這部小說的時候，覺得自己突然對這句話有了很深的理解?！?/p>

管笑笑的小說《一條反芻的狗》是以第一人稱寫成的，主要描寫了主人公林筱亦從高三到大二之間的一段生活和感情經(jīng)歷:喜歡做夢的林筱亦“愛”上了一個日本男孩，但是兩個人僅僅見過一次面;同時，林筱亦又很喜歡同班的一個男生。對兩個男生的“愛”讓林筱亦十分痛苦，她于是用筆，寫下了給也許是自己用夢編織起來的愛人的一封封永不投遞的信。笑笑說，這部小說，想要表達的就是這種青春歲月所特有的情感和生活經(jīng)歷。小說中的主人公林筱亦有笑笑自己的影子?！拔覀冞@個年紀總是這樣，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然后就會不斷在自己的想象中疊加他的魅力，然后去思念，一直到這個夢成為自己痛苦的來源?！?/p>

令我驚訝的是，笑笑說自己幾乎沒有看過父親莫言的小說，不過在偶爾看過的父親的少數(shù)作品中，印象最深的是《牛》中的第一句“那時我是一個少年”。笑笑說，這一句讓她體會到了很多東西。

她之所以很少看父親的小說，也是與自己的個性有關(guān)。對于文學，笑笑沒有一種“目標性”的心理動機，只是喜歡的時候就看點書，寫點東西。所以創(chuàng)作《一條反芻的狗》這部長篇小說，就一直沒有告訴父親。大學一年級的暑假里，小說就寫完了，一直擱著不敢拿給父親看。到了大二的暑假，先讓母親看了一下，母親說還可以。于是又拿給父親看，父親看了以后也說不錯，就投給了當時正準備出一套校園文學作品的出版社。沒想到過了不長時間，出版社的編輯就給笑笑帶來了好消息。至于以后自己還會不會繼續(xù)寫小說，笑笑說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會當專業(yè)作家，寫這本書也只是隨意而為，并沒有刻意地追求。她希望自己以后去攻讀有關(guān)藝術(shù)管理方面的學位，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笑笑沒有絲毫“千金小姐”的做派，反而有著不少“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性情溫和，對別人細心又體貼。更為可貴的是，她的興趣十分廣泛，對中外電影、藝術(shù)有著廣泛而深入的了解。

后來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曾保持過郵件聯(lián)絡(luò)，有一次我還帶她到山師東路的一家店里去買刻錄的VCD，買了一張她很喜歡的《新橋戀人》。

不久前我的一個同事說，笑笑已經(jīng)在北京一所高校當了老師，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寫不寫小說了。不過無論寫與不寫，她都無愧“莫言女兒”這個身份。

紫風鈴摘自《濟南時報》 編輯/韓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