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寶暈頭昏腦地走出體檢室,迎面就碰上處里的寧媛媛。寧媛媛青春靚麗,揚著俊俏的小臉問曹德寶:“曹處,查完了,挺好吧。”
“挺好挺好?!辈艿聦毾乱庾R地將手中的體檢表往口袋里塞,慌亂中體檢表掉在了地上。曹德寶見寧媛媛彎腰去撿急得連聲喊:“不用,我來我來!”曹德寶搶在寧媛媛前面撿起了自己的體檢單,站直身子時猛然眼前一黑險些摔倒,曹德寶一把抓住寧媛媛的肩膀。
寧媛媛急問:“曹處,你怎么了?”
曹德寶喘氣回答:“沒事沒事。”
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是更年期,太令人恥笑了。曹德寶急忙塞好體檢表,與寧媛媛道別走出醫(yī)院。
坐在汽車?yán)?,曹德寶尋思開了:男人更年期,我以前怎么從未聽說過?
曹德寶吩咐司機從回家的路上掉頭轉(zhuǎn)向表妹夫家。
表妹夫郭平是省醫(yī)學(xué)院心腦血管專家。曹德寶想:郭平醫(yī)術(shù)高明又是自己的親戚,他是不會哄騙我的。
郭平一家三口正在餐廳吃晚飯。曹德寶突然敲門進來,表妹又進廚房忙活一番,添了兩個菜開了一瓶五糧液,郭平與曹德寶兩個男人慢慢地飲酌。
飯桌上有表妹和外甥女在座,曹德寶羞于請教男人更年期的問題,只好與表妹夫天南海北地瞎聊。好不容易盼到表妹和外甥女離座進了客廳去看電視,曹德寶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郭平,男人也有更年期嗎?
郭平回答:“當(dāng)然有?!?/p>
郭平往日話就多,今晚喝些酒更加口若懸河了。曹德寶被郭平講的醫(yī)學(xué)術(shù)語攪得云里霧里,但他聽明白了一句話就是:缺乏雄激素。媽呀,沒了雄激素我不就成了太監(jiān)了嗎?!曹德寶想著驚恐得渾身發(fā)涼。
郭平滔滔不絕地說:“男性更年期患者多數(shù)表現(xiàn)為性欲減低、勃起功能障礙,心有余而力不足,非常沮喪和苦惱……實際上,正是性功能的變化才使一些患者開始注意自己的其他癥狀,如疲乏、精力不集中、記憶力減退、睡眠減少、對周圍的事物提不起興趣、工作能力下降。有些患者頭暈心慌、四肢發(fā)涼、有說不清部位的疼痛,體檢卻沒有異常發(fā)現(xiàn)……抑郁、焦慮、易怒、神經(jīng)質(zhì)也比較常見,常常影響患者與家人或同事的關(guān)系?!?/p>
曹德寶腦子嗡嗡亂響,只聽見“性欲減退、睡眠減少、容易疲乏、時常易怒”這幾個與自己身體癥狀相似的詞語。曹德寶確定自己已經(jīng)是更年期了。
“怎么治療?”曹德寶焦急地問。
“可以藥物防治,更主要的是勞逸結(jié)合?!惫筋D了頓又說道:“還要保持適度的性生活,防止早衰?!?/p>
郭平的最后一句話使曹德寶茅塞頓開。說得對呀!男人更年期就是缺乏雄激素,缺乏雄激素就無法過性生活。反之呢?經(jīng)常過性生活就會增強雄激素,增強了雄激素也就不會更年期了,俗話說寶刀越擦越明亮,人越鍛煉越強壯嘛。曹德寶越尋思越覺得是這個理,如同中了特獎興高采烈地回家了。
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分了。老伴早已關(guān)燈睡覺。自從三年前兒子上了大學(xué)住進學(xué)校,老伴就命曹德寶睡在兒子的房間里。曹德寶從沒認真想過性生活的事,今天郭平的一席話才讓曹德寶回憶自己已經(jīng)三年沒有性生活了,怪不得到了更年期?!安恍?,一定要恢復(fù)性生活?!辈艿聦氉匝宰哉Z進了衛(wèi)生間。
洗漱得干干凈凈,又仔細地刮完胡須,曹德寶輕輕地推開老伴的睡房門。黑咕隆咚的屋內(nèi)只聽見老伴的鼾聲,曹德寶順著鼾聲摸索到床邊,又猶豫了。老伴比自己小三歲,今年五十三歲,五年前老伴就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地大肆嚷嚷她進入女性更年期,每天叨叨頭疼睡不著覺,別說過性生活了,曹德寶碰她一下她都煩躁。
“誰?”黑暗里傳出老伴的駭聲驚叫。
正在床邊猶豫的曹德寶被老伴的驚叫嚇一跳,急聲答道:“我——!”
“嚇?biāo)廊肆?!深更半夜站這兒干什么?”
老伴扭亮床頭燈,照著曹德寶尷尬的笑臉。
“呵呵,我……我?!迸c老伴過了幾十年性生活的曹德寶竟難為情地吭哧,實在羞于說出自己想過性生活了。
“出什么事了?”
“沒事沒事!”
“沒事你瞎折騰什么?好不容易我才睡著又被你折騰醒了,今晚算是完了,明天肯定要浮腫的。真是的?!崩习槁裨怪碛痔上律焓株P(guān)了燈。黑暗中老伴又說了句:“把門關(guān)嚴(yán)了不要進風(fēng)?!?/p>
曹德寶的性興致全無,悻悻地離去。
躺在兒子的單人床上曹德寶翻來覆去睡不著,胡思亂想:年輕時候的老伴多好啊,活潑開朗又嫵媚多情,夫妻倆夜夜恩愛地纏綿在床上;四十歲時的老伴日漸豐滿在床上更加得如狼似虎;快五十歲時卻突然厭惡了性生活。她厭惡了,我怎么辦呢?沒了性生活我就缺乏雄激素,缺乏雄激素我就更年期就早衰,早衰就要早死。早死?!想到死,曹德寶恐懼得全身發(fā)涼發(fā)顫頭痛得嗡嗡直響,不由自主地用手拼命的“自慰”,直到凌晨才睡去。
第二天上班,曹德寶因睡眠不足頭暈?zāi)X漲。
“曹處,昨晚與嫂子風(fēng)流了一夜吧!”單位里愛開玩笑的大胡望著曹德寶眼睛里的紅血絲詭異地說。
“去去,瞎說什么!”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莫非單位的人知道我到了更年期?曹德寶心虛地想。
坐在辦公室里,曹德寶偷偷打開體檢表將醫(yī)生的診斷和治療處方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取出一張白紙將處方上的藥名仔仔細細地抄寫下來,揣進內(nèi)衣口袋。中午休息,曹德寶飯都顧不上吃先到附近的藥店買藥。藥店全是女營業(yè)員,曹德寶猶豫再三只得將紙條從內(nèi)衣口袋里掏出,悄悄遞給一個女營業(yè)員。
“哎,給這個先生拿酸睪酮制劑?!迸疇I業(yè)員接過紙條看看抬頭沖著對面柜臺的女營業(yè)員喊。
曹德寶腦袋嗡地漲大了,覺得藥房里的女營業(yè)員全都瞅他譏笑他。曹德寶羞愧地低頭交錢取藥,然后匆匆逃離了藥店。
回到辦公室,一向工作認真的曹德寶再也沒有心情工作,恍恍惚惚地坐到下班。
按時回到家里,老伴已將飯菜擺在餐桌上,曹德寶吃了兩口就說:“老費啊?!辈艿聦毜睦习槊匈M琴,年輕的時候曹德寶稱她小費,不知何時曹德寶早已喚她老費了。
老伴停住夾菜問:“干嗎?”
曹德寶笑瞇瞇地說:“我說老費,現(xiàn)在醫(yī)學(xué)越來越發(fā)達,你的更年期病已不算什么病了,多吃些雌性激素藥就好了?!?/p>
老伴撇嘴,說:“雌性激素藥多吃了要得子宮癌的。”
“怎么會!”
老伴冷笑:“老曹,我說你是幼稚不懂還是想害我?”
曹德寶本想勸老伴吃些雌性激素的藥,好配合自己過性生活,沒曾想被老伴諷刺還扣上害她的罪名。曹德寶惱羞成怒放下筷子說:“你不要不知好歹。哼,更年期的人都是神經(jīng)病……”曹德寶猛然想起自己也是更年期的人,頓時收口。
老伴不吃了,噗嗒噗嗒地掉眼淚抽泣著說:“你現(xiàn)在越來脾氣越暴躁,看我不順眼,這日子沒法過了?!?/p>
曹德寶被老伴哭訴得心情煩躁,放下筷子走進原是兒子現(xiàn)在已是自己的臥房,任憑老伴在餐廳里落淚。好一會曹德寶的心情平靜下來,拿出皮包里的藥細細地看說明書并沒發(fā)現(xiàn)副作用是得癌癥,但老伴的話還是嚇住了曹德寶。雌性激素吃多了得癌癥,雄性激素用多了也會得癌癥的,曹德寶想到此打算扔掉中午買的藥卻又舍不得,最后決定鎖在辦公室抽屜的盡里頭。
當(dāng)前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用手“自慰”以刺激雄性激素分泌了,曹德寶自作聰明地用兒時解決性欲的辦法又折騰到大半夜。
曹德寶也加強了鍛煉身體。下班后回家的路上,曹德寶離家還有一公里路時就讓司機停車自己步行回家。一星期以后的一天下班,曹德寶下車剛走了兩步,一個姑娘攔住了他。
“先生,可以一起坐坐嗎?”
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揚著一張俊俏的小臉。多像寧媛媛啊!
曹德寶的心突突地跳,聲音發(fā)顫地問:“有事嗎?”
“沒有,只是想和你坐坐嘛?!甭曇羿堑冒l(fā)膩。
曹德寶大半輩子認認真真的工作,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活,除了與老伴一起吃飯睡覺,從未與另一個女人單獨相處過,更何況是一個如此青春靚麗的姑娘。曹德寶怦然心動。
緊張地回頭看身后,司機和汽車早已不知去向,曹德寶松了一口氣,心情無比激動地跟在姑娘的身后稀里糊涂地走進一家歌舞廳。小小的包房、幽暗的燈光,身邊緊貼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曹德寶緊張得激動得嗓子發(fā)干。
姑娘挽住曹德寶的胳膊,香氣撲面而來。
“我們先點些吃的?!?/p>
“好的好的?!?/p>
曹德寶僵硬地挺直身子兩手端放在腿上,香氣薰得他腦袋發(fā)暈。
酒菜擺上茶幾。曹德寶幾杯酒下肚人就放松多了。
曹德寶問:“你是什么職業(yè)?”
姑娘答:“我是電視臺的。”
曹德寶的心怦地又提起來,電視臺的不會鬧出什么新聞吧?姑娘好像看穿了曹德寶的心思,嘻嘻地笑著說:“放心吧,很安全的。嘻嘻。”
曹德寶吃了幾口就沒心思再吃。姑娘毫不客氣將幾碟菜吃得干干凈凈,再從自己漂亮的小包里翻出鏡子唇膏慢條斯理地在那張俊俏的臉上涂抹。
“你是機關(guān)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吧!”姑娘的視線從鏡子移到了曹德寶的臉上,語氣非??隙?。
曹德寶大驚:“你怎么知道?”
“天天有小車送你唄!”
“你跟蹤我?”
“嘿嘿,我喜歡你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曹德寶狐疑地搖頭。
姑娘說:“我喜歡年齡大的男人。我從小沒有父愛,媽又癱在床上,我孤苦艱辛受盡欺負。”姑娘的眼眶潮紅語氣悲傷。
憐惜之情澎湃在曹德寶的心中,繃得緊張的警惕的弦松弛了。曹德寶伸手像以往撫摸兒子的頭一樣輕輕地撫摸姑娘的頭,姑娘就勢倒在曹德寶的懷中,曹德寶毫不提防慌得手足無措。一個肉體豐滿有彈力的青春姑娘躺在曹德寶的懷中,怎么可能不讓正處于性饑渴的曹德寶心猿意馬呢!曹德寶的永葆自尊正派的道德信念頃刻土崩瓦解,迫不及待地與姑娘在包房的廁所里茍合了,滿足了曹德寶刺激雄激素的愿望。
姑娘的青春雨露滋潤了曹德寶干渴的心靈和衰老的肉體。晚上返回家中曹德寶這段時間第一次睡得踏實香甜。
從此,曹德寶整個人都變了。
他開始喜歡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彩色,破天荒地親自逛商店買回大紅色大黃色的體恤衫穿上,灰暗色的衣服統(tǒng)統(tǒng)扔進箱底。
“曹處,越活越年輕了嘛!”
“老曹,年輕了十歲?。 ?/p>
遇到曹德寶的人不約而同地贊他,曹德寶喜滋滋的。
一天曹德寶對姑娘說:“我們?nèi)ベe館開間房?!?/p>
“隨便。嘿嘿,今天怎么一下子舍得了?”姑娘的語氣極為隨意輕蔑,斜睨的眼神閃動著譏笑。
在一家五星級的賓館開了一間普通房,曹德寶輕松愉快地洗澡、放心大膽地茍合。第一次赤身裸體地抱住同樣赤身裸體的姑娘,曹德寶迷戀得不想起床。
“別走了,睡一夜吧?”
“那要加錢!”姑娘在曹德寶懷里扭動。
姑娘雪白豐滿的兩個乳房在曹德寶的眼皮底下炫耀誘惑,曹德寶狠狠心說道:“可以!”
再一天晚上曹德寶又急不可耐地將姑娘約到那個小賓館。
躺在床上,曹德寶撫摸著姑娘光滑柔嫩的身子命令:“再住一夜!”
“我不住了。昨晚你的嘴臭得薰死我,呼嚕打得賊響害得我一夜沒睡。真倒霉?!?/p>
曹德寶沉下臉說:“我可給你錢了?!?/p>
姑娘嗤之以鼻:“哼,實話告訴你,給那一點錢陪你個老頭子睡覺真劃不來?!惫媚镒穑瑢γ鎵Ρ诘溺R子里照出一個鮮嫩的裸體和一個蒼老的裸體,姑娘瞄著鏡子搖頭說:“哎呀呀,你看你的皺紋贅肉。沒勁透了!”
“你,你……”曹德寶一股氣憋在胸口,手僵在姑娘的乳房上,興致全無。他起身穿上衣服,冷冷地對姑娘說:“你走吧!”
“走?給錢!”
“我今天什么也沒做,憑什么給你?!?/p>
“哼,憑什么?憑我浪費時間跟你到賓館,憑我脫光讓你摸讓你看,你他媽的也得給我錢吧?!惫霉昧R著粗話,俊俏的小臉扭曲猙獰。
曹德寶氣得七竅冒煙,厲聲說:“我絕不給你錢?!?/p>
姑娘愣了片刻,隨即嬉皮笑臉地說:“好啊,你可以不給。我明天就到街上喊你嫖妓不給錢,我無所謂,你可是機關(guān)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啊?!惫媚锕室馓岣呱ひ粽f:“前段時間,一個國家干部嫖娼被公安局拘留罰款,還被政府免了職務(wù)呢?!?/p>
曹德寶當(dāng)然知道國家干部嫖娼曝光后的惡果。絕不能因為吝嗇幾個錢,毀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毀了自己的家,曹德寶極不情愿地掏出錢甩給了姑娘。
姑娘甩門離去。曹德寶胸悶氣短地呆坐在床上許久沒緩過神,堂堂一個趾高氣揚的處長居然被一個毛丫頭娼妓侮辱要挾,曹德寶越尋思越怒氣沖沖地連呼:“混蛋混蛋!”
在賓館前臺付錢結(jié)賬,曹德寶更窩火憋氣。
出了賓館,曹德寶沮喪地往家走,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兩天沒與老伴聯(lián)系了,不知家里鬧騰成了什么樣?
推開家門,曹德寶傻眼了。
老伴哭得眼睛紅腫,表妹表妹夫圍坐在餐桌前,桌上的飯菜顯然一口未動。看見曹德寶進門,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你到哪里去了?”
“一個小學(xué)同學(xué)家里出了點事,去幫幫忙?!辈艿聦氄f,這是他想得出的唯一理由。
“你干嗎關(guān)手機呢?琴姐擔(dān)心死了。”表妹埋怨。
表妹夫郭平做了一個勸解的表情,說:“好了,沒事回來就好?!彼麄兓厝チ?。
曹德寶尷尬地徑直鉆進衛(wèi)生間插上門閂,心情極度不好的曹德寶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待,衛(wèi)生間是家里唯一現(xiàn)在有理由獨處一會兒的地方。
走出衛(wèi)生間老伴問:
“老曹,怎么?拉肚子了?”
曹德寶避開老伴關(guān)切的目光,說:“噢,噢?!?/p>
“趕快躺著,我給你打點拌湯暖暖肚子。”老伴轉(zhuǎn)身去廚房,沒走兩步又回身有些難為情地說:“老曹,回我們大床上睡吧!”瞅著曹德寶疑惑的眼神老伴又掩飾說:“兒子要放假回來了。”
老伴臉上泛起紅暈,趕忙轉(zhuǎn)身去廚房做拌湯,曹德寶心情復(fù)雜地走進他和老伴的臥室。屋里飄著熟悉的香味,是曹德寶喜歡的清淡的檀香味。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聞到檀香味了,老伴更年期以后就堅決不讓點香說聞著頭暈。雙人床上又并排擺著兩個枕頭,一個枕頭上平平展展地放著曹德寶的一套睡衣睡褲。
曹德寶換上睡衣睡褲躺在床上,伸手扭亮床頭柜上的臺燈,一個玻璃藥瓶在燈光下閃耀。曹德寶拿起看:炔雌醇。藥瓶蓋翻過來放在一邊,里面擺著一片藥粒,顯然老伴在吃。
老伴為了他,居然不怕得子宮癌,吃起了雌性激素藥。淚水濕潤了曹德寶的眼眶。臥房門外傳來老伴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曹德寶連忙伸開手掌抹去流在眼角的淚水。
責(zé)任編輯 言 和
莉媛女,原名張莉媛,曾下鄉(xiāng)插隊、就讀大學(xué)中文系。80年代進入深圳一家國企,企業(yè)破產(chǎn)后自謀出路,酷愛文學(xué),創(chuàng)作始于70年代,散文、小說散見于期刊雜志,現(xiàn)居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