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怯怯的花蕊,微雨中的蓮。祥光,和著脈動。畫的表面,似恬淡的前奏,波紋蕩漾:畫的內(nèi)核,如激越重音,植入骨髓。
生機、忐忑、驚奇、溫暖,畫面溢滿了生命的悸動,畫家李自健從苦難中掙脫,深切地體味、詮釋、咆哮、傾瀉。當然,只在他鐘愛的畫里。
磨礪的童年,叛逆、反抗、壓抑、痛苦,浸滿淚痕。父親千溝萬壑的面龐,渾濁不清的背影,馴服著、護佑著尊嚴,是如此令人震撼。母親的仁慈、寬廣、博大的愛,肩頭挑起的,是責任。為了湊齊顏料、畫筆,抽血——這僅有的物質,拿去!一張蒼白的臉倚靠在床沿,無力的身軀來支撐內(nèi)心的希冀,恪守下一代的夢……
父親,背負著現(xiàn)實的拷問,忍受著無辜的冤屈,肩膀勒出了下一頓的饃。母親,一個女人,面對著苛嚴的家族、泄怒的丈夫、頑劣的孩子,毅然決然、挺立著,她相信這就是命,無怨無悔。
大愛,成就了一個畫家。他滄桑卻有力,痛苦卻渴求,沉靜而靈動,癡戀而激情。在畫中的人生,人生的畫中,潑灑、揮發(fā)、升騰……
南方的水,永遠滌蕩著蒸騰的魂,這是畫家固有的根。脫離了它,畫便不能生存。
我,面對著畫,靜賞,無言。畫旨消融,漫漫擴散,畫中自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