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萍,17歲,沈陽某中學
在我11歲時曾受過一次傷害失去了童貞,作為女生,我常常因此懊悔,但那不是我的錯,我真的受不了那段往事,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會有美好的未來,會不會有真心喜歡我的人,不在乎我的過去?我又想也許我會對不起未來的丈夫,所以我失去了學習動力,希望你能幫幫我。很多時候,我甚至想找當時傷害我的那個人報仇,殺死他,然后自殺,這樣我就永遠清白了。
郝多多:
親愛的飄萍,讀完你的信,我想起了很久前看過的一部電影,《The Virgin Suicides》(中文譯名《處女自殺》)。里斯本夫婦家的五個女兒正值豆蔻年華,但由于她們出生在一個保守封閉#65380;壓抑古板的天主教家庭,因此只能過著足不出戶#65380;與世隔絕的生活。五個女孩都選擇自殺作為逃離苦悶的唯一途徑,在長達1小時50分的電影里,她們漸漸地離開,眼睛的顏色漸漸褪去。
加繆在《西西弗神話》中說: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自殺。判斷生活的存在是否具有價值即最崇高的哲學思考,不過更多的時候,我們的生活不是建立在自我的獨立思考上,而更多地要考慮周遭的影響#65380;環(huán)境的作用。飄萍,青春在某種意義上是最殘酷的。當你還沉浸于單純的快樂和溫暖時,要逐漸去適應(yīng)復雜的社會,像從羊水脫離的胎兒。當你還無法理性判斷存在的價值時,就否定了存在的意義,那么我們能將責任歸咎于誰?
——What are you doing here?You're not old enough to know how bad life gets.
——Obviously,doctor,you've never been a 13-year-old girl.
這是最先自殺的小女兒Cecilia在浴缸中割腕被救后與醫(yī)生的對話。如果我不曾有過13歲女孩的青春,我一定無法理解你的痛苦與悲傷。但是飄萍,我也是這樣長大,很早就明白忍辱負重的活著有多大的意義。人生之路漫長,除了苦痛,還有萌動的愛情,異性的魅力,害羞與沖動,有想要狂奔呼叫的興奮的夜晚,有金榜題名的喜悅與激動,更有馬上屬于你的美好未來。
事實上,我并不奢望這封信能解開你心中沉積已久的心結(jié),倘若你能從中分享我成長的經(jīng)驗,那么一切都已拋于腦后,何來憂傷?
水中的魚,山西某高中學生
單調(diào)的學習生活,平庸的成績。很長時間,我都覺得自己像機器一樣,沒有思想,沒有感情?;蛟S都有,但我又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差,我對很多事情都會有百分百的熱情,但又怕自己辦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我活著是不是一種多余。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精神病。我確實有過一些上進的想法,想交更多的朋友,想提高成績,但就是沒有人相信我,我缺少朋友,也缺少自信,我該怎么辦呢?
郝多多:
水中的魚,你果真是一條水中的魚,而且是一條不太樂觀的魚。這不怪你,魚通常都沒有自信,因為它們沒有雙腳,不能登陸。
但是據(jù)說,在遙遠的澳大利亞有一種會走路的魚,這神奇的魚魚鰭長#65380;粗而且能彎曲,正因為此它們才能在陸地上行走。行走的間隙里,它們甚至捕食岸邊的昆蟲。
你看看,水中的魚,生活并非不想美好絢爛,而是創(chuàng)造它的人過于悲觀。美國“道德管理學派”大師羅曼#8226;文森特#8226;皮爾有一條著名的言論:受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quán)利。作為一名“生活單調(diào)#65380;成績平庸#65380;活著多余#65380;感覺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的受苦的學生,你還有什么權(quán)利來悲觀?或者說,你又能悲觀到哪里去?
依我之見,你已處于人生的最低谷,就像一路橫瀉至2000點的大盤指數(shù),你還能低到哪里去?探底了,你已經(jīng)探底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準備反彈,回到屬于你的大牛市!
請別問我如何反彈,我不是股票專家,更不是心理學家,我唯一能在你面前夸夸其談的資本是,我曾經(jīng)戰(zhàn)勝過自己的口吃!
時間回到那一年(那一年是哪一年?算算還真是遙遠哎!),我是一個說話結(jié)巴的小口吃(當然沒有嚴重到說不清楚話的地步)。每天上課,同學們最期待的事情是,等待郝多多回答問題。起初我羞愧無比幾度逃學,但是某一天,我突然開竅了。當我堂堂課都主動舉手回答問題,每個答案都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同學們終于停止了嘲笑。那還有什么好嘲笑?她不過是一個小結(jié)巴。
可是自此之后,我說話越來越流利,我終于戰(zhàn)勝了心魔,戰(zhàn)勝了嘲笑,戰(zhàn)勝了抱怨。親愛的水中的魚,真是難以想象,我變成了一個話癆。
由于我討厭贅述博大精深的言論,我的建議只有一句,困難越強大,我們越不能逃避。要想贏,必須先學會輸,你會發(fā)現(xiàn),別人行的,你也行,而且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