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社會性別的視角考察,政治妥協倫理困境根源于父權制下公共領域/私人領域、男人/女人、男性特質/女性特質的二元劃分及對立。在當代,則源于民主體制下政治妥協之工具價值向本體價值的回歸與統一,凸顯為民主制度內生的民主、平等性與父權制的專制、等級觀念的對立。市場經濟、民主制度下自由個體的充分全面發(fā)展,及公共政治的多性別參與是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終結的根本途徑。
〔關鍵詞〕政治妥協;社會性別;倫理困境
〔中圖分類號〕 B0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2689(2008)04-0154-05
一、問題之提出:政治妥協的倫理困境
近年來隨著全球化進程的縱深發(fā)展,現代社會個體之間、各種組織、集團及國家之間聯系的寬泛程度、密切程度空前提高,非傳統安全的不確定因素不斷增加,人類在“一損俱損”的現實威脅面前不得不尋求克制、妥協的方式解決矛盾沖突,而且隨著西方民主政治的發(fā)展,更是把它確立為一種普遍原則和機制。在價值追求不斷多元化、各種矛盾不斷凸現的社會轉型期,妥協也日漸成為我國在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框架內解決問題的重要方式。英國的阿克頓伯爵感慨“妥協是政治的靈魂”,認為妥協是政治家最大的美德。萬斌教授認為政治妥協是人類理性自覺的產物,是大智慧,它內蘊著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統一,體現著大原則的堅定性與具體策略設定的靈活性的統一,只有當政治妥協成為人類普世價值選擇之時,人類的終極夢想才能實現。[1]然而,人類在把政治妥協作為一種至高的“善”、一種美德進行追求的同時,也要警醒它所背負的道德污名。英語世界,妥協曾經是一個貶義詞,以至于美國學者多比爾(J.Patrick Dobel)感慨它“在倫理上成為一個尷尬的與前妻生的孩子”。[2](1)史密斯(T.V.Smith)認為妥協是“善行中最低級的,但卻是惡行中最好的”,要警惕妥協象火一樣的危險性。[3](45)漢語語境下,妥協常常是一種低下的道德品質,甚至把它與屈服、投降等同;現實世界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事也時有發(fā)生。[4](251)所以,妥協最初雖然源于一種經濟上的功利盤算,但它背后還有道德或倫理上的考慮。要把妥協當成一種主導性的沖突解決模式,甚至是一種精神氣質或價值原則,我們須要賦予妥協價值正當性,解決政治妥協的倫理困境問題。
龍?zhí)选巴讌f與拒斥妥協”的認識論分歧歸結為現實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相對理性主義者與絕對理性主義者、漸進主義者與激進主義者的對立,把政治妥協在倫理上的負面評價歸因于“思維定式”,強調結合具體場景對其價值進行評判,呼吁現代民主社會以一顆平常心對待妥協,認為把妥協看作美德或看作可恥行徑都是不合適的。[5]針對“在既必要又可能的條件下,不妥協的事件還是屢屢發(fā)生”的現象,李永剛先生歸結為道德絕對主義者的立場,在道德絕對主義者看來,“妥協在倫理上和結果上皆不完美的事實”,使其在價值上是不允許的。中國本土文化資源里的“志士精神”和“戡世精神”正是道德絕對主義的典
型。[4](261-264)呂元禮、魏軍妹認為,韓國的民主化進程艱難曲折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人們將堅持原則和作出妥協完全對立乃至于對抗起來,缺乏包容與和解的文化,謳歌苦戰(zhàn)到底的勇士,不推崇互相讓步以及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人生哲學,妥協、讓步對他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概念。[6]
筆者認為,志士精神、道德絕對主義立場并不是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產生的最終原因,培養(yǎng)它們的父權制文化才是根本原因。
二、父權制:政治妥協倫理困境之根源
政治妥協內蘊著工具價值與本體價值的統一。政治妥協的工具價值,是就純功利角度而言,完全根據博弈關系計算大小得失,是實現雙方利益最大化的一種手段。政治妥協的本體價值,指妥協本身的價值正當性,是就妥協的品性而言,是一種視對方為有尊嚴的獨立體的寬容精神和博愛情懷,是平等精神在政治領域的實現,是保障世界多樣性與豐富性的源泉。二者經歷了一個從天然統一到逐漸分裂、背離直至再統一的歷史發(fā)展過程。它們的分裂起因于父權制下公共領域/私人領域、男人/女人、男性特質/女性特質的二元劃分及對立,它們的再統一則源于市場經濟、民主體制下對妥協本體價值正當性的確認以及自由發(fā)展的個體之間的相互尊重、彼此寬容的德性訴求。政治妥協倫理困境正是在其工具價值與本體價值分裂、背離到再統一的過程中凸顯,甚至成為無解的倫理學悖論。
1、從歐洲史前史來看,公元前4000年前,人類既不是男權社會,也不是女權社會,那時的人類存在著男女合作的伙伴關系。[7](13、39)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主要是相互依賴和彼此之間的守望相助,而非爭奪、競爭與廝殺。妥協作為主體間交往的重要方式,是人類的重要品性,斗爭只是解決問題的補充手段。妥協的工具價值與本體價值是天然統一的。依女方居,依女方姓,但女性對男性并不是一種統治、支配關系,性別間存在分工,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存在性別間的壓迫。
2、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父權制的建立,妥協的工具價值與本體價值逐漸分裂,甚至相背離。政治妥協工具價值的實現要以否定其本體價值為前提,這與性別等級制度的逐步確立緊密相關。
在父權制發(fā)展的初級階段,父權文化將生理上的男強女弱擴展到性格、智力和能力等各個方面,認為男性是理性的、果斷的、競爭的、武斷的、支配的、精明的、剛強的,而女性則是感性的、猶豫的、消極的、合作的、順從的、被動的、直覺的、柔弱的,并在此基礎上形成所謂男性特質和女性特質,而且男性特質優(yōu)于女性特質。[8](295)在這種父權制思想的壓迫下,女人被限制在家庭領域,成了男人的私有財產,自由活動的空間縮小,逐漸脫離原來熟悉的政治生活。男人在家庭領域具有絕對的權威,成為家庭的中心,在外,則成為公共領域的一員。公共領域、私人領域劃分漸漸明確,男人屬于公共領域,女人屬于私人領域。政治理所當然的劃入公共領域。
隨著父權制文化的進一步發(fā)展,在公共領域/私人領域、男人/女人、男性特質/女性特質日益呈現二元對立的態(tài)勢下,性別等級制度確立。男子與婦女、男性特質與女性特質之間被建構成一種權力關系,男子和男性特質居于統治、支配地位,婦女和女性特質處于被統治、被支配的位置。男性特質和女性特質被建構為相互排他的,勇猛、剛強、不妥協成為典型的男性特質,溫柔、謙順、柔弱、妥協等成了典型的女性特質。男性的活動天地被設定在工作場所、法律、經濟、文化等擁有權力和享有威望的“公共領域(public sphere)”;婦女的活動場所被設定為家庭、爐灶邊和孩子身旁等“私人領域(private sphere)”。男性如果在一定程度上展示感情、“軟弱”和被動等,容易被認為是非男性化的,即女性化的。而政治作為典型的公共領域,由于被附上了明顯的男性性別色彩,非常排斥女性特質。所以政治人物都擔心“女人化”的污名,因為政治人物的“女人化”,可能意味著他將失去在政治領域活動的資格。因此,在性別社會化過程中,男人,要成為所謂的“真正的”男性,必須具備社會所推崇的男性特質——做英雄、做斗士,敢于硬碰硬,而且對那些明顯的女性特質如妥協等要表示出不屑和憤恨。女性特質在刻板模式中被認為不適合領導職位和運用權力,婦女只能在使自己變得像“男子”的情況下參與政治。[9](147)所以妥協等原來常用的解決沖突的方法由于被附上女性色彩,在政治生活中處于明顯的價值劣勢,不再是首選的解決問題的方式。雖然在日常生活領域,妥協繼續(xù)發(fā)揮作用,如中國文化中的“和為貴”、“中庸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是對它的肯定和發(fā)揚。但在政治領域,作為一種品性,妥協遭遇到絕對的放逐。不妥協的政治文化受到推崇。
而在政治妥協的本體價值被主流政治文化棄置的同時,妥協的工具價值在實踐中卻不斷發(fā)揚。這與當時的政治經濟發(fā)展狀況相適應。在父權制社會的前資本主義階段,自然經濟占統治地位,“人的依賴關系”導致個體獨立性的喪失,個體缺乏明確的利益邊界和可交換的利益,不是能獨立決定和處置自己利益的行為主體。社會等級觀念森嚴,特權盛行,人對人的專制是它的最主要特征,不同等級間解決沖突與潛在爭奪的慣常方式是壓制和欺騙,對在政治領域居統治地位的團體來講,與被統治階層的妥協,只是一種暫時的謀略,基于相互尊重與包容意義上的妥協和讓步很難有存身之處,政治妥協的本體價值根本無法彰顯。政治人物更看重的是以壓制和欺騙為前提的妥協的工具價值。此時,妥協的底線在于生存權,是基于暫時自我保全基礎上的退讓。從弱勢階層的消極性妥協,到強勢階層的利益讓渡型妥協,無不出于此。由于政治妥協的工具價值基于純粹大小得失的功利計算,根本與價值選擇無涉,只是解決問題的一種工具,完全實用主義的角度,所以妥協蛻化為一種政治權術。這種政治權術越有效用,政治妥協的本體價值越遭到否定。政治妥協也因此招致背信棄義、背叛投降等倫理詬病。
專制社會缺乏對政治妥協本體價值的普遍認同,不是在互相尊重為念、寬容為懷基礎上做出妥協決定,不是以妥協為榮,而是把妥協作為暫時的謀略,以積蓄力量。它沒有有效的制度做保障,只能依靠道德約束、向天起誓等來維持承諾。待到雙方力量對比發(fā)生變化時,往往單方撕毀約定,背叛誓言,開啟下一輪的暴力爭斗。期間,為了贏得喘息的機會,政治妥協往往伴隨著政治欺騙,因此,在道德評價上,政治妥協便與狡詐、背信棄義等負面價值聯系在一起。這種政治妥協缺乏對對方生命的尊重與行為上的寬容,它的直接后果是妥協雙方尤其是處于相對劣勢一方的利益根本無法保障,暫時的局部利益的讓渡往往帶來更大的損失,甚至生存權的徹底剝奪。因為力量對比發(fā)生變化后,新一輪的暴力爭斗往往規(guī)模更大,犧牲更多。所以代表本政治團體的個體在做妥協決定時往往受到本團體內成員的反對,其妥協行為往往被看作是對團體利益的背叛。尤其是當團體上層的部分人無視根本原則,跨越妥協的底線,犧牲本團體大部分人的利益,以換取自己的暫時茍安時,妥協幾乎被當作背叛投降的同義詞。正是由于屢次政治妥協的前途暗淡,妥協之后命運的未知性,在專制歷史發(fā)展過程中,政治妥協背負上更大的道德污名,與背叛、投降為伍,與誠信原則對立。
此外,即使是雙方在尊重與寬容的基礎上進行的政治妥協,由于利益讓渡,必定會損害本團體的局部利益,尤其是部分人的直接利益,妥協行為也必定遭致人們的反感和部分人的堅決反對,這也影響了政治妥協本體價值——作為一種品性的彰顯。更何況,父權制文化下,專制制度的排異本質與這種品性根本不兼容。處于統治地位的集團由于對妥協之命運未知性的恐懼,堅決禁止其屬下與其他集團的妥協行為,在意識形態(tài)上也會無視妥協本體價值所內蘊的人文關懷精神,故意貶低妥協,提倡不妥協的文化傳統,使得政治妥協的本體價值與工具價值成為極端對立的兩極——政治妥協作為政治權術越有效用,它對生命、自由、尊嚴、誠信、關懷、愛等人類最高階位上的價值之破壞就越嚴重,它的本體價值越遭到忽視。
在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的持久統治下,在各種政治、經濟、文化等手段強化貶低女性、女性特質的同時,戰(zhàn)爭、暴力是解決沖突與爭端的條件反射方式,妥協成為附屬品,作為一種狡詐的政治權術,妥協負面評價越來越多,在倫理判斷上被貶為“善”的最低階層,甚至被打入“惡”的領域,與背叛等同。于是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政治現象:雖然妥協在政治領域每天都在大量的發(fā)生,人類文明成果大多是妥協的產物,可妥協的政治名聲一直不好。很少有人把妥協當作一種可貴的價值資源去挖掘其豐富的內涵。歷史上歌頌的英雄、斗士也大多與妥協無緣。即便晚近以來,隨著協商民主和契約文明觀念的廣泛傳播,“妥協”不僅越來越具有手段合理性,還被賦予了某種程度的價值正當性,但仍無法擺脫在倫理上的尷尬處境,以至于政治妥協的倫理困境成了解不開的謎。
3、在父權制文化中,妥協作為政治人物避之唯恐不及的“女性特質”,以及背負的道德污名,使得無論其工具價值有多大,都不會成為政治家的美好品德,本體價值的確認更是無從談起。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在父權制的資本主義社會階段,產生了具有獨立人格、能獨立決定和處置自己利益的行為主體,個體的獨立性不斷增強,公共領域對妥協的需求愈來愈大,而且人們也發(fā)現,妥協帶來的利益很多。這時,傳統的二元對立開始松動,妥協在公共政治領域的名聲越來越好,最后演變成一種社會調節(jié)機制,以憲政制度為保障。社會也從重視妥協的工具價值,轉向發(fā)掘妥協的本體價值。為了給政治妥協正名,為了給具備政治妥協素質的政治家正名,西方人士從各個方面去尋求資源,甚至給反對政治妥協的人附上了負面價值。妥協德性漸漸成了政治家自覺的道德追求。政治妥協成為政治家的顯性必備素質,基本達到去污名化。
但傳統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仍然存在,幾千年父權制文化對妥協負面評價的傳統已根深蒂固,作為文化基因影響著政治妥協本體價值的確認,影響著政治妥協工具價值向本體價值的回歸。政治妥協倫理困境凸顯。從這個角度看,政治妥協倫理困境根源于民主政治制度內生的民主、平等性與父權制文化的壓迫、等級特性的根本沖突。這種二元對立不解決,這個倫理困境就仍然會存在。
三、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的終結
父權制是政治妥協本體價值與工具價值分裂的根源,以父權制為載體的專制制度是政治妥協工具價值向本體價值回歸的最大障礙,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的終結也要落腳到妥協價值的強大和對專制父權制的解構上。
其一,市場經濟、民主制度下自由個體的充分全面發(fā)展。
作為一種普適社會調節(jié)機制,政治妥協最基本的前提是具有自決能力的獨立個體的存在。而具有平等、獨立、自由、權利意識的現代個體人格的產生只有在商品經濟下才成為可能。商品是天生的平等派。商品生產和商品交換一方面沖破了專制父權等級制度下人際的封閉性,使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日益自由化、普遍化,另一方面,激發(fā)了個體作為主體的平等意識,使利益雙贏的可能性作為常態(tài)得以實現。作為商品經濟高級形態(tài)的市場經濟,則進一步提升了獨立個體的自決能力。市場不止是妥協經常發(fā)生的交易場所,還是妥協技巧和妥協觀念不斷養(yǎng)成的大學堂。市場關系中,競爭是核心,然而,一體兩翼,任何的競爭都是以妥協為終點,同時妥協也是新競爭的起點。雙方根據法律調節(jié)沖突,以締結契約的形式保障妥協收益,都使得市場經濟成為妥協的養(yǎng)成機制。可以說,政治妥協本體價值凸顯的最根本動因在于商品經濟尤其是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在政治領域,父權制的專制特性需要民主制度不斷的解構與抗衡,以民主為核心的一系列制度的安排能夠保障妥協作為社會沖突調節(jié)機制的普適性。專制政治是一種使人不成其為人的政治形式,作為對它的否定,民主的政治形式應該是一種使人得到解放的形式。在專制體制中,力量對比失衡,弱者的選擇空間有限,妥協常是被逼的無奈、暫時的隱忍,妥協不穩(wěn)定、不持久,更不安全。民主社會,對沖突持寬容的態(tài)度并表現為制度化的克制——不是簡單、強制性的壓抑和禁止,而是在平等基礎上的表達、爭論、讓步、妥協,達成和解和合作。[4](261、264)妥協是民主程序的核心作用,妥協與民主是人的自由實踐之兩翼,是一個問題的兩面。只有在民主的制度框架中,政治妥協才是安全的和有尊嚴的。妥協,歸根結底是獨立個體的選擇,反映的是主體間關系狀態(tài),社會個體的發(fā)展程度最終決定了政治妥協的水平,決定了其工具價值向本體價值的回歸程度。市場經濟、民主制度下自由個體的充分全面發(fā)展是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終結的根本途徑。
其二,公共政治的多性別參與。
經由市場經濟的洗禮和民主制度的解構,父權制的專利,等級特性作為實體在后資本主義階段已經煙消云散。然而,無論是市場經濟、民主制度多么發(fā)達的社會,始終都驅不散專制、等級的陰霾。因為,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獨立個體是有性別屬性的。市場經濟解放的個體首先是男性,民主制度中具有談判、妥協資格的個體首先也是男性,更確切地說,是具有男性特質的個體。市場經濟、民主制度并沒有完全消彌男人與女人、男性特質與女性特質的二元對立,它們仍與公共領域、私人領域的二元劃分相對應。“男性特征滲透了政治。……‘歷史上,政治比任何其他人類活動都產生更多明確的男性認同,比任何其他領域都更加排他性地限制在男子的范圍中,而且比其他任何社會實踐都具有更加激烈的、自我意識的男性特征?!盵9](194)甚至20世紀90年代,加拿大還在辯論女性作為公民的合法性。公共政治的性別屬性潛意識中阻礙了政治妥協作為一種品性的提升,甚至在國際關系中留下深刻烙印,影響了不同的國家、民族交往模式。只有打破政治領域的性別界限,賦予女性在公共政治領域作為人類的一般群體應有的地位,為被傳統所貶抑的女性特質正名,才能充分發(fā)揮女性特質的價值,打破性別/特質的二元對立模式,徹底終結父權制,也才能把妥協看作人類——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共享的美好品質,運用于政治領域,促進政治生態(tài)的發(fā)展。公共政治的多性別參與,是政治妥協倫理困境終結的必經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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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曉光)
Analyzing Ethic Puzzlement of Political Compromise in Gender View
DUAN Cheng-li
(Department of Social ScienceZhejiang Communication College, Hangzhou 310028,China)
Abstract: In the gender view, the ethic puzzlement of political compromise originates from the partition and opposability of the categories such as the public sphere / the private sphere, male / female, the masculine characters / the feminie characters in the patriarchy. At present, its roots lie in the unity ofthe tool value and the reality value of political compromise in democracy. It strongly displays the opposability of the democracy, equality of democracy society and the autarchy, rank of patriarchy society. To ultimately end the ethic puzzlement of political compromise, one way is that free individuals develop full and at all-round in the market economy and democracy system; the other way is that citizens with different genders should all participate in political affairs.
Key words: political compromise; gender; ethic puzzl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