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28日上午,為了趕上世紀婚禮,我和未婚妻帶上單位介紹信和證明,趁著我們選定的這個良辰吉日,興高采烈地來到當?shù)孛裾诌M行結(jié)婚登記。
我們一口氣爬到3樓辦公室,門開著,負責發(fā)證的是個50多歲的老同志,我遞上材料和早就準備好的香煙和喜糖,他說了幾句“恭喜”之類的話,便接過材料認真地審查,很快,他把材料退給我說:“手續(xù)都有了,就差個婚檢報告?!睕]想到還要婚檢?干嗎弄得這么麻煩?不檢行不行?我想請他通融通融,可老同志很有原則:“這是上頭的規(guī)定,再說對你們自己也有好處。”
我們失望地走下樓,為了不耽誤婚期,女友對我說,趁現(xiàn)在還早,我們趕緊去檢吧。我們四處打聽,婚檢在婦幼保健中心進行,我們急忙趕去做檢查。也許是為了趕“世紀婚禮”吧,忙著做檢查的新人還真不少,我和女友領了表格,又交了費用,然后逐項地去做檢查,跑內(nèi)科,跑化驗室,做胸透,檢查肝功能,我先陪女友去做婦檢,從婦檢室走出來,女友的臉紅撲撲的,我急忙問她情況怎樣?她指著表格上填著的“正常”字樣,小聲說:“沒問題,就等拿化驗單了?!弊詈螅雅阄业侥锌迫プ鰴z查。
男科門外等著五六個人,我遞上表格,和女友安心地坐在門邊長椅上等待。不一會,便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走了進去。那是兩間不大的房子,外面是辦公室,里面是檢查室,那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中年女醫(yī)生示意我到里間去,我走進里屋,只見房子中間擺著一張床,四周掛著窗簾,屋頂?shù)臒袅林?。我開始有些不安,因為屋子里除了那個女醫(yī)生,再沒有其他人,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女醫(yī)生帶好橡膠手套走進屋子,“躺到床上?!迸t(yī)生向我下達了指令。我機械地躺到床上,惶恐地看著那個女醫(yī)生。“把衣服掀開?!迸t(yī)生又說。只不過是撩開衣服而已,我終于松了口氣,放松下來,暗笑自己太神經(jīng)過敏了。隨后,女醫(yī)生又叫我吸氣、呼氣,然后用雙手按住我腹部反復擠壓,最后,終于聽她說:“好了。”她轉(zhuǎn)身在體檢表上填寫結(jié)果。
我如釋重負,正準備起身整理衣服,沒想到這時女醫(yī)生轉(zhuǎn)過身來又說:“把褲子解開?!蹦强跉鉀]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一下子就蒙了,接著臉“忽”地一下熱了,我緊張地望著她,難為情地問:“這有男醫(yī)生嗎?”“有啊,不過他請假了,這周我值班,要不你下周來也行?!蔽乙宦牐南肴绻鹊较轮茉袤w檢,那新千年呀,新世紀婚禮呀什么的,就又得等至少一百年了。沒辦法,現(xiàn)在就做吧,再說剛才不是也有幾個男的做過了嗎,有什么好怕的;沒準女醫(yī)生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呢……雖然這么安慰自己,我還是有些難為情,畢竟要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體,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女醫(yī)生自始至終都是戴著厚厚的口罩,看不出她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我鼓足勇氣,將褲子褪到膝蓋處,女醫(yī)生神情專注地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摸著我的下體,“睪丸大小還算正常?!彼p聲說。隨后,她用一根小塑料棒撥弄了一下,大約過了幾十秒鐘,只聽見她又說,“好,正常。起來吧?!蔽疫B忙起身整理衣褲,女醫(yī)生一邊填寫結(jié)果,一邊說:“包皮有點過長?!蔽翌D時緊張不已,因為這個問題困擾我已經(jīng)很久了,我一直找不到答案。我哼唧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向女醫(yī)生咨詢一下,女醫(yī)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連忙解釋說:“不要緊,可以做手術,很小的手術而已;也可以不做,不過要經(jīng)常注意衛(wèi)生?!薄安粫杏绊懓??”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問?!胺判?,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女醫(yī)生肯定地回答。
走出婚檢室,我長吁一口氣,女友見狀,關心地問我情況如何?“OK,一切正常?!辈贿^,我沒有告訴她為自己做體檢的是個女醫(yī)生,我怕她又吃些沒譜的干醋。
12月29日,我們一大早趕到醫(yī)院拿化驗單,結(jié)果顯示各項指標均很正常,我和女友非常高興,因為我們的幸福生活有了健康的身體作保障。我們趕緊到民政局進行了登記,這次,那位老同志非常熱情,還說了許多祝福的話。最終,我們在一家酒店如期舉行了隆重的“世紀婚禮”?;楹?,我們相親相愛,日子過得和諧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