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

小虎，姓何。像個孩子，考研一族。我的球友。初次見面是在武水的體育館。當時的我。剛剛回到學校讀書。身邊一個人也不認識。午睡之后，手癢癢了。背著球包，去碰碰運氣。在武水的體育館見到了小虎，通過老崔電話介紹認識的。那時的小虎還是怯生生的。因為他的眼神說明了這點。也許是初次見面、初次合作，配合總出現(xiàn)失誤。但我知道，這家伙球打得不錯。

以后的日子。風清云淡。就在我?guī)缀跬诉@個人的時候，一個短信又把他拉入我的生活。大意是邀我一起打球，地方是風雨操場。于是，有了第二次合作，似乎比第一次好了很多。此后，我們老是廝混在一起。一時間。打遍風雨各路好手，竟無敗績。見面的次數(shù)多了，除了羽毛球外，我們談?wù)摰脑掝}也多了起來，他沒有初次見面時的怯生，也許混得熟了，言辭間也多了些輕慢。后來才知道，他對別人也是如此。不說話的時候，總是神秘地笑，但說起話來。又把人噎個半死。磨磨蹭蹭，磕磕絆絆。我們繼續(xù)著雙打的合作。正如他給我的短信中說的那樣，“你打球還蠻有癮。其實，我也是，嘿嘿!”球打得好的時候，他會偷偷地竊笑，打得不好的時候。他會使小性子。摔拍子或者揚長而去，把呆若木雞的我留在了場上。常?；燠E于風雨操場，看門的王師傅都認識我們的，每次見面總要說，“又來上班了!”其實打球是種愛好，更多的是消磨掉多余荷爾蒙還有激情。小虎和我在場外時間是絕緣的。只有在球場。在揮霍汗水的時候我們的生命才有交集。

學校組織了一次羽毛球比賽。我倆報了個雙打。由于，第一次參加大賽。都比較緊張。淘汰賽中，本來很水的對手。都要很吃力地拿下，動作變形，失誤連連。但是還是一場一場地拿下了。從32強、16強、8強一直到4強。一路下來，每場我都在對他低聲說：“你打得很好?！逼鋵?，自己的手心里也是一把汗。我用大吼來調(diào)動自己的進攻，也調(diào)動他的情緒。在進4強的比賽中，我們遇到了開賽以來最難打的對手。我對小虎說“我們打到這里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我們平時的默契以及水平都還沒拿出來，下面也許是最后一場。我們可以輸，但要輸?shù)闷粒贸鑫覀兊乃健?。放開了。也就沒了包袱。那場，我們打得很積極。也在最后關(guān)頭挺住，并拿下了比賽。小虎賽后很滿意第四的成績，領(lǐng)獎品的時候，非要留個影。其實。我還有遺憾，但是，第一次對于他來說，這個成績夠了……

小虎的專業(yè)是化學，本科畢業(yè)后。也曾工作過一年。后又報考研究生，在校園的民居里租了間房子。我曾去過兩次，非常小，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椅子。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也就是那個藍色的球包還有那些復(fù)習資料。還有一次，去他那里煮餃子，僅此兩次。他似乎不太愿意別人闖入他的空間。對于我來說，能去他那里，應(yīng)該是最高的禮遇了。他愛在我耳邊評論走過的女孩子，看到漂亮的女孩也補上一兩句，如“長相很乖”的話語。問他的女友呢，他訕訕地說在外地。到底在哪，不得而知。似乎已經(jīng)分手了，但我們誰也不再問下去。

復(fù)習考研的時候，小虎仍然每天不落地去打球，提醒他注意復(fù)習迎考，他總是說他每天都在學習，但是明明一下午的一晚上的時間。我都看到他在球場上。也許，他在開夜車。成績下來后，小虎錯過了他報考的學校，最后調(diào)劑到北京，去搞原子能研究。

臨別的時候，小虎在風雨操場包了塊場地，我倆又合作了一把，輸贏都不重要了。送別聚餐的時候，他喝的最多。嘴里不住地嘟囔著：真舍不得離開你。后來。他是被人扶上車送走的。

有些記憶可以被刪除，有些事情可以被忘記，但總有那么些人和事兒在你不經(jīng)意中，涌進你的腦海，打開手機，翻看他臨別前發(fā)給我的最后一條短信，依然是那幾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詞語：打球，風雨，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