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錫梅 李 曉 米振宏
摘要:研究采用主觀幸福感量表和自尊量表對370名低收入人群樣本進行調(diào)查。結果表明,低收入人群主觀幸福感和自尊處于中等水平,二者互為預測變量,生存質(zhì)量和收入水平等現(xiàn)實生活狀況因素對二者具有共同影響;收入增長預期等認知因素對主觀幸福感的獲得具有中介因素;工作與家庭的關系、朋友支持對自尊具有重要影響。
關鍵詞:青島市低收入人群主觀幸福感自尊
主觀幸福感專指評估者根據(jù)自定的標準對其生活質(zhì)量的整體性評估,它是衡量個人生活質(zhì)量的綜合性心理指標,反映主體的社會功能與適應狀態(tài)(Diener,1984)。主觀幸福感已成為評價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質(zhì)量的重要評價指標,得到了廣泛的重視和研究。自尊是基于自我概念的自我體驗。不少研究探討了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的關系,以及影響主觀幸福感和自尊的因素。但對低收入人群的相關研究還很少見。本研究對青島市低收入人群的主觀幸福感和自尊以及影響因素進行測量和分析,以拓寬和深化對主觀幸福感的研究。
一、對象與方法
(一)對象
本研究的調(diào)查樣本取自青島市市區(qū)和郊縣的低收入人群,共計370人,其中男女分別為199人和147人;30歲以下的110人(29.7%),30-40歲的154人(41.6%),40歲以上的100人(27.0%),平均年齡為35.18歲。
(二) 研究工具
1. 自編綜合問卷
根據(jù)研究目的編寫的綜合調(diào)查問卷,包括性別、婚姻狀況、家庭人口、教育程度、宗教信仰等人口學項目,以及收入增長預期、生存質(zhì)量、婚姻滿意度、工作與家庭的相互影響等專項調(diào)查問題,共19項。
2. 幸福感指數(shù)量表
該量表是Campbell等人于1976年編制的,用于測查受試者目前所體驗到的幸福程度。量表包括兩個部分——總體幸福感指數(shù)量表和生活滿意度問卷,前者8題,后者1題,均采用1~7級評分。量表信度效度良好。
3.Rosenberg(1965)自尊量表(SES)
該量表用以評定個體關于自我價值和自我接納的總體感受,共10題,采用1~4級評分。
(三)數(shù)據(jù)處理
采用社會科學統(tǒng)計軟件包SPSS for windows 13.0 進行數(shù)據(jù)管理和統(tǒng)計分析,主要統(tǒng)計方法包括描述性統(tǒng)計、t檢驗、方差分析和回歸分析等。
二、結果和分析
(一)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的描述統(tǒng)計
由表1可見,青島市低收入人群主觀幸福感指數(shù)平均分和標準差為10.54±2.258(量表總分全距2.1~14.7),處于中等偏上水平。自尊測驗平均得分28.90±4.133(量表總分全距10~40),處于中等水平。
(二)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的關系及影響因素分析
1. 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的相關分析與方差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相關非常顯著(r =.534,p<0.01)。進一步將自尊得分排序后按75%和25%百分位數(shù)為界劃分為三等,轉(zhuǎn)換為自尊等級變量,以之作為自變量對主觀幸福感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自尊對主觀幸福感的主效應均非常顯著(F=1.771,p<0.001; F=2.319,p<0.001)。以上結果強烈提示主觀幸福感與自尊之間存在密切聯(lián)系。
以往多數(shù)研究是從總體上評價人們的主觀幸福感和自尊水平,此類研究大多支持低水平自尊與低水平主觀幸福感存在強烈內(nèi)在聯(lián)系的結論。如Dutton &Brown;[2] (1997) 發(fā)現(xiàn),在面臨失敗時,低自尊個體比高自尊個體面臨更強烈的情緒困擾,原因在于失敗使得低自尊個體自我感覺糟糕,同時低自尊是導致個體抑郁的一個高危因素。本研究相關分析和方差分析的結果支持上述研究的結論。
2. 對主觀幸福感和自尊的回歸分析
以各人口學變量和自尊作為自變量,采用逐步代入法(stepwise)對主觀幸福感進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有6個變量可以進入回歸方程:生存質(zhì)量、自尊、工作家庭沖突、收入增長預期、婚姻狀況、人均收入;修正后的總變異解釋率(Adjusted R2)達到58.3%。結果表明,低收入人群的主觀幸福感受到現(xiàn)實生活狀況(如生存質(zhì)量、人均收入、家庭沖突、婚姻狀況)、認知因素(收入增長預期)和人格因素(自尊)的共同影響。
以人口學變量和主觀幸福感為自變量,以自尊為因變量進行多元回歸分析(Stepwise),結果有8個變量可以進入回歸方程:主觀幸福感、人均收入、家庭人口、正向家庭-工作影響、年齡、朋友支持、子女數(shù)量、負向工作-家庭影響;總解釋率(Adjusted R2)達到55.4%。結果表明,低收入人群的自尊受到主觀幸福感、現(xiàn)實生活狀況(如人均收入、家庭人口、子女數(shù)量)、工作-家庭影響、社會支持等因素的共同影響;其中,對于自尊而言,人均收入、工作-家庭影響6、年齡、朋友支持三個變量具有負向預測效應。
三、討論
(一)低收入人群主觀幸福感與自尊的關系
本研究表明,低收入人群主觀幸福感和自尊都處于中等水平,基本正常。二者之間存在密切聯(lián)系,主觀幸福感和自尊互為預測變量,但主觀幸福感對自尊的影響較大。這是因為,作為人格變量的自尊主要涉及對自我價值的態(tài)度和體驗,主觀幸福感的獲得有利于個體形成積極的自我價值體驗。但高水平自尊雖然有利于個體追求高標準的生活和堅持自己的觀念,但并不一定有助于獲得高水平的主觀幸福感。有研究表明,追求高自尊存在一定的風險。如Crocker[3] (2002a) 研究發(fā)現(xiàn),個體追求高自尊的過程可能會導致個體自我調(diào)控能力的減弱,以及生理和健康水平的降低,在日常生活中,個體追求自尊目標的失敗會導致慚愧和憤怒等消極后果。因此,主觀幸福感更有可能扮演自尊的影響因素之角色。
(二)影響低收入者主觀幸福感和自尊的因素
本研究表明,低收入者主觀幸福感和自尊都受到現(xiàn)實生活狀態(tài)的直接影響,特別是人均收入,對二者具有共同影響,這一結果與國內(nèi)外有關研究結論一致。特別之處在于:(1)主觀幸福感受到認知因素的影響較大,生存質(zhì)量作為現(xiàn)實生活狀況的一般自我感覺,收入增長預期作為對未來收入的判斷和期望,都是個體的認知因素。可見,在一定程度上,幸福是相對的,認知因素在幸福感的獲得過程中具有中介作用。(2)工作與家庭的相互影響、朋友支持等因素對自尊有較大影響。工作對家庭的消極影響會增強自尊,而家庭對工作的積極影響則可降低自尊。這一結果看似奇怪,但恰恰反映了我們文化中提倡的“重事業(yè)輕家庭”的傾向,工作妨礙了家庭生活似乎是理所當然的,而家庭促進了工作倒顯得不正常了。朋友支持對自尊具有負向預測效應。對此結果的理解首先要體會國人“講人情”、“要面子”的心理。有朋友支持固然好,但越是需要朋友支持,就越是容易因欠下“人情債”而令自己面子上難過。
(三)改善低收入群體主觀幸福感的途徑
幸福感已成為許多國家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的新的評價指標。不斷提升國民主觀幸福感同樣是我國建設和諧社會的發(fā)展目標的題中應有之意。根據(jù)上述研究結果,要促進低收入人群幸福感的提高,應從多方面進行綜合規(guī)劃,努力改善低收入群體的生存狀態(tài)。主要途徑有:(1)大力解決低收入群體的住房問題,并逐步改善其居住條件和居住環(huán)境。(2)加快完善低收入人群的社會保障機制,在教育、醫(yī)療衛(wèi)生、勞動保障等民生領域建立基本保障。(3)穩(wěn)定和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通過健全制度和加強監(jiān)管防范惡意欠薪,建立正常的工資增長制度,建立有效的經(jīng)濟收入糾紛解決機制。(4)建立面向低收入人群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鼓勵社會團體和志愿者組織為低收入者家庭提供各類咨詢指導和服務,引導低收入群體互助組織的發(fā)展。(5)培育公平、尊重的社會文化,建設各階層和諧共生的社區(qū)文化,在教育、就業(yè)等方面保障低收入人群的公平權利,提高低收入者的素質(zhì)。
參考文獻:
[1] 汪向東等, 心理衛(wèi)生評定量表手冊. 中國心理衛(wèi)生雜志社,1999年:82,318.
[2] Dutton , K. A. , & Brown , J . D. Global self - esteem and specific self-views as determinants of peoples reactions to success and failure.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 1999 , 73 : 139-148.
[3] Crocker , J . Contingencies of self-worth : Implications for. self-regulation and psychological vulnerability. Self and Identity , 2002a , 1 : 143-149.
作者簡介:夏錫梅,性別:女,(1971.7--), 籍貫:山東高密,學歷:研究生,單位:青島大學,研究方向:心理健康教育。
基金項目:2008年青島市社會科學規(guī)劃研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