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19歲的時候和鄰居楊海生好上了。那天晚上，有人看到陳英和楊海生在供銷社的東墻根下親嘴。這話傳到陳英父母的耳朵里，父母在問了女兒得到確認(rèn)后，也沒有說什么。默認(rèn)就表示支持，陳英馬上告訴了楊海生，楊海生得意地說，我知道你爸媽會支持我們倆好的。

陳英和楊海生也算是青梅竹馬，小時候陳英長得瘦小，上學(xué)時常常會受到同學(xué)的欺侮。這時，楊海生就會挺身而出。陳英的父親在礦上工作，有時帶一些小零食回來，陳英都要留一些給楊海生。有一回吃餅干，因為楊海生吃得太快差點噎得背過氣去。陳英流著眼淚給楊海生拍打了半天的后背，楊海生才緩過勁來。

下雨的時候，陳英家的房子漏雨，陳英和母親在屋里用各種盆子接雨水，楊海生扛著一捆油毛氈到屋頂為她們遮房頂擋雨，下來的時候全身濕漉漉的，噴嚏連天。

高中畢業(yè)后，兩人都沒有考上大學(xué)，楊海生學(xué)了汽車駕駛，學(xué)成后在縣城的紡織廠開貨車。陳英則在鎮(zhèn)上的麻將廠上班。

成人后的楊海生長得高大魁梧，天天在外面開車，只能一個月回來一次，見到日夜思念的陳英還不跟狼見到小兔子似的，所以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他就在供銷社的東墻根下吻了陳英。

成人后的陳英長得雖然不是驚鴻一瞥的美女，但也是模樣周正，舉止大方，一看就是好人家的乖乖女。

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得順風(fēng)順?biāo)?，后來登記結(jié)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不用想象，這樣的一對夫妻，日后一定會幸福得讓人妒忌。

可是世事難料，楊海生和陳英的夫妻關(guān)系只維系了兩年零三個月。

婚后，陳英和楊海生在縣城租了房子生活。起初兩人也是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的。陳英懷孕前一直在一家私營皮鞋廠上班。眾所周知，皮鞋廠的污染也蠻大的，做皮鞋要噴漆。要上粘膠劑，陳英所在的半成品車間里充滿了難聞的有毒氣體味。廠里有一職工從懷孕到生養(yǎng)前都在工作，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畸形兒，等父母醒悟過來已經(jīng)為時過晚，跟單位打官司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贏的，直到現(xiàn)在孩子父母還守著一個先天殘疾的孩子整天以淚洗面。陳英牢記了這個教訓(xùn)，她一發(fā)覺懷孕就毅然決然地辭了職，買來一輛二手的三輪車，車上放上一個煤球爐子，又買來一些蘑菇、干豆腐、小白菜之類的食物用竹簽串起來，燒一鍋放著各種調(diào)味品的味道鮮美的湯汁，下午四點鐘左右她就推著三輪車停在自家附近的馬路上，賣起麻辣串來。

這種小生意，工作時間短，可一個月做下來。陳英掙到的比她在皮鞋廠上班掙的錢還要多一些。這大大激勵了陳英，楊海生從外面出差回來?？吹狡拮幽弥话衙泵硷w色舞地向他講述著她的成功，楊海生笑著夸獎道，我的老婆就是能干啊!

陳英做了一個傲視一切的表情道，本姑娘已經(jīng)想好了，麻辣串以后就叫陳英麻辣串。

楊海生糾正道，不對，叫海英麻辣串才好，以后做大做強了，也能充分說明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業(yè)。說完禁不住先笑。

陳英說，好，就依你，海英，取我們倆名字中的一個字，也是我們另一個孩子。說完用手摸著腹中的胎兒，一臉的幸福。

吃過晚飯，兩口子上床看了一會電視，沒好看的，楊海生關(guān)了電視。摟著陳英就要親熱。陳英推開他說，不行，等孩子出生后再做，現(xiàn)在我怕傷著孩子。

楊海生說，你想憋死我啊?

陳英用手刮一下楊海生的鼻子說，為了我們的孩子，老公就忍一忍吧!

楊海生在結(jié)婚前是有過性經(jīng)驗的，他開著貨車走南闖北的，經(jīng)常光顧路邊的小旅館，還真遇到過不少的做皮肉生意的小姐?；榍皸詈Ｉ完愑⒆鰫?，陳英不答應(yīng)，楊海生也只好作罷，不過，他心里還是喜歡陳英對情愛的這種態(tài)度，老婆嘛還是矜持一點好。那次出差到上海嘉定的一家小飯店遇到一個叫丫丫的賣淫女。那次楊海生沒有經(jīng)得起丫丫的誘惑，和丫丫做了一回露水夫妻。讓他想不到的是，今天下班后他跟朋友一起去紅墻浴城洗澡，在按摩室竟意外地碰到了穿著清涼的丫丫。

丫丫也認(rèn)出了他說，哥，你是風(fēng)縣人啊?

楊海生說。你不是在上?；斓膯?

丫丫說，我們這種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哪里有固定的?哥，今天我一定會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楊海生說，你給我按摩就行了，特殊服務(wù)就免了吧!

丫丫說，哥今天是怎么啦?這么沒有心情。

楊海生說，今不比昔，我晚上要回去交公糧呢!

丫丫說。看來哥還懼內(nèi)呢!

楊海生不吃丫丫的激將法，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怕老婆。

現(xiàn)在躺在床上，陳英又不讓他動她，楊海生的好心情就打了折扣。想到丫丫心里又癢癢的，理論上他不應(yīng)該有這個非份之想，老婆懷著身孕，他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闪硪粋€自己又站出來說，廠里看大門的老沈頭在外面還養(yǎng)著一個賣蔬菜的女人做小蜜呢!如今哪個男人在外面沒有一點花花腸子，要不做一個男人還有什么意思呢?

這樣想著，楊海生第二天下班就去了紅墻浴城，點名要了丫丫。到底是專業(yè)的，丫丫很會煸情點火，他的感覺真是酣暢淋漓。不過像陳英對性愛的保守態(tài)度，他也沒有認(rèn)為有什么不好。他骨子里還是認(rèn)為，老婆越簡單越好，情人當(dāng)然是越風(fēng)騷越帶勁。

在跟丫丫好了以后，楊海生的生活發(fā)生了一系列的變化，表面上他還和過去一樣，只要不出差每天晚上準(zhǔn)時回家吃飯、睡覺，但實際上，他出差的次數(shù)比以往更勤了，工資過去他是如數(shù)交給陳英的，因為現(xiàn)在他為丫丫租了一間房子，丫丫不坐臺了，房租和生活費是他最為傷腦筋的。以前出差回來空著車他也無所謂，現(xiàn)在他挖空心思也要整一車貨捎上，賺上一筆運輸費。

因為楊海生保密工作做得周到，日子照樣四平八穩(wěn)地過著。

孩子在一歲的時候，陳英將女兒送到了外婆家，自己一門心思地做起了麻辣串生意，一心想著多賺些錢買一套商品房，租房子過日子不知為什么她心里就像不是自己家的那份踏實。

一天黃昏時分，陳英和往常一樣在馬路牙子上賣麻辣串，有路過的一個女人對著她驚喜地喊道，陳英!

陳英抬頭一看，是以前在皮鞋廠一起上班的李秀鳳。李秀風(fēng)以前跟陳英關(guān)系比較好。兩個人家中有什么事想調(diào)個班什么的，只要對方開口，沒有不答應(yīng)的。陳英生女兒時，李秀鳳還送了一條羊毛毯子給陳英。陳英還請她到家中做過客哩!此時，陳英忙對李秀鳳道，來幾根麻辣串嘗嘗，你看看喜歡吃什么，自己拿好了。

李秀鳳說，我不吃，不餓。

陳英道，餓了吃飯，麻辣串就是吃了玩的，別客氣啊。

李秀鳳遲遲疑疑地說。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陳英。

陳英說，就這樣啦!做生意就是很辛苦啊，想買房子不辛苦那哪行啊。

李秀鳳嘆一氣道，真難為你了。孩子送你父母那里，你還輕松些，以后有差不多的就找一個，女人沒有男人苦啊。

陳英被李秀鳳說得一頭霧水道，什么呀?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什么女人不能沒有男人……

李秀鳳說，你和你老公楊海生不是離婚了嗎?

陳英驚道。我們什么時候離婚了?誰個烏鴉口!

李秀風(fēng)說，你沒有離婚?不可能吧!

陳英說，為什么這么說呢?

李秀鳳說，那我真不知該不該告訴你，你說沒有離婚，我怎么老是看到楊海生在我家前面的一棟樓跟一個女人住一起。

陳英說，不會的，你肯定看錯了。

李秀鳳說，他家的后陽臺正對著我家的前陽臺，我不會天天看錯吧?

陳英二話不說，把三輪車推回家，按照李秀鳳說的地址騎上自行車七拐八彎地來到喜洋洋小區(qū)。想想，楊海生一個月回家的次數(shù)只有7、8天，出差次數(shù)多了，工資卻是過去的三分之一。問他，他說現(xiàn)在全世界都金融危機，廠里能發(fā)這些就不少了。現(xiàn)在想想這些都是楊海生在外面金屋藏嬌的重大疑點，只是她一天天傻瓜一樣守著這個家日理萬機。

是丫丫開的門，丫丫問她，你找誰?

她一眼就看到腰間系著圍裙的楊海生。他張著兩只手，好像從廚房出來要找什么東西——而在家中楊海生從來都是油瓶倒下來不扶的，結(jié)婚這些年，也就是做月子時吃過幾天楊海生做的飯，后來，別說做飯，人都不回家了。

陳英站在門口，楊海生也認(rèn)出了陳英，他吃驚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陳英上前抬手就給了楊海生一巴掌，楊海生臉上馬上就出現(xiàn)了兩道紅印子。

丫丫跳起來要打人，被楊海生攔住。

陳英扭頭就走，走出去多遠(yuǎn)了，還能聽到丫丫罵罵咧咧的聲音，老公，你攔著我干什么?讓我替你把這一巴掌還回來!

她真是寒了心，她跟楊海生不是沒感情吧?從小到大培養(yǎng)起來的那份感情，到頭來抵不上另一個比自己年輕貌美的女人。男人說白了就是喜新厭舊，像皮鞋廠的那個廠長，廠里有些姿色的女孩子他都想睡到手。

淚水沒有節(jié)制地從眼眶里流出來，她以為楊海生一定會追出來，最起碼跟她認(rèn)個錯。

天漸漸地黑了，陳英也不開燈，獨自坐在黑暗中流淚。不知過了多久，楊海生從外面進(jìn)屋，打開燈見陳英哭紅的眼睛，小小心心地坐到陳英身邊說，你打也打過了，氣消了吧?

陳英不看楊海生，許久。她穩(wěn)了穩(wěn)情緒說，你們多久了?

楊海生小聲道，兩年多了。

這句話到底還是激怒了陳英，她帶著哭腔道，兩年多了?你和那個騷貨一起兩年了?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我為你生孩子，操持這個家，你在外面玩女人，你還有沒有人性!

楊海生說，我只想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我跟她是玩玩的，我沒想過和你離婚。

陳英鐵青著一張臉想都沒想，迅速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向楊海生潑過去。

楊海生也不生氣，用手抹抹臉上的水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我心里還是愛你的，我真的不想跟你離婚。英子，就當(dāng)我求你，你給我兩年時間，讓我在外面玩?zhèn)€痛快，兩年后我就回來跟你好好過日子，我說話算話，不信我寫保證書給你。

陳英沒想到楊海生說出這般無恥的話，她面目猙獰地咆哮道，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人!說完沖進(jìn)廚房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菜刀，楊海生見狀嚇住了，在三秒鐘的驚呆后，撒腿就跑，比兔子逃得還要快。

陳英手握菜刀，這才蹲在地上哭出聲來。

痛定思痛后，陳英選擇了離婚。沒有財產(chǎn)的家庭離婚是最簡單的，這個家除了近2歲的女兒玲玲就沒有其它任何夫妻共同財產(chǎn)了。房子是租來的，家具也沒有值錢的，楊海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他爭都沒爭。陳英心里突然就透亮了，這種男人真是無勝于有。

事實上，楊海生在離婚后的6年時間里，和7個女人同過居，其中有比楊海生大的，有比楊海生小的，也有離過婚的或死了丈夫的，楊海生每天都生活在激情澎湃的欲望中，不合適就分手，楊海生心都不會疼一下。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他認(rèn)為男人就應(yīng)該過這樣的生活，要不然枉為男人。

離婚后的陳英并沒有離開縣城這塊傷心地，因為她要掙錢在縣城買房子，然后把女兒帶到縣城上學(xué)，縣城的教育質(zhì)量總比鎮(zhèn)上的學(xué)校強得多。她慶幸還有女兒，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活過來。

經(jīng)過幾年的辛苦勞動，陳英牌麻辣串已經(jīng)在縣城小有名氣，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告別了三輪車時代，在縣城的繁華地段，租用了商業(yè)大樓樓下那個只有15平方米的樓梯口耳房。只用了幾年時間，陳英的麻辣串就成為縣城人喜愛食用的一道風(fēng)味小吃。生意越做越紅火。賺錢后，陳英還在縣城買了一套100平方米的商品房，玲玲也上了縣城最好的實驗小學(xué)。

有了事業(yè)，陳英還是孑然一身，不是她不想找，這期間，別人跟她介紹對象也有好幾個，只是沒有合適的。陳英想，找不到合適的還不如不找，要不然結(jié)了婚也是一個麻煩。

日月如梭，這天下午有個人突然造訪陳英的店，讓陳英頗感意外。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海生的母親，以前陳英也喊她媽媽，自從和楊海生離婚后她們很少見面。

奶奶。陳英以女兒玲玲的輩份稱呼過去的婆婆。你喜歡吃什么麻辣串，我給你拿。

滿頭自發(fā)的楊母，搖搖頭乞求道，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回鄉(xiāng)下看看海生的，再不看他，你就看不到他了。

離婚后陳英很少見到楊海生，去年的冬天有一次在大街上看到他騎著自行車，后座上帶著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子，兩人談笑風(fēng)生地經(jīng)過，讓陳英倍感冬天的寒冷。

陳英想，已經(jīng)離了婚自己和他還有什么關(guān)系呢?楊海生雖然是孩子的父親，但只顧自己風(fēng)流快活，從來就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不過陳英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面對一個長輩她心中就是有再多的憤慨。也不能向一個無辜的老人發(fā)泄。

楊母淚光閃閃地說，海生得了重病，快死了，你就回去看看他吧!

陳英跟店里的伙計交待了一下工作，打了一輛出租車和楊母回到了鄉(xiāng)下。

楊海生是在4個月前患上尿毒癥的。得了這種病后女友就無影無蹤了。本來就不富裕的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了底，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一周三次每次400多元的透析費家中實在是付不起。母親也只能帶著兒子出院回家，三天不透析的楊海生體內(nèi)的毒素越積越多，出現(xiàn)了全身浮腫、疼痛，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楊海生對母親說，我這一生最對不起陳英，臨死前我想見見她。

楊海生父親去世得早，是母親一手把他拉扯大，母親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忍著悲痛實現(xiàn)兒子臨終前的愿望。

陳英到達(dá)楊家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楊海生斜靠在床上，呼吸十分地虛弱，他看到陳英時，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

陳英往前傾著身子，關(guān)切地問，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楊海生抬起手背揩揩眼淚說，你能來看我，我死也暝目了，我這一生最對不起你。

陳英環(huán)顧四周，一切還是以前的模樣，但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了。她直起身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最要緊的是送你去醫(yī)院治療。在家里只能是等死。轉(zhuǎn)身又對楊母說，奶奶，你去收拾東西，出租車還在外面等著呢!

楊海生絕望地說，沒用的，我這個病是無底洞，富貴病，沒有錢只能死路一條。我不想治療了，在家等死好了。

陳英突然氣道，你死，你可以去死，河里沒有蓋蓋子。可是你為你媽媽想過沒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滋味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這時，陳英的鼻子酸酸的，她為自己感到難過，她真是恨自己，為什么就做不到不聞不問!離婚后他沒有給孩子買過一塊糖，現(xiàn)在卻要讓她帶著行將就木的負(fù)心漢去看病，違心地來拯救他。這些年，她拼命地掙錢就是想讓他看看，她和孩子沒有他一樣可以生活得幸福安康。曾幾何時，她不止一次想象她和楊海生的重逢。她希望他那時已經(jīng)被生活懲罰得貧困潦倒，那時她就可以痛罵他的無情和無恥。真正到達(dá)這一天，她又什么也沒有罵出來。

楊海生住進(jìn)了縣醫(yī)院后，馬上進(jìn)行了血液透析。陳英又找到了楊海生的主治大夫林醫(yī)生，向他了解尿毒癥的一些情況。林醫(yī)生說，這種病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腎臟移植。這樣病人就擺脫了血液透析帶來的種種不便。陳英說，腎臟移植需要什么樣的條件呢?林醫(yī)生說，就是腎源緊張，我們醫(yī)院就有腎病患者10多人在等待腎源了。陳英說，捐腎對捐獻(xiàn)者來說有損害嗎?林醫(yī)生說，一個人有兩個腎臟，一生只要一個腎臟工作就可以了，腎臟捐獻(xiàn)對捐獻(xiàn)者來說，沒有任何的傷害。只要他們的血型匹配就可以了。

陳英想，自己和楊海生已經(jīng)離了婚，當(dāng)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救楊海生的也好像只有她了。她總不能叫楊海生年邁的母親捐腎給她兒子吧。記得當(dāng)年她和楊海生做婚前檢查時，知道他們血型都是O型。陳英心里就有了一個決定。

這天，她來到楊海生的病房，楊海生因為透析及時，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加上飲食上陳英常從家中煲一些雞湯魚湯什么，臉色已經(jīng)從剛住院時的焦黃變?yōu)槁杂屑t潤。

陳英臉上也沒有特殊的表情，她坐在病床對面的一張小凳子上說，我問過醫(yī)生了，你病要好的話只有做腎臟移植。我想好了。我決定捐一只腎臟給你。

楊海生堅決地?fù)u搖頭說，我不要你的腎臟，我已經(jīng)欠你很多了。就是有來生我也還不清你對我的恩情。

陳英突然站起來，發(fā)火道，你以為我想把自己的一只腎臟割下來給你嗎?我也不想的!我是沒有辦法，我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不想孩子大了記不得她父親的模樣!

說完她起身走了出去，在病房外，她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楊海生做了腎臟移植手術(shù)，手術(shù)非常的成功。身體完全恢復(fù)后，在一個親戚的幫助下，他在鎮(zhèn)政府找到了一個看大門的工作。他心中是想跟陳英復(fù)婚的，但因為欠陳英的太多，終是開不了這個口。只求來生做牛做馬來報答陳英。

陳英捐了腎臟后身體很快恢復(fù)了，繼續(xù)在打理她的麻辣串小店，店鋪的生意照樣是紅紅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