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生命的奧秘,最令人迷惑不解和高深莫測的,莫過于性了,而這往往又是人們諱莫如深,羞于談?wù)摰?。但是,性恰恰是?gòu)成如此繁花似錦、豐富多彩的地球生命世界的基礎(chǔ)。如果沒有性,地球上很可能還只有單細胞生物。
但是,生命之初,本來是沒有性的。那些極其渺小的原始生物,只是靠細胞分裂來復(fù)制,一分二,二分四,雖然繁殖得很快,但所有個體的基因卻一模一樣;是從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只有基因突變(即怪胎),才有可能出現(xiàn)新的物種,所以進化起來非常緩慢,足足經(jīng)過了幾十億年,地球上還是一些非常低級的生物,只能生活在海洋里。后來,大自然這個造物主等得不耐煩了,照這樣的速度進化下去,地球上將永遠為一些低等生物所把持,于是想出了一個高招,把同一物種分成了雄雌,樹立了一個對立面,形成了性細胞。當(dāng)兩個性細胞碰在一起時,便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個體,這就是有性繁殖。這一招果然奏效,把原本平平靜靜的生命世界,鬧了一個天翻地覆。到大約5億年以前,地球上的生命終于來了一次大爆炸,演化出了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生命形式。
與生物進化一樣,性的演化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偟膩碚f,低等生物的性行為比較弱,高等生物的性行為比較強;植物的性行為比較弱,動物的性行為比較強。例如,水螅既可以有性繁殖,通過受精而生出小水螅,也可以無性繁殖,從身上長出一個芽孢來,先是靠母體的養(yǎng)料生長,然后則依靠自己捕獲食物漸漸長大,最后脫離母體,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蚜蟲更有意思,春天,當(dāng)它俯從卵里孵化出來時,全部都是雌性的,卻能身兼雙職,照樣繁殖,而且生出來的也都是雌性的。但是,到了秋天,當(dāng)天氣開始變冷,覓食愈來愈困難時,它們會搖身一變,變成了雄性的蚜蟲,并與雌性蚜蟲交配,但是生出來的不再是小蚜蟲,而是卵。冬天來了,所有的蚜蟲都被凍死了,卵卻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度過嚴寒,到春暖花開時,又孵出了清一色的雌蚜蟲。就這樣周而復(fù)始,隨心所欲,一代代地繁衍下去。許多植物也是如此,既可以開花結(jié)果,靠種子繁殖;也可以依靠根、莖或者葉子,只要環(huán)境適宜,就可以長出一棵新的植株來。
說到植物,也許人們會問,植物還有什么性行為?有誰看到兩棵樹抱著親嘴或交配呢?這當(dāng)然沒有。但是,植物不僅有很強烈的性行為,而且它們的性器官的結(jié)構(gòu),與動物可以一一相對,非常相似。17世紀末期時,西方的植物學(xué)家,便把植物的雌性器官同樣用陰道、子宮和卵巢等,雄性器官則用陰莖、龜頭和睪丸來描述。實際上,植物性交的過程與動物也是極為相似的。就拿玉米來說吧,其雄性器官高高在上,一旦成熟,則會像動物射精一樣把數(shù)十億的花粉像精子一樣散射出來。處在下面的玉米棒子,就是雌性器官上面的每一根細絲,就是一個陰道,一旦接收到花粉,就會通過它傳送到下面的胚珠,受精以后,就會結(jié)出一粒玉米來。當(dāng)然,它們性交時是否也有動物那樣的沖動和快感,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植物既無動作,也無表情,研究起來是很困難的。后來,到了18世紀,也許是出于教會的壓力,對植物性器官的描述,不再那樣擬人化了,改成了一套比較文雅的字眼,例如把相當(dāng)于陰道的部位改成“花柱”,陰莖改成“花絲”,精子改成了“花粉”.等。這樣的改動也是必要的,否則的話,當(dāng)談?wù)撝参锏孽r花時,聽上去倒像是在談?wù)撃腥撕团说纳称?,豈不有損大雅?總是不大方便的。
最使生物學(xué)家們感到困惑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動物對性行為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無限執(zhí)著的追求和無與倫比的勇氣。按理說,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也無論是低等生物還是高等生物,性交的過程都是一種既費神又費力的艱苦勞動。例如,北極的雄海象,從秋天開始,一直到整個冬天,它們都在忙忙碌碌地尋找吃的,以便積蓄能量,等待時機。春天一來,冰雪消融,它們就會爬上岸來,占領(lǐng)一塊地盤,開始招收妻妾,多多益善,來者不拒,不吃不喝,輪流作戰(zhàn),還要隨時提防第三者插足,辛苦之狀可想而知。在這段時間里,每頭公象的體重平均下降1噸多。到交配期結(jié)束時,一個個都精疲力竭,垂頭喪氣,行動遲緩,無精打采,步履艱難地回到大海里。同樣的,性交對于雌海象來說,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雖然在生理上,性交的當(dāng)時也許會有某種快感或者刺激,卻是非常短暫的,過后卻要承擔(dān)懷孕、生子和哺育后代等長期而艱苦的繁重任務(wù)。如果按照生物的本能來說,看上去笨頭笨腦的海象們,大概不大可能懂得傳宗接代的重要性。所以,它們完全可以采取獨身主義,逍遙自在地過一生,為什么還要費心費力,爭奪配偶,對性交表現(xiàn)出如此大的興趣呢?
至于那些更小的生物,例如昆蟲,對性交所表現(xiàn)出來的極大熱情更是不可思議。例如蒼蠅,交配的時間最多只有幾秒鐘,但卻窮追不舍,全神貫注,置生命安危于不顧;許多魚類和珊瑚等,交配的時候,兩性的身體根本就不接觸,能有多大的快感呢?它們卻同樣全力以赴,樂此不疲,甚至豁出生命都在所不惜。動物們在繁殖后代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崇高的責(zé)任感和無私的忘我精神,真是令人嘆為觀止,連那些嚴肅有余的科學(xué)家們,對此類事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認為,這可能是大自然這個造物主,對動物們施行了魔法的緣故。
于是又想到了人類。在生物進化的族譜上,人類是最后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而且也是地球上一切生命的最高形式。因此,人類的性行為,也是一切生物性行為的最高形式。那么,人類的性行為與動物的性行為,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呢?研究的結(jié)果表明,人類的性行為,與生物的性行為是一脈相承的,特別是與動物的性行為,尤其是與那些高等動物的性行為,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當(dāng)然,人類畢竟是高智能的生物,所以從形式上來看,人類的性行為還是有其高明之處的,主要區(qū)別有兩點:一是人類自從有了羞恥感以后,不僅把性器官,而且把性行為掩蓋起來,喜歡偷偷摸摸地干活;二是人類把性行為的含義大大地擴大了,不再僅僅是繁殖后代的需要,而且也是一種精神享受,這是其他生物所望塵莫及的。
有些科學(xué)家別出心裁,將男人的性器官和雄性的大猩猩以及黑猩猩的性器官做了比較。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雄性大猩猩的平均體重可達200千克,但其陰莖勃起時的平均長度卻只有3.4厘米。黑猩猩的個子雖然比較小,但陰莖勃起時的平均長度卻要長得多,達7.5厘米。然而,更奇怪的是,人類雖然平均體重只有100多千克,但陰莖勃起時的平均長度卻達15厘米之巨。這是為什么呢?人們對此提出了許多假設(shè),卻還沒有一種能使大家都信服。也許,真正的原因就在于,猩猩只是在發(fā)情時才進行性交,而人類卻持之以恒,把性交當(dāng)成了一種難得的享受,結(jié)果就導(dǎo)致了性器官的“超大”發(fā)育。這正如猩猩的上臂長而有力,因為它們使用上臂的時候非常多。而人類卻是上臂短而細,下肢長而粗大,這是因為直立行走以后,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整個體重都要由下肢來負擔(dān)的緣故。同樣的道理,因為人的性器官的利用率比大猩猩要高得多,所以性器官的規(guī)模比大猩猩要大得多。也就是說,從長期進化的角度來看,身體的哪一部分用得多,哪一部分就會得到發(fā)育而變得突出起來。至于黑猩猩,科學(xué)家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它們的種群體中,也在頻繁地進行著不以繁殖為目的的性交活動。起先人們覺得莫名其妙,經(jīng)過仔細觀察以后,終于弄明白了,原來,黑猩猩是在利用性交來維護彼此之間的和睦與友好,這與人類有異曲同工之妙。于是,科學(xué)家們恍然大悟,看來人類的性行為,也并非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同樣也是從動物那里一步步地進化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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