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國形勢來看,靠優(yōu)惠政策推動社會前進已后繼乏力,這就勢必走到體制創(chuàng)新這一步。改革開放走在全國前列的浦東,和深圳一樣目前已經(jīng)遇到了深層次的發(fā)展問題,制度創(chuàng)新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惟一選擇”
——上海讀者
兩個夜市 瞿 杰(江蘇)
蘇北的某個縣城,為了做上海的后花園,要大力發(fā)展服務(wù)業(yè),大力發(fā)展“夜經(jīng)濟”,近日開辟了兩個夜市,一個是“美容休閑一條街”,是政府部門規(guī)劃的。另一個是“夜排檔”,自發(fā)存在已很久。兩個夜市相隔不遠,生意卻冰火兩重天。
美容院裝修考究,小姐花枝招展,空調(diào)暖意洋洋,卻門可羅雀。為使生意好起來,小姐們都上起了“雙班倒”,一班朝九晚五,一班是夜班。生意沒見好多少,倒是驚了不少街坊鄰居:小姐們?yōu)榱藬埳?,全站在門邊上,看見路過的人就喊著問要不要洗頭。嚇得附近的群眾都繞道走。
夜排檔全是簡易棚,外面罩著防雨布,里面吊著臨時燈,每晚生意爆棚,菜價是飯店里的一半,外面冷風颼颼,里面吃得熱火朝天,顧客要排隊“輪班”才能坐到位子。同事朋友的小聚放在那里,比在家還合算。
政府官員很是憋悶:政府大力推動的,為何生意卻不如群眾自發(fā)的。為此展開許多調(diào)查研究,還發(fā)動群眾參與“我為夜經(jīng)濟獻一策”活動。實際上,此縣城人口不足十萬,流動人口更是可以忽略不計。常住人口多為上班族,平均工資才1000多元。用那些上班族的話說,吃好了喝足了就不錯了,誰有工夫去“那種地方”休閑美容。
堂叔得了癌癥 孫振軍(河南)
我的堂叔孫成貴,今年69歲了。一個多月前他感到胸悶、胃疼,特別難受,到鄉(xiāng)衛(wèi)生院檢查,結(jié)果是胃癌。
我回鄉(xiāng)下老家時,堂叔已在床上躺了20多天了。鄉(xiāng)民習慣上將病到這種狀態(tài)的人稱為“撂個兒”,也就是說,只能數(shù)著日子等死了。我去看他時,他已是形容枯槁,只能喝面湯度日。見我去看他,他眼中流露出一種本能而強烈的求生欲望。
癌癥雖然是絕癥,但通過做手術(shù)、化療,是可以讓生命得以延續(xù)的。然而對于本來日子艱難的堂叔,卻無法有這種“奢望”了。
堂叔無兒無女。堂嬸腦子有毛病,連自個都照顧不好。堂叔雖然不是親叔,但我們關(guān)系很近。我是真想幫他一把,卻也真的是力不從心。雖然我現(xiàn)在也算個體面的城里人,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工薪族。這種病進一次醫(yī)院至少要上萬,退一步自私點想,親友中類似的事情太多——我?guī)筒贿^來。
堂叔眼下其實就是在等死。在我們村,像我堂叔這樣的老農(nóng)并非絕無僅有。社會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予他們基本的保障?
“土老外”約翰 余 平(湖北)
我去年被公司派往美國工作了一段時間,認識了美國同事約翰。他25歲,充滿朝氣,還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按說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應(yīng)該屬于時尚一族,可沒想到他的生活卻很“土”。
一天部門的同事在酒吧聚會,一個叫杰克的要借手機用一下,我準備把我的手機借給他,但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國內(nèi)的親友們一個個的都是彩屏手機,有的還帶攝像頭,我那個手機太過時了,拿出來很沒面子。這時候約翰主動拿出他的手機遞給了杰克。我一看禁不住笑了起來,他那個手機比我的還過時,是五六年前的樣式,黑黑的機身,又大又重,我很疑惑,美國那么發(fā)達,怎么美國人用的東西卻這么落伍?后來我留心了一下周圍美國人用的手機,類似約翰那種的還真不少。
還有一次午間休息的時候,我看見約翰帶著耳機在聽音樂,聽得眉飛色舞。我拿過他的耳機一聽,覺得效果不太好。約翰有點不好意思:“磁帶聽久了,所以效果差一點?!彼f著從衣兜里掏出一部很舊的隨身聽來。我說為什么不試試MP3?我于是拿出我的MP3,他居然不認識這個東西,我簡直暈倒。我說想聽什么歌可以直接從網(wǎng)上免費下載,非常方便。他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說:“這不是侵犯版權(quán)的事嘛。我這部隨身聽又沒有壞,還是買磁帶聽好?!?/p>
和約翰同事的日子里,他的“土老帽”生活方式我常常能領(lǐng)教到,其實約翰并不窮,比我們都有錢。我想這大概是個人生活方式和消費習慣不同造成的,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物盡其用、不浪費、不趕時髦,是不少美國人的消費原則。
上佳投資 高延萍(湖北)
一個朋友講起他知道的一件事。某婦女,年方45時,面臨企業(yè)倒閉,她猶疑了幾天,終于作出了一個決定:將家中積蓄的三萬元托朋友送給了市文化局的一位局長。結(jié)果如愿以償,調(diào)到了文化局下屬的一個事業(yè)單位。原廠宣告破產(chǎn)之日,其原來的工友每月都只能拿百十元的生活費,而她卻每月800元工資照拿。一混五年過去,因系企業(yè)工人身份,50歲就自然退休,在社會保險局坐拿近千元的退休費,再觀其原單位師兄師妹,大都仍在為生存而奔波。
她對朋友感嘆說,當初作這個決定還是很艱難的,畢竟三萬元對她這樣一個家庭不是小數(shù)目,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定沒錯,算得上是一個上佳投資。
學問再強也是平常人 林 琛(上海)
聽聞某高校數(shù)學系一研究生虐待并丟棄了20多只小貓,辦公室的同事都感到震驚。
沒想到,幾個研究生畢業(yè)的老同學聚會談及此事,不僅沒有人吃驚,而且還都頗有心得。
李容研究生時的同屋有哮喘病。有病也沒關(guān)系,大家互相謙讓和照顧就行??墒?,這個同屋的生活習慣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夏天38攝氏度,她不許李容開窗,連拉開窗簾都不許,說是一見光就哮喘。研究生三年,李容有兩年把圖書館當成了家,直到最后一年,申請換了宿舍,才得到了解放。
黃欣的經(jīng)歷也很好笑。她考取研究生時年齡比較小,鑰匙圈上喜歡帶一些叮叮當當?shù)男旒K耐菔俏锢硐蹈愀吣芪锢淼?,但神?jīng)超級脆弱,規(guī)定黃欣進宿舍不能帶掛件,因為她聽到聲音嫌煩。更有甚者,只要這位同屋一躺在床上,就不許黃欣發(fā)聲,連翻書聲都不許。黃欣說,她至今清晰記得,有好幾次中午在桌前看書,每翻一頁書,這位同伴就在床上哀嘆一聲。
“這些還都是過分自私而已。”讀化學的小吳透露,他們在實驗室做實驗的時候,因為師兄弟有點過節(jié),曾經(jīng)發(fā)生過有人故意把實驗用的化學藥品灑在另一個同學的座位上的事情。
以一顆平常心做人做學問,學問再強也是個平常人,老同學們對此都深有體會:“我們的教育就是太缺少這些內(nèi)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