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輕刑化是盛行于當今西方的一種刑罰思潮,雖然“輕輕重重”在西方的刑事政策思想中占據(jù)著重要位置,但這種兩極化的刑罰觀念并不能掩蓋輕刑化的總體趨勢和走向。作為一種思潮,輕刑化的刑事政策具有深層的社會原因,如啟蒙思想中的社會契約論和三權分立、基督教教義中的平等思想和寬容、社會學中的犯罪永恒理論等。本文對輕刑化刑事政策的社會原因進行了深入分析。
關鍵詞:社會契約; 輕刑化; 恢復性司法; 刑罰替代措施
中圖分類號:D9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10-0137-03
一、 啟蒙思想的影響
起始于16世紀的歐洲啟蒙運動帶給當時社會一種全新的思想,涉及到政治、文化、科學等諸多領域,其中和社會政治密切相關的社會契約論、三權分立對后世影響尤為深遠。當然,這種影響并不僅僅局限于政治領域,與政治具有密切聯(lián)系的刑法也被打上了啟蒙思想的烙印。今天西方社會下的輕刑化思潮就彰顯著啟蒙思想的人文主義精神。
首先,社會契約論從立法上影響刑罰的制定。洛克說:“自然狀態(tài)有一種為人人所應遵循的自然法對理性起著支配作用;而理性,也就是自然法,教導著有意遵從理性的全人類;人們既然都是平等和獨立的,任何人都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財產(chǎn)?!盵1]在自然狀態(tài)下,自由會受到侵犯,爭端得不到公正的解決,基于此,人們愿意通過契約組成社會共同體,放棄本屬于自己的一部分權利組成公共權力以保護利益、解決爭端。在歐洲中世紀,封建主、基督教會及貴族等認為君權神授,農(nóng)民、農(nóng)奴等下層人民隸屬于統(tǒng)治階級,沒有獨立的人格。為了鎮(zhèn)壓人民的反抗,統(tǒng)治階級不得不借助于殘暴的刑罰,嚴刑苛罰就是當時司法表征。啟蒙思想家從根本上否定了君權神授,認為政府權力源于公民權利的讓渡,政府權力不是剝奪人民自由的通行證而是保護人民權利的工具。
受啟蒙思想影響,刑法學家也開始從立法、司法的角度對封建刑罰展開批判。貝卡利亞就立足于社會契約論對相關的刑法問題進行了論證,“人們犧牲一部分自由是為了平安無憂地享受剩下的那份自由。為了切身利益而犧牲的這一份自由總合起來就形成了一個國家的君權。君主就是這一份份自由的合法保存者和管理者?!盵2]從上述言論可知,貝卡利亞的法律思想來源于啟蒙思想,他通過社會契約論闡明了法律的成因和君權的來源:法律是人民轉讓自由的凝結,君權是人民轉讓權利的總合。貝卡利亞認為,僅僅有權利的保管還不夠,還必須保護這些權利不受侵犯,因為每個人不但想奪回自己交出的那份自由,而且還想侵占別人的自由,因此“需要有些感觸的力量來阻止個人專橫的心靈把社會的法律重新淪入古時的混亂之中。這種易感觸的力量就是對觸犯法律者所規(guī)定的刑罰?!盵3] 而刑罰的限度、公正與否和人民轉讓的自由緊密相關,因為刑罰是一份份最少量自由的結晶。“一切額外的東西都是擅權,而不是公正,是杜撰而不是權利。如果刑罰超過了保護集存的公共利益這一需要,它本質上就是不公正的。刑罰越公正,君主為臣民所保留的安全就越神圣不可侵犯,留給臣民的自由就越多。”[4]根據(jù)社會契約論,貝卡利亞對刑罰的限度和目的給予了論證,即僅僅是公民最少量自由和權利的結晶,只是為保存公共利益所必須,超出此限度和背離此目的的刑罰都不公正。啟蒙思想下的刑罰思想是針對封建制度下濫施刑罰、嚴刑苛罰而提出的,貫穿著公正、平等的人文主義精神,透過這種精神我們看到的是刑罰的輕緩而非殘酷和暴虐。這種刑罰精神不但促進了當時刑法的發(fā)展,而且對當代西方輕刑化思想也有著深刻的影響。
其次,三權分立從司法上影響刑罰的裁量。社會契約論者主要從立法角度論證了刑罰輕緩化的必要性,但輕刑化精神不僅體現(xiàn)在立法階段也體現(xiàn)在司法階段,一個重要表現(xiàn)就是司法權和行政權、立法權的分離。由于行政權力和立法權力不再干預司法,法官就可以根據(jù)法律而不是政府政策或君主權威做判決。
在封建社會下,君主集立法、行政、司法諸權力于一身,司法權和立法權、行政權不分,沒有獨立的司法制度,這種司法狀況的直接后果就是將犯罪嫌疑人和被告視為訴訟客體,無視被告權利和刑訊逼供現(xiàn)象也隨之滋生、蔓延。如孟德斯鳩所言:“如果司法權不從立法和行政權中分離出來,自由也不復存在。如司法權和立法權合二為一,公民的生命與自由將被置于專斷的控制之下,因為法官就是立法者。如司法權與行政權合二為一,法官將對公民施以暴力和壓迫?!盵5]孟德斯鳩通過三權分立理論為保障公民自由、限制公共權力提供了政治框架,也為避免封建制度下的罪刑擅斷、嚴刑苛罰奠定了基礎。在這種政治體制下,司法得以獨立,法官完全根據(jù)法律對案件予以判決而不受其它機關或個人的干涉。三權分立是作為一種政治體制提出來的,但是其要求司法獨立的思想?yún)s推動了刑罰輕緩的思潮,也為刑法學界和司法界追求輕刑化提供了理論支撐。根據(jù)這種權力制衡思想,貝卡利亞得出結論:“代表社會的君主只能制定約束一切成員的普遍性法律,但不能判定某個人是否觸犯了社會契約。由于國家可能分為兩方:君主所代表的一方斷定出現(xiàn)了對契約的侵犯,而被告一方予以否認。所以需要一個判定事實真相的第三者。這就是說,需要一個作出終極判決的司法官員,他的判決是對具體事實作出單純的肯定或否定?!盵6]三權分立雖然沒有直接闡述輕刑化思想,但其暗含的保護自由和權利、反對暴政和酷刑的思想為當代輕刑化理論的產(chǎn)生和演化提供了鋪墊和保證。
二、 基督教教義的影響
隨著羅馬法的衰落,歐洲開始進入教會法時代,雖然世俗法在一定區(qū)域具有效力和影響,但總體而言,是基督教的教會法在統(tǒng)治著整個歐洲。教會法的本質是為教會和教主服務的,更多的是體現(xiàn)神的意志和主張,因此,其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消極、負向的社會影響。但是,通過對教會法中的一些教義和法律進行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雖然體現(xiàn)了神的旨意,但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現(xiàn)代刑罰的精神,如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苦行贖罪規(guī)則和寬容等。無論是平等觀念、贖罪規(guī)則還是寬容精神,都和當代刑罰所追求的輕刑化思想存在一定的關聯(lián)。也就是說,當代輕刑化思想在基督教教義中找到了源頭?!白鳛闅v史上最具有深刻意義的文化之一,基督教是現(xiàn)代西方文明的襁褓?!绕涫窃诮詠硇纬傻囊悦裰?、法治為特色的政治法律制度中,那些諸如公平、正義、平等、法治以及正當程序等現(xiàn)代法律文明中最基本的神圣理念的形成都與基督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7]
首先,基督教教義中含有人人平等的人文主義思想?;浇屉m然主張神權、壓抑人權,但它的基本教義卻主張平等。創(chuàng)世說認為,人是上帝創(chuàng)造的,世上之人無論貴賤貧富皆為上帝之子。因而,從本源來說,人是平等的。“在基督徒看來,人人平等不是來自世界的理性因素而是基于人與基督的關系。圣保羅曾寫信給小亞細亞的凱爾特人(即迦拉太人),說所以受洗歸入基督的人都是披戴基督了,他們在基督面前合而為一,并不分猶太人、希利尼人,自主的、為奴的,男或女?!盵8]
在中世紀的歐洲,等級森嚴,封建主、貴族和教會等階層都擁有特權,而廣大的民眾則處于社會底層,受到上層社會的殘酷壓迫和剝削。反映到刑罰層面,統(tǒng)治階層對普通民眾濫施刑罰,并根據(jù)社會等級的不同而對相同的行為施以不同的刑罰,現(xiàn)代社會下的刑法平等原則在這里沒有生存空間?;浇痰娜巳似降人枷?yún)s喚起了社會民眾對平等的追求,其表現(xiàn)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法律等領域。人們對封建刑罰上的不平等現(xiàn)象深惡痛絕,要求刑罰的適用和裁量不能因人而異,主張刑法面前一律平等,這種刑法上的平等訴求其實暗含著輕刑化思想。因為封建刑罰制度有鮮明的等級特色,在這種體制下,刑罰適用于普通民眾往往重于特權階層,只有訴諸平等,才能改變這種狀況。同時,統(tǒng)治階層在制定刑罰時也會因平等原則而降低法定刑,因為統(tǒng)治階層明白,不只是普通民眾會觸犯刑法,特權階層也會觸犯刑法,為了本階級的利益,也許將刑罰幅度予以降低才是比較好的選擇。從基督教教義中人人平等的人文主義精神并不能直接找到輕刑化的根據(jù),但這種平等思想?yún)s間接導致了人們對輕刑化的訴求?!坝捎诨浇痰挠绊憽蓪⒑馄降母拍顝V泛引入法定權利與義務之中,因此,使一般法規(guī)的嚴苛得以緩和?!斎簧鲜龈鞣N改革不只是因基督教而起,但是基督教確曾給予這些改革以重要推動,提供主要的意識形態(tài)的正當性?!盵9]
其次,基督教中的苦行贖罪規(guī)則與恢復性司法相暗合。寬容、愛是基督教的精神,如“用你的全部身心、全部的靈魂和精力去愛上帝”,“愛你的鄰居如愛你自己”,“憎惡犯罪但愛罪人”等。鑒于基督教的這種寬容的人文主義精神,對罪犯的救贖便成為應有之義,因為耶穌的使命不是拋棄他的信徒和子民,而是拯救他們,使他們擺脫罪行和罪孽。并且,“對人來說,為自己的靈魂選擇一個好的永恒歸宿是最為關鍵的事情。人因為有罪而堵塞了自己通向天堂的路徑,所以,人只有贖罪才能為自己重新開啟天堂的大門?!盵10]在這種教義下,基督教擔當起了救贖人類靈魂的使命,而教會中的苦行贖罪規(guī)則便成為救贖的一種手段。
在公元6世紀,許多主要的男修道院院長開始編寫規(guī)則匯集,即所謂的“苦行贖罪規(guī)則”,這種規(guī)則把特定的補贖落實于各種罪孽和犯罪。起初,補贖制度僅適用于修道院的修道士,后來逐漸適用于所有信仰基督教的人們。當然,贖罪的方式也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有所變化,從開始的禁食補贖逐漸演化到多種方式,“這些贖罪方式包括祈禱、值夜、讀贊美詩和朝圣。它們還包括賠償受害者和幫助他們的親屬;因此,在受害者被打傷的情況下,可能要求犯罪者支付受害者的醫(yī)療費、干他的工作和賠償他的損失。”[11]對于是否實施苦行贖罪,決定權不在教會,而在犯罪者本人。如“無論公開的補贖還是私下的補贖,苦行贖罪制度最終都有賴于犯罪者同意懺悔和做補贖——當然,也有賴于喚起這種意愿的共同體的強大社會壓力?!盵12]通過考察苦行贖罪可知,其是對犯罪人靈魂的救贖,而不是對其犯罪行為的報復。救贖和贖罪思想完全滲透在教會法當中,不但極大的影響了中世紀西方各國的世俗法律,而且,在當代西方的刑罰理論中,我們也能找到這種思想的影子。
盡管恢復性司法在概念上有多種表述方式,但其主要精神和內(nèi)容是相對統(tǒng)一的。“犯罪首先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侵害,犯罪的受害方是被傷害的個人,因此,犯罪人不是對國家負有債務、并必須通過接受國家強加的刑罰償清債務,而是對被害人負有債務,需要通過恢復犯罪造成的后果給予清償?;謴托运痉ǖ淖罱K目標是愈合,通過適當?shù)馁r償,使被害人得到救濟,實現(xiàn)犯罪人與被害人的和解并使犯罪人融入到他所在的社區(qū)和家庭網(wǎng)絡中去,通過這種融入使社區(qū)的和諧秩序得到恢復?!盵13]根據(jù)恢復性司法的內(nèi)涵可知,其主張犯罪人通過賠償被害人的物質損失、彌補被害人的精神創(chuàng)傷,使被害人所遭受利益損害得以恢復;犯罪人通過與被害人的和解求得被害人的諒解和被社會重新接納,并將自己破壞的社會秩序予以修補和恢復;為自己重新融入社會而付諸努力。比較苦行贖罪規(guī)則和恢復性司法可以發(fā)現(xiàn),二者在許多方面具有相似之處:都主張犯罪人的懺悔和認罪;都要求犯罪人給被害人以賠償,賠償?shù)姆绞娇梢跃哂卸鄻踊?,并不僅僅局限于物質賠償;都重視犯罪人的復歸社會,修復被其破壞的社會關系;都主張當事人自愿,而不能予以強制;都主張靈魂的救治而非簡單的報應和懲罰等。因此,不論基督教教教義中的苦行贖罪規(guī)則和恢復性司法有沒有直接的關聯(lián),我們都不能否認兩者在本質上的一致,也不能忽視兩者在精神上的契合,即拯救犯罪者的靈魂、恢復被破壞的社會秩序、保護被害人的權益。作為輕輕刑事政策下的恢復性司法,盡管它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有特定的時代背景和社會原因,可是追根溯源,它的思想源頭卻能在基督教中的苦行贖罪規(guī)則那里找到歸宿。伯爾曼在論述西方法律傳統(tǒng)的神學淵源時,也表達過類似的思想:“西方法律體系的基本制度、概念和價值都有其11和12世紀的宗教儀式、圣禮以及學說方面的淵源,反映著對于死亡、罪、懲罰、寬恕和拯救的新的態(tài)度,以及關于神與人、信仰與理性之間關系的信設想。在經(jīng)歷了若干世紀之后,這類宗教態(tài)度和設想已經(jīng)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今天,它們的神學淵源似乎已走向枯竭。但是,從它們中衍生出來的法律制度、概念以及價值卻仍然得以保存,并且大體上沒有變化?!盵14]
三、 社會學理論的影響
犯罪學是社會學的子學科,隨著社會學的發(fā)展,犯罪學中的一些觀點也逐漸發(fā)生變化。社會學家迪爾凱姆的 “犯罪是社會正?,F(xiàn)象的理論”,就影響了犯罪學家菲利,他的犯罪飽和理論與迪爾凱姆的犯罪永恒理論就存在一定程度的共鳴。與犯罪學密切聯(lián)系的刑法學也間接受到社會學的影響,相關的刑罰理論也在發(fā)生著轉變,如西方的輕刑化思潮和刑罰替代措施等。
迪爾凱姆認為犯罪存在于任何社會形態(tài)之中,并將犯罪歸結為社會的正常現(xiàn)象,而不像其他犯罪學家將犯罪視為一種社會疾病?!鞍逊缸餁w于正常社會學的現(xiàn)象,這不只是說,由于人類具有不可糾正的惡習,所以犯罪就成為一種人們雖不愿意但又不可避免的現(xiàn)象;而且,也在確認犯罪是社會健康的一個因素,是健康的社會整體的一個組成部分。”[15]并且,他還認為社會并不能消除犯罪產(chǎn)生的根源?!盀榱嗽谝欢ǖ纳鐣锸贡灰暈榉缸锏男袨椴辉侔l(fā)生,就得讓被損害的感情毫無例外地在所有人的意識中得到恢復,并有必要的力量來遏制相反的感情。然而,即使在這種條件確實存在了,犯罪也不會因此而被消滅,它只是改變了形式,因為犯罪原因本身在使犯罪行為的源泉干涸的同時,馬上又開辟了新的源泉。”[16]
菲利在社會學犯罪理論的影響下,提出了著名的犯罪飽和論,“就像我們發(fā)現(xiàn)一定數(shù)量的水在一定的溫度之下就溶解為一定數(shù)量的化學物質但并非原子的增減一樣,在一定的自然和社會環(huán)境之下,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定數(shù)量的犯罪?!盵17]考察菲利的犯罪飽和理論和迪爾凱姆的犯罪是社會正?,F(xiàn)象理論可以發(fā)現(xiàn),兩者具有相同之處,即都主張犯罪是社會的組成要素、是社會的正?,F(xiàn)象。由于將犯罪視為社會正?,F(xiàn)象而非個人行為的異化,是社會的組成要素而不是階級對抗,其結果自然是引導學者們尋找更為理性的解決犯罪的路徑和方式?!敖?jīng)濟領域的研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當某種日常用品缺乏的時候,為了滿足人們的自然需要,必須求助于比較低價的替代物品。因此,在犯罪領域,因為經(jīng)驗使我們確信刑罰幾乎完全失去了威懾作用,所以為了社會防衛(wèi)的目的,我們必須求助于最有效的替代手段?!盵18]菲利稱這些替代手段為刑罰替代措施,這些替代措施涉及經(jīng)濟、政治、科學及教育等領域。菲利主張在上述領域用各種非刑罰措施主動消除犯罪產(chǎn)生的因素,而不是被動使用刑罰懲治和治理犯罪。刑罰替代措施的使用不但可以將犯罪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還可以避免由于大量適用刑罰致使刑度和刑量的增高、增強,結果自然是輕刑化得以實現(xiàn)、重刑化得以避免。正如論者所言,刑罰的作用是有限的,并且還具有負面性和局限性。為了減少對刑罰的依賴,為了消除刑罰的消極影響,少適用刑罰是必然的選擇和路徑,而少適用刑罰的結果就是刑罰量度、強度的降低和弱化。并且,輕刑化的實現(xiàn)必須依靠其他社會措施發(fā)揮作用。只有當其他替代措施和手段能有效的抑制犯罪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時,才能較少的適用刑罰,才能避免因刑罰頻繁面對犯罪而不得不經(jīng)常加高加固刑罰堤壩情形的發(fā)生。
四、 結語
作為一種社會思潮和趨勢,輕刑化產(chǎn)生的原因包括社會、文化、政治等多個領域和范疇,文章立足于輕刑化思想的根源論述、探討了其之所以盛行于西方的深層背景。其實,19、20世紀產(chǎn)生的社會法學派和分析法學派也都從相應的角度為輕刑化的產(chǎn)生提供了理論支撐,如源于社會防衛(wèi)學派的矯治刑理論、分析法學派的法律和道德分離理論等。本文僅從幾個側面論證了輕刑化思潮的源頭,以期能為其他學者作相關的研究提供一點借鑒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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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 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