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懿
這是明天出版社六月份全新推出的,由彭懿寫的“我叫夏殼殼”系列,一共有三本,分別是《戴牙套的青蛙王子》、《爸爸變成甲蟲飛走了》、《小河花妖》,全部都是適合在夏天來閨讀的好看好玩的幻想作品,各種不可思議的奇遇紛紛發(fā)生在這個有著夏天氣味的男孩身上。
◎您怎么會為主人公起名叫夏殼殼呢?殼殼……嘻嘻,這個名字真好玩,光是念一念我就憋不住想笑了。
有人會給自己的作品里的人物隨便起一個名字。隨便到什么程度呢,我告訴你,就像到超市里買方便面一樣,隨便抓起一碗方便面就扔到了籃子里。
我不行。我不能忍受這種隨意。
一直以來,我都固執(zhí)地認為,一本書中人物的姓名不但與你所要講述的故事有關,甚至與你為這本書確定的敘事風格有關。
舉個例子來說,我曾經(jīng)寫過唯美又幻想的成人長篇小說《與幽靈擦肩而過》,將筆觸伸入到一個現(xiàn)實與幻想交融的世界,講述的是一個凄美哀婉的愛情故事,基調(diào)夢幻而沉重,所以我為書中人物起的名字都帶有一種偏青的冷色調(diào),如雪女、麥垛和冷月??傻搅诉@本《戴牙套的青蛙王子》,你就不能繼續(xù)為書中的人物起這類詩意的名字了,故事的情境不對了,敘事風格不對了,讀者對象也不對了。主人公是一個快樂、無憂無慮、喜歡幻想而又富有冒險精神的普通小男孩,我想為他起一個既叫得響,便于流傳,又好玩的名字,于是我絞盡腦汁“冥想”了十幾天……
有一天,當我像所有的父親一樣,在網(wǎng)上語重心長地教導我那遠在加拿大留學的兒子如何好好學習的時候(他一定快被我啰嗦得發(fā)瘋了),突然發(fā)現(xiàn)他給自己起了一個網(wǎng)名叫“夏殼殼”,不由得心中一陣狂喜。
你再念一遍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一種引人發(fā)噱的喜劇色彩?咻信不信,當我念出這個名字的一剎那,我故事中小主人公的形象一下子就呼之欲出了,我看清了他的長相,聽到了他說話的腔調(diào),甚至看到他從一個老遠的地方,滿頭大汗地朝我奔了過來:“作家作家,快寫寫我的故事吧——”
于是,我連一個招呼也沒打,就順手牽羊,把這個名字借來用到了我的書里。
◎在書里的好幾個地方,字體的大小都有劇烈的變化。比如,當夏殼殼對著變成了癩蛤蟆的海妖三顆牙大叫:“遠遠,張嘴!張嘴!張嘴!”讓他張開嘴巴,給他媽媽看他嘴里的牙套時,三個“張嘴!”就一個比一個大。這是為了表達夏殼殼的急迫心情嗎?
我喜歡你用的“劇烈”這個詞。
沒錯,我嘗試運用這種“劇烈”的字體大小的變化,就是為了表達故事中人物的心境。比如你說的那一段,夏殼殼已經(jīng)焦急萬分了,因為海妖三顆牙的媽媽如果不認這個兒子,那海妖三顆牙就無家可歸了。所以,那三個一個比一個大的“張嘴!”,就是那一時刻夏殼殼心境的真實寫照。
其實,還不僅僅是故事中的人物呢,故事之外的你,看到這里,是不是也會為可憐的海妖三顆牙的命運擔心,仿佛跟夏殼殼一起出聲大叫起來的感覺?對,這就是我的另外一個目的,我是在實驗運用這種醒目的、觸目驚心的圖形的變化,激蕩你的心情,邀請你走進故事中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呢。看來,我是成功了。
這時候的那三個一個比一個大的“張嘴”,除了文字的功用,還被賦予了一種全新的意義,就是它們被圖形化了。一般童話或小說中的文字,從來都是循規(guī)蹈矩地整齊排列的,當它們突然之間打破了你的常識,被變大、被變粗、被加黑,就會給你帶來一種強烈的視覺上的沖擊。讓文字變成圖畫,不是我的發(fā)明,悄悄地告訴你吧,這是我從圖畫書中偷來的一技,許多圖畫書中都會運用這種方法。
你看,這樣一來,文字就具有了雙重的意義:一是它字面本身所傳達的意義,二是它被圖形化之后所隱含的意義,這是屬于心理暗示層面上的意義。
這就是文字變成了圖畫的力量。
◎讀您的故事,我一點都不敢溜號,稍一分神,故事就看不明白了。而且,跳過或是漏看一段都不行。
你是想說,讀我的書腦子有點累,是吧?
不過,我問你,累是有點累,但我寫的這個故事是不是挺好看?
你承認好看,這就對了。
我為什么要讓你費那么多的腦細胞來讀一個故事呢?不累,嘻嘻哈哈,有一段沒一段地輕輕松松讀完一個故事,不是更好玩嗎?
不好。
閱讀不能娛樂化,我們要提倡深閱讀,不能總是淺閱讀。上海剛剛發(fā)表了一份《上海青少年媒體素養(yǎng)調(diào)查報告》,指出閱讀娛樂化的傾向會導致學生思維簡單化、平面化,缺乏選擇能力、理解能力、質(zhì)疑能力、評估能力和思辨能力。
作為一個兒童文學作家,我要自律。
“我叫夏殼殼”系列
作者:彭懿
出版社:明天出版社
定價:1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