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攘的人群不停息地從我的面前經(jīng)過

腳邊梧桐樹上的枯葉偶爾在地面交疊

它們是葉中的異類

我不認識那些人

枯葉也陪我沉默

天上偶爾有雁飛過，聲音是小小的凄涼

在鴨蛋青的天鵝絨上

染一個模糊的點，然后消失

如同我消失在人群

是什么拉住葉子的腳

讓他們在枝上顫抖卻無法墜落

那懸空的倒掛的頭顱

即使把空洞的眼睜得再大

也無法決定自己何時埋入土里

或隨風而逝或繼續(xù)示眾

沒有風沒有雨也沒有陽光

在這個陌生城市的一個秋天的角落

我卻找不到我

給愛人

自從 你去到那個天空爬滿了樹的城市

那些樹就開始在我心里瘋長

天陰或下雨的時候

白色的霉菌就開始在眼睛的最深處蔓延

直到那種潮濕的白

漫過每一個可以伸展的角落

爬上你的衣領(lǐng)

我的愛人

別忘了在天晴的日子

曬曬你那件用白霉挑染的衣服

因為 你曬干了它

也就曬干了跟隨它的遠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