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以此文獻(xiàn)給故去二十四周年的母親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每當(dāng)聽到這首歌曲,女兒的心就會顫抖,淚就會不由自主地流出來!女兒就是守護(hù)在母親墳前的那株無人知道的小草啊,這么多年以來女兒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您啊!是啊,母親的離去,給女兒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傷痛,女兒就像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任自己在風(fēng)雨中隨意生長。沒有了母親的關(guān)愛,就沒有了女兒的襁褓!失意委屈時不能向母親傾訴,歡樂幸福時不能讓母親分享。母親就像那虛無飄渺的影子,母親成了生命中永久的記憶!
如今又到了清明時節(jié),如今又到了淚眼飛花的季節(jié),如今又到了路上行人欲斷魂的時候,如今又到了一年當(dāng)中女兒最傷心最傷感最愁苦的日子。一大早起來女兒就在心里呼喚您呀,媽媽!媽媽,您還能聽到女兒的呼喚嗎?您還能感覺女兒為您跳動的脈搏嗎?您還能聽見女兒為您學(xué)唱的歌曲么?您還能看見女兒用那雙稚嫩的小手您為編織好的毛衣么?您還能感覺到女兒在您身上撒嬌時的可愛么?您還能感覺到女兒流在您身上那淚水的冰涼么?
媽媽,您撒手離去至今整整二十四年啊!二十四年,在人生的旅途中是多么漫長又是多么難熬啊。二十四年來,您的女兒無時不在牽掛您呼喚您啊!不論白天還是黑夜,不論春夏還是秋冬,不論春寒料峭,還是夏季繁花,不論秋霜冷露,還是冬雪茫茫,媽媽,您始終是女兒的牽掛女兒的心疼呀,媽媽呀,您的樣子永遠(yuǎn)都在女兒的腦海里閃耀。媽,您就是女兒床前那盞永不熄滅的燈啊!
媽媽,您知道嗎?您離開我們之后,為了不讓您的孩子受氣,四十多歲的爸爸再也沒有給我們找新媽媽,爸爸說您跟著他受累了,他牢記了您臨終前留下的那惟一的一句話:“孩子們都小,做菜時多放些油,別讓他們身子骨虧著?!焙髞戆职执_實是好聽您的話,再苦再累也沒有讓我們吃苦啊。有一次無意間聽爸爸說起您臨終時的話語,我們姊妹們都失聲痛哭。媽媽,您到死也沒有忘記你的孩子啊。您走后,爸爸一個人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總是細(xì)心地照顧我們,照顧弟弟妹妹,家里家外井井有條。遇到困難從來不在我們面前表露,他是要努力把您留下的孩子撫養(yǎng)成人呀!他經(jīng)常起早貪黑,不分晝夜地勞作,為的是不讓媽媽您在九泉之下操心啊!可是,媽媽,您知道嗎?因為爸爸的過度操勞,在您離開我們十一年后的七月半,爸爸帶著辛勞,帶著對孩子們的眷念,帶著故鄉(xiāng)的泥土,帶著心中的遺憾,突然就離我們隨您而去了。媽媽呀,您知道當(dāng)時女兒有多么的悲痛么?爸爸走的時候手里攥著泥土啊,他是死在勞作當(dāng)中,是為我們操勞而去的呀!知道爸爸去世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女兒怎么也不相信一向堅強(qiáng)勇敢、身體強(qiáng)壯的父親怎么說走就走了呀!女兒是喊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女兒用手在地上死死地捶打,用頭在父親的棺材前死死磕碰,女兒恨自己無能,恨上天沒有長眼呀,您的女兒一夜間就仿佛老去了十歲,本來柔弱的身子更單薄了!從此我們姊妹都成了沒有了爹娘的孩子。媽媽,你知道嗎?現(xiàn)在雖然女兒也人到中年了,可是我還經(jīng)常羨慕別人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啊!
媽媽,女兒只要一想起你,喉嚨就會硬咽,就會泣不成聲;只要一想起您,女兒就會想起那首令女兒回腸蕩氣的歌——《大海啊,故鄉(xiāng)》,就會沉浸在那回憶母親回憶故鄉(xiāng)的凄涼氣氛中;女兒只要一想起您,就會想起臺灣詩人的那首詩:“鄉(xiāng)愁是一方矮矮的墳?zāi)?,我在外頭,母親啊在里頭”,就會潸然淚下;只要一想起您啊,女兒就會想起蘇軾的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雖然他是寫給他的愛妻的,可是媽媽,我對你的思念決不亞于詞人蘇軾啊!
媽媽,你知道嗎?
記得四歲時女兒第一次離開媽媽去外婆家,每到天斷黑的時候,女兒都要朝著來時的路深情眺望,女兒只記得來時的路好長好長,翻過了一座山又一座山,女兒心里好心焦呀,直到天完全黑了,女兒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外婆的家,然后女兒的眼里就會噙滿淚珠,那是女兒在想媽媽呀。還記得女兒十歲那年,為了籌集一初中的學(xué)費第一次用小籃子挎上家里母雞生的蛋去離家近十多里路遠(yuǎn)的縣城賣雞蛋,那時的蛋可是一角錢一只啊,有一個大嬸想把女兒的雞蛋全買了,給了我七分錢一只,我想到如果賣了學(xué)費要差一大截,怎么也不肯賣,后來雞蛋沒有賣出去,我餓了一天的肚子挎著籃子里的雞蛋回到了家,媽媽您見到我時哭了,您說:“傻孩子呀,蛋拿出去了,就便宜點也賣掉呀,家里的雞還可以生蛋的呀,餓壞肚子怎么辦啊?”當(dāng)然,媽媽,女兒知道您是在心疼女兒呀!
還記得女兒十二歲離開您去離家十八里路遠(yuǎn)的中學(xué)讀高中時的情景,媽媽,您是送了一程又一程,啊,總是放心不下您幼小的女兒,后來您干脆就送到了,當(dāng)您離開時,女兒不敢向您道別,您知道是為什么嗎?女兒怕在您面前流淚啊,因為女兒已經(jīng)見到了媽媽眼睛里的淚花。那時女兒讀的寄宿,后來每星期六,媽媽您都會挑著草籃,到我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打魚草,那是因為我上學(xué)回家的路有一段很長的山路,媽媽怕女兒回家時害怕啊。每一次見到媽媽,女兒都會歡呼雀躍跑過去,摟著媽媽的脖子親吻媽媽。媽,您知道女兒心里有多高興么!有一個星期六,在女兒回家的路上沒有見到媽媽,女兒看到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聽見的是小鳥凄楚的叫聲和蟲子的鳴叫,突然還從面前竄出來一條蛇。蛇,可是女兒最害怕的動物啊,當(dāng)時女兒的頭發(fā)根都豎起來了,害怕襲擊著女兒的心!你知道女兒當(dāng)時有多么難過么?回到家,就哭著跟媽媽說“媽媽,我好害怕!”媽媽您蹲下來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說:“女兒最乖,女兒好勇敢,女兒不怕。”后來我才知道媽媽是因為村子里有事需要媽媽去做,耽誤了去接我啊,媽媽您會說女兒不懂事么?媽媽,在您還沒有等到女兒完全有出息的時候,在您還沒有享受過女兒親自拿了工資為您盡一點孝心的時候,甚至是連你最后想吃個蘋果的愿望都沒能如愿的情況下,病魔卻奪走了您年僅四十歲的生命!媽媽呀,你知道么?女兒知道這一噩耗時,已經(jīng)隨你而去了,是老師和同學(xué)把女兒搶救了回來!
媽媽,童年的生活總是那么令人回憶,童年的回憶總是那么的美好,母親的愛總是那么令女兒神往!可是,媽媽,您卻永遠(yuǎn)也聽不見女兒的聲音了,女兒也在對媽媽無盡的思念中長大了。如今,您那些當(dāng)年幼小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他們也早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也早已經(jīng)為人母為人父??芍皇且幌氲皆缡诺膵寢?,他們的心就會難過,就會傷悲。一提及“媽媽”這兩個字,他們就會痛哭流涕,就會心如刀絞啊!媽媽,您知道嗎?這二十四年來,他們都把您作為他們的精神寄托啊,不管碰到了什么困難他們都會想起您——媽媽!不管受到了什么磨難他們都會想起您——媽媽!媽媽,是您給了他們力量啊!媽媽,您成了孩子們的精神支柱,成了孩子們心中的神靈啊!媽媽,孩子們在呼喚您想念您懷念您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媽媽生前的教誨,沒有忘記媽媽生前寄予的期望,沒有忘記自己生命的責(zé)任啊。媽媽,您的孩子沒有給你丟臉。媽媽,你知道嗎?您的大女兒,您一直引以為榮的乖孩子,村子里第一個通過考試出去的大學(xué)生,當(dāng)時只有15歲的她啊,現(xiàn)在成了縣里科局小有名氣的科局長。您的小女兒通過自己的努力,也大學(xué)畢業(yè)了,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現(xiàn)在在縣城學(xué)校教書,還是很受學(xué)生和家長歡迎的高級教師呢。您的兒子,盡管您離開時他只有幾歲,可是現(xiàn)在也在鄉(xiāng)鎮(zhèn)政府工作,成了鄉(xiāng)鎮(zhèn)政府的骨干。啊!我的哥哥,您來到我們家時他就已經(jīng)三歲多了的哥哥,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可是一直把您當(dāng)作他的親生母親,你也一直把他當(dāng)作親生兒子的哥哥,在您臨終前一直守侯著你,在您昏迷時給您做人工呼吸的哥哥,媽媽您還記得他么?如今他也很不錯啊,現(xiàn)在也住在城里,在城里找了一份工作,自己買了房子,還為您養(yǎng)育了三個孫子女呢,您的大孫女已經(jīng)工作了,二孫女馬上要大學(xué)畢業(yè)了,孫子馬上也要參加高考了呀。高考,媽媽你是知道的呀,很辛苦,就跟當(dāng)年您的女兒參加高考一樣呀,媽媽,您高興么?媽媽您會保佑他么? 媽媽,我們都是您的孩子,我們是按照媽媽您的教導(dǎo)做人的,這些年來我們都進(jìn)步了,是您給了我們生命,是您給了我們智慧,是您給了我們一切!媽媽,我們不會忘記您,不會忘記生我們養(yǎng)我們,為我們一生操勞臨終還念念不忘我們的媽媽!我們會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能力,為我們的家鄉(xiāng)爭光,我們也會像您哺育我們一樣去哺育我們的孩子,像您教育我們—樣去教育我們的后代,使他們成為有用之才,為我們的民族爭氣爭光!
媽媽,在您最需要女兒的時候,在您人生的最后關(guān)頭,女兒因為遠(yuǎn)在千里讀書,沒能陪著您,這可是女兒終生的遺憾啊!媽媽,現(xiàn)在女兒回來了,您就放心吧,女兒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您了。媽媽,您看見了嗎,您墳前那株青青的小草啊,就是您的女兒呀,她正端坐在您的跟前,為你送水端飯,為您梳頭洗臉,她要永遠(yuǎn)陪伴媽媽!
媽媽,尊敬的媽媽,我偉大的母親!您——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