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

誰能準(zhǔn)確地說出

哪里是一只兔子的容身之處

誰能看得見，茫茫大平原

在一場(chǎng)薄雪之后

和一只弱小的兔子正面相遇

一部成語詞典，和雪

隱藏了無數(shù)條人間的路

一只和我的眼神十分相似的兔子

踩著白色花瓣，往更遠(yuǎn)的方向

飛……奔。在意義模糊的道路上

誰能計(jì)算得出，一只兔子的速度

類似于多少種死亡的速度

風(fēng)……在搖晃。樹……在抖落

肩上的雪塵。兔子……在回家

世界只剩下這一只。世界

已沒有第二只，相同的兔子

大平原關(guān)上了所有的門

人的門。羊的門。還有狗的門

只有一只兔子的門，遙遠(yuǎn)地開著

就像希望。只有一只兔子的

兩只眼睛，大開大闔，閃爍不定

如同鑲了黃金和紅寶石的窗子

在成語詞典外，在有意無意間

一只兔子，痛快地

將自己的命運(yùn)

甩在窗外

（選自《武漢作家》總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