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是凡人,這不是一個真命題,因為除了神話中的仙人外,其他人都是凡人,這是不用證明的。但是,社會上有些人就是不想讓教師做“凡人”,他們總是設法讓教師高于凡人,也許他們的心是好的,然而實質(zhì)上卻害了那些總是好高騖遠的老師。他們說“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靈魂的工程師當然不是“凡人”,“凡人”工程師只能做物質(zhì)的工作;他們說“教師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yè)”,這樣說也使得部分教師想入非非,不把自己當作平常人了;他們說“教師是蠟燭,照亮別人燃燒自己”,他們說“教師是春蠶,春蠶到死絲方盡”。如果教師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么教師就不是凡人,而是仙人或是圣人了。人世間沒有仙人,圣人也很少,我們除了說孔子等人是圣人外,不敢用這個稱謂來稱其他人。然而,有人說就有人聽,有人欺騙就有人相信,真有一部分當教師的相信了這些話,心里沒個底兒,不知道自己是“仙”還是“人”。這些教師的心靈在空中飄浮,有時想想自己是“仙”,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大部分時候覺得自己是凡人,但他們又不甘心做凡人,因此就出了心理毛病,就經(jīng)常對這個職業(yè)發(fā)牢騷、不滿意。
教師這個職業(yè)比較累,但卻算不上是最累的職業(yè),與天天起早掃地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比,教師要輕松得多;與爬高爬低的建筑工人比,教師也要安全得多。如果把所有工作的累分成十個級別,我想教師最多屬于第5級或第6級,比第7、8級要輕松得多。教師是個腦力勞動者,用腦比較多,有時候用腦是很煩人的事,但是比起機關秘書的工作,比起科學家的用腦來,教師畢竟要省力得多。教師的工作不算最累,收入不算最低,可是教師中有心理障礙的人卻很多,教師中愿意轉(zhuǎn)行的人卻很多,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工人們這么累卻沒有這么多心理毛???為什么科學家高頻率地用腦,沒有過多的心理毛病,偏偏教師要產(chǎn)生心理障礙?我想,這不能怪教師,應該怪誰?怪那些給教師戴高帽的人,怪那些不把教師當作凡人的人。是他們的那些漂亮謊言,使得少數(shù)立場不堅定的教師上當受騙,把自己的心靈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地懸在半空中。
不要上當受騙了,我們是凡人, 我們不是仙人,不是圣人。教師這個職業(yè)是最平凡的職業(yè)。凡人就要有凡人的想法,凡人就要讓自己的心靈著地,要讓它“接接地氣”。
當教師的人只要像常人那樣遵守道德規(guī)范就行,不必一定要有“高尚”的道德。先做好平常人,然后再向高尚靠近,只能是靠近,不要想自己有多高尚,高尚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不是等閑之輩所能達到的。把自己定位為平常人,心態(tài)就平和得多了。平常人過平常人的日子,平常人不怎么高尚,但不做壞事,偶爾要做益事。平常人要有上進心,平常人要有愛心,平常人要有責任心,有了這三個“心”就不怕當不好教師。相反,本是平常人卻偏把自己當作高尚的人,問題就來了。我這個“高尚”的人怎么地位并不高?怎么這么累?怎么收入也不高?越想越有矛盾,越想越不滿意。于是乎就想發(fā)牢騷,想調(diào)離這個崗位。一個這么好的崗位就變成“糟透了”的崗位了。
教師是個平常的職業(yè),這個職業(yè)有自身的特點。人總是需要個職業(yè)的,職業(yè)是生存的要求,教師也不過是個職業(yè),這個職業(yè)能滿足我們的生存要求。不要把這個職業(yè)神圣化,對于有好幾個職業(yè)經(jīng)驗的人來說,這太好理解了。有的人原來是工人,后來成為了教師,有的人原來是教師,后來成為了公務員,這都很正常。每一個職業(yè)都有自己的職業(yè)特點,在流水線上的工人,他要練就熟練的動作,以不使物品在他面前積壓,他的職業(yè)特點是重用手少用腦;醫(yī)生每天面對的是沒有笑臉的病人,大多數(shù)是同樣的病癥,開同樣的處方,有時遇到疑難雜癥就得動腦筋。醫(yī)生做長了,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因為這個職業(yè)不適合笑,一邊看病一邊笑,病人就不放心。教師面對的是未成熟的學生,目的是通過教育讓學生的道德、心智、技能都得到發(fā)展。學生是陽光燦爛的,他們并不知道憂愁和痛苦,如果教師能有陽光的心態(tài),那么這是個很美的職業(yè),如果我們用醫(yī)生那樣的心情去看待學生,那就完全會引來相反的感受。每個職業(yè)都不相同,我們要把教師當作平常的職業(yè)來看待,去研究它,去喜歡它。
職業(yè)不是目的,生活才是目的。凡人的目的是生活,生活本身就是人生的意義。有了一個職業(yè),生活就能添彩。學校是我們重要的生活場所,在這里,我們有了可以無話不說的同事,有了與周圍人交流的共同話題,有了合作、競爭、煩惱和快樂,這些都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在這里,我們有一批尊敬我們、相信我們、愿意聽我們教育的小孩子,他們并沒有大人那樣的成見,無論你多么嚴肅地批評他,他還是尊敬地問候“老師好”。當這些孩子一個個成長為成人、參加工作后,我們收獲的快樂會越來越多??吹揭粋€小伙子向你問好,你會自豪地同旁邊的人說“這是我的學生”。這就是我們教師的生活,因為有了教師這個職業(yè)才有這樣的生活??梢栽O想,當我們沒有這個職業(yè)時,這一切都失去了。
教師就是個凡人,平靜地過平常人的生活,也許收獲會是不平常的。我想,這就是當教師的意義。
(作者單位:浙江臨安市晨曦小學)
責任編輯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