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說我是全村最富的,那我就選個全村最窮的!”去年3月,城口縣厚坪鄉(xiāng)云峰村黨支部要求有幫扶能力的黨員與貧困戶簽訂幫扶責任書,三組組長、黨員袁自林第一個站起來挑了塊硬骨頭——幫扶流浪漢蘇仕青。
30歲出頭的蘇仕青,窮是出了名的。前些年,他的父親長年患病臥床不起,母親是個啞巴,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巖洞里,一個鐵罐、兩張用木板搭起的床、兩床破棉絮,就是他家的全部家當。蘇仕青靠幫別的村民打工混口飯吃,而他的雙親,主要就靠鄉(xiāng)、村救助。
1999,袁自林牽線,撮合蘇仕青與本組貧困戶陶斯燕的女兒陶友香結(jié)婚,讓他當上門女婿,找到個“落腳點”。在2000年到2001年兩年時間里,陶友香的雙親和蘇仕青的父親蘇紀山相繼過世。2002年,蘇仕青把母親從巖洞接到家里,生活在一起。
幾年來,盡管袁自林和村民們不斷地給蘇仕青送衣服、送糧食,但他家始終無法擺脫貧困。
“我過去撮合蘇仕青成了家,但他家的生活一直貧困,我有責任?,F(xiàn)在我就和蘇仕青簽訂責任書?!比ツ辏吃拢粤猪憫h支部的號召,主動與蘇仕青簽訂了一份幫扶責任書:在三年以內(nèi),袁自林必須幫助蘇仕青一家脫貧。
“讓一個幾乎年年寅吃卯糧的貧困戶三年內(nèi)脫貧談何容易?”責任書簽訂后,袁自林開始為自己的沖動感到擔憂。但責任書已經(jīng)簽了,白紙黑字,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再說,幫扶貧困戶脫貧,是黨交給自己的任務(wù),再難,也得硬著頭皮上啊。一連幾個晚上,老袁在床上“烙燒餅”。
在簽訂責任書的第三天,袁自林跑到蘇仕青家當起了“調(diào)研員”。
正是春耕春播時節(jié),蘇仕青家的光景讓老袁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一粒玉米種、土豆種,更談不上化肥之類的農(nóng)用物資。
“調(diào)研”的結(jié)果,比老袁想象的情況還要糟糕。
首先得讓這家人的生活口糧有保障。老袁背著老婆,借了3000元錢給蘇仕青。老實巴交的蘇仕青,一下子拿到這么多錢,竟然不知所措,囁嚅道:“我不知道咋開銷。”
老袁于是給蘇仕青家當了回“會計”,幫他把3000元錢做了份“明細賬”,同時幫他買回了玉米種、土豆種、化肥等農(nóng)用物資,隨后請來村民,自帶干糧,用了兩天時間,幫蘇仕青家完成了春耕春播。
“吃飯問題看來能夠解決了,家里總不能沒有零用錢吧?”袁自林心想,“得安排蘇仕青種一些見效快的經(jīng)濟作物。”
連續(xù)幾年來,云峰村的白肋煙銷路一直很好,在袁自林的建議和幫助下,蘇仕青用春播剩下的750元錢,買來白肋煙苗,栽在了6畝多剩余地里。同時,袁自林又將自家育好的獨活(一種中藥材)苗賒給蘇仕青5萬株。
見他越來越“過分”,家里人不干了:“你把苗子賒給蘇仕青,不等于‘老虎借豬’嗎?”
袁自林耐心解釋道:“我們家現(xiàn)在日子比蘇仕青好過得多,為什么不幫他一把呢?何況我還與他簽了責任書,三年過后沒得變化,我怎么向黨支部和群眾交待?”
當時正是獨活栽種時節(jié),袁自林生拉活扯地把全家人帶到蘇仕青家,整整幫他家栽了3天。
此后,他還隔三岔五地跑到蘇仕青家,手把手地傳授獨活培育技術(shù)。結(jié)果,袁自林自家的獨活,在全組長得最差。
去年秋后算賬,蘇仕青6畝白肋煙賣了6518元,4噸獨活干貨賣了7000多元。蘇仕青不但不愁口糧了,而且家里還有了余錢,破天荒地殺了一頭年豬,還添置了電視機、粉碎機等電器。
去年大年三十,蘇仕青硬把袁自林請到家里吃年夜飯。他動情地說:“如果不是你巴心巴腸的幫助,我現(xiàn)在可能還住在巖洞里?!痹陲堊郎?,蘇仕青要還那3000元錢。老袁卻不要,讓他留著,用作飼養(yǎng)牲畜的墊底資金。
看到蘇仕青家的變化,老袁在高興之余,幫蘇仕青制定了一個發(fā)展洋姜、畜牧、整修房屋的一攬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