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zhàn)震中原
字幕。旁白:“正當(dāng)李先念率部積極打擊日偽配合正面戰(zhàn)場作戰(zhàn)之際,國民黨卻在豫鄂邊區(qū)醞釀掀起反共高潮。蔣介石電令葉挺、項英速將李先念部及鄂中新四軍調(diào)皖東,為挑動摩擦制造借口。
1939年9月1日,五戰(zhàn)區(qū)配合鄂東程汝懷部,突然襲擊張體學(xué)部,制造了‘夏家山慘案’?!?/p>
1、京山大山頭,游擊支隊司令部,李先念召集軍事會議。陳少敏、陶鑄、蔡松榮、許子威、徐休祥等參加。
李先念:“同志們,頑固派制造了‘夏家山慘案’以后,黨中央指示我們,要充分作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我們還不能依從國民黨將我部調(diào)往皖東的要求,并須有堅持在原地活動一個必要時期的決心,在嚴(yán)格自衛(wèi)的立場上,還擊進攻我之頑軍,以爭取我軍之存在。
少奇同志指示,鄂東的五、六大隊和信陽東西的兩個團有立即向趙家棚集中的必要,以便在有利時機站在主動地位,首先擊破圍攻中的一路。
現(xiàn)在,張體學(xué)、劉西堯率領(lǐng)的突圍部隊,已在信羅邊與羅厚福的六大隊和王海山、鐘偉的二團隊會合?!闭f著他走近地圖:“李又唐橫在這里阻礙我們?nèi)Р筷牭臅稀?/p>
李又唐在京(山)、安(陸)、應(yīng)(城)一帶無惡不作,人稱黑匪,極大地破壞了‘應(yīng)抗’的聲譽。近來又與日偽公開勾結(jié),進攻‘應(yīng)抗’二支隊,成了叛徒、漢奸。
因此,區(qū)黨委決定,立即鏟除這顆‘毒瘤’!”
徐休祥:“我完全擁護黨委的決定。不過要是早下這個決心,也不至于有今天?!?/p>
陳少敏:“我知道。休祥同志對陶政委多次寬容李又唐有看法。同志,我們回憶一下,抗日初期,像李又唐這樣的人,很有一批。我們爭取他們,他們雖然做不了多少好事,但可以防止他們投靠敵偽,與我為敵呀!蔡團長,當(dāng)時你有多少人槍?”
蔡松榮靦腆地一笑:“18人,7條半槍!”
陳少敏:“這點兵力,如果用來對付李又唐,我們哪里還有力量去打鬼子呀?”
許子威:“大姐說的很有道理?!?/p>
李先念:“豈止是有道理,大姐十分具體地解釋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
徐休祥摸著頭說:“看來,我這牢騷發(fā)錯了!”
李先念;“發(fā)牢騷不犯法,今后加強學(xué)習(xí)就是了,現(xiàn)在還說打李又唐?!?/p>
許子威:“怎么打?”
李先念:“還是那句話:堅決執(zhí)行黨的路線,政治瓦解為主,軍事進攻為輔。我把張文津的一團調(diào)過來,加上蔡松榮的三團和徐休祥的二支隊,四面包圍,一舉全殲,我,大姐都去?!?/p>
陶鑄:“我也去!”
李先念:“你這身體——?”
陶鑄:“不要緊,這回,我不寬容他了!”
2、趙家棚通往孫家店的大路上。
羅厚福率領(lǐng)的六大隊和程坦、何耀榜率領(lǐng)的鄂東抗日游擊總隊在行軍。
羅厚福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不停地用軍帽擦汗,大光頭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周志堅騎著馬迎上來。
周志堅:“羅大個子,命令部隊原地休息,先念同志接你們來了?!?/p>
羅厚福:“裕發(fā),聽說李又唐2000多人橫在這一帶,我們走得特別小心,不想鬼毛都冒碰到一根!”
周志堅:“先念同志早把鬼捉了,不然,你沒有這么太平。作芳呢?”
羅厚福:“掛了彩,在后面擔(dān)架上?!?/p>
周志堅:“頭一仗就讓政委受了傷,你這么熊隊長怎么當(dāng)?shù)?”說著舉起了馬鞭,羅厚福急忙雙手護頭。
周志堅一笑,一鞭抽在馬屁股上,說:“我接他去!”
戰(zhàn)士們大笑。
羅厚福:“笑你娘的個球,坐下!”
戰(zhàn)士們笑得更厲害了,羅厚福忙戴上帽子。
遠處,馬蹄得得,李先念帶領(lǐng)大魏迎上來了。
停在隊伍中間的程坦、何耀榜一見急忙跑來,李先念跳下馬來一手摟住一人,開懷大笑。他對何耀榜說:“上一次我回鄂東,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墳上長了草哩。后來聽汪立波說,你還沒‘光榮’,一直堅持游擊戰(zhàn)爭,是大別山不倒的紅旗!”
何耀榜:“我和你一樣,不想早‘光榮’,留下這100多斤。好打鬼子!”
李先念:“吹牛,瘦得像猴,哪有百把斤。老哥,這些年。你受苦了!”說著,眼圈紅了。
程坦:“我們幾個老伙計,滿天飛了一圈,不僅都還活著,今天又聚在一起了,真不容易呀!”
何耀榜:“劉西堯和張體學(xué)呢?”
李先念:“他們早到一步,我安置他們在孫家灣休整,程夫子你來了好,你最會做思想工作,要幫我個忙。”
程坦:“你是要我勸體學(xué)?”
李先念:“對了。他就像只關(guān)在籠里的獅子,整天在叫呀,跳了,要報仇,要雪恨,眼睛都出血了。他一燥,我的心就像刀剜啦!”
程坦:“這個任務(wù)我來完成。只要講清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個道理。體學(xué)能正確對待的?!?/p>
羅厚福不言不語地湊過來。
李先念:“羅厚福,我叫你帶信,叫他不要陷在桂軍的窩窩里,你帶到了沒有?”
羅厚福:“帶到了又頂個屁用!一直到慘案發(fā)生的頭兩天,頑軍把他們包圍了,請示區(qū)委,個別人還說:“隋況不至于嚴(yán)重到如此程度!’不虧劉西堯帶領(lǐng)主力早一天轉(zhuǎn)移了,損失還要大!”
何耀榜:“犧牲了幾百同志。頑軍連傷病員、地方黨員也殺,體學(xué)的愛人戴醒群同志,是醫(yī)生,程汝懷的人,把她刺刀割乳,五馬分尸了!”
李先念:“這群畜生,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羅厚福:“這回我算看穿了!沒得好領(lǐng)導(dǎo),流血也是白流。先念,你把我們統(tǒng)統(tǒng)領(lǐng)導(dǎo)起來吧,我只服你!”
李先念:“你又胡說八道。這不是鄂豫皖區(qū)委哪一個人的錯誤,是王明造成的惡果,是右傾錯誤。
黨中央告誡我們,當(dāng)前,雖然民族矛盾始終是基本的和主要的,階級矛盾處于次要的、服從的地位,但有時還會以尖銳的形式表現(xiàn)山來。我們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只能是又聯(lián)合又斗爭。以斗爭求團結(jié)則團結(jié)存,以退讓求團結(jié)則團結(jié)亡。
我們要從‘夏家山慘案’中吸取教訓(xùn),克服只講團結(jié)不講斗爭的錯誤。這個問題不解決,哪個來領(lǐng)導(dǎo)也是不行的。何況革命不是菜園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程坦:“我預(yù)感到,我們鄂豫皖三處革命武裝會合后,統(tǒng)一領(lǐng)導(dǎo)問題,中原局必有安排。老羅,你放心。”
李先念:“是的。已經(jīng)通知陳大姐去匯報了。老羅,我會委托大姐把你們的要求向中原局反映的。”
3、應(yīng)城。日軍十三師團二十六旅團司令部。旅團長奈良晃少將主持軍事會議。偽鄂西保安支隊司令楊青山站在會議桌邊。這個尖嘴猴腮的漢奸,長袍馬褂。呢帽掛表,一派漢流打扮。
宣撫課長犬養(yǎng):“汪精衛(wèi)先生派駐武漢的自衛(wèi)軍總司令金龍章。是漢流的總拐子。楊司令和他的副司令郭仁泰都是漢流,很講義氣,大大的效忠皇軍的?!?/p>
奈良晃:“哦,很好的,楊,你知道花谷正嗎?”
楊青山:“知道的?!拧ひ话恕郧斑€是關(guān)東軍的中尉參謀,現(xiàn)在是二十九旅團的少將旅團長,大大的英雄!”
奈良晃:“大英雄為什么在趙家棚掃蕩抓不住李先念?”
楊青山:“花谷太君的辦法不對。公開的掃蕩不行的,李先念說:‘新四軍是魚,老百姓是水?!~在水里游,抓不住的?!?/p>
奈良晃:“喏西!李先念沒抓住,還犧牲了80多名皇軍,李先念大大的厲害的!楊,你有什么辦法,抓住這條厲害的魚?”
楊青山:“我的便衣報告,李的游擊隊,消滅了李又唐的2000人,回到了京山,扎在新街,疲勞大大的,很容易抓住的。不過要偷襲?!?/p>
奈良晃:“喏西!三木聯(lián)隊長!你的,組織夜襲。楊!你的保安隊配合,拂曉進擊,在魚睡覺的時候,統(tǒng)統(tǒng)地消滅!”
三木、楊青山;“哈依!”
4、京山大山頭。游擊支隊作戰(zhàn)室。
周志堅指著墻上的地圖說:“這是新街寨,只有40多戶人家,東西向一條街,四周是一圈土寨墻,只有東西兩個寨門。
它的西面是宋河鎮(zhèn),西南是羅店,東南是桑樹店,東北是雷公店。這4處距新街都在15公里以內(nèi)。這是宋河至應(yīng)城的公路,這是京山至鐘祥的公路,從以上4處據(jù)點間通過?!?/p>
李先念:“這就是敵人的點線封鎖!”
周志堅,“我們團是這樣布防的:一大隊駐新街西北的楊家沖,向宋河方向警戒:三大隊駐街東北的范家沖,向雷公店警戒;二大隊駐新街及附近村莊,向羅店、桑樹店警戒。3個大隊成一個倒‘品’字形,團部駐劉家沖,便于指揮3個大隊互相策應(yīng)?!?/p>
李先念:“敵人方面有什么動向?”
周志堅:“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據(jù)點里的敵人還是和往常一樣,拉民夫修公路,向大洪山國民黨的守軍伸延;應(yīng)城、安陸的敵人都沒有向這一帶增兵?!?/p>
李先念:“我們在趙家棚打死了花谷正的80多人,3天消滅、瓦解了李又唐的2000人,震動很大,我們在這里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嚴(yán)重地威脅敵人后方的安全。對這些,敵人倒毫無反應(yīng),這不正常。
你看,敵人無論從哪個據(jù)點出發(fā),到新街都只有個把鐘頭的路程,你們駐的幾個沖,都沒有工事,如果敵人突然襲擊,你們就被動了。
你馬上回去,布置各大隊加派游動哨,要保證在三、五里外就發(fā)現(xiàn)敵人,便于搶占制高點,區(qū)黨委的安全靠你們保衛(wèi)。但首先要有你們的安全才有區(qū)黨委的安全,你懂了嗎?”
周志堅:“懂了。”
李先念:“我讓大魏帶兩個騎兵通訊員隨你回去,以加強你們與支隊和二團隊的聯(lián)系?!?/p>
5、應(yīng)城、日軍二十六旅團院內(nèi)。夜,10卡車日偽軍準(zhǔn)備出發(fā)。
奈良晃:“帶了多少汽油?”
三木:“4噸。”
奈良晃:“老百姓的房子統(tǒng)統(tǒng)燒掉。沒有水,魚就游不動了!”
三木:“哈依!”轉(zhuǎn)身上車:“羅店的,前進!”
卡車開出大院,雪亮的車燈劃破夜空。
6、夜,新街劉家沖。一團隊團部。
周志堅:“派出了幾組游動哨?”
參謀長丁宇宸:“每個大隊3組,每組3人,相隔兩華里。”
周志堅:“好,戰(zhàn)士們太疲勞了,讓他們早點休息。團長三天三夜沒闔眼,今晚我倆值班。”
丁宇宸:“你也睡吧,我一個人就行了?!?/p>
7、新街范家沖三大隊隊部。
夜,周叔屏和李日新對躺在床上,李日新替他繞煙泡,床前站著一班長。
周叔屏:“你是班長。怎么能不遵守紀(jì)律呢?”
一班長:“癮發(fā)了,熬不住,弄了群眾幾片煙葉”
周叔屏:“你倒說得輕巧:我們現(xiàn)在不是自衛(wèi)隊,是新四軍,要講‘三大紀(jì)律,八項注意’,‘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你拿群眾的煙葉,影響多不好喲!”
一班長:“習(xí)慣難改呀!譬如大隊長這煙癮,不也是明知影響不好么??墒且粫r難戒呀!”
周叔屏一聽,赤著腳跳下床來。咬牙切齒地舉起煙槍。
李日新以為他要打一班長,也跳下床,將他的胳臂死死抱住,連聲說:“使不得,使不得!”
“不,不!”周叔屏幾次掙扎不脫,只好松手讓煙槍落地,一腳跌為兩段。他喘吁吁地說“一班長,咱倆都改!”
8、宋河鎮(zhèn)日軍據(jù)點。
炮樓的陰影下,一小隊日軍集合完畢。
日軍小隊長:“汽車的不要,羅店集合,跑步前進!”
9、新街附近的田野。一團隊的游動哨在巡邏。
10、應(yīng)宋公路上。10輛卡車依次停下。
三木:“離羅店還有多遠?”
日軍中隊長:“3華里?!?/p>
三木:“汽車的不要!跑步前進。羅店集合!”
11、新街寨內(nèi)的一所公屋門前。兩哨兵在崗。
屋內(nèi),二大隊的戰(zhàn)士睡滿一地,鼾聲如雷。
12、羅店通往新街的大路上,一組游動哨在橫穿。日軍尖兵組發(fā)現(xiàn)了游動哨。匍伏在地。
游動哨沒有發(fā)現(xiàn)日軍尖兵,進入?yún)擦帧?/p>
日尖兵竊笑。
13、新街附近的大路上,700多名日偽軍悄無聲息地向新街逼近。
另一組游動哨從山坡上下來。
東方的山尖上露出魚肚白,日軍的鋼盔閃閃發(fā)亮。
游動哨發(fā)現(xiàn)了日軍,一面鳴槍報警,一面高呼著“鬼子來了”往回跑。
日本小隊長:“追擊!”頓時槍聲大作。
寨內(nèi)。
二大隊長毛愷跑出公屋:“哪個方向打槍?”
哨兵:“南邊!”
指導(dǎo)員韓光甸、四中隊長張飛鵬、五中隊長沈文卿、六中隊長張躍武帶領(lǐng)戰(zhàn)士們跑出公屋,迅速列成3個方陣。
毛愷:“都上寨墻!四中隊正面堵住南來之?dāng)?。五、六兩個中隊。封鎖東西寨門,堅決不讓敵人沖進寨來。
15、新街寨南。
從東到西是一口水塘,密密麻麻的枯荷葉和水浮蓮鋪滿了水面。
追到塘邊的日軍發(fā)現(xiàn)無路可進,正想繞道,寨墻上的槍響了,幾名日軍栽入水中。
東西兩邊的槍也響了,剛繞過水塘的日軍被擋回來,伏在水塘南的一塊洼地里,盲目射擊。
日軍大隊長:“保安隊的,兩邊的展開!”
16、劉家沖通向新街的路上。周志堅、張文津、丁字宸帶領(lǐng)警通班跑步前進。
張文津止步:“政委,可以肯定是日偽偷襲了!”
周志堅對通訊員陳友福說;“通知一、三大隊,搶占東西兩邊高地。不讓敵人展開!”
“是!”陳友福一閃身下了田間小路。
周志堅:“參謀長!”
丁宇宸應(yīng)。
周志堅:“你回團部,組織傷病員轉(zhuǎn)移!”
17、新街寨內(nèi)。
群眾驚慌萬狀。婦女們披頭散發(fā),抱著孩子、被褥,男人們挑籮拽筐、牽牛趕豬,四處亂跑。
一老婦,小腳仃伶,一手牽一號哭的小姑娘,一手拄拐杖,顫顫顛顛地跟在人群后奔跑。她仰天呼號:“老天爺,睜睜眼吧。莫讓鬼子作惡啦!”
周志堅跳上街邊的一塊大石:“鄉(xiāng)親們,不要怕,莫亂跑,我們一定能打垮鬼子!”
群眾甲:“我們知道新四軍是抗日的,可你們的家伙不如鬼子呀!”
群眾乙:“政委,跟我們一起撤吧!國軍多好的武器。見了鬼子就跑。你們不能硬拼啦!”
張文津拍著胸說:“我是團長!我向大伙保證,我們一定能打垮鬼子!”
警通班的戰(zhàn)士們振臂高呼:“我們拼死命。也要保護鄉(xiāng)親們!”
周志堅發(fā)現(xiàn)韓光甸也在安撫群眾,便喊他過來:“指導(dǎo)員,你帶幾個戰(zhàn)士,掩護鄉(xiāng)親們從北面翻寨墻轉(zhuǎn)移出去!”
韓光甸一揮手:“鄉(xiāng)親們跟我來!”群眾隨他而去。
大魏和兩名騎兵通訊員從西門沖進街內(nèi)。
周志堅:“你們來得正好,沖出去,回大山頭報信!”
18、新街東北。周叔屏、李日新指揮三大隊?wèi)?zhàn)士向東翼的偽軍射擊。偽軍紛紛后退。
日軍中隊長:“不許后退!”
偽軍依然后退。
日軍中隊長命令機槍手:“火力制止!”
日軍機槍手向偽軍射擊,幾名偽軍倒下,其他偽軍四散奔跑。
西翼的偽軍見狀一哄而散。
傾刻間,穿黑衣的保安隊跑得無影無蹤,田野里只剩了日軍,東西兩翼的火力,居高臨下,使他們無法展開。
19、高地上。
張文津一拍大腿:“糟了,這些黑狗子跑回據(jù)點,鬼子的援軍說話就到!”
周志堅:“不要緊,讓周叔屏抽一個中隊,去公路設(shè)伏,打他的援軍!”
20、崗地上。出現(xiàn)了大魏縱馬飛馳的剪影。
日軍小隊長:“呶,通訊兵!”
日軍中隊長:“狙擊!”
“嘎——咕!”日軍狙擊手用裝有望遠鏡的‘三八’槍向大魏射擊。
大魏從馬背上消失。
又一騎兵通訊員飛馬而至。
“嘎——咕!”
騎兵通訊員也從馬背上消失。
第二名騎兵通訊員在崗地策馬如飛。
“嘎——咕!”
第二名騎兵通訊員又從馬背上消失。
日軍中隊長:“大大的好!”
日軍小隊長:“不好的,你看!”
日軍中隊長的望遠鏡中,“蹬里藏身”的大魏和兩名騎兵通訊員,一個接一個,又從馬肚皮下翻上馬背,縱馬揚鞭,絕塵而去。
21、田野里。一群穿各色服裝、執(zhí)各式武器的隊伍。大呼大叫地向周志堅、張文津所在的高地跑過來。
為首的黑人漢:“哪位是長官?”
張文津:“我是團長。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黑大漢拱手:“沒有部分,我們是吃千家飯的。”
周志堅一笑:“我知道了,你們是土,土著武裝。綠林好漢!你叫什么名字?”
黑大漢朝耳邊一豎拇指:“謝占奎,本地人,中國人??吹劫F軍同東洋人開仗。特地趕來效力!”
張文律:“好,歡迎!陳友福,帶他們?nèi)ゼ訌娙箨犼嚨?”
22、新街陣地。
日軍集中輕重機槍、小炮向寨墻猛轟。打得塵土飛揚,多處寨墻缺陷,我軍出現(xiàn)傷亡,日軍趁機向東、西擴展。
張文津帶警通班趕回新街,警通班架起機槍向日軍掃射。
張文津:“毛愷!”毛愷應(yīng)?!斑@里太狹小,敵人一發(fā)炮彈要傷幾名戰(zhàn)士,你讓四、六中隊從東、西門出寨,攻擊敵人兩翼,迫使敵人收縮隊形!”
23、張躍武率六中隊出東門。憑借水塘埂。向日軍側(cè)翼射擊。
24、張飛鵬率四中隊沖出西門。伏在塘邊土埂。向日軍側(cè)翼射擊。
日軍被迫收縮隊形。
附近的群眾,身背土槍、土銃、大刀、長矛從四面八方趕來,站在高處吶喊助威。聲勢十分浩大。
一、三兩大隊趁機反擊,日軍退入一片竹林,利用林邊的土坎、田埂作依托。頑強地抵抗,火力十分猛烈。一、三大隊停止了進攻。戰(zhàn)場出現(xiàn)僵持局面。
25、大山頭劉家沖。游擊支隊司令部。
堂屋的方桌上,一小碟咸菜、一盤紅薯、兩碗粥,李先念、尚曉平對坐吃飯。
滿頭大汗的大魏提著馬鞭子進來:“報告司令員,約700多日偽軍偷襲新街,已被頂住,群眾和傷病員都轉(zhuǎn)移了,政委請示:是打是撤?”
李先念拿起盤中的紅薯往大魏手中一塞:“回去告訴周政委,打,堅決地打!我馬上就到?!?/p>
“是!”大魏一邊往嘴里塞紅薯一邊往外走。
李先念一推碗筷:“小尚,拿綁腿來!”轉(zhuǎn)身摘下墻上的手槍、皮帶。
尚曉平從房中取出綁腿說:“說啥這碗粥也得喝!你支起腳,我替你打綁腿,你喝粥?!?/p>
李先念順從地把腳支在長杌上,讓尚曉平替他打綁腿,自己大口大口地喝粥。剛好,粥喝完了,綁腿也打好了。
李先念頓頓腳,綁腿松緊合適,便說:“有進步,你告訴陳大姐去,我去了,她和劍寒就不要上前沿了。”
26、大山頭,二團隊駐地。王海山、鐘偉在集合隊伍。
李先念帶警衛(wèi)班策馬而至:“王團長。鐘政委,一團和鬼子干上了!”
王海山:“知道了,胡林參謀長已經(jīng)帶一個大隊上去了!”
李先念:“好。你們帶這兩個大隊跟我上!”
27、應(yīng)城,日軍二十六旅團司令部,奈良晃在接電話:“什么?汽車的接應(yīng)?不行。不行!新四軍打汽車大大的厲害!調(diào)皂市的騎兵!”
28、新街陣地。附近的群眾紛紛給新四軍送來了飯菜和開水。
張文津:“謝謝鄉(xiāng)親們!謝謝鄉(xiāng)親們!”
毛愷笑著說:“你們不怕鬼子了?”
群眾甲:“先怕,現(xiàn)在不怕了!”
群眾乙:“你們一打我們就不怕了?!?/p>
軍民都笑了。
張文津:“毛愷,安排戰(zhàn)士輪流吃飯?!?/p>
29、日軍隱蔽的竹林。
聽見槍聲逐漸稀落,新四軍停止了反擊。驚魂甫定的三木走出竹林,他掏出一盒“旭光”牌香煙,看一眼那象征大日本帝國光茫四射的旭日。再看一眼身邊被壓縮在一條狹長的洼地里、又饑又渴的殘兵敗將,露出一臉無奈的苦笑。額上。竟然冷汗涔涔。
他掏出紙巾來擦汗,紙巾在手中微微擺動。他以為是自己的手在顫抖,閉上眼定定神,覺得臉上涼絲絲的:“是風(fēng)!”
他飛快地點燃了香煙,裊裊輕煙向北飄動,他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30、新街陣地。
緩緩飄來一陣藍色的煙霧,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很快地擴散,彌漫在不高的空間,戰(zhàn)士們一個個被熏得流眼淚、打噴嚏、淌鼻涕、呼吸困難。
戰(zhàn)士甲:“狗日的,打不贏燒辣椒熏我們!”
戰(zhàn)士乙:“不像辣椒,怕是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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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輕微地爆炸?!巴咚箯棥币粋€接一個飛落陣地前,滾滾濃煙籠罩新街。
毛愷:“同志們,敵人放毒瓦斯了,快用濕毛巾捂住鼻子!沒水就用尿、用塘泥!快!快!”
戰(zhàn)士們紛紛如法行動。
張文津:“韓光甸??祛I(lǐng)鄉(xiāng)親們退下去!”
群眾迅速后退。
一小女孩舍不得她送茶的小桶猶豫了一下,被毒氣籠住,搖晃了兩下,跌倒在地。
張文津幾步跨過去抱起女孩,用自己的濕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脫下軍帽,在茶桶里打濕,捂住自己的口鼻。
31、竹林邊。三木不停地揮動軍刀。日軍瘋狂地發(fā)射“瓦斯”彈。
煙霧后,日軍貓著腰向新街接近。
32、三大隊陣地。
李日新:“敵人放毒氣了,二大隊處境艱難!”
周叔屏:“你帶一個班繞過去,打敵人的毒彈發(fā)射器,我去側(cè)擊進攻的敵人,同志們,跟我上!”說罷,沖下高地。
戰(zhàn)士們向日軍射擊,日軍的機槍猛烈掃射,戰(zhàn)士們被迫匍匐前進。另一股日軍向新街攻擊。
一班長怒不可遏,站起身來,平托機槍向敵人掃射,不幸中彈倒地。
周叔屏抱住一班長:“一班長!一班長!”一班長頭一歪。犧牲在周叔屏懷中。
周叔屏點燃一支煙湊在一班長嘴邊。咽哽著說:“一班長,你抽我一支煙吧!”
一班長嘴角,一縷輕煙緩緩向南飄移。周叔屏抬頭一看。周圍的草木都在向南擺動,不禁振臂高呼:“同志們,風(fēng)向變了,沖啊!”
33、新街陣地。
風(fēng)向轉(zhuǎn)變,毒氣消失,戰(zhàn)士們抬起頭,大口呼吸。但四肢發(fā)軟,無力握起身邊的武器。
日軍漸漸逼近,新街毫無動靜。
日軍小隊長:“新四軍統(tǒng)統(tǒng)的死了,沖!”
日軍直起腰來跑步前進。
兩軍相距150米。新街陣地仍無動靜。
100米。80米,新街陣地依然沉寂。
周叔屏急了,揀起一班長的機槍,直起腰向敵人掃射,戰(zhàn)士們也都直起腰米向敵人射擊。
日軍不得不貓腰前進,速度明顯減慢。
張文津移開嘴邊的軍帽,低頭一看,小女孩面色青紫,已經(jīng)死在他懷里了。
“野獸!”張文津的目光中怒火燃燒。
日軍距離新街50米!
張文津:“打!”
手榴彈飛向敵群,機步槍同時開火,日軍成排地倒下。
周叔屏一揮手:“沖呀!”三大隊向日軍側(cè)翼沖擊。
日軍慌忙后撤。
34、新街西北角的一座山頭上。
李先念、王海山、鐘偉舉著望遠鏡觀察戰(zhàn)場。
在他們身后,一側(cè)是一個班的警衛(wèi)員,一側(cè)是一個班的號兵。張異來提著小馬槍站在王海山身邊。
周志堅和大魏策馬而至。
李先念面帶笑容:“志堅啦,這一仗打輸了不行。打平了也不行,一定要打贏,你能做到么?”
周志堅:“能!而且不是小勝,是大勝!”
鐘偉:“周政委的信心有根據(jù),他布置的倒‘品’字,已經(jīng)變成正‘人’字了,敵人被壓成一字長蛇陣,縮在一條狹長的洼地里,被動挨打。大局已定,我軍必勝!”
李先念:“王海山。你說呢?”
王海山:“他倆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認(rèn)為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俗話說‘困獸猶斗’,敵人畢竟是訓(xùn)練有素、裝備優(yōu)良的精銳之師。我們現(xiàn)在火力所及的,只是蛇頭,他還可以首尾相應(yīng),我們沒有重武器,敵人如果固守待援,要全殲他們,還是有困難的?!?/p>
李先念:“敵人是哪個部分的?”
周志堅:“據(jù)俘虜?shù)膫诬娬f,是十三師團的,從應(yīng)城長途奔襲,在宋河、羅店又各加了一個小隊,共約300人,已被斃傷百余人。偽軍是楊青山的保安隊。早跑光了?!?/p>
鐘偉:“敵人在附近是否有可以增援的部隊?”
周志堅:“附近的雷公店、桑樹店都是小據(jù)點,兵力不足一個小隊,要增援只有從應(yīng)城或安陸乘汽車來?!?/p>
李先念一邊擺手一邊笑:“不不不,他們不敢從公路上來,怕你又玩襄花公路的那一手!要來,是皂市的騎兵。大魏,你去聯(lián)系這個中隊,告訴他們,公路上留一個小隊,其余兩個小隊堵住進山路口。”
“是”。大魏轉(zhuǎn)身欲去。
李先念:“等等?!彼烈髌?,突然眼睛一亮:“叫他們放過敵人的頭,堵住敵的尾!”
“是?!贝笪荷像R而去。
周志堅:“我明白司令員的意圖了?!?/p>
王海山、鐘偉:“我也明白了。”
李先念:“莫瞎猜,再說說我們的情況吧。”
周志堅:“守衛(wèi)新街的是毛愷的二大隊,敵人方才施放毒氣,犧牲了十幾名戰(zhàn)士,仍有相當(dāng)?shù)膽?zhàn)斗力,張團長在那里指揮。西南角是一大隊,謝副團長在那里指揮。東南角是周叔屏的三大隊的兩個中隊,和周叔屏并肩的是謝占奎的二連?!?/p>
李先念:“停停。謝占奎是哪一部分的?”
周志堅笑著說:“沒有部分,土匪,自動參戰(zhàn)的,再過去,是丁云超的部隊,剛到的,這200人乃是他收編的國民黨潰軍,戰(zhàn)斗力不弱?!?/p>
李先念笑道:“打完仗,把他們都收下來?!?/p>
周志堅:“好。再過去是二團隊的一個大隊,胡林參謀長在那里指揮。我們的總兵力占絕對優(yōu)勢!”
張異來:“參謀長,算上我們沒有?”
李先念大笑:“還有我們的老紅軍張異來呀!”
王海山對周志堅說:“我們還帶來了兩個大隊,在山背后,異來現(xiàn)在是我團三大隊的大隊長了!”
周志堅:“那就更好了!異來,就看你的了!”
李先念:“現(xiàn)在我說個方案,看大家同不同意,總目標(biāo)就是6個字:莫叫敵人跑了!”
大家笑著說:“同意,同意!”
李先念:“現(xiàn)在這樣布署,鐘政委,你帶一個大隊,占據(jù)西南那座山頭,防止敵人從那里逃跑。海山你帶異來這個大隊,把這條毒蛇攔腰打成兩截。然后你和志堅一個包圍一截。
不要大舉進攻,派小部隊短促突擊,像敲麻糖,一點點敲他,等敵人援軍到來或者黃昏突圍,我們再全線出擊,一舉全殲!”
周志堅:“新街已是一座空寨,還守不守?”
李先念:“守。告訴張文津,要造成敵人一種錯覺,我們的司令部就在新街。他們?nèi)ο蛐陆诌M攻的時候,異來這個大隊,才能出其不意地把他們打成兩段!”
35、山溝里,荊棘叢生。
幾個青壯年農(nóng)民,披荊斬棘,引導(dǎo)張異來大隊隱蔽前進。
36、竹林中。
三木對幾名日軍中、小隊長說:“新四軍拼命守這土城,李先念肯定的在城里的。你的,從南向東,你的,從南向西,繞過這水塘,打進去,消滅李先念!”
日軍分兩路向新街進攻,輕重機槍、小炮同時開火,土寨墻的東西兩端被打開無數(shù)缺口,硝煙彌漫,塵土蔽空,許多戰(zhàn)士被浮土蓋得不見身影。
日軍分成散兵隊形,4人一組,輪流掩護向新街逼近。
張文津就地一滾,抖撣身上的浮土:“打,把敵人頂住!”
兩軍激烈地對射。
張異來大隊突然從山溝里沖出向日軍射擊。
三木:“預(yù)備隊,上!”
日軍預(yù)備隊從竹林中沖出。
37、新街東翼陣地。
李日新:“大哥!你看。狡猾的鬼子,埋伏著預(yù)備隊!”
周叔屏:“你守陣地,我去打預(yù)備隊!”
三大隊沖出陣地,從背后向預(yù)備隊射擊,日軍大亂。
三木面如土色:“撤!撤!”
日軍被打成兩截,一路向黃家臺高地撤退,一路退入了黃家祠堂。
張異來:“追!”
周叔屏:“追!”
38、西北角的山頭上。李先念舉著望遠鏡觀察戰(zhàn)場。口里不停地說:“漂亮!漂亮!”
周志堅、陳少敏和傅瑛從兩個方向催馬上山,周志堅先至:“報告司令員,完成了分割包圍任務(wù)!”
李先念放下望遠鏡,高興地說:“看見了!看見了!這個周叔屏很會打仗的,他不是去堵敵人的預(yù)備隊,而是從背后打,張異來一夾擊,敵人的預(yù)備隊就報銷了一半!”
周志堅:“就是性子急,又喜歡打硬仗惡仗!”
李先念笑道:“你們兩個大哥莫說二哥,哥倆的脾氣差不多!”
陳少敏突然出現(xiàn):“先念,咋這么高興?”
李先念:“哎呀大姐,你么樣還是來了?”
陳少敏:“帶擔(dān)架隊來了,100副,夠不夠?”
李先念:“用不了。”
傅瑛:“給鬼子準(zhǔn)備的。”
李先念:“好,大姐想得周到!只是你警衛(wèi)也不帶,光帶個手無寸鐵的黃毛、r頭。不安全啦!”
陳少敏:“有你在這俺還不安全,快告訴俺,勝負如何?”
李先念把望遠鏡遞給陳少敏:“你自己看吧!”
陳少敏接過望遠鏡觀察戰(zhàn)場。
周志堅走近傅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異來來了!”
傅瑛:“你騙我!”
周志堅:“不騙你,打仗去了,一會你就可以看到他了?!?/p>
傅瑛:“太好了!又可以向他學(xué)槍法了!”
周志堅:“恐怕不僅僅是學(xué)槍法吧!”
傅瑛:“臭嘴!”
39、黃家臺村頭。
日軍的機槍阻止了新四軍的攻擊。
張異來發(fā)現(xiàn)村后的一座高屋的屋頂上,一日軍旗語兵在朝黃家祠堂打旗語,他對七中隊長劉仁洲說:“鬼子的指揮所設(shè)在那高屋里,你在這里佯攻,我?guī)б话噙^去,打鬼子的指揮所!”
40、高屋內(nèi)。
“騎兵!騎兵!”三木對著步話機大叫。
從樹叢中隱蔽接近的張異來和一班戰(zhàn)士,突然躍出,張異來一槍撂倒了門口的衛(wèi)兵。戰(zhàn)士們朝屋里扔手榴彈。
三木帶領(lǐng)衛(wèi)隊沖出屋外,兩軍白刃格斗,三木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張異來緊追不舍。
三木連發(fā)數(shù)槍均未擊中張異來,便用空槍向張異來砸來,張異來一偏頭,三木趁機逃脫。
一受傷倒地的衛(wèi)兵朝張異宋放冷槍。
張異來右后胛中彈,幾乎跌倒。急忙靠在路邊一棵樹上。
受傷的衛(wèi)兵一條腿被炸斷了,他幾次想掙扎著站起來,都失敗了。
張異來幾次舉槍也沒有舉起來。
日衛(wèi)兵扭動著身子,居然支著槍站起來了,他笑了,他正了正被炸歪了的鋼盔。挺著上了刺刀的“三八”槍,單腿跳躍,一竄一竄地向張異來逼近。
張異來咬緊牙關(guān),用左手單臂舉槍,槍尖慢慢抬起。
日衛(wèi)兵大叫一聲向張異來刺來。
“砰!”小馬槍響了,日衛(wèi)兵仰面倒下,被擊落的鋼盔球似地滾。
41、東南方的山崗上出現(xiàn)了日軍的騎兵。
42、西北角的山頭上。
李先念的望遠鏡里,黃家臺和黃家祠堂兩處濃煙兀起。
大魏:“鬼子又放毒氣了!”
李先念:“不是放毒,是焚尸,包括跑不動的傷兵,鬼子要跑了!”
日軍的騎兵朝濃煙處馳來。
黃家祠堂和黃家臺的日軍趁機突圍,一窩蜂似的,向騎兵的來處拼命地奔跑。
李先念大手一揮:“全線出擊!”
他身后的號兵班,一齊吹響沖鋒號。
各山頭、各團隊、大隊、中隊的沖鋒號也隨之吹響。
各山頭、各高地的群眾,放土銃、敲鑼鼓、打“哦嗬”,吶喊助威。
張文津:“沖啊!”
周叔屏:“沖啊!”
王海山:“沖啊!”
丁云超:“沖啊!”
謝占奎:“給老子殺呀!”
喊聲、槍聲、手榴彈爆炸聲響徹云空,地動山搖。
日軍一個個嚇的魂飛魄散,丟盔卸甲,奪路奔跑。在新四軍的槍彈下,不斷地傷亡。
三木也夾在人流中奔跑。
站在李先念身邊的周志堅拽了一下大魏,說:“跟我來!”
大魏:“干嘛去?”
周志堅:“抓那個當(dāng)官的!要活的!”
慌忙四顧的三木,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一日軍騎兵下馬攙扶。
“繳槍不殺!”周志堅,大魏縱馬追來。
三木一腳踢倒騎兵奪韁上馬,用軍刀當(dāng)馬鞭,策馬狂奔。
周志堅大怒,抬手一槍,三木落馬,一只腳卻被馬蹬套住,驚馬拖著他的尸體,在人流中橫沖直闖,兩名日軍死于馬蹄下。
倒地的騎兵欲向周志堅放冷槍,大魏先敵開火,騎兵斃命。
大魏咧嘴一笑:“娘的,一個活的也沒逮住!”
43、新街附近的山林。
旭日東升,陽光燦爛。
蒼松翠柏掩映的墳地中,李先念、陳少敏、陶鑄率領(lǐng)游擊支隊連以上干部、區(qū)委機關(guān)工作人員、部分附近群眾和剛剛趕到的張異來的胞兄張水泉,面對一排新墳,脫帽致哀。
陶鑄:“同志們用生命和鮮血。捍衛(wèi)了神圣的國土和民族尊嚴(yán),保衛(wèi)了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chǎn)。嚴(yán)懲了不可一世的敵軍十三師團,為我中華民族的抗日戰(zhàn)爭,寫下了光輝的一頁。雖然你們犧牲了寶貴的生命,你們的精神卻永留人間,名垂青史!”
附近的群眾紛紛向前敬獻祭品。
陳少敏:“我代表鄂中區(qū)黨委宣布:張異來、袁大德、劉仁洲、劉法保、周國澤、王世宏等18名同志為革命烈士!”
李先念執(zhí)著張水泉的手說:“異來是我黨的好黨員、我軍的好戰(zhàn)士。為了工農(nóng)革命,他從井岡山長征到延安;為了民族解放,他又從延安南下鄂中,他的一生是走革命路,做革命人。他的死,是為人民、為民族而死的,比泰山還重,我們要永遠紀(jì)念他!”
張水泉:“我一定要繼承異來的遺愿。走一輩子革命路,做一輩子革命人!”
傅瑛眼含珠淚,手捧小馬槍走近李先念:“司令員,這是異來同志心愛的小馬槍。我擦干凈了!”
李先念接過小馬槍,風(fēng)雪出竹溝的一幕又在他眼前重現(xiàn):“……‘張異來,接槍’!”
傅瑛轉(zhuǎn)身緩緩離去,龍門新店的舊事如在眼前:“……張異來怒不可遏:‘傅瑛,打給他看看’!……群山回響:‘打給他看看!打給他看看’!”
李先念突然大吼一聲:“傅瑛!”
傅瑛回首:“到!”
李先念:“接槍!”
44、大洪山,川軍四十五軍司令部。
夜,軍長陳鼎勛滿面愁容,靠在沙發(fā)上聽敵電臺華語廣播。
敵女播音員:“襄東大捷!襄東大捷!我大日本皇軍第三、第十三、第十六師團,在襄河?xùn)|岸發(fā)動進攻,沉重地打擊了20個師的中國軍隊……”
副軍長兼一二七師師長陳離,手執(zhí)一卷《陣中日報》興沖沖地進來:“軍座!大捷!”
陳鼎勛:“哪里大捷?”
陳離:“新街大捷!我五戰(zhàn)區(qū)政治部的《陣中日報》,用特大號字體報導(dǎo):‘10月13日,新四軍豫鄂獨立游擊支隊,在李先念將軍的親自指揮下,與偷襲新街的日寇,苦戰(zhàn)竟日,重創(chuàng)不可一世的敵十三師團。打死敵軍180余名,繳獲戰(zhàn)馬6匹,軍用物資無數(shù),新街大捷,大長了中國軍民的志氣,大滅了日寇的威風(fēng)!’
軍座,反共的李宗仁,如此宣傳,不知用意何在喲!”
陳鼎勛:“管他是何居心!我們翻印1000份,發(fā)到連、排,鼓一鼓我軍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