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是科幻作品中的獨特景觀。穿梭機變換角度,在時光的茫茫疆際鳥一樣滑翔,走出一個隧道或急凍箱,跨越幾十年或幾個世紀,過去和未來交疊,時間和空間濃縮,讓人不知道是真是幻,該喜該憂。
1895年H.G.威爾斯寫了小說《時間機器》,他的曾孫西蒙·威爾斯導演的電影在107年后的今天推出,其中幻想了80萬年后人類的分裂:一部分當上捕獵者,剩下的則成了獵物。
時間機器的發(fā)明者是個科學怪人,一個英俊整潔、比較另類的科學怪人。他坐在光芒籠罩、用齒輪傳動的時間機器里,在他的瞳孔中,倒映著外面的花開花謝,滄海桑田,那些地貌風景,如潮水般無盡變幻,瞬間的工夫,就移身另一個時空。他發(fā)明時間機器的初衷,是為了拯救被劫匪射死的戀人。后來,他在幾十萬年后找到了自己的愛情。
就如《時間機器》所描述的,這類電影中的主人翁,動輒穿越時空,可不是為了好玩,很多時候,他們是為了挽回或者追尋一些東西,最主要,就是愛情。
穿越情結最根深蒂固的得數(shù)好萊塢。
1980年有部電影《時光倒轉70年》。里察在大飯店看到一個女演員的玉照,從此寢食難安,她成了他心頭的刺。癡情的里察如愿回到男人穿燕尾服、女人撐小洋扇的1912年,見到了夢中情人。但這根刺不拔出來疼,拔出來更疼,美好時光瞬間即逝,由于一枚多事的像章,里察不可逆轉地回到了現(xiàn)代社會。超時空的戀情固然浪漫,哀寞大于心死的結局,更讓人傷感。對著這超級懷舊經(jīng)典,在輕柔甜美的音樂中,你心中也許會有這樣的問題浮現(xiàn)。要是你有那枚像章,該怎么辦,把它摔出窗外,還是去唐朝看看楊玉環(huán)。
《回到未來》里的邁克爾·福克斯非常辛苦,第一集忙著到十幾年前撮合他爸跟他媽,結果,因為又會玩滑板,又能彈吉他,被他思想開放的老媽給看上了,手忙腳亂才脫了身。第二集忙著去救自己未來的兒子,并因偷到將來的報紙,買體彩變成大富翁、當了他繼父的惡人苦斗。第三集,他才心安理得的竄到遼遠的西部去救自己的情人。影中的一個啟示是,時間旅行有危險,有生死決斗,但也有美麗的女子在等你。它還有另一個啟示,未來是未定的,一切只能自己去做。
《凱特和利奧波特》可說是戀曲2001。梅格·瑞恩飾演的凱特是一位現(xiàn)代職業(yè)女性,而利奧波特則是19世紀的一位伯爵,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伯爵很隨便的就找到一條時空隧道,出現(xiàn)在紐約街頭,然后自然是被甜姐兒嘴邊蕩漾的甜甜笑靨吸引,一段置時間于度外的戀情就此上演。說實話,這部片子充滿意料中的巧合,遍地都是似曾相識。不過別忘了,它是在情人節(jié)前上映的,作為情人節(jié)的禮物,只要對你的戀情能起催化作用,故事老套就老套一點吧。
穿越時空在中國有自己的特色,因為我們不那么迷戀工業(yè)和機器,所以很少費腦子去畫圖紙、搞設計,我們相信信念能穿越一切,比較起來,這樣既省事,又印證了人定勝天的定律。如星爺在《賭俠二》里回到許文強已逝的上海灘,就是靠特異功能中的氣場。
愛在時空倘徉的經(jīng)典華語片首推《胭脂扣》。如花,縱是煙視媚行,何等的用情,連上蒼都會被感動。為了茍且偷生的十二少,不惜以減來生陽壽為代價,重返她死后五十年的香港,50年的等待,昔日信物胭脂扣已變成古董,誓言早幻作煙云,惟有心中那份情越結越濃,成為鬼,也是個鬼癡。一個人在兩個大相徑庭的兩個失控中受苦,等待報應,一切只因她把愛看的過于沉重,沒有它,生命也就隨風而逝。50年后的今天,她依然穿著淺粉色的寬身旗袍,胸前的一串金鏈上系著個雞心形的景泰藍胭脂扣——十二少送給她的禮物。
還有張藝謀、鞏俐絕版搭配的《古今大戰(zhàn)秦俑情》。從暴虐成性的秦始皇時代開始,女主人翁的愛洋洋灑灑蔓延1100年,生命已結束過一次,為了找愛人,她更加忘我,一次次的死而復生,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不斷的投胎不斷的轉世,卻依然換不回持久的真愛。
好在,編劇李碧華除了是個浪漫主義者,也很善良,在結尾讓男主人翁在秦俑邊一眼就認出了昔日的戀人,讓人真是長出了一口氣。
至于《月光寶盒》,太喧囂、太大眾化。不過想想洗心革面的孫悟空對白晶晶偏愛有加,可真正寶盒顯靈、時光倒流,卻又情人總是老的好,與紫霞仙子重修于好,幾家歡樂幾家愁,紫霞以為他以愛為大,誰知他終歸是堅定的事業(yè)性男人,其中的殘酷與反差讓人無語,也不太明白,于是遂稱它后現(xiàn)代悲情。
現(xiàn)在,韓國電影里也開始出現(xiàn)穿越時空,并且,同一年出現(xiàn)有兩部有關作品,內(nèi)容都涉及愛情。在《情迷報話機》里面,上個世紀70年代的女生用報話機聯(lián)系上21世紀的男生,竟然提前得知自己故事的結局。
另一部是《觸不到的戀人》。里面,男女雙方時空差距只有兩年,兩人能通過一個郵箱交換信件和物品。
其實,這些電影的人物并沒有做真正的“時間旅行”,他們只是穿越時間傳遞信息,就像現(xiàn)在的人跨越空間上網(wǎng)聊天。韓國編劇一向喜歡模仿、拿來主義式的東拼西湊,沒讓主人翁親身穿越時空,也許出于他們力圖創(chuàng)新的心理。隨手從道具倉庫里“順”出來了報話機和郵箱。
關于“朝夕”還是“長久”的討論已過期腐朽。愛我就穿越時空吧,時間因素根本不重要,穿越就穿越了,你能把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