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媽媽小的時候,外公家就有一片蘆柑園,果實掛滿枝頭,橘黃色的一大片,叫人看了心歡喜,一點不亞于《西游記》里天庭的蟠桃園,甚至更明艷,惹眼。話說到此,媽媽的雙頰就泛出微微的兩抹紅暈。我知道,媽媽戀著那片蘆柑園,那片外公的蘆柑園。
10歲那年的初冬,外公邀請我一起去蘆柑園。那一天,風(fēng)和日麗,我滿心歡喜。陽光照耀下的蘆柑,金光閃閃,仿佛熱烈歡迎我到它們中間去。我掙開外公的手,盡情地在樹與樹間穿梭奔跑。感覺,又回到了媽媽的童年。
后來,舅舅們要把外公接到身邊去,也讓外公賣掉那片蘆柑園。媽媽拿著電話,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失落和不舍,其實,我也一樣。
接下來的一年,愈加頻繁地接到外公打來的電話。從媽媽的言語里,我聽到了外公雖安逸卻不自在的生活感慨,以及對家鄉(xiāng)的想念,想念那片蘆柑園。
去年的春天,外公狠下心不顧舅舅、舅媽的挽留,執(zhí)意要回家鄉(xiāng)。舅媽抱怨外公不懂享清福、不講情面。原來舅媽也不懂外公的心。外公回到家鄉(xiāng),又買回了那片蘆柑園。
外公又過起了白天在蘆柑園里勞作,晚上彈琵琶、哼小調(diào)的日子,并且樂此不疲。初冬的時候,我們一大家子都到園里去。媽媽和我都格外開心,舅舅,舅媽也同我們一起樂,而笑得最開心的,要數(shù)外公。
蘆柑園是外公大半輩子的心血,是媽媽童年時的美好回憶。我們當(dāng)初的不舍,也許并不是因為蘆柑的好吃,汁多味美。我們的歡樂也不全是蘆柑園,而是蘆柑園里灑下了外公辛勤的汗滴,所以媽媽在那里的兒時回憶才會踏實,美麗;因為有媽媽的痕跡,所以我對蘆柑園才會有莫名的與媽媽一樣的歡喜。
莊稼人有對土地不舍的情,外公有對蘆柑園不舍的心意。媽媽懂,我懂,舅舅,舅媽們以前不懂,也許現(xiàn)在懂。
金秋九月,蘆柑園里應(yīng)該是一片濃綠,蘆柑還是青澀的。但我相信,再到初冬,金燦燦的蘆柑會掛滿枝頭,外公會滿意地笑,蘆柑香會滿園飄……
學(xué)校:福建德化一中
導(dǎo)師:顏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