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點恨康明了,他還有多少爛攤子要我來收拾!
怎么談戀愛這種事情也能被老師知道呢。
一上午的課都很無聊,我替康明睡覺看雜志玩同桌的文曲星,反正就是沒替他聽課也沒替他做筆記,從頭到尾他已經(jīng)給我找了不少麻煩,那我也樂得給他埋伏一些小“樂趣”,等他再變成康明時慢慢享受,比如,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一個成績糟糕的學(xué)生了。
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王文博來找我:“今天我讓‘眼鏡’訓(xùn)了,心情不好,操場上陪我打會兒球去吧?!?/p>
“你知道我不會打?!?/p>
“沒事,你看著也行,有個人在就行?!?/p>
王文博頭也不回地往球場上走,我只好跟著去。
球場上,王文博一次次帶球上籃,把書包扔在場地中間假裝遭遇對方再果然上籃,在三分線外一個又一個的投球……我非常無奈地一次次將球從場外撿回來,直到球飛出了學(xué)校圍墻,王文博看我一眼。跑出去撿球了。
“丁曉蒙。”
聽見有人叫這個名字,我激動地回頭,卻發(fā)現(xiàn)正牌康明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她”站在場外提著一個粉紅色的飯盒——
“昨天生日快樂,這是你爸買的蛋糕,我給你帶來了。難吃死了,我最恨草莓了?!?/p>
“碰巧我最喜歡草蔔?!蔽叶加悬c歡呼雀躍了,我還以為這個生日是過不上了。
“丁曉蒙”走過來把粉色飯盒遞給我,一副嫌惡的表情,我打開蓋子看見整齊的一塊三角形蛋糕,上面還寫著生日快樂的“樂”字,那股香甜的奶油混合著草蔔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掏出一塊面巾紙,墊著它把蛋糕拿出來。“丁曉蒙”露出一臉壞笑,反手把蛋糕扣在我臉上,然后叉著腰“哈哈”大笑:
“呦,某些人真講衛(wèi)生呢,還得拿面巾紙墊著吃,你干脆直接用臉吃吧。”
“康明你別惹我!”
我是說真的,對于“丁曉蒙”我可比你了解,她的肚子特別怕癢,一撓就會閉氣。但是康明顯然沒有拿我的話當(dāng)一回兒事,“她”繼續(xù)哈哈大笑。我只有伸手去撓“自己”的肚子,這感覺有些怪,我?guī)е荒樐逃涂粗白约骸睅缀跻Φ瞄]過氣去……
“丁曉蒙”忽然不笑了,大聲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夏菲愣愣地站在場邊看著我們。
“‘他’今天生日,我來送蛋糕,這是‘他’爸爸買的蛋糕……”
康明此時又忘記自己是“丁曉蒙”了,他又忘記夏菲根本認(rèn)不出“她”了,他在解釋,用我的嘴。而夏菲只看見自己的男朋友滿臉奶油地呵另外一個女孩的癢,她鼻子一聳一聳的幾乎要哭出來:
“康明今天你生日么?我怎么記得不是這天?!?/p>
“哦,我陰歷生日?!蔽乙膊恢涝撛趺唇忉?。
“有陰歷陽歷隔這么遠的生日么?”夏菲的眼淚委屈地掉了下來,“我剛路過看見你在打球想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你們繼續(xù)吧,我走了?!?/p>
夏菲快步走開,正撞上撿球回來的王文博,王文博看看夏菲再看看我和“丁曉蒙”全都明白了,他一把拉住夏菲:“真不是你想的那樣?!?/p>
夏菲憤怒地看著他:“你剛回來你什么都沒看見你就幫他說話!你們太欺負(fù)人了!”說罷甩開王文博的手跑掉了。
“丁曉蒙”使勁推我:“你倒是替我追一下啊!”
“追也沒用?!蔽沂桥?,我比他們都清楚女生的心理,還是讓夏菲靜一靜,雖然我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很希望康明去追她,但是,為了以后大家都省事……我心一橫,不追。
“怎么辦?”他們異口同聲地問,把希望放在我這個“唯一的女生”身上。
“練球?!蔽覔炱鸹@球向籃筐投去,一如既往地沒有進,“你爸你媽早晨吵架了,我還幫你勸了勸?!?/p>
為了把他們的注意力從夏菲的事情上吸引開,我開始說康明家里早晨吵架的事情,我還特別省略了我火上澆油讓他們把矛頭全指向“康明”的事實。說實話,我挺嫉妒夏菲的,她一生氣全世界就電閃雷鳴,她一哭全世界就下雨似的。
“以后再吵你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吵去?!薄岸悦伞蹦闷鹨粋€籃球,準(zhǔn)確無誤地投進籃筐,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說,“大裝,咱那個替補還有名額吧,還能報吧?”
“對啊,一開始我們就沒報替補,你不是說咱們?nèi)齻€是黃金組合不需要替補么……”王文博疑惑地看著“丁曉蒙”。
“對啊,咱們?nèi)齻€是黃金組合,關(guān)‘她’什么事?!薄岸悦伞敝钢肝椅⑿χf,“程序上可沒說不能男女同組啊。”
王文博一拍大腿:“我怎么沒想到呢!對啊,把你寫成替補到時讓‘她’受傷不就得了?!?/p>
我忽然有點不祥的預(yù)感:什么叫讓我受傷?難道他們真的準(zhǔn)備在比賽時擰斷我的胳膊腿么?
“你到時候裝成受傷就行了。大不了吃點補藥噴點噴霧,裝像點就行了?!薄岸悦伞卑参课?。
“耐迪那邊怎么說?”王文博有點犯愁了,“他肯定不會同意讓一個女生加入咱們的?!?/p>
“放心,我自有辦法?!薄岸悦伞背芍裨谛亍?/p>
既然有人替我安排,我也樂得不參加這個比賽。這樣看來事情又有了轉(zhuǎn)機不是么,這就是古人說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耐迪“啪嗒啪嗒”地來了,之所以“啪嗒啪嗒”,是因為他的書包隨著他的奔跑不停地拍著他的屁股——
“對不起我來晚了?!?/p>
“那就開始練球吧?!蓖跷牟┯仓^皮把籃球遞給我。
耐迪做好了防守姿勢,卻眼睜睜看著我把球一次又一次地運丟了。
“你是怎么回事?”在我第三次球還沒運到他人面前就已經(jīng)拍出場的情況下,耐迪終于忍不住開口發(fā)問。
王文博無奈地看著我:“我都說了,他最近狀態(tài)有點問題?!?/p>
“那也不能爛到這種地步?!蹦偷蠐]手?jǐn)嘞挛业那?,卻發(fā)現(xiàn)我一點防備也沒有。
整整兩個小時,我部在向耐迪表演個人的“爛球秀”,他一開始還以為我在開玩笑,能跟著笑兩聲,大罵“康明你這個白癡,這種爛動作你怎么想出來的,哈哈,你太強了”,最后他開始有點生氣“你有完沒完了,咱好好練球行不行,別鬧了?!彼褪鞘冀K不相信我是真的喪失了打籃球的能力。
就在耐迪的忍耐能力快達到極限,已經(jīng)準(zhǔn)備教訓(xùn)我一下的時候,“丁曉蒙”來了,她沖著我和王文博露出甜美而狡詐的笑容。呃,看著自己的臉上帶著這種不善良的表情,一口淤血涌上我的心頭。
“你好,我是康明的表妹丁曉蒙,我想加入你們球隊?!薄岸悦伞睋屧谖液屯跷牟┣懊鎸δ偷献晕医榻B,并且伸出自己的右手去,在我看來,那姿勢不像握手倒像是挑釁。
耐迪根本就沒看面前這個女生,好像她太瘦小太矮根本看不到一樣,他看著我不屑地問:“這是你妹妹啊?太自不量力了!”
“不過她球打得非常不錯,我和康明都已經(jīng)同意把她作為替補了?!蓖跷牟现^,因為說了謊話而顯得有點臉紅。
“你們玩我的吧?故意打這么爛就是為了讓你妹妹作為替補加入?良苦用心啊!沒見過男女同組的,她耐力彈跳力量速度肯定都不行,還有……”
耐迪扳開手指頭開始數(shù),這時“丁曉蒙”不由分說拿起球,以一個漂亮的過人繞過耐迪,耐迪下意識地截斷,沒拿到球,眼睜睜地看著丁曉蒙帶球上籃,將球投入籃框?!岸悦伞迸呐氖肿哌^來:“兩分。怎么樣?收我吧?!?/p>
耐迪鼓掌:“非常好,異常好,特別好,小姑娘你可以加入我們學(xué)校女子籃球隊了,從這往前走左拐籃球館里面。她們正訓(xùn)練呢,用不用我跟教練說說?”
“真誠點吧兄弟,人家打得是不錯,你看,你不是也沒斷下來球么?”王文博說。
“我那是根本就沒想斷,她不是樂意表演么,讓她演唄?!蹦偷线€在嘴硬,“別管誰表妹,就是皇帝姥姥也不行,不收女生,我不丟這個人。”
“你這話怎么說的,怎么就丟人了!”我出離憤怒了。
“沒本事唄,自己打不了球讓表妹來幫忙,”耐迪一屁股坐在場邊,咕咚咕咚地喝水。
“同學(xué),你下來,這里不讓騎車!”
操場管理員的聲音遠遠傳來,只見蘇敏騎著車子沖進來,車把上掛著一個大的保溫桶,她橫沖直撞,沖散了一群踢足球的人,幾個在場邊跑步的女生看見野馬一樣的蘇敏趕緊躲開。
“丁曉蒙,你要的東西我?guī)砹?。”蘇敏高喊著。
后面追著的管理員也高喊著:“你給我下來!”
蘇敏連人帶車站到我們面前,將保溫桶塞給“丁曉蒙”:“快拿著快拿著,我得走了,不然就被抓到了?!?/p>
說完又騎上車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操場,管理員只好又追出去。
“你的朋友都這么,呃,活潑奔放么……”王文博驚訝地看著來了又去的蘇敏。
我只好解釋說:“她喜歡玩追逐游戲,這是動物本能。”
“丁曉蒙”自顧自地打開那個保溫桶:“呀,好香啊,有雞腿吃嘍?!?/p>
我看看保溫桶,里面是我媽的拿手菜:冰糖雞腿。滿滿一桶,色澤紅亮。我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叫了起來,我剛想解釋點什么緩解一下我的尷尬,卻發(fā)現(xiàn)不用我解釋了,旁邊一個更大的肚子叫的聲音已經(jīng)將我微不足道的聲音掩蓋下去了:是耐迪。
“嗯,雞腿啊,你們吃雞腿啊?”他伸著脖子努力往桶里看。
“是啊,對了,你不是最愛吃雞腿的么?”王文博拿出一條雞腿聞了聞,“真香。先放著吧,練完球再吃,我看康明這技術(shù)一時半會兒恢復(fù)不到從前,來,先練球練球!”
耐迪拍拍屁股坐起來:“小樣!你用激將法別以為我不懂,練就練?!?/p>
我發(fā)誓,此后的三十分鐘并不是我的技術(shù)進步神速能從耐迪手里斷下球來,而是耐迪的眼珠子根本就沒離開過那只保溫桶——我見過人愛吃各種東西,我見過各種人特別愛吃各種東西,我就是沒見過像耐迪這么熱愛雞腿的,簡直是迷戀……
當(dāng)我第六次把球從耐迪手里斷下來又運丟了的時候,他手一揮:“真有你的康明,為了讓我收你表妹,居然使出‘雞腿殺手锏’,成,我認(rèn)輸,你表妹確實打得不錯,可以當(dāng)替補。這下能吃雞腿了吧?”
“能,當(dāng)然能!”“丁曉蒙”率先開口,“這一桶都給你吃?!?/p>
這回輪到我發(fā)問了:“你的朋友都這么,呃,容易上鉤公……”
王文賻解釋說:“他喜歡食物,這也是動物本能。”
接下來的訓(xùn)I練有了“丁曉蒙”,變得十分順利,耐迎在不停驚叫“你打球太有康明遺風(fēng)了!”“丁曉蒙”則咬牙切齒地回應(yīng)他“我哥還沒死呢!”訓(xùn)練后,耐迪反復(fù)不停地夸獎“丁曉蒙”,夸完了,再擰開一瓶水對我說:“也怪了,我跟你妹妹打球就像跟你配合一樣默契,你是不是把能量都轉(zhuǎn)移給你妹妹了?”
我無奈地看著“丁曉蒙”,她一身臭汗坐在場邊呼呼直喘,太有損我的形象了!當(dāng)年我丁曉蒙什么時候這么落魄邋遏過!
耐迪背著書包往球場邊走過去,“丁曉蒙”跑到我身邊說:“你鍛煉太少了,才一會兒就受不了,今天晚上我準(zhǔn)備回家忍受你的肌肉酸痛去?!?/p>
那天晚上“丁曉蒙”是不是忍受了我的肌肉酸痛我不知道,但是我睡得很香。好像變成康明也不是一件差事,至少,康明有一點什么目標(biāo)。當(dāng)然,我想現(xiàn)在他還有另一件頭疼的事,親愛的3D姐姐啊,生氣了生氣了……我在心里得意地笑,康明在為我找了這么多麻煩后,終于搬起石頭砸了一回自己的腳,我估摸著不出幾天他就得求我?guī)退旎叵姆疲綍r候,嘿嘿,我就可以提要求了……我?guī)е@個美好的想法睡過去了,夢見了爸爸媽媽和蘇敏。他們沖我招手,嘴里喊的卻是:“康明,康明……”
第二天早晨,家里詭異地安靜:沒有康明媽媽聲嘶力竭叫康明起床的聲音,也沒有她和康明爸爸爭吵的聲音。我推開門,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康明父母的房間開著門,里面也沒有人。那時是七點半,我趕緊從冰箱里找出一塊剩面包邊吃邊換衣服出門。作為一個變成康明的丁曉蒙,我對于早晨起床家里全部人口離奇失蹤的事件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驚訝,還能有什么比變成另一個人更讓自己意外的么?
還真有。
上學(xué)的路上,我碰見了夏菲。我剛出樓道口,夏菲就從我身邊一閃而過。我喊她,她卻不理我。我心里暗自好笑:原來美女的小伎倆和我們普通女生一樣啊,哪有那么巧我一出門你就正好“路過”的,一定是冒著遲到的危險等了很久再故意給我看你不理我了。
這樣就好辦了,我代替康明“屁顛屁顛”地追上去。湊到夏菲身邊:“你不理我了?”
夏菲轉(zhuǎn)過頭去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樣,她的眼睛有點腫——我臨睡前哭早晨起來也這樣。
“昨天哭了么?眼睛都腫了,早晨起床該拿個冰袋敷一敷的,沒有冰袋就用鐵勺子,在涼水里泡一下……”我絕口不提昨天的事。
“康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女里女氣婆婆媽媽的!”夏菲居然有點生氣了,“別纏著我!”
“那你干嗎故意等著我還故意不理我?”我有點生氣了,“明擺著讓我哄你嘛?!?/p>
夏菲被我一語戳中要害有點尷尬了,她臉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
說完這句話,她加快腳步往前沖,這次看來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她飛速走過馬路,差點撞上路邊的行人。我趕緊跟過去,想再說點什么解釋一下,但是看見路邊的一個人,我愣住了:是康明爸爸,他正手捧一束鮮花,手提一盒蛋糕,穿著筆挺的西裝穿過馬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閃身躲進了一邊的便利店,而夏菲趁這個功夫登上了剛剛進站的一輛公共汽車,徹底甩掉了我。
康明爸爸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我躲藏的商店,這個畫面有點詭異:一個中年男人像戀愛中赴約會那樣走在馬路上,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我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我跟著康明爸爸走街串巷,來到一間兒童樂園,康明爸爸買了票,排在一群出來郊游的小朋友后面進了兒童樂園,我轉(zhuǎn)身來到兒童樂園的西北角,那有一個掩蓋在綠化帶中的入口,小時候逃票來這里玩都是從這里進,幸好入口還沒有被封上:這間樂園我很熟悉,12歲之前每年我過生日爸媽都會帶我來這里玩??墒?,康明爸爸來這里干什么呢?
我在旋轉(zhuǎn)木馬旁邊的露天咖啡座找到了康明爸爸,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像在等待什么人。一群小孩子登上了旋轉(zhuǎn)木馬,不停地叫著他們的老師一起坐。這時我忽然意識到:我好像是出來上學(xué)的
等我滿頭大汗地趕到學(xué)校時,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一旁的小門邊站了一個保安,胳膊上戴著“風(fēng)紀(jì)”箍走來走去,學(xué)校里隱約傳來哪個班放聽力磁帶的聲音……看來遲到已成定局。與其被保安發(fā)遲到通知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去看看康明爸爸到底在等誰。翻翻口袋,零錢只夠坐公車的。
那個擁擠而忙碌的早晨,等我像個倒霉的偵探那樣經(jīng)歷了公車拋錨回到兒童樂園的時候,“嫌犯”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我潛伏在旋轉(zhuǎn)木馬旁邊的小涼亭中,和一群票友混在一起的時候,康明爸爸還是一個人坐在咖啡座,蛋糕已經(jīng)被打開。他坐在那里靜靜地吃蛋糕。但是一定有人來過了:康明爸爸對面擺了一只咖啡杯,康明敏銳的視力發(fā)現(xiàn)杯口有淡淡的口紅印,我不由想起了那天早晨康明父母吵架時康明媽媽說的話,難道,康明爸爸真的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所有影視劇中被拋棄的怨婦形象一時都涌上心頭,我開始同情康明媽媽了。
“……蘇三離了洪洞縣……”一個票友唱道,這一聲驚動了康明爸爸,他往這邊看來,我趕緊蹲下,悄悄離開現(xiàn)場。蘇三是被奸人暗算的,那么奸人到底是誰呢?關(guān)于康明爸爸的謎團不但沒有解開,反而越擰越大。
那天上午,我去了以前丁曉蒙常去的地方:賣文具和毛絨玩具的批發(fā)市場啦,賣衣服拍大頭貼的女人廣場啦?;燠E在一群女人中間我第一次感覺到這么不自然,當(dāng)我伸手拿下一個海綿寶寶背包的時候,店主一臉熱情地問我:“小伙子給女朋友買禮物吧?真有眼光,現(xiàn)在小姑娘都喜歡這個?!?/p>
我訕訕地說:“我隨便看看?!笨诖镆环皱X都沒有怎么買啊?想到這里我有點憤恨了,康明肯定會拿著我的零用錢買籃球雜志買搖滾CD,我恨!
中午回到家的時候,家門口放了一只紙箱子,上面寫著“康明收”。我狐疑地打開紙箱子,想著里面會不會彈出一只惡作劇拳頭拍我滿臉血什么的??墒抢锩嬷挥忻q玩具、首飾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上面放了一張紙條——
這是以前你送給我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
夏 菲
我看著這堆“遺物”,心想:康明你真慘,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如果你還是你,你怕是會抓狂的吧。
(長篇連載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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