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傳芬

摘要隨著市場經濟發(fā)展不斷的深入,國有企業(yè)轉制步伐的加快,尤其是最近幾年反貪工作面臨嚴峻的挑戰(zhàn),制約反貪查案的問題亦日益凸現。本文試剖析近年來制約反貪查案的主要因素,并尋找相應的對策。

關鍵詞市場經濟 反貪工作 企業(yè)轉制

中圖分類號:D926.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10-107-02

一、制約反貪查案的主要因素剖析

(一)案源線索“量少質差”

1.案源線索“量少”的原因

(1)群眾舉報熱情的日益降低。主要體現在“四不”,即“不知道”: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國有企業(yè)逐步引入現代企業(yè)管理模式,造成企業(yè)管理透明度大大下降,基層群眾對于企業(yè)上層經濟管理和業(yè)務往來情況知之甚少;“不敢說”害怕領導打擊報復,給“小鞋”穿;“不想說”認為事不關己,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不信任”群眾受某些社會輿論誤導,認為司法機關“官官相護”,另外我們對鼓勵舉報的宣傳力度不夠,使其舉報熱情日益降低。

(2)單位移送控告的線索減少。有些單位接到群眾舉報和掌握內部人員涉嫌經濟犯罪的線索后,不及時向檢察機關舉報和移送,而首先考慮的是本單位的文明單位榮譽和先進稱號不被摘牌,本單位的經濟利益不受損失,領導者本人的政治仕途不受影響,因此往往將群眾的舉報和內部人員的違法犯罪線索予以內部消化,或僅作內部違紀處理,主動移送,上報的少之又少。另外,單位紀監(jiān)部門對現有的如私分國資罪新罪名不甚了解,浪費了一些可能成案的線索。

(3)職能部門移交案件線索少。公安、工商、海關、稅務等相關行政職能部門,不加強相互之間配合協(xié)調,各自為政,在執(zhí)法辦案中對不屬于本部門管轄的案件,置之不理,不及時移送相關部門查處,使部分反貪案件線索白白流失。

(4)主動出擊意識不夠。偵查人員仍存在著“守株待兔”、“等米下鍋”的舊觀念,對周圍可能存在的線索不留意、不關心,自行收集案源線索太少。另外,其他業(yè)務部門對在辦案中獲取的部分反貪線索,未加以重視并及時與之聯(lián)系溝通從而喪失了線索。

2.案源線索“質差”的原因

首先,有的舉報線索由于舉報人的認識、所處崗位及知情程度的限制,往往反映犯罪表面的多,舉報犯罪事實的少,或雖洋洋千言,但談的多為表象,無實質性內容,或雖反映的是真實情況,但卻事出有因,或舉報內容空乏,或過于籠統(tǒng),過于簡單等等。這些都造成舉報線索質量差,可查性不強。

其次,由于舉報人動機、目的的不同,以致舉報內容嚴重失實,子虛烏有。如有的舉報人曾因違紀受到單位處理或個人不合理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而對領導產生不滿和嫉恨,為泄私憤,即捏造、虛構事實,利用舉報達到誣告的目的。

另外,由于群眾對檢察機關管轄范圍還缺乏了解,造成被舉報對象或舉報內容反映的事實不屬檢察機關受理和管轄的范圍?；驅z察機關管轄受理范圍內新增加的罪名不知情,而沒有群眾舉報。如舉報村官犯罪的線索和一些涉及新罪名的舉報線索就很少。

(二)查案領域縮小

1.國有企業(yè)的轉制

隨著國有企業(yè)的轉制,好多國有企業(yè)的性質發(fā)生了改變,大大收縮了反貪查案的范圍。另外一方面,反貪查案行為主體僅限于國家工作人員,但自2001年5月26日(法釋2001)17號生效之日起,對上述人員的主體身份已作了嚴格的司法解釋,即在轉制后的企業(yè)中除受國家機關、國有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委派從事公務(代表國有委派單位在股份有限公司中從事組織、領導、管理、監(jiān)督等工作)外,其他人員不再屬于國家工作人員,這也大大地影響了反貪查案的對象范圍。

2.檢察機關自偵案件的管轄范圍大大收縮,給反貪部門偵查貪污賄賂案件工作帶來重大影響

一是商業(yè)賄賂、侵占、挪資、假冒商標、偷稅等經濟案件劃歸公安機關偵查后,檢察機關的偵查工作對象就僅限于對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犯罪。檢察機關偵查范圍的縮小,客觀上使反貪偵查工作在相當多的場合下,失去了以偵查其他犯罪作為掩護的條件。二是檢察機關對偽證罪、包庇罪無立案權后,使反貪部門在偵查賄賂案時經常碰到的偽證、包庇等犯罪行為,無法及時有效的制止和打擊,最終也就影響了對一部分貪污賄賂案件的偵破。三是法律對國家工作人員具體界定至今仍未有一個比較權威的規(guī)定,如村黨支部正、副書記,國有企業(yè)的車間主任等是否屬于國家工作人員范疇,這個概念不明確,客觀上也影響了對一部分案件的偵查。

(三)偵查手段與方法欠缺

1.偵查手段落后

當前反貪的偵查手段一直沿用反貪局成立以來的舊模式,方式上僅限于使用詢問、訊問等老方法來套取口供,技巧上局限于“車輪戰(zhàn)”、“心理戰(zhàn)”、“疲勞戰(zhàn)”等舊形式,已難以適應入世后反貪發(fā)展的新形勢。

2.偵查權限的縮小

當前法律規(guī)定的辦案程序對犯罪嫌疑人的權利的做了強有力的保護,給偵查工作增加了難度。一是“傳喚、拘傳持續(xù)時間最長不得超過12個小時”的規(guī)定,給偵破賄賂案件帶來了許多“障礙”,特別是對行賄人的突破更是增加了難度。二是關于律師在案件偵查初期即可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為其提供法律咨詢的規(guī)定,客觀上也增加了使在偵的賄賂案件中途“夭折”的可能性。因為賄賂案件的證據是以言辭證據為主,而言辭證據具有不穩(wěn)定性,律師提前介入時如果有暗示等越軌行為,就有可能使偵查工作前功盡棄。

3.偵查意識落后及涉案人員的反偵查意識加強

由于某些體制上的缺陷和有關法律的漏洞,同時反貪偵查人員意識仍停留在舊模式、舊觀念桎梏中,未隨著社會的變革和經濟的發(fā)展有所開拓和發(fā)展。而由于司法透明度的加強及新聞媒體、社會輿論的宣傳,人民大眾在法制意識不斷提高的同時,也使得部分涉案人員對反貪偵查的模式日益了解,從而具備了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和抗審能力,給反貪辦案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四)偵查人員綜合素質不高

1.隊伍素質不高

由于歷史的原因有相當一部分檢察工作人員是半路出家、非科班出身,理論功底不是很扎實,不可避免地影響其實際操作中的規(guī)范性,而新進的大學生實戰(zhàn)經驗不夠,有待于進一步提高。另外,當前反貪人員對于工作所涉及的財會、稅務、計算機等多種專項知識,也只知皮毛,沒有很專業(yè)的相關知識。

2.優(yōu)秀人才的不斷流失

由于檢察工作是一個相對清貧、寂寞的工作,有些業(yè)務上很優(yōu)秀的檢察工作人員,在改革開放使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思想引導下,不安于現狀或受不了外界的誘惑,有的辭職下海經商、有的辭職外出做律師、有的辭職擔任企業(yè)的法律顧問,使檢察機關流失了大量的有豐富的辦案經驗的人才。

二、應對措施

(一)改變舉報線索“量少質差”的窘境

第一,加強舉報宣傳力度和對舉報人的保護。定時采取諸如“舉報宣傳周”等活動,還要結合辦案教育促使有關人員的投案自首,并在辦案中及時加強對個體及單位的預防宣傳教育,提高部分單位領導的反腐敗認識,樹立大局觀念是當務之急。同時還要加強對舉報人的保護力度,并采取相應的獎勵措施,調動起群眾的積極性,使群眾樹立起對我們檢察機關的信心。

第二,根據“案子要上去,干部要下去”的要求,主動出擊,深入鄉(xiāng)鎮(zhèn)、局行、企業(yè)開展調研,查摸線索,找米下鍋。一要從社會上群眾反映大,而沒有舉報線索的單位中去摸;二要從各大企業(yè),尤其是國有虧損企業(yè)中處在管錢管物,發(fā)包工程業(yè)務等關鍵崗位的財會人員、管理人員中去摸;三要根據一些行業(yè)、部門經費運作特點或者規(guī)律,以采、供、銷等案件易發(fā)環(huán)節(jié)中去摸。對于公安、工商、海關、稅務等相關行政職能部門,要建立專人聯(lián)系制度,負責定期與之聯(lián)系,加強案子的及時移送。

第三,辦案中要防止就案辦案,必須樹立深挖意識,爭取破一案,帶一串,挖一個,端一窩,這是解決當前有價值舉報線索減少,查案工作難度增大問題的有效途徑。一要從案件犯罪嫌疑人中挖線索;二要從類案特征,作案人的特點中挖線索;三要從案件的有關疑點中挖線索;四要從案件行賄人中挖線索。

第四,珍惜每一份舉報信,使初查窮盡、扎實、細致。對己經查辦的緩查線索和查結線索要重新進行分析,梳理和評估,發(fā)揮“再生”功能,盤活“存量”線索,使“存查”“緩查”舉報線索“起死回生”。一是從中尋找新的信息,二是將新的舉報內容與查結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對原來不成案的人和事進行重新梳理,三是對原來查無實據的線索,重新進行排摸,炒“回鍋菜”。

(二)應對查案領域縮小的方法

第一,突出查辦國企改制轉制過程中貪污、賄賂、瀆職等重點領域犯罪案件。近年來隨著國企改制轉制步伐的加快,發(fā)生在這一領域內的貪污、賄賂、瀆職行為明顯增多,群眾對此舉報不斷,數量呈上升趨勢。同時,隨著城市建設,重大工程的建設是與群眾密切相關的,影響巨大,基于此,反貪部門應及時調整查案重點,緊緊抓住這些案件易發(fā)環(huán)節(jié),投入精兵強將,加大查辦力度,力爭挖出“蛀蟲”,形成新的特色。

第二,突出查辦權力高度集中的政府經濟管理部門、司法部門等重點部門職務犯罪案件。市場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在削弱政府干預經濟的同時,也加大了某些政府經濟管理部門的職責權限,而體制、法制和政策的完善需要一個過程,致使權力高度集中的政府經濟管理部門消極腐敗現象容易增長,種種情況表明,由于存在“權力尋租”的土壤和條件,貪污賄賂犯罪在類似部門的相當一個時期內會出現多發(fā)的特點,這就要求在反貪查案中必須突出查辦“三機關一部門”中發(fā)生的職務犯罪案件,推動反貪、瀆檢工作的深入。

第三,突出查辦影響經濟改革的行賄案件和私分國有資產等新罪名案件。刑法修訂后,增加了不少新罪名,但多年來,反貪查案工作仍舊停留在老罪名上,查辦新罪名的工作沒有取得實質進展,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反貪工作的發(fā)展。反貪部門應在新領域,挖掘出查案工作的新增長點。

(三)引進先進偵查理念,提高偵查手段

1.采用暗示、誤導、錯覺等計謀取證方法

反貪偵訊的計謀取證方法一般有三個層次組成:即通過暗示、造成誤導、產生錯覺。暗示指故意給涉嫌人的心理顯示出一種情形(可真可假),使涉嫌人產生一種潛在的心理感覺;誤導指上述潛在的心理感覺使涉嫌人造成錯誤的思維導向,最終產生一種錯覺,即促使涉嫌人將偵辦人員暗示的內容朝著有利于其本人需求和期望方面去加以理解,從而不自覺為偵辦人員獲取案件證據創(chuàng)造條件或直接提供出案件所需要的證據材料。偵訊計謀取證方法施行的三個層次,實際是涉嫌人落入“圈套”,即“中計”的過程,是偵辦人員獲取證據的意向轉化為涉嫌人供出證據的行為的過程。

2.采用與國外接軌的先進偵查手段:跟蹤、臥底、線人等

“跟蹤”是控制調動犯罪嫌疑人,再生證據,動中取證,以靜制動謀略的具體運用;“臥底”,是微服暗訪,虎穴探底,以動制靜謀略的具體運用;“線人”,是依靠知情人、證人協(xié)助案件調查取證,以人制“人”謀略的具體運用。

(四)加強培養(yǎng)力度,加大人才建設

加大培養(yǎng)力度,加快人才開發(fā),優(yōu)化人員結構,提升人才素質。反貪部門一是可以通過檢察系統(tǒng)內的諸如“三優(yōu)一能”和優(yōu)秀偵查員等各類評比,發(fā)現和選拔優(yōu)秀偵查人才。二是要注重對偵查骨干的培養(yǎng)和對新近偵查人員的帶教工作,為人才的開發(fā)創(chuàng)造條件。三是要增加偵查人員的理論功底和運用理論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四是加強對偵查人員的財會、稅務、計算機等反貪邊緣知識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