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利民
阿P平時嗜酒如命,這次坐火車去廣州出差當然也不能少了酒,出發(fā)前,他專門到小酒廠裝了5斤老白干。
上車后,阿P特地找了個臉朝車頭的正座,坐正座要比坐倒座舒服多了。阿P坐下后,忙不迭地從包里拿出酒桶和紙杯,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
這時,過來一個五十出頭的高個子男人,那人穿著十分講究,朝阿P點了點頭,坐到了他對面的座位上。
高個子男人瞟了一眼桌上的酒桶,笑道:“老哥,愛喝兩口?呵呵,你怎么喝當?shù)禺a(chǎn)的小燒鍋酒?”
阿P細品高個子男人的問話,似乎是瞧不起他喝小燒鍋酒,于是邊往紙杯里加滿酒,邊吹噓道:“這酒可是廠里特制的,一般人根本買不到!”
高個子男人沒說什么,打開提包,拿出一瓶酒,又拿出個和阿P一樣的紙杯,也倒了滿滿一杯酒。
這時,阿P的眼睛直了,原來,高個子手里拿著的是一瓶茅臺酒!阿P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喝過茅臺酒呢,他盯著面前的杯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心里在琢磨: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嘗嘗茅臺……
火車到梅河口車站了,高個子男人對阿P說:“老哥,咱們下去活動活動,買點下酒菜。”說著,他站起身來,趁高個子男人一轉(zhuǎn)身的工夫,阿P突然來了靈感,他把自己的杯子和高個子的杯子調(diào)了個個兒,然后跟著高個子下了車。
就要喝茅臺了,沒有好菜怎么行?阿P一咬牙,買了一只燒雞。高個子男人則買了醬牛肉和五香花生米,然后兩人一同上了車。
火車慢慢啟動了,阿P酒勁有點上頭,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座位上,一心想著趕緊把茅臺酒喝了,別讓高個子發(fā)現(xiàn)再換回去。想到這里,阿P端起杯子和高個子碰了一下,嘴里說:“咱哥倆遇上也是緣分,來,我先干為敬!”說完,一仰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喝完,阿P吧嗒吧嗒嘴,心里琢磨,這茅臺怎么和小燒鍋的味兒差不多啊!在他愣神的時候,高個子男人也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
阿P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他發(fā)現(xiàn)對方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自己,過了一會兒,高個子的眼睛合上了,然后趴在小桌上睡著了。
阿P這個樂呀,今天算是撿到大便宜了!他“吧唧”一口菜,“滋溜”一口酒,吃了個不亦樂乎。
車到終點站,高個子男人還趴在那里呼呼大睡。阿P扒拉他一下,說道:“哎,兄弟,醒醒,到站了!”沒動靜,阿P加大了力度,高個子男人還是沒動彈。阿P感覺不對勁,連扒拉帶喊,也沒把他喊起來,倒把乘警喊來了。乘警低頭一看,神色立刻嚴峻起來,說:“這人被麻醉藥麻倒了!”說完,把阿P和高個子都帶下了車。
在車站派出所,阿P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如何眼饞茅臺酒,如何調(diào)換高個子男人的酒杯,全說了出來。
民警聽完,樂了,說:“人都說,嘴饞能招來麻煩,今天可是嘴饞救了你的命啊!”
阿P眼睛瞪得溜圓:“怎么,他要毒死我?”
“我們核實了他的身份,這人專門在火車上利用麻醉藥作案,把人麻翻后劫走行李錢物。”
“可是,我明明把我倆的酒杯換了個……”
“你難道還沒明白?你喝下去的還是你自己帶來的小燒鍋啊!”
“是啊!我就感覺沒有茅臺味,可是,買完菜我們是一起回來的,他是怎么又給我換過來的?”
“這趟火車到梅河口后就要改變方向,原來的車頭變成了車尾,你原來坐的正座就成了倒座,他就是利用這點,專找不常坐這趟火車的人下手,你不知道車已經(jīng)改變了方向,還坐到正座上,其實是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了!可他萬萬沒想到你把酒調(diào)了包,所以,他把自己的藥酒喝下去了?!?/p>
阿P的臉“騰”地紅了,他支吾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他知道茅臺酒里下了藥,喝的時候會不小心?”
“什么茅臺呀!他真用茅臺,別人還會喝錯?他準備了好幾種酒,你喝什么酒他就拿出什么酒。那個茅臺酒瓶只是個幌子,如果你不是個酒鬼,而是喜歡喝茶的話,他的杯子里就會是和你顏色一樣的茶水啦?!?/p>
聽警察說完,阿P嚇得一激靈,可再一琢磨,他又樂了:我阿P就是比別人聰明,沒費吹灰之力就為民除了害,回去后又有的吹了。不過,那個最主要的情節(jié),偷換酒杯,該咋樣一筆帶過呢?畢竟這不是啥光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