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重慶,為兩個目的:一是看美女,另外則是傾慕這里的美食了。
看美女容易,走在大街小巷,身材高挑、風(fēng)姿綽約的重慶姑娘撲面而來,古典美、現(xiàn)代美,甚至是后現(xiàn)代的,令人目不暇接。
在重慶呆了幾天,一飽眼福是做到了,卻沒有一飽口福。把渝中區(qū)核心地帶的幾家頗有名氣的餐館吃了個遍,發(fā)現(xiàn)并無特殊之處,甚至有些失望。以辣子魚為例,看著一盆紅撲撲的朝天椒,里面露出白嫩嫩的魚片,挺吊人胃口的??沙云饋眙~片卻有些甜味,破壞了菜原本的味道,這種做法跟上海菜、廣東菜無多大的區(qū)別。
后來,還是一個本地人說出了問題所在。吃飯不能去大餐館,花了錢不一定吃得滿意,因?yàn)檫@種地方的菜有種小資文化在里面。餐館的廚師往往都是著名廚校畢業(yè)的,恰恰是這一點(diǎn),導(dǎo)致他們做的菜都是主流的,追求形式上的花哨,一切按菜譜行事,不懂變通。這種餐館的菜,外表美觀,吃起來卻讓人覺得千篇一律。
那位指點(diǎn)迷津的本地人還告訴我,要吃地道的重慶菜,就得去吃“江湖菜”,保準(zhǔn)大呼過癮。我一直對“江湖”頗感興趣,因?yàn)橛幸环N俠義的意思在里面。盡管江湖多在武俠小說中提及,但如金庸在《笑傲江湖》中所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重慶的“江湖菜”是以川菜為根,來自民間,植根大眾。流行于巴渝民間的江湖菜有200多種,最早由漁夫和挑夫發(fā)明,歷史悠久?,F(xiàn)在常指那些街頭小巷小飯館里的菜,這種店規(guī)模小,店面也不夠?qū)挸?,但氛圍好?/p>
“江湖菜”廚師大多沒有經(jīng)過培訓(xùn),很多都是無師自通的,或者是祖輩傳承下來的。這種店一般只針對普通消費(fèi)者,富人看不上,或者顧及面子,放不下身段。但恰恰是這種沒有經(jīng)過培訓(xùn)的廚師,能將菜的味道做到極致——他們不會掩飾,該辣的就辣,該麻的就麻,也不會遷就上層人士。重慶菜的麻和辣以及勁道,只有在這種地方才能完美體現(xiàn)。因此,有人說,重慶江湖菜有如蒙古鐵騎,咄咄逼人。
其實(shí),重慶的江湖菜就像重慶的地理環(huán)境一樣,大山大河起起伏伏,給人大氣磅礴、回腸蕩氣之勢。它不像成都菜那樣小家碧玉、溫婉雅致。所以,同一個菜,成都菜和重慶菜大相徑庭,一個是婉約派,一個是豪放派。比如雙方的招牌菜回鍋肉,成都和重慶的做法完全不同,成都人喜歡往菜里面放糖、醋、辣椒,相對比較中庸,而且是單一的炒蒜苗;重慶回鍋肉就火辣、爆脆,里面什么都放,佐料很足,吃起來香辣四溢、酣暢淋漓。
晚上去吃江湖菜最有意思,月色皎潔,繁星閃爍,把桌子擺在外面,要一個重慶火鍋,或者點(diǎn)上重慶有名的極品排骨、烏江魚、毛血旺、回鍋肉、大盤田螺、辣子雞,上幾瓶本土的山城啤酒,舉杯邀明月,樂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