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得見那束光亮

那束潛伏在芽苞里的光亮

那束隱身在冰山背后的光亮

那束穿透黑暗和孤寂的光亮

那束照臨行走和靈魂的光亮

我能看得見

看得見那光亮的根須和血脈

看得見那光亮的鋒利和靜美

它是土壤的另一種隱喻

它是日月的另一種替身

它可以永不出現(xiàn) 無影無蹤

就像上帝高高在上的謊言和寬恕

就像四季之外的祭舞和詩篇

然而 我真的能看見那束光亮

看見它能包含的所有淺顯和奧秘

一棵樹

一棵樹

長年累月生長在高原上

它還將不停地生長 生長

不停地直面欲求的干渴

冰霜抽打它

它把牙齒深深的咬住

烈日灼痛它的全身

它無意回頭

似乎春天永遠只在遠方駐足

和一棵樹相遇

使得幸福和痛苦一瞬而過

和一棵樹相擁

才更加感恩生命的頑固和貼心

也許我無法做這棵樹

但我努力會去走進它

哪怕它身上的一片葉子

葉子上的一粒沙塵

沙塵邊一小滴類似淚水的露珠

彭華毅，男，1964年生于江西余干，現(xiàn)在江西樂平某企業(yè)工作。江西省作協(xié)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