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變成怨婦吧?
林偉打我手機時,好友可可正在向我傾訴她最近的煩惱:“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里惦記鍋里的主兒?!?/p>
于是,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回復林偉:“是啊,哪個男人是好東西呢?離開女人受不了,有了女人又不珍惜?!比缓箨P了機。
我這沒頭沒尾的回話,讓林偉警覺起來。20分鐘后,他匆匆忙忙地來到可可家,看見我們好好的,就嘟囔一句:“女人啊,就愛沒事兒找事兒發(fā)神經(jīng)。”然后走人。
可可送他到門口,然后就不愿意關上那道門,眼睛一直送他走出樓梯。
我戲謔她:“看上他了?他也是男人啊,也不是好東西!”
“咳,我那位,要能趕上你這位一星半點兒,我這輩子活得也值?。 笨煽砂蜒劬Σ[成一條縫,很羨慕我的樣子。
可可的丈夫張陌生是個小老板,前幾年他下了崗,做什么生意都賺不到錢??墒侨ツ旯善背吹煤茫幌伦影褞啄甑奶潛p全都弄回來了,還賺了20多萬元。
陌生有了錢,弄輛二手小轎車,拉著可可到處吃飯店,很多時候還要叫上我,我跟著他們歡樂了好一陣子。與此同時,他在家里腰桿兒也硬起來了,言語間明顯有了很多霸氣和無理,甚至可可對他的關愛,也被誤認為是對他的指責。因而,可可漸漸對他起了疑心,偷看了他的手機短信,兩個人的矛盾迅速升級。
回到家里,林偉正系著圍裙拿著鍋鏟準備做菜,見我進屋,殷勤地笑笑說:“老婆大人回來了,我打算用紅燒肉慰勞你?!比缓笱劬Χ⒅?,非常小心謹慎。
我沒有說話,卻又情不自禁地撲哧的一聲笑了。他被我笑得“發(fā)毛”,可憐巴巴地問我:“老婆大人,我哪兒做錯了啊?歡迎你批評指導!”
“不是你錯,是我錯了,我早應該給你預備一個做飯的大圍裙,可又怕別人笑話我欺負你。你一米八的身高系上這么個小東西,倒像個滑稽的小丑,故意給我搞笑是不是?”
林偉也笑了,連忙解下圍裙交給我:“你笑了,我也解放了?!比缓笤谖夷樕嫌H了一下。
我把可可的事情告訴了他,并警告他以后在外少惹事,少去飯店、舞廳,有事不回時要多請假、多解釋、多發(fā)短信,好讓我放心。
林偉明顯聽得不耐煩,可他不敢反抗,因為他知道,如果反抗,那換來的結(jié)果就是:我會堅持三天不吃飯,然后忍受胃疼。他這個人就是心腸好,心疼我,所以,我經(jīng)常會玩兒這種把戲,檢驗我們愛情的純潔度。
我把可可的事嘮叨完,林偉只說了一句:“你不會變成怨婦吧?”
你打錯了,我不是林太太
周末,可可的夫妻矛盾升級了,她親眼看見丈夫同一個女人進了飯店,然后她不由分說地去抓了那女人的臉。
陌生當眾打了她耳光,還揚言再也不回那個家了。
我打車過去的時候,陌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家出走。我指責他,他就氣憤地讓我檢驗他的手機,看有沒有曖昧的東西。他說他和那個女人是純粹的業(yè)務關系,并拿出剛簽的合同給我看。
可可理虧,立即軟下來,我也拼命地為她向陌生解釋:“女人吃醋是為了愛,別同我們女人一般見識,給我個面子吧?”好說歹說,陌生總算不說話了,我向可可使個眼色,然后離開他們的家。
林偉是一家公司的技術員,前年自己辦了公司,是上升性的公司。還好,兩年下來賺了十幾萬。
有個周末,他試探地同我商量:“要不,我們也招聘幾個大學生,好擴大生意?”
我答應了他。在招聘時,我親自挑選了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孩子,也挑選了兩個不算美也不算丑的小女生做文秘。
時間長了,我發(fā)現(xiàn)那個叫蕊馨的女孩子有媚眼兒,很像電視連續(xù)劇《紅樓夢》里的晴雯,就暗懷心事,害怕她勾引林偉。
有一天,林偉下班回來的時候穿了件新西裝,款式很新潮。
脫下西裝,我?guī)退麙煸谝录苌?,仔細欣賞西裝的款式,他在一旁說話了:“我就知道你要問哪兒來的!是蕊馨挑的,她說一身得體的打扮是一個企業(yè)形象的標志。不然,我怎么舍得花上幾千元買這名牌呢?”
我笑笑:“有人幫我照看你,我倒省心了。看來你還有些魅力,有小姑娘關愛著,心里很舒服吧?”
“看看,又吃醋了?”他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7月9日,我被蕊馨打電話叫了過去。
在一家酒店,她已經(jīng)為“林總”擺上了一桌生日晚宴。
想想,自己的確有些粗心,同林偉生活12年,我竟沒有為他過過一次像樣的生日。自覺得慚愧,再加上蕊馨不停地叫林總,聲音嗲嗲的,讓我很生氣。
林偉喝高了,回到家時,嘴里一直嘮叨著:“還是人家年青人會生活,你我都老了?!?/p>
我剛把林偉安頓到床上,蕊馨的電話就到了:“林太太,林總還好嗎?弄條熱毛巾蓋在他頭上,會舒服很多的?!?/p>
難道我還不知道怎樣伺候丈夫?我沒好氣地嗆她:“你打錯了,我不是林太太!”然后掛線。
蕊馨辭職,我將要做一回“換客”
那個叫蕊馨的女孩子辭職了,原因我知道,林偉也知道。
這次林偉憤怒了,我是從他眼睛里冒出的“火”看出來的。他生氣的時候不同我吵鬧,只是一個人悶著不說話,或是在一旁沒頭沒腦地抽煙,根本不搭理我。
我又想用不吃飯的方法讓他向我低頭,可這次不靈了,他像一頭倔強的牛,眼珠子整天瞪得快要掉出來了。
郁悶時,我想起了可可。我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她很忙碌:“我沒時間呀,太忙了,網(wǎng)上真好玩兒?!?/p>
我只好登門拜訪。
我在她家門口足足等了三分鐘,她才打開房門放我進屋,很神秘地告訴我:“我要出去旅游了,去西雙版納,來去雙飛?!?/p>
“那要花多少錢???”
“傻姐姐,根本不花線的,有男人付費的?!?/p>
“你家的陌生怎么大方了?他一向摳門兒的?!?/p>
“看看,老土了不是?不是他付費,是男‘換客’?!畵Q客’懂嗎?就是陪女人游山玩水的男人,他出費用,我只做幾天他的伴侶。”
“??!”我把嘴巴張成O型,呆呆地看著她。半晌,才清醒過來似地問:“你,是不是要出軌啊?”
“哎呀呀!太土了吧?現(xiàn)代社會,男男女女的,只要有那紙婚姻證書在,婚姻就算是穩(wěn)定的。我們女人不再是傻子了,只許男人隨便在外瘋,我們在家怨天怨地守活寡?告訴你,我已經(jīng)去過一次大連了,那男人很帥氣的,事情過后,我們兩清了,連電話也沒有打過。”
然后,可可神秘地告訴我一個論壇網(wǎng)址。在那個論壇,做“換客”的男女先要注冊,然后貼上照片、聯(lián)系方式和愛好等。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試著進了那個論壇。
那里好熱鬧,有些女人在論壇上發(fā)了很多旅游時的照片,有讓我一直仰慕的桂林山水,有讓我奢望的海南風光,更有迷人浪漫的北方明珠大連海濱的風景照。
其實,對我來說,出去旅游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讓旅游更加刺激。漸漸地,我去那個論壇的次數(shù)多起來,但沒敢深入,只看熱鬧。
一周后,可可在網(wǎng)上發(fā)來很多照片,是她在“天涯海角”照的。照片中的可可笑得很甜,她身邊的男子看上去很有風度、很陽光,戴著眼鏡,看上去像個知識分子??煽筛嬖V我,他是一所高校的教授,月收入8000元,還寫過三部書。
我的心一下子活了。于是,我以“蘭花雨露”的網(wǎng)名,在論壇上注了冊,然后同幾個男人聊起來。
兩天后,有個叫“竹林游子”的男子讓我傾心。他是一家公司的策劃,我們聊得很投緣,他成了我的第一個“換客”。
可可“感冒”,我的婚姻也差點兒被感染
第一次去做“換客”,我心里很緊張,離開家的前夜,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林偉問我:“去趟桂林是很平常的事,你若不急,待下個月我陪你一起去,那多好??!”
“不!你們男人總是把女人當成小孩子,我偏要自己玩玩給你看?!?/p>
到了機場,林偉把一張郵政儲蓄卡送我:“卡里有兩萬元,應急的時候用,密碼是你生日?!?/p>
他開車回家了,我望著他的背景,自言自語地說:“什么桂林,我是去海南。我不用你的卡,我自己有卡,竹林游子早給我注入了一萬元資金。”
我是第一次坐飛機,當飛機穿越云層的時候,我的心里極舒服,感覺自己變成了嫦娥,成了天仙。
到了三亞,飛機降落的時候,我想象著竹林游子的樣子,他是比照片胖些,還是瘦些?他的臉白嗎?個子高嗎?
下了飛機,我取回代為保管的手機,很快就有電話打過來。可手機的對方不是竹林游子,是可可:“姐姐,姐姐,告急了呀!我病在三亞了,你馬上給我打一萬元,不然我就回不去了!要快呀!”
我被她弄糊涂了:“不是有‘換客’嗎?讓他幫你?。俊?/p>
“那家伙是個壞蛋,他占了我的便宜,昨天夜里把我的錢財洗劫一空跑了。我患了腦炎,很重,住進了醫(yī)院,生死未卜??!”
我趕忙說:“我也到了三亞,快告訴我醫(yī)院,我馬上就到。”
我走出飛機場,機場的大門外,有個面色很黑的男子舉著“竹林游子”的牌子在接人。見到我,問是不是從東北來的“蘭花雨露”?
我說他找錯人了,然后迅速離開。
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昔日艷麗的可可憔悴成一只流浪狗,蜷曲在床頭上,眼睛閉得緊緊的。睜開眼看見我,馬上艱難地爬起身,抱著我就痛哭起來……
傷痛之余,她突然想起:“你怎么來得這么快?”
“我差點兒做了‘換客’……”
我?guī)е宦凤L塵,為她的病跑得腿軟。經(jīng)過觀察,她患的根本不是什么腦炎,就是普通的重感冒。
……
飛機要在我們的城市降落了,可可激動地對我說:“謝謝你救了我!關鍵時刻,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和陌生。可是陌生,我也不能找他呀!”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不然,我也可能會經(jīng)歷與你相同的遭遇?!?/p>
回到家,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冷眼看見床頭有幾張紙,上面寫著林偉在我12天行期里他的體會,其中有一首打油詩:沒有女人不叫家,我要加倍疼愛她……
至此,我徹底明白了我到底應該珍惜什么。
又過了5個月,在我和林偉結(jié)婚13周年的時候,我只邀請了可可夫婦參加了晚宴??吹剿▲B依人般摟著陌生,我心里涌出許多對他們的祝福。
當兩個男人拼夠了酒,一起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低聲對可可說:“看你們現(xiàn)在真幸福,若是你的海南之行不出事的話,也許不會有今天的和美吧?”
“唉,那場‘重感冒’過后,才知道平時的舒服。婚姻也有感冒啊,誰的婚姻不曾有過‘感冒發(fā)燒’呢?”
我在心里暗忖:但愿婚姻的“感冒”也能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可千萬不要像真感冒那樣來得太頻繁??!
責編/王 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