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很多人來說,紐約華爾街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里不僅是世界金融的中心,也是全球經(jīng)濟的心臟。過去,華爾街曾是點石成金、一夜暴富的代名詞,華爾街曾成就了巴菲特、索羅斯、格雷厄姆等億萬富豪。但是隨著華爾街引發(fā)的次貸危機波及全球金融市場震蕩,華爾街的貪婪與欺詐赤裸裸地暴露在全世界面前,華爾街也成了很多人眼中的罪惡之源。
華爾街的一端是那頭標志性的巨大銅牛,另一端則是17世紀的教堂和墓地。兩端之間,步行最多20分鐘。在哲學的意義上,短促得就像人生……
美林、雷曼兄弟、AIG……一個個不可一世的金融巨頭轟然倒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些金融公司的最高層領導創(chuàng)造和采用的業(yè)務手段,無疑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公司的輝煌,但也為這場金融危機埋下了禍根,他們被稱為是這場危機的“罪魁禍首”!
令人憤怒的是,這些一手制造了危機的華爾街高層們,危機之后卻拿著千萬美元離職金全身而退,之后又改換門庭成為另一家公司的掌舵人。最終為危機買單的是美國的納稅人、全世界的中小股民和新興市場國家!
貪婪:
把錢貸給沒有償還能力的人
著名的金融學家鄒恒甫說,華爾街最近的全面垮塌是虛擬金融資本剝削、競爭、欺騙、非理性投機、金融腐敗、只作假賬、操縱市場的必然結(jié)果,與幾年前安然的倒閉沒有任何差別。暢銷書《貪婪、欺詐和無知:美國次貸危機真相》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華爾街的貪婪、欺詐和無知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盡管“金融海嘯”來勢兇猛,撲朔迷離,但是追本溯源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造富神話。另一本暢銷書《次貸危機》這樣寫道:世界上最好賺的是窮人口袋里的錢;把窮人打扮成具有消費能力的人,就可以賺全世界的錢。
從次級貸款到次級債,就是這樣的邏輯。通過包裝美國的窮人,造成美國房地產(chǎn)一片繁榮的假象,就可以在全世界圈錢,讓全世界的人,幫著美國的窮人買房子,這個想法確實不錯。于是,一個叫次級貸的金融產(chǎn)品就誕生了。美國的次級抵押貸款,就是通過金融市場,把不具備消費能力的人,拉入了不該進入的消費市場,然后將這些貸款證券化,以高額的回報率賣給機構(gòu)和個人投資。
一場資本豪賭就這樣開始了。雷曼倒閉,就是因為在次貸中賭得太狠。華爾街流行一句名言:“哪里有股市,哪里就有丑聞?!比A爾街的每一樁丑聞都與貪財有關。華爾街因貪婪而瘋狂,華爾街因失去理性而恐慌。華爾街點石成金術(shù)——把貸款的紙片變成金錢的魔術(shù)徹底演砸了。
欺詐:華爾街與評級機構(gòu)狼狽為奸
美國的金融評級機構(gòu)原本是為了確保債券的信用度而設立的,但是現(xiàn)在這些評級機構(gòu)卻喪失了中立,和華爾街一起欺詐全世界的購買者。美國這些所謂的權(quán)威評級機構(gòu)收了一點好處費,就給這些“創(chuàng)新債券”蓋上5A標記,欺騙全世界的購買者。
一位接近紐約聯(lián)儲的專家說,評級公司要為如今的危機負很大的責任,“他們不夠自律、放松標準甚至造假,導致市場為資產(chǎn)定價的基礎信息發(fā)生錯誤?!弊匀ツ甏钨J危機爆發(fā)之初,評級機構(gòu)就飽受詬病。
錯誤的數(shù)據(jù)假設、遲緩的信用級別更新導致了誤差巨大的評級結(jié)果。更有甚者,許多機構(gòu)對于“違約率”這樣一個房貸關鍵數(shù)據(jù),使用的竟然是2001年~2003年低利率環(huán)境下的歷史數(shù)據(jù)。進而有學者認為,機構(gòu)之間存在著默契的“合謀”,認為評級機構(gòu)受雇于投行,其與所評級產(chǎn)品的發(fā)行方利益共同體的性質(zhì),導致評級不夠中立。
華爾街高管:
東山再起“很容易”
在虧損不斷增加并面臨管理失誤指責的情況下,許多高級銀行家和交易員的職業(yè)生涯中斷。不過,與其他行業(yè)的管理者相比,通過在另一家銀行任職或創(chuàng)辦自己的企業(yè),他們安然脫險的幾率很高。
也正是因為沒有后顧之憂,華爾街的高管們只顧著自己貪婪地撈錢,因為他們知道即便出事了,最后也有政府出面收拾殘局。10年前,時任花旗集團總裁的戴蒙被辭退,如今他卻成為摩根大通的首席執(zhí)行官。
任何一個行業(yè)的高管都能讓脫軌的職業(yè)生涯重入正軌。但在金融服務業(yè),這個過程可能更快,也更為容易。華爾街動蕩的本質(zhì)常常有助于增強被免高管的理由:他們并非唯一因為犯錯而離職的人。多數(shù)華爾街高管在丟掉工作后的很長時間都能保住自己的名譽,當然還有他們巨大的人脈。
“相對于在食品或剃須刀行業(yè)打拼的人,金融業(yè)參與者更容易看到職場陽光?!币晃桓吖塬C頭表示,“在更為廣泛的工業(yè)領域,決策不會很快,行動也更為緩慢。在金融服務業(yè),人們可能在一夜之間名聲大起抑或名譽掃地,然后再重建自己的名譽?!?/p>
事實上,不少華爾街高管早在金融海嘯襲來之前,就及時帶著巨額離職金“逃之夭夭”。不到一年前,美林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斯坦利·奧尼爾離職時獲得價值6600萬美元的豐厚報酬。而現(xiàn)在,美林已經(jīng)被美國銀行收購。美國著名財經(jīng)博客《宏圖》的作者巴里·里科茲表示:“之前就是這些人在冒險,但是現(xiàn)在他們卻無需為自己的決策付出任何代價?!?/p>
花旗銀行總裁普林斯離職時帶走1400萬美元的現(xiàn)金、150萬美元的額外津貼和價值50萬美元的股份。而在普林斯離職之前,花旗銀行剛剛公布遠超人們預期的巨額虧損。
華爾街文化:
“貪婪是好的”
1987年,邁克爾·道格拉斯憑借影片《華爾街》捧走了奧斯卡“小金人”,他飾演的銀行家戈登有句名言:“貪婪是好的?!辟嶅X越多,在華爾街越受尊敬。因為貪婪,他們拼命追求高額利潤甚至貸款投資,最終導致美國信用的破產(chǎn)。華爾街模式破產(chǎn)的事實表明:“貪婪不是好的?!?/p>
加拿大宏利集團全球投資部資深顧問陳思進表示,在AIG沒有出問題前,該集團是世界保險集團的老大,而加拿大的宏利集團位居第二,但現(xiàn)在宏利是老大了。他認為,這次金融危機的主要原因是華爾街人太貪婪,擴張?zhí)珒疵?。問題是,華爾街人賺錢后裝進腰包,賠錢后卻拍拍屁股走人,自己不掏腰包。“這與賭場不一樣。在賭場賭錢,輸贏都是自己的錢。在華爾街輸錢的話,買單的是全國的納稅人?!彼f,因為只賺不賠,再加上政府缺乏監(jiān)管,這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
曾經(jīng)的財富神話
華爾街,這條坐落在紐約市曼哈頓區(qū)南部、從百老匯路延伸到東河的街道,長不超過1英里、寬僅11米,卻云集了美國著名的金融機構(gòu)和紐約證券交易所等。
200多年前
華盛頓在此宣誓就職
1792年,華爾街由一道墻壁演變成為“美國金融中心”的代名詞,它不再是一個地理概念。許多著名的金融機構(gòu)早已搬離華爾街,但它們?nèi)耘f歸屬于華爾街這一群體,在美聯(lián)儲面前持有重要的“華爾街態(tài)度”。
大名鼎鼎的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正門不在華爾街主道,而是躲在旁邊一個不起眼的支道的拐角上,入口處很小,如果不是警衛(wèi)站崗,決看不出它是個要地。斜對面古老羅馬式的聯(lián)邦廳是最早的美國國會大廈。門口矗立著開國總統(tǒng)華盛頓的全身塑像,那正是他當年宣誓就職的位置。在這個幾乎沒有古跡的國家,這座大樓是一級保護的國寶級建筑。
華爾街一端,作為其標志,長5米、重6300公斤的巨大銅牛牛氣沖天地當街而立,被無數(shù)祈求好運的手摸得通體锃亮;另一端,是17世紀建筑的三一教堂,邊上是排滿墓碑的公墓,墓地中間,立著表情總是戚然的耶穌,仿佛在低語著一個寓言,一個關于華爾街的寓言,一個關于財富、權(quán)力和人生歸宿的寓言。
兩端之間,步行最多20分鐘。在哲學的意義上,短促得就像人生。
點石成金
巴菲特們成就財富神話
過去,華爾街曾是一夜暴富的代名詞,華爾街曾成就了巴菲特、索羅斯、格雷厄姆等投資天才成為億萬富豪。很多普通人都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進入華爾街,也成為下一個巴菲特。
靠華爾街成為巨富,大家首先會想到沃倫·巴菲特。巴菲特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投資家,他依靠股票、外匯市場的投資成為世界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翁。如果說蓋茨是20世紀信息產(chǎn)業(yè)狂潮中的贏家,那么巴菲特就是在華爾街資本市場點石成金的終極典范。
巴菲特以純粹的“投資人”身份,躋身世界富豪排行榜榜眼,的確堪稱奇才,不過在華爾街并非沒有先例。早在巴菲特出世前就已作古的赫蒂·格林,號稱美國最有錢的女人,雖然在世時毀多于譽,甚至被稱為“華爾街女巫”,但她的巨額財富都是從華爾街掙來的。也正是因為這一個個普通人暴富的例子,人們已經(jīng)把華爾街當做神話來頂禮膜拜。
飲鴆止渴
華爾街喝下自釀毒藥
三年前,沒有人相信一向被視為全球金融風向標的華爾街竟會這樣風雨飄搖。然而,次貸危機徹底打破了華爾街神話?,F(xiàn)在看來,這場金融瘟疫已經(jīng)侵入到華爾街這個全球最具免疫力的金融身軀的骨髓。美國迎來自1929年以來最為嚴重的金融自殺。
一直在飲鴆止渴的美國投資銀行家萬萬沒有想到,其在20世紀90年代創(chuàng)設的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金融衍生品——次級按揭貸款,竟然引爆了綁在華爾街金融大廈身上的“炸彈”。華爾街的金融大亨們在與競爭對手的正面對決中沒有失敗,他們是喝下了自己釀造的金融毒藥。
其實,很早就有人對華爾街無休止的金融創(chuàng)新提出警告。然而在利潤的誘惑下,在金融衍生工具的支撐下,華爾街推出了一個個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但風險評估無法跟上產(chǎn)品的開發(fā),導致金融機構(gòu)愈加強大的同時也愈加脆弱,等到最終暴露出來的時候,要想及時止血為時已晚。(編輯/若鄰 插圖/蔡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