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家歌舞團的舞蹈演員,年過不惑,還活躍在舞臺上。前幾年,我總感胃部不適,有一次竟昏倒在排練廳。眾人七手八腳把我送到醫(yī)院一檢查,大夫說我患了胃癌,還是晚期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問大夫:“好好的我怎么會得胃癌呢?”他問:“你平時是不是經(jīng)常不吃飯?”我說,是啊,為了保持身材苗條,經(jīng)常節(jié)食。
辦理了病退手續(xù),告別了鐘情多年的舞臺,我心里涼冰冰的,終日愁眉不展。老伴對我說:“疾病像彈簧,你軟它就強?!蔽艺f:“你說得倒輕松。我真想把這‘彈簧’挖出來?!崩习閺娎襾淼缴鐓^(qū)廣場,這里有一群中老年婦女正在跳迪斯科,個個紅光滿面,人人精神抖擻,讓我好生羨慕。一位正在跳舞的鄰居馬大媽笑道:“妹子,你怎么今天下樓來了,病好些了嗎?”我苦笑:“好什么,等死呢。”她嗔怪我:“要多鍛煉,心里一敞亮,病就好了一半。跟我們一起跳舞吧。”我被勸不過,跟她下場子跳起來,引起那群婦女一片羨慕。這以后,她們就盯住我不放了,每天早晨都有人來敲我的房門,邀我去跳舞。
馬大媽說:“走,妹子,今天我們跟你學一學印度的肚皮舞?!?/p>
我搖頭說:“不行不行,我肚皮開刀了,有個長疤,像趴著條蚯蚓,太難看?!?/p>
“誰讓你露肚皮了,咱們就學學動作,是那意思就行了?!?/p>
從此我融入了這個集體。后來原先領(lǐng)舞的大姐去外地了。大家一致讓我當領(lǐng)舞。我頓覺有了責任,每天早晨第一個來到社區(qū)廣場,帶領(lǐng)大家跳起來。
一晃兩年過去,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結(jié)實,吃飯也香甜。由于我堅持化療,病情也穩(wěn)定了。這期間我教她們跳一些民族舞、現(xiàn)代舞、交際舞,馬大媽說:“妹子,我看咱們舞蹈隊這水平,都能走穴了。昨天街道辦事處的林主任讓咱們?nèi)⒓尤猩鐓^(qū)文藝匯演呢。”
我們琢磨著編了一段《腰鼓舞》,自告奮勇來到以前工作的歌舞團借道具。團長驚愕地盯著我:“你哪像個病人,比過去還精神呢。”我笑道:“本來我被閻王爺判了死刑,可不知為什么,他就是遲遲不執(zhí)行?!?/p>
我借了道具,自掏腰包,為舞蹈隊配齊了服裝。在文藝匯演中,我們舞蹈隊獲得了老年組的第一名。大家喜出望外。我說:“告訴大家一件更開心的事,經(jīng)過體檢,我的主治醫(yī)師告訴,我身體里的癌細胞被消滅了,舞蹈讓我的‘死刑’已改判‘無罪釋放’了!”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