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華
當小學教師已近15年,我親身感受到了其中的艱辛與難耐、幸福與快樂、憂郁與失落。
做科任老師時我總是不理解做班主任的:干嗎整天把孩子圈在教室里寫呀算呀,致使每到升旗儀式時總不時有學生暈倒,雖無大礙,卻看得出孩子的身體是多么的虛弱。再看看體育課上跑步的隊伍稀稀拉拉、潰不成軍的情形:有捂肚子的,有臉紅脖子粗的,還有踉踉蹌蹌、呼天喊地的,實在是難以入目。
冬日里,每天我的孩子(上小學五年級)早晨六點就喚我起床,匆匆吃罷早餐便踏著夜色趕往學校。在北方,這時的大街上仍空落寂寥。步入校門,教學樓早已是燈火通明,孩子們正絡(luò)繹不絕地從四面趕來。中午草草吃過快餐,孩子又要去教室完成老師早已留下的作業(yè)。放學后已是萬家燈火,在校領(lǐng)導的再三催促下,師生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而且“戰(zhàn)線”拉得很長。雙休日,孩子們更是繁忙,各類民辦學校的“生意”火爆,英語、奧數(shù)更是熱門。家長把義務(wù)教育省下的錢都投到校外教育上,孩子們行走于各類培訓班之間,好是辛苦。尤其是到了期末復習階段,孩子們更是倍受煎熬:卷子如雪片般飛來,學生寫罷、老師批過,又是一頓精講,如此反復。再看看:孩子們灰頭土臉,教師們怨聲載道?!笆懿涣肆耍炜荚嚢?!”孩子們高喊著。我的孩子居然盼著得病,以得到休息的機會。這不得不讓人感慨:這哪是人過的日子?。?/p>
做了班主任,我才知道班主任的苦衷。我竟然也加入了“摧殘”孩子、“虐待”自己的行列。我起早貪晚,不敢有一絲的懈怠與放松。本以為實施素質(zhì)教育、實行減負的義務(wù)教育會留給孩子更多的自主空間,還給孩子歡樂的童年;教師和學生在課堂上輕松、愉快,過一種幸福而完整的教育生活。然而現(xiàn)實的評價機制卻未有根本改變:教育行政部門狠抓質(zhì)量、鼓勵聯(lián)考、組織排名,進行橫比與縱比,依成績進行末位淘汰,這讓我們這些班主任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和肌體勞苦,只能“嚴防死守”,不得丟下一兵一卒。于是就出現(xiàn)了“學困生”“考察生”“旁聽生”等人為的標簽。如此,教育的平等從何談起?經(jīng)常地,走廊上不時傳來教師的大聲訓斥,并夾雜著家長的“狂風暴雨”。每個人都少了一份親和,添了許多的緊張。我們的孩子成了“替罪羊”,成了考試的機器,成了獲取榮譽的資本,如此又何談快樂?這是教師的悲哀,也是教育的悲哀,更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而今,我又回到了“科任”的崗位,“無官一身輕”,在我的科學課堂上重新找到了做教師的幸福感。在這里,愿我們的教育真正以學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為本,以促進師生的身心健康為出發(fā)點。
(作者單位:吉林樺甸市站前小學)
本欄責任編輯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