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就注定了是個尷尬的角色。倒不屬于常人眼中的那種婚外戀,她也不是那種所謂的“情人”,因為他還沒有結婚,而她,兩年短暫的婚姻已經結束。但是他們的戀情仍然不敢曝于光明之下,因為,三個月后,便是他的婚期。
他們是同一個單位的,很奇怪來來往往那么多年,竟然對彼此都沒有留意,到留意的時候,已經沒有更多的機會可以選擇。緣分就這樣將他們捉弄,明知道他無法許給她一個未來,她還是一腳跌了進去。她長他兩歲,很優(yōu)雅的一個女人,舉手投足間風情無限,28歲了仍然固執(zhí)地相信愛情,相信這世界上有一種愛情美如煙花,一瞬,便是一生的絢爛。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戀情,連最親密的朋友她都不曾吐露半句,她知道他的事業(yè)正如日中天,任何絲毫的差錯都會使他前功盡棄。她很自覺地在街上和他保持距離,單位里遇見,也只是禮節(jié)性地點頭微笑,擦肩而過。約會永遠在最隱蔽的角落,分手時她會仔細地檢查,不讓他的身上留下絲毫她的痕跡。她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份感情,天真地希望能和他維持得更長一些。
但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他的婚期到了。他請了單位所有的同事,獨獨沒有她。他說:“我怕那樣的場面,你看了會傷心?!彼Ьo了嘴唇,眼里有隱隱的淚光。那天她穿了最美麗的禮服,發(fā)髻高挽,高貴優(yōu)雅地出現在婚禮上。他的婚禮豪華隆重,親朋祝福,鮮花美酒,映紅了兩張幸福的臉龐。她遠遠地看著那個笑容燦爛瀟灑俊朗的男人,知道這個人從此再也不屬于她。心痛,酸楚,苦澀,一齊涌上來,柔腸寸斷。端了酒杯走過去,巧笑嫣然:“祝你們白頭偕老……”已兀自將酒吞了下去。
他看著突然出現的她,眼睛里驚慌、尷尬、猶豫、鎮(zhèn)定,依次閃過。他沉著臉,回頭叮囑伴郎:“她喝多了,你送她回家!”說完便轉身攜著新娘去別的桌上敬酒去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真的是喝高了,頭有些眩暈。她看出了他的擔心和恐懼,明白他急于想打發(fā)她走,不過是怕她會借機鬧事。
她拒絕了要送她回家的伴郎,獨自走出酒店的大門,淚水便無休止地涌了出來。那一瞬間,她所有的堅持都土崩瓦解。她明白原來所謂的愛情,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戰(zhàn)爭。那些癡迷與愛戀,那些掙扎與堅守,從頭到尾,百轉千遠,都是自己與自己作戰(zhàn),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道具而已。
就像作戰(zhàn)需要對手一樣,真正的愛情,一定是要兩個人一起完成的,無論爭吵,還是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