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雨停息,笑靨凝固,淚痕干涸,歡歌消散,悲愁靜止,光芒暗淡,陰云迷失,是會有一絲情愫,逾越快樂、哀愁、迷惘、無奈、恐懼;是會有一種表情叫作毫無表情;是會有一種語言華麗有如你臉上的美麗,稱為無動于衷;是會有一泓清水褪去最后一絲水紋;是會有一域水面如鏡面般光滑、沉寂。
但,哪兒會有這樣的時刻,哪里會有止水無痕?無法做到,怕是因為根本就不存在罷了。心無止水,也就沒有什么能如止水了吧。
但是,再細微的感觸,也會留下痕跡啊,就如止水也會留有波紋,為這般、那般。水為所愛的風而波動,心因為來了心情而洶涌。風離去時,情消散時,心怎能平靜如初?會留下風劃過的印痕。
秋涼如水,昨日旖旎,今宵冷寂,其實是心頭有太多沉積。夏日午后激情澎湃的翻騰與蒸發(fā),其實是害怕想起。徐風過后,心底刺痛中還留有些許暖暖余溫……
無法禁錮自己的思想,無法忽略曾經(jīng)的徘徊,肩并肩,手牽手,卻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水想念,想念的卻早已不是那縷風,只是曾經(jīng)的感覺,曾經(jīng)一遍遍重溫的畫面。水與風,擦肩而過只在一剎那,因為水早已明白,風只能帶走她些許的氣息,然后在跋涉中慢慢忘記。水只能在地表漫流,而風卻在空中飄逸。所以,有風追逐時,她只是一再地逃避,拉開最遠的距離,卻從此開始想念,想念風的耳語低吟,想念風的無影無形。無形的風中,是否曾留下過自己的淚痕?
從水龍頭里奔出,零點的水流有著金屬的質(zhì)感。柔美因為錯過而冰冷,柔美不再,卻有了些硬硬的剛強。恨因愛而變得深刻,愛因恨而獲得重生。水依然是水,卻比鋼鐵更多堅硬。
水曾以為愛恨是截然不同的溫度,恨過以后才明白,愛恨本是同位素,一樣刻骨銘心。其實對水,又何嘗有愛恨,風過心窗,只是依戀罷了,只是不舍罷了,只是困惑罷了,又何嘗會有沒齒難忘?煙消云散,雨過天晴,無骨之水只留下隱隱的痛。
痛過之后便恢復了平靜。平靜中可以隨遇而安,可以隨波逐流,可以任意選擇自己的形態(tài),或方或圓,亦方亦圓,方圓之間又是怎樣的輪回?也許恬靜,也許喧囂。是的,可以隨遇而安,今日與蟲蟻為伴,明朝與草木相依。
總會有什么留下游絲般的痕跡。愛過了,恨過了,痛過了,放棄了,忘記了,總歸于平靜。
止水也會留痕,水紋點點,是一道道、一圈圈閃光的弧線。沒有風,水在平靜的日子里有時也會為那曾經(jīng)的風,一遍遍地翻閱曾經(jīng)的游絲縷縷的波痕。
(指導教師 歐陽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