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勞倫斯·布魯姆在針對“基于不偏不倚或任何原則之上的倫理”存在的缺陷進行的批評過程中，形成了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的理論，這一理論不但彌補了超驗倫理學存在的某些理論缺陷，而且對我們追求確定性的道德認知和道德實踐等都具有重要的啟示。

關鍵詞:勞倫斯·布魯姆;道德感知;特殊性;啟示

中圖分類號:B8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09)16—0014—04

究竟什么東西是人們之間最重要的道德差別?勞倫斯·布魯姆(Lawrence Blum)以前的倫理學理論“習以為常地聚焦于指導行動的規(guī)則與原則、選擇與決策、普遍性與不偏倚性、義務與正當?shù)男袆印盵1] 。勞倫斯·布魯姆在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Moral Perception and Particularity)一文中指出 ，“事實上，人們之間最重要的道德差別之一就是，對于擺在他們面前的情境的種種道德特征，有些人于焉不察，有些人則看到了?！盵1] 這就是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的基本觀點。這一理論的形成，在當代西方倫理學的發(fā)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但這一理論所具有的重要意義還沒有被倫理學界廣泛重視。實際上，這一理論不但彌補了“基于不偏不倚或任何原則之上的倫理”存在的某些缺陷，而且對于我們進行道德研究，對于我們追求確定性的道德認知，對于進行道德實踐等都具有重要的啟示。

一、道德感知在特殊情境中的作用的三個例子

勞倫斯·布魯姆為了在論述中更好地論證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的理論，為了更有說服力指出“基于不偏不倚或任何原則之上的倫理”存在的缺陷，首先列舉了道德感知在特殊情境中的作用的三個例子:

第一個例子:約翰和瓊正在坐乘一輛地鐵列車，車上座無虛席，有些人站著，但地鐵車廂也沒有擁擠到讓人不舒服的地步。在站立的乘客中，有一位30多歲的婦女，實際上這位婦女身體不舒服，需要得到別人幫助。約翰知道有她這個人，但是不知道她不舒服，而瓊清楚地意識到那位婦女的不舒服。勞倫斯·布魯姆認為，在這種情境中，約翰沒有感知到那位婦女的不舒服和瓊感知到那位婦女的不舒服具有道德意義，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道德感知是道德行動的背景，另一方面是感知的事實本身——對于擺在他面前的道德實在，他沒有覺察到其中的某種東西本身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這是因為“準確的道德感知就是一種善，但……只有在其它情況相同的情況下才是這樣。”[1]

第二個例子:特麗薩是一個部門主管，她的下屬朱利奧遭受腿部日益衰弱的病癥，并向她請求給予幫助。特麗薩不能理解朱利奧的殘障以及它正在對他的工作帶來的影響，因此，特麗薩接受了公司所應承擔的就朱利奧的殘障提供幫助的法律義務，但事實上她持續(xù)地給朱利奧的幫助少于他需要得到和有資格得到的。特麗薩和朱利奧的角色關系、工作關系要求特麗薩應當認識到朱利奧的處境，而特麗薩沒有認識到，對她來說就是一種道德上值得批評的失敗。

第三個例子:蒂姆是一個白人男子，他正在火車站等出租車，在他附近等待的是一對黑人母女。后來，蒂姆坐上了拒載那對黑人母女的一輛出租車。假設蒂姆坐在車上思考，理解到了那位司機有意拒載那對黑人母女是一種種族主義的不公正的問題。蒂姆認識到這種種族主義的不公正，比他沒能做到這樣，就是一件道德上更好的事情。當然在這里，蒂姆認識到這種種族主義的不公正，需要他擁有一定的思維能力，如想象力，需要已經(jīng)擁有某些道德范疇，如種族主義。

二、對“以往的道德判斷力理論忽視道德感知”的批評

康德認識到，需要判斷能力把規(guī)則與特殊情境連結起來，并認為“判斷將是包含在規(guī)則之下的那種能力，亦即區(qū)分某種東西是或不是一種既定規(guī)則之下的能力?！盵1]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這是不全面的， “道德感知”包含著沒有引起這種“判斷”概念注意的道德作用和過程:

首先，從判斷的特征來看，需要某些超出原則的獲得之外的道德敏感性。作為聯(lián)結規(guī)則和特殊情境的東西，“判斷”有兩個獨特的特征:第一個特征是知曉一條既定規(guī)則在特殊情境中要求人們做什么。第二個特征是確認一種情境的諸特征具有道德意義。無論判斷的哪個特征來看，要實現(xiàn)道德判斷的目的，都需要某些超出原則的獲得之外的道德敏感性。

其次，道德感知現(xiàn)象包含著某種超出道德判斷的上述兩個特征以外的東西。

道德感知超出道德判斷的范圍之外的第一種方式是，行動者一開始就面對某種“道德情境”，而構造起“道德情境”的正是道德感知。作為聯(lián)結普遍規(guī)則與特殊情境之物的道德判斷理念，依系于對“道德情境”的一種先在的個性化處理，而進行個性化的正是道德感知，即道德感知提供了道德判斷執(zhí)行任務的背景。道德感知超出道德判斷的范圍之外的第二種方式是，某種有道德意義的感知全然發(fā)生在規(guī)則與規(guī)則適用的背景之外。道德感知在第一個例子中的作用是覺察到該情境中具有道德意義的一個特征，并不是去幫助行動者擇出相關的規(guī)則，然后去應用規(guī)則。相反，對那一行動者來講，顯得很顯著的、對該情境充滿道德內涵的描述就已經(jīng)包含了她行動的理由，一種吸引她在沒有原則進行居間挑停的情況下去行動的理由。道德感知超出道德判斷的范圍之外的第三種方式是，道德判斷被理解為是道德原則與道德行動之間的橋梁，在于這種理解把道德判斷限定在產(chǎn)生道德行動這一目標上。然而，在特定的情境下，道德感知與道德理解很重要，不僅僅是因為道德感知與道德理解在產(chǎn)生正當?shù)男袆又械淖饔?。沒有對擺在面前的道德實在的理解充實于其中的正當行動，即便行動是從道德上良好的動機出發(fā)而被實施，行動也失去了它的某些有時是全部的道德價值。公正的或準確的道德感知本身就是有價值的。對于正確的道德感知和道德洞見，我們先于并且部分地獨立于它導致正確的行動而對之予以稱贊、欽佩和鼓勵。

再次，拉摩視“道德判斷”為一種整體能力是錯誤的，因為情境性的感知并非一種整體性的能力。一個人的道德構成的不同方面在“看到”情境、道德實在的不同特征時發(fā)揮著不同的作用。道德實在的不同方面能夠導致不同類型的敏感性或意識形式。有些人對一些具有道德獨特性的特征比對其他的特征更善于感知。在一個受到限制的而且與他人的福利相關的道德考慮的領域中，一個道德行動者的敏感性對不同類型的人的表現(xiàn)也不一樣。道德敏感性與感知發(fā)揮作用的方式是復雜的，一個個體逐漸擁有各種道德敏感性的過程也是復雜的，這可以從不利于形成準確的道德感知的障礙的多樣性中可以看出來。個體道德特殊的敏感性被人們根據(jù)一種統(tǒng)一能力的模式看待存在過分簡化的不足，這種看法沒能揭示出道德感知與道德判斷中精神過程與能力的多樣性。這種看法的局限性不但存在于“規(guī)則與原則倫理”中，“同情或移情的道德哲學”中也存在?！鞍褜嵺`判斷的種種本質看作是對特殊之物的感知”的觀點，不僅使實踐與習慣形成道德判斷的方式與范圍變得明晰，而且拓寬了人們感知特殊之物的方法。

三、與其他人對不偏不倚主義或基于原則的理論批評的區(qū)別

在勞倫斯·布魯姆對不偏不倚或基于原則的倫理理論進行批評的同一時期，有不少的倫理思想家也對不偏不倚或基于原則的倫理理論進行了批評。勞倫斯·布魯姆認為，他對不偏不倚或基于原則的倫理理論的批評與其他人對

不偏不倚主義或基于原則的倫理理論的批評是不同的，區(qū)別在于，他的批評具有如下別人的批評所不具有的特征:無論道德原則的形式是什么，感知與特殊性的問題都會出現(xiàn)。感知與特殊性在道德與非道德領域都適用。無論每一個個體是否有獨特的價值，道德感知與判斷問題都得到承認。

在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形成的同時代——20世紀70年代，出現(xiàn)了關懷主義倫理學。關懷主義倫理學和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有某些相類似的觀點，但也有一定的區(qū)別。勞倫斯·布魯姆認為，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和關懷主義倫理學的最大區(qū)別在于，關懷主義倫理學不能認識到，而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認識到了特殊性的三種類型——對特殊情境的感知，特殊主義態(tài)度，“細節(jié)”特殊具有必須重視的道德意義。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對特殊情境的感知”對于任何道德原則或概念來說都是一個難題，一方面是在理智上必須對公正原則的堅持和領會，另一方面是必須認識到擺在一個人面前的特殊情境蘊涵了那些原則。當實際的不公正蘊涵在一個人生活中的特殊情境之中對之表現(xiàn)出敏感，與理解到公正原則之特征和有效性，這兩者所要求的東西不是一回事，這些東西包含著一個人道德的不同方面。道德原則本身并沒有充分包括需要用來承認道德原則的適用性、對道德原則的侵犯等等的敏感性。雖然感知上的特殊性包含在每一種特殊情境中，但使得一個行動者進行恰當和良好感知的，是種種相關的精神能力，不同的“特殊之處”是由不同的敏感性來支配。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特殊主義態(tài)度”是有責任心的行動者帶到特殊情境中的東西。它包含著對一種給定情境可能區(qū)別于其他情境的方式保持敏感、不急于設定一種情境之被注意到的一個特征與其他過去曾關聯(lián)于它的特征相關聯(lián)、不急于設定在相似情境中一直有包容性的原則在眼下的情境中也會具有包容性等。這一態(tài)度因應于“把情境的特殊性牢記于心”這一指令。該態(tài)度不能保障準確、良好或公正的情境性感知。如果一個人完全對情境的某些類型的特征不敏感，那么即便他把特殊主義的指令牢記在心，他也可能就是感知不到它們。盡管如此，這種態(tài)度對良好的感知肯定是一種輔助，而且能夠根植于一種道德敏感性當中，從而它不必在每一種情境中明確地被訴求。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對于一個既定的、處于某一地位的行動者而言，相比于對特殊情境的感知和特殊主義態(tài)度，還有特殊性的第三方面——“‘細節(jié)’特殊性”?！啊毠?jié)’特殊性”即是說，對熟友的恰當?shù)赖玛P切，相對于對陌生人的關切而言，要求道德主體必須有更詳盡的理解和敏感性。

四、對基于原則之倫理能夠涵括道德感知、判斷與特殊性的三種觀點的反駁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一種基于原則之倫理中的道德能動性觀念已經(jīng)包含了道德感知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是錯誤的，這是因為:理解道德原則之有效性、理解它們?yōu)楹伪徊捎靡约罢嬲\地采用這些原則所需要的種種能力，都并不保證人們不會失察于那些原則應用于其中的情境，不保證人們會明白在給定情境中對那些原則的最佳說明，也不保證人們會擁有對其道德實在的不同方面的必要的敏感性。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從對原則的至高地位的承諾中，可以推衍出基于原則的理論對發(fā)展感知性的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的承諾”也是錯誤的，這是因為:第一，準確的道德感知憑其自身就有道德價值。第二，并非所有好的行動都是出于原則或責任而實行的，或由它們所控制的。此外，即便在基于原則的行動的范圍內，立場“從對原則的至高地位的承諾中，可以推衍出基于原則的理論對發(fā)展感知性的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的承諾”也不足以充任一種對傳統(tǒng)的、基于原則的倫理學的充分辯護，認為后者涵括了感知、判斷和特殊性。如果基于原則的倫理學聲稱不會提供較之以一種確定恰當?shù)赖略瓌t的理論更多的東西，那也是有問題的:這樣一種關于道德哲學的工作太過局限了，因為它承認自己作為充分的道德能動性是不完備的。如果承認對道德能動性的充分描述之需要，那么，情境性感知、判斷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對于那種能動性，一如忠誠對于原則那樣，是處于中心地位的。如果一個人理解到這些能力的復雜性和他們在良好品質中的中心作用，那么相比于他根據(jù)對原則的獲得模式來描述道德能動性，他獲得了一種顯著不同的對于道德能動性的描述。

勞倫斯·布魯姆認為，“基于原則的理論的概念性資源可以集合在一起，以表達包含于道德感知與特殊主義敏感性當中的東西”還是錯誤的，這是因為:“基于原則的理論的概念性資源可以集合在一起，以表達包含于道德感知與特殊主義敏感性當中的東西”(以康德主義為例)有兩種形式:第一，康德主義的概念——理性、普遍性、目的——可以被用來描述感知、判斷與特殊性的目標。第二，感知、判斷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作為道德或心理能力，他們的結構可以根據(jù)康德主義的概念得到說明。即便第一種形式是正確的，它也不足以為這樣一種論斷—— 一個人已經(jīng)在康德主義的范疇內對感知作了說明，提供根據(jù)。因此，康德主義的觀念并沒有對道德感知進行充分說明。如果拋棄了立場“一種基于原則之倫理中的道德能動性觀念已經(jīng)包含了道德感知與特殊主義的敏感性”，那么也就難于見到立場“基于原則的理論的概念性資源可以集合在一起，以表達包含于道德感知與特殊主義敏感性當中的東西”的合理性了，一個人的法則當中的理性、對可普遍化性的檢驗等等，都沒有抓住使個人對他人之不幸保持敏感，或使之能夠識別一項正義原則的最佳具體化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一個個體之道德系統(tǒng)的不同方面。或許，一個更佳的候選項是把某個人當作目的看待。然而，如果一個人把他人當作目的來看待看成是一項原則，并忠誠地對待這項原則，那么這樣一種忠誠既不會保證他發(fā)現(xiàn)該原則何時適用，也不會保證他確切地知道實施這一原則的最佳方式，即便當他看到它是可以適用的時候也是如此。另一方面，如果一個人把后面的那些能力包括在他關于“當作目的對待”的觀念之內，那么他只不過僅僅是通過定義性的認可而使第二種形式變得真確，而不是事實上證明了感知與判斷能力的康德主義特征。

五、布魯姆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的意義

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所闡述的基本觀點“事實上，人們之間最重要的道德差別之一就是，對于擺在他們面前的情境的種種道德特征，有些人于焉不察，有些人則看到了”，這在倫理理論發(fā)展的過程中是應該受到重視的，因為這一理論觀點不但有理論價值，而且有實踐價值。

從理論價值方面來說，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最少作出了四個方面的貢獻:

第一，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注意到了以往倫理理論沒有注意到的個體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問題，對以往的倫理理論的缺陷起到了一種補充的作用。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形成以前的倫理理論，諸如康德主義等“基于不偏不倚或任何原則之上的倫理”，“它們習以為常地聚焦于指導行動的規(guī)則與原則、選擇與決策、普遍性與不偏倚性、義務與正當?shù)男袆印?，而忽視了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的作用，這對于一種在西方具有巨大影響的倫理理論來說，無疑是一種值得批評的缺陷。勞倫斯·布魯姆“首當其沖而且至關重要的乃是給予那些能力以其應有的地位，指出它們的某些復雜性，并表明對之本質之進一步探究的需要”[1]，這無疑是對傳統(tǒng)的在西方具有重大影響的各種倫理理論的一種重大補充和完善，對倫理理論的發(fā)展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第二，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充分認識到了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的復雜性，對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理論的發(fā)展作出了貢獻。在我國倫理學界，個體道德品質是這樣定義的:個體道德品質是個人在道德行為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比較穩(wěn)定的、一貫的特點和傾向，是一定社會的道德原則和規(guī)范在個人思想和行為中的體現(xiàn)，由道德信念、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習慣等因素構成[2]。而其中的道德認識是對道德現(xiàn)象、道德關系、道德原則和規(guī)范的認識，包括道德經(jīng)驗的積累，道德價值概念的形成，道德理論知識的學習，道德判斷力的提高等。道德情感是指人們依據(jù)一定的道德標準，對現(xiàn)實的道德關系和自己或他人的道德行為等所產(chǎn)生的愛憎好惡等心里體驗。這種對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的認識把道德信念、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意志的一個重要基礎忽視了，這一重要的基礎就是勞倫斯·布魯姆所說的個體的道德感知能力。因為從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信念、道德意志、道德習慣與個體的道德感知能力距離更遠)的內涵來看，個體道德品質的定義并沒有必然地把個體的道德感知能力當成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的組成部分。所以，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對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理論的發(fā)展作出了貢獻。

第三，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充分認識到了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的復雜性，既對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理論進行了補充，又為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理論的發(fā)展開拓了一個新領域。我國倫理學界認為，道德信念、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習慣既是個體道德品質構成的五個組成部分，又是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的五個階段[3]，用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來分析這樣的看法，就會覺得這種看法把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簡單化了。事實上，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中的五個階段同樣也離不開個體一定的道德感知能力這一基礎，因此，培養(yǎng)、訓練個體一定的道德感知能力就應該是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的一項重要內容。這樣，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充分認識到了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的復雜性，既對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理論進行了補充，又為個體道德品質完善過程理論的發(fā)展開拓了一個新領域。

第四，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從細微之處入手探討倫理理論的方法，為未來的倫理理論研究提供了一種研究模式。以往的倫理理論習慣于從宏觀上探索倫理規(guī)則與原則、道德行為的選擇與決策、倫理原則的普遍性與不偏倚性、義務與正當?shù)男袆拥鹊龋鴦趥愃埂げ剪斈吩陉U述他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的過程中，從細微之處入手，對個體的心理、能力等進行合情合理的分析、論證，為未來的倫理理論研究提供了一種研究模式。

從實踐價值方面來說，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的貢獻主要表現(xiàn)在:

第一，對于致力于完善自身道德人格、提升自己道德水準的個體來說，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指明了一個明確的值得努力的方向。個體如果希望自己成為道德上盡可能完善的人，就一定會自覺努力進行道德修養(yǎng)。以往的倫理理論告訴人們，個體進行道德修養(yǎng)要注意提高道德認識，培養(yǎng)道德情感，增強道德信念，鍛煉道德意志。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告訴我們，只注意這些是不夠的，一個人要努力提升自己的道德品位，努力進行道德修養(yǎng)，首先必須努力鍛煉自己的道德感知能力，為提高道德認識，培養(yǎng)道德情感，增強道德信念，鍛煉道德意志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萬科集團的王石在四川大地震之初為什么會在博客中說出令人憤慨的話呢，或許是他沒有感知到四川大地震的嚴重性，這與他的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信念、道德意志可能無關，而有關的可能只是他的道德感知能力。因此，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為致力于完善自身道德人格、提升自己道德水準的個體指明了一個明確的值得努力的方向。

第二，對于從事道德教育實踐的教育工作者來說，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特殊性理論指出了一個必須重視的具體的教育內容。以往的從事道德教育實踐的工作者，習慣地通過對教育對象開展提高道德認識、培養(yǎng)道德情感、增強道德信念、鍛煉道德意志、形成道德習慣的教育工作。勞倫斯·布魯姆的道德感知與特殊性理論告訴我們，還必須對教育對象進行特殊情景中道德感知能力的訓練。

參考文獻:

[1]勞倫斯·布魯姆.道德感知與特殊性[C]//譚安奎，譯.徐向東.美德倫理與道德要求.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7:193-211.

[2]羅國杰.倫理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6:354-358.

[3]魏英敏.新倫理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394-395.

On Lawrence Blum’s Theory of the Moral Perception

and Particularity and its Significances

ZHANG Fu-ru

(JiayingUniversity ， Meizhou 514015， China)

Abstract: Lawrence Blum formed his theory of the moral perception and particularity in the course of his criticism of shortcomings “On the basis of the principle of impartiality， or any of ethics”. His theory not only made up the theoretical defects of transcendental ethics ，but also had an important revelation to our moral awareness and ethical practice.

Key words: lawrence blum; moral perception; particularity(責任編輯/李璐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