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女方嘉賓去香港出席婚禮
凱要嫁女了,邀請我夫婦作為女方嘉賓去香港出席婚禮。
凱是真正的書香子弟。他父母及他夫婦都畢業(yè)于北大。他父親在“文化大革命”后接替周培源擔任北大校長,直至退休。他的獨生女小音從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學習一直十分優(yōu)秀。大學考入了美國的麻省理工學院,又成了班上的頂尖學生,未畢業(yè)就被錄取為研究生。畢業(yè)后,她被紐約華爾街的證券公司錄用,又成了公司最優(yōu)秀的員工,薪酬是同時畢業(yè)的學生的幾倍。她回到香港及北京工作后,在一家國際著名的投資咨詢公司擔任高級經(jīng)理,事業(yè)一帆風順。但隨著她地位越來越高,年齡越來越大,凱夫婦也越來越擔心她的婚事:這樣的單身女貴族很難看中如意郎君。終于,小音的白馬王子出現(xiàn)了。他是香港人,同樣是年輕有為的青年,留學英國,是一個著名的英國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他們在協(xié)助國內(nèi)一家公司上市時相識,很快就談婚論嫁。
新郎的家族是香港的名門望族,父親是港英時期的高官,母親李氏家族更是顯赫,新郎的舅舅有香港首席大法官,有東亞銀行的總裁,有參與第一屆香港特首競選的太平紳士,親友中還有廣九鐵路的主席、議員……而且家族與特首曾蔭權(quán)的關(guān)系特別好。曾蔭權(quán)夫婦將作為男方的嘉賓出席婚禮。凱夫婦從北京飛來香港,沒有其他同學朋友能同去參加婚禮,我夫婦從廣州去香港充當女方嘉賓,成為義不容辭的責任。
男方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婚禮在天主教教堂進行。
虛驚一場
婚禮訂在下午3時,在全港最大的堅道天主教堂舉行。教堂名字很長,稱為“天主教圣母無原罪主教座堂”。我和太太怕遲到,2時30分就打的趕去了。到了教堂門口的廣場,我們一下車就驚住了。教堂全部素色打扮,門口用白花裝點,連教堂的大鐘也用白色鮮花全部包上。來的車子前面粘上白花,車門的把手上系著白色紗布條,來賓一律白襯衣,黑西裝,女士也是白色裝束為主,胸前戴小白花,與我國傳統(tǒng)婚禮大紅大紫的熱鬧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與太太小聲議論,是否我們來錯了地方,這里在辦喪禮嗎?(因為堅道還有另一個較小的教堂)看到來賓們都高高興興地打招呼,我們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將請柬遞上。接待告知婚禮在此舉行,我們這才心定了。
婚禮的進行
婚禮十分隆重,來賓坐滿了教堂,還有20多人的唱詩班隨著管風琴唱著贊美歌。我夫婦倆與凱夫婦倆坐在左邊第一排,男方父母及親屬坐右邊第一排。一位外籍大主教宣布婚禮開始。
門外首先進來幾位三四歲的男女小朋友,穿著西裝或白紗裙,手里全拿著小枕頭或小籃子,里面有新郎新娘的結(jié)婚戒指,他們將這些東西交給主禮臺,由工作人員擺放好。接著出場的是兩位伴娘,她們也是一色白紗連衣裙,手里拿著一束白色鮮花,后面就是新娘的父親挽著新娘走進教堂,新娘的婚紗長長地拖在地上,后面有小朋友牽著婚紗,全場起立歡迎新娘。新郎及伴郎在主禮臺前等候,由新娘父親把女兒的手交給新郎,再輕聲叮囑幾句,講幾句祝福的話。
大主教宣布婚禮儀式開始,他講了長長的一篇祝福詞。整個儀式全部用英語,我們聽不太懂,好在每人手里都有一本印制精美的演講詞,每段結(jié)尾時全場一起講“阿門”。之后伴郎及親戚代表也上臺用英語講了一番祝福語,接著是大主教讓兩位新人上前,詢問他們是否愿意與對方結(jié)合,即使今后對方生病或貧窮也不反悔。聽到肯定的答復后,主教大聲詢問在場是否有人反對這樁婚姻,場內(nèi)無人反對。主教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一對新人互戴戒指并親吻。大主教宣布兩人結(jié)為夫妻。
接著大主教帶領(lǐng)兩個新人及雙方父母到主禮臺旁邊的一張長形桌邊坐下,雙方家長及新郎新娘分別在結(jié)婚證書上簽字,最后由大主教簽字,合影。證書分別交雙方保存,然后大主教宣布婚禮結(jié)束,全場鼓掌,唱詩班唱贊美歌。
婚禮后全部來賓到教堂外與新郎新娘分別合影留念。
雞尾酒會
晚宴在香港鄉(xiāng)村俱樂部舉行,這是香港高官及富商接待重要來賓的場所。晚上6時~8時是宴會前的雞尾酒會,來賓都在花園及游泳池邊活動,男士穿得筆挺,女士珠光寶氣。喝著飲料或雞尾酒,一律用英語交談?;▓@裝點得十分漂亮,為這場婚禮添置了10萬港元的鮮花,仍以白色及素色為主。樹上全部掛滿了小燈泡,如繁星點點。有女士在園中彈著豎琴。
晚上7時50分,特首曾蔭權(quán)夫婦及子女準時來到,與在場的來賓一一握手。凱介紹我是他的嘉賓,還特別提到我是廣東省政協(xié)委員。曾上前與我握手,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我現(xiàn)在是在香港還是在廣州工作,我看他講普通話有些吃力,就用廣東話對他說:“曾生,您講廣東話就行了。我在廣州工作,是特地從廣州趕來參加婚禮的?!彼v了幾句客氣話,忙招手讓攝影師過來給我們拍了合照留念。接著來賓開始進入宴會大廳。
餐桌上放滿了花瓶及鮮花
宴會大廳擺了30多席,也全部用鮮花裝點。每張餐桌上都擺滿了鮮花,這與下午的教堂的肅穆氣氛不同,桌上許多紅色黃色鮮花,既熱鬧又喜慶。我納悶桌中央全是花,菜如何能放得下。上菜后才知道,侍者端著菜盤子只圍著餐桌轉(zhuǎn)一圈,介紹是什么菜,然后就端回去分成小碟,每人一碟,吃后撤去碟子,再上下一道菜。我發(fā)現(xiàn)送來的精美小禮餅盒上全部打印了新郎新娘的英文名,全部都是訂做的。
宴會非?;钴S,每個上臺發(fā)言的人都在講笑話,不講祝福的客套話??上咳硕贾v英語,我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一些意思。同桌有幾位小音的朋友,都是留學哈佛及麻省理工的博士,全場大笑時,他們就翻譯給我們聽。伴郎發(fā)言說,他與新郎是在足球場上認識的,當時新郎還沒有發(fā)胖,比現(xiàn)在英俊多了,可惜球技太差,老出洋相。新郎上臺發(fā)言則說每個人都問他為什么要娶小音,他說不娶不行,因為小音是他公司最大的客戶,得罪不起。他與小音一同幫國內(nèi)QQ公司在香港上市,小音是負責人,他僅是法律顧問,相當于他是總經(jīng)理,但小音是董事長、老板,是他的特首,他不敢不娶。新郎的爸爸上臺發(fā)言更風趣,他說最慘是他,兒子結(jié)婚他瘦了10磅,兒子收的禮金禮品也比他當年娶太太時豐富得多。他當年結(jié)婚時香港時興送禮品,朋友問他想要什么禮品時,他指明只收香港上環(huán)某名貴禮品店的禮品,朋友問送煙灰缸算不算,他說“也可以”。結(jié)果結(jié)婚當晚他收到的全是煙灰缸,一大堆煙灰缸放在家里不知如何處理。曾蔭權(quán)沒有上臺發(fā)言,但他與大家一起放聲大笑,席間不斷給新人及來賓祝酒,臺上的樂隊奏著輕音樂使氣氛更活躍。
宴會結(jié)束又吃一驚
宴會進行到晚上10時30分結(jié)束時,我又有些吃驚。因為在座的闊太太們居然將桌上的花全部拿走,有些干脆連花瓶一起抱回家,剩下的乳豬也打包拿走。后來才知道這可能是香港婚禮的習慣:花、花瓶全是新郎買來的,拿走一是不浪費;二是帶點新人的喜氣回家。
這次參加天主教婚禮算是開了眼界。但這只是香港達官貴人才花費得起的婚禮,一般天主教徒結(jié)婚可能就簡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