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您）談?wù)?/h1>
2008-01-01 00:00:00張鶴
北京文學(xué) 2008年4期
父親聽著兒子激動的話，心也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插在上面似的，疼得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都流不出來。這個堅毅的男人哽咽著對兒子說：“兒子啊，兒子。這些話你為什么不早對爸爸說?！?/p>
放下碗筷。母親忙著收拾桌子，兒子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頻道不停地被兒子手里的遙控器換來換去。父親望著兒子的背影，猶豫著。最后終于下定決心，站起來走了過來，坐在兒子身旁。父親點燃了一根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兒子還在換著臺，似乎今天沒有他想要看的節(jié)目，電視機(jī)屏幕像一只不停息閃著的眼睛，不知它在想什么。
父親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掐滅，開口說話：“怎么總是把臺換來換去的？你要看哪個？不要總換臺了?！?/p>
兒子“嗯”了一聲，就把臺定住了。
父親又說：“兒子，我想我們該談?wù)劻恕！?/p>
兒子“啪”一聲把遙控器放下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父親的眼睛：“爸爸，我也想要和您談?wù)?。?/p>
這倒出乎父親的意料，父親想不到兒子今天會這么主動。父子倆的冷戰(zhàn)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父親：“你想和我談什么，你說吧！”
兒子似乎憋了很久，一說話就直奔主題：“爸爸您說我們父子之間為什么這么冷漠？我成績差、性格孤僻是怎么造成的？”
父親聽了兒子的話，愣住了，這正是他要和兒子談的，他想要和兒子好好談?wù)勥@些問題，因為兒子已經(jīng)高三了。高三，這是一個太過重要的日子，為了兒子的將來，父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些問題解決了，讓兒子全身心地投入到學(xué)習(xí)當(dāng)中去。但是他對這些問題卻并沒有完全想好，他是想要和兒子商量，被兒子這樣一問，父親語塞，竟一時回答不上來。
兒子：“爸爸，您說，我們父子間關(guān)系冷漠，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嗎？我成績差、性格孤僻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主觀原因造成的嗎？您是否想過您對我的影響，我為什么會這么自卑，不能正常地和別人交往？爸爸，從小到大，您一直對我進(jìn)行著挑剔，我得不到些許的贊許，久而久之，我在別人面前就抬不起頭，您所說的我的缺點似乎是那樣昭然若揭寫在我的臉上，每個人都看得見。
“有時候您還會罵我打我，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我因為什么事情，被人狠狠地痛罵，我會覺得那沒什么，因為最狠毒的罵聲我已聽到過了，出自我父親之口。您罵我不爭氣，罵我這兒罵我那兒，只要是您看不順眼的地方，您就要罵我。
“但是您打我罵我卻不是最傷我心的，您最傷我心的地方是我覺得被您玩弄了。您還記得從前我會和您說很多心里話嗎，可是現(xiàn)在我一句也不會對您說了。您知道那是為什么嗎？因為我將心里話告訴您以后，常常得到的是一種什么結(jié)果，不是您的寬容理解，而是落到了您手里的把柄，您在挑剔打罵我的時候，我對您說過的那些心里話就成為了罪證。您知道我聽著您用我的心里話攻擊我的時候是什么心情，我的心有多疼嗎？我把心都托付給您了，您卻背叛出賣我，我的心被您在手里玩弄，任意地用刀子在上面插著，我睜大眼睛，疼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了。我從那時就發(fā)誓，從今以后您再也聽不到我的真心話了。所以我對您如此冷漠，不跟您講一句話，躲著您。
“爸爸，您試想，我在這樣一種可以說是變態(tài)的心理下，怎么可能學(xué)習(xí)得好呢？怎么會性格不孤僻呢。爸爸您一味地看我不爭氣，不順眼，可是您沒想過您的過失，您對我的影響有多大?！?/p>
父親聽著兒子激動的話，心也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插在上面似的，疼得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都流不出來。這個堅毅的男人哽咽著對兒子說：“兒子啊，兒子。這些話你為什么不早對爸爸說？難道你所知道的那個爸爸真的是那樣的嗎？粗暴蠻橫，背叛你出賣你？兒子啊，爸爸是望子成龍心切啊。
“爸爸這一生已經(jīng)極盡悲苦，不愿你再走我的老路，再像爸爸一樣不幸了。爸爸小時候沒有機(jī)會讀書，十五六歲就得出去挖河掙工分，那是人干的活嗎？一天我們只吃兩頓飯，那時候一頓飯我們吃的是什么，是一張粗糧餅子和一碗薄粥，爸爸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啊，爸爸一天天是怎么熬過來的，兒子你能理解嗎？
“兒子啊！爸爸是實在不想再讓你走爸爸的老路，爸爸想讓你一生順順利利地、幸福健康地走下去。爸爸平時打你罵你，對你要求實在太嚴(yán)了，爸爸沒想到對你的影響會那么大，爸爸錯了，爸爸后悔死了，爸爸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爸爸真心真意地跟你說，兒子，只要你能原諒爸爸，爸爸跟你說一千聲一萬聲對不起，只要你能夠原諒爸爸，你要爸爸怎樣做都行啊！爸爸誠心跟你認(rèn)錯，爸爸以后再也不會那樣了，爸爸保證以后寬容你理解你，給你樹立一個好的形象，創(chuàng)造一個讓你健康快樂成長的環(huán)境。讓咱們父子倆像小時候一樣，你騎在爸爸的脖子上，爸爸帶著你到處去玩兒，你有什么話也跟爸爸說，咱們父子倆多快樂。”
兒子聽著父親的話，也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兒子喃喃地說：
“我一直想對您說，爸爸其實我是懂您的，我懂得您都是為了我好。談什么原諒不原諒，您是我的爸爸啊，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我和您的心是相通的。但是我一直說不出口，我怕我說出的話您會不以為然。爸爸，希望您能理解一個孩子敏感的自尊心。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jī)會，我想對您說心里話啊！可是我又怕重蹈覆轍。爸爸，我是理解您的，我是愛您的，希望您也能夠理解我?！?/p>
父親看著兒子的眼睛，叫了一聲，兒子！一把把兒子摟在了懷里，兒子也緊緊地抱著他的父親。父子倆已不用多言，他們的心是相通的，父親深深地愛著他的兒子，兒子也是深深地愛著他的父親。
母親站在廚房門口，抹去眼角的淚水，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父子，舒心地笑了。
父親聽著兒子激動的話，心也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插在上面似的，疼得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都流不出來。這個堅毅的男人哽咽著對兒子說：“兒子啊，兒子。這些話你為什么不早對爸爸說?！?/p>
放下碗筷。母親忙著收拾桌子，兒子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頻道不停地被兒子手里的遙控器換來換去。父親望著兒子的背影，猶豫著。最后終于下定決心，站起來走了過來，坐在兒子身旁。父親點燃了一根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兒子還在換著臺，似乎今天沒有他想要看的節(jié)目，電視機(jī)屏幕像一只不停息閃著的眼睛，不知它在想什么。
父親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掐滅，開口說話：“怎么總是把臺換來換去的？你要看哪個？不要總換臺了?！?/p>
兒子“嗯”了一聲，就把臺定住了。
父親又說：“兒子，我想我們該談?wù)劻恕！?/p>
兒子“啪”一聲把遙控器放下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父親的眼睛：“爸爸，我也想要和您談?wù)?。?/p>
這倒出乎父親的意料，父親想不到兒子今天會這么主動。父子倆的冷戰(zhàn)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父親：“你想和我談什么，你說吧！”
兒子似乎憋了很久，一說話就直奔主題：“爸爸您說我們父子之間為什么這么冷漠？我成績差、性格孤僻是怎么造成的？”
父親聽了兒子的話，愣住了，這正是他要和兒子談的，他想要和兒子好好談?wù)勥@些問題，因為兒子已經(jīng)高三了。高三，這是一個太過重要的日子，為了兒子的將來，父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些問題解決了，讓兒子全身心地投入到學(xué)習(xí)當(dāng)中去。但是他對這些問題卻并沒有完全想好，他是想要和兒子商量，被兒子這樣一問，父親語塞，竟一時回答不上來。
兒子：“爸爸，您說，我們父子間關(guān)系冷漠，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嗎？我成績差、性格孤僻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主觀原因造成的嗎？您是否想過您對我的影響，我為什么會這么自卑，不能正常地和別人交往？爸爸，從小到大，您一直對我進(jìn)行著挑剔，我得不到些許的贊許，久而久之，我在別人面前就抬不起頭，您所說的我的缺點似乎是那樣昭然若揭寫在我的臉上，每個人都看得見。
“有時候您還會罵我打我，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我因為什么事情，被人狠狠地痛罵，我會覺得那沒什么，因為最狠毒的罵聲我已聽到過了，出自我父親之口。您罵我不爭氣，罵我這兒罵我那兒，只要是您看不順眼的地方，您就要罵我。
“但是您打我罵我卻不是最傷我心的，您最傷我心的地方是我覺得被您玩弄了。您還記得從前我會和您說很多心里話嗎，可是現(xiàn)在我一句也不會對您說了。您知道那是為什么嗎？因為我將心里話告訴您以后，常常得到的是一種什么結(jié)果，不是您的寬容理解，而是落到了您手里的把柄，您在挑剔打罵我的時候，我對您說過的那些心里話就成為了罪證。您知道我聽著您用我的心里話攻擊我的時候是什么心情，我的心有多疼嗎？我把心都托付給您了，您卻背叛出賣我，我的心被您在手里玩弄，任意地用刀子在上面插著，我睜大眼睛，疼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了。我從那時就發(fā)誓，從今以后您再也聽不到我的真心話了。所以我對您如此冷漠，不跟您講一句話，躲著您。
“爸爸，您試想，我在這樣一種可以說是變態(tài)的心理下，怎么可能學(xué)習(xí)得好呢？怎么會性格不孤僻呢。爸爸您一味地看我不爭氣，不順眼，可是您沒想過您的過失，您對我的影響有多大?！?/p>
父親聽著兒子激動的話，心也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插在上面似的，疼得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都流不出來。這個堅毅的男人哽咽著對兒子說：“兒子啊，兒子。這些話你為什么不早對爸爸說？難道你所知道的那個爸爸真的是那樣的嗎？粗暴蠻橫，背叛你出賣你？兒子啊，爸爸是望子成龍心切啊。
“爸爸這一生已經(jīng)極盡悲苦，不愿你再走我的老路，再像爸爸一樣不幸了。爸爸小時候沒有機(jī)會讀書，十五六歲就得出去挖河掙工分，那是人干的活嗎？一天我們只吃兩頓飯，那時候一頓飯我們吃的是什么，是一張粗糧餅子和一碗薄粥，爸爸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啊，爸爸一天天是怎么熬過來的，兒子你能理解嗎？
“兒子啊！爸爸是實在不想再讓你走爸爸的老路，爸爸想讓你一生順順利利地、幸福健康地走下去。爸爸平時打你罵你，對你要求實在太嚴(yán)了，爸爸沒想到對你的影響會那么大，爸爸錯了，爸爸后悔死了，爸爸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爸爸真心真意地跟你說，兒子，只要你能原諒爸爸，爸爸跟你說一千聲一萬聲對不起，只要你能夠原諒爸爸，你要爸爸怎樣做都行啊！爸爸誠心跟你認(rèn)錯，爸爸以后再也不會那樣了，爸爸保證以后寬容你理解你，給你樹立一個好的形象，創(chuàng)造一個讓你健康快樂成長的環(huán)境。讓咱們父子倆像小時候一樣，你騎在爸爸的脖子上，爸爸帶著你到處去玩兒，你有什么話也跟爸爸說，咱們父子倆多快樂。”
兒子聽著父親的話，也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兒子喃喃地說：
“我一直想對您說，爸爸其實我是懂您的，我懂得您都是為了我好。談什么原諒不原諒，您是我的爸爸啊，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我和您的心是相通的。但是我一直說不出口，我怕我說出的話您會不以為然。爸爸，希望您能理解一個孩子敏感的自尊心。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jī)會，我想對您說心里話啊！可是我又怕重蹈覆轍。爸爸，我是理解您的，我是愛您的，希望您也能夠理解我?！?/p>
父親看著兒子的眼睛，叫了一聲，兒子！一把把兒子摟在了懷里，兒子也緊緊地抱著他的父親。父子倆已不用多言，他們的心是相通的，父親深深地愛著他的兒子，兒子也是深深地愛著他的父親。
母親站在廚房門口，抹去眼角的淚水，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父子，舒心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