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免费av电影一区二区三区,日韩爱爱视频,51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爱爱,日韩欧美在线播放视频,中文字幕少妇AV,亚洲电影中文字幕,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址,久久综合视频网站,国产在线不卡免费播放

        ?

        一個中學生經(jīng)歷的華鎣風暴

        2005-04-29 00:00:00楊文濤
        紅巖春秋 2005年3期

        1948年的春夏之交,重慶人民的解放潮流有如進入峽江地段,險灘暗礁,急湍漩渦,不斷地涌現(xiàn)驚濤駭浪……

        在這時代大潮的起伏跌宕中,我這名中學生也有如一滴水珠,隨著激流的曲折回蕩,走近了地下黨川東臨委書記王璞,成了他身邊一名工作人員,并與華鎣起義的領導者和戰(zhàn)友們一道,經(jīng)歷了這場大江出峽的激烈和驚險。

        從“三人行”談起

        回溯這時代潮,我得先從婦女解放運動中的“三人行”現(xiàn)象講起。毛澤東在《湖南農(nóng)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早就指出:婦女除受政權、族權、神權的束縛外,還要受夫權的壓迫和支配。于是,在有所覺醒的知識婦女中,就出現(xiàn)了由志同道合者組成群體,在生活中互相照顧,在困境中彼此幫助的社會現(xiàn)象??谷諔?zhàn)爭時期的重慶,就有兩組有名的“三人行”。一組由饒國模、岳永著和李光岱組成,她們成功創(chuàng)辦了四川省女子職業(yè)學校,在社會上比較知名。還有一組由駱淑碧、楊蘭卿、李彥卿組成。她們都是省二女師的學生。楊蘭卿遇人不賢,遭人遺棄,李彥卿獨身,駱淑碧嫁給了個小軍閥。但她們都受過“五四”新文化影響,有決心從各種束縛中掙脫出來,駱、楊二人依靠家庭離異時得到的安置費和自身能力,在重慶的都郵街開了一家藥房,走自立于社會的自救之路。

        這兩組“三人行”都和我的家——四川羅江縣楊家有關系。擔任省女職校校長的李光岱是我舅媽,開藥房的楊蘭卿是我姑媽。我們家由于家道中落,子女受教育都有困難。先是我的姐姐范兆麟過寄給了舅父范英土,不僅使她有讀書機會,還在舅媽李光岱的鼓勵和資助下,投奔解放區(qū),參加了新四軍。繼后就是我面臨輟學的危險。1942年中,我在成都市讀初中,因為下河游泳,被學校掛牌把我開除了。

        這時由于日本飛機對重慶狂轟濫炸,我姑媽她們把藥房賣掉,緊急疏散下鄉(xiāng)。李彥卿在廣安棗桑鋪有個宅院,住著她年近八旬的老母和死去父親的侄兒李國梁、侄女李國秀。我姑媽和駱淑碧也就帶上部分藥品來到棗桑鋪李家定居。

        姑媽得知我在成都失學后,給我父母來信說: “楊家之所以受人欺負,是因為沒有一個男人讀過什么書。”表示愿意出錢供我讀書,直至完成大學學業(yè)。當時正是我感到前途茫然的時候,得到姑媽的信后萬分欣喜,姑媽把路費寄過來了,我按照她的要求于1943年春節(jié)后,來到重慶。這時我年僅13歲。

        姑媽并沒有要我去廣安,而是囑咐我到巴縣興隆場朝陽學院去找在此讀經(jīng)濟系的駱安靖,要他以兄長的身份安排照顧我今后的學習。原來駱淑碧所嫁的男人叫羅君彤,是川軍范紹增部的參謀長。范紹增即出名的范哈兒,靠土匪行徑拉起隊伍,他手下的羅君彤也帶很大的流氓性。所以駱淑碧與他離異后,兒子也就不隨父姓,由她照顧成長。駱安靖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表現(xiàn)得聰穎懂事,學習用功,年年成績都考第一,在同學中有“駱狀元”之稱。我姑媽無子女,待年少的駱安靖有如己出,和駱淑碧一道對他精心撫育,從小教他讀《古文觀止》、唐詩等。所以駱自幼稱我姑媽為“母”,叫他自己的媽為奶奶。我去到興隆場后,他也真像大哥一樣照應我,扶助我。他安排我在附近的力行中學從初中一年級讀起,同住在街上租的一間民房內(nèi)。后來我才知道,駱在抗戰(zhàn)初期就已經(jīng)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和他同系也在一起居住的倪永業(yè)也是共產(chǎn)黨員。我去后,學業(yè)上受他們的輔導,在與駱、倪的朝夕相處中,也和他們結(jié)成了一種不是兄弟,勝是兄弟的關系。

        在興隆場期間,勝過于在課堂教育的,是從駱、倪和他們的朋友交往中所受到的社會知識啟蒙。我那時已開始接觸到《新華日報》,知道有中國共產(chǎn)黨的存在和它提出的政治主張,并在他們的潛移默化中逐漸愛上高爾基、茅盾、巴金等人的小說和艾青的詩歌,還在他們的指點下開始讀《大眾哲學》、《思想方法論》等書籍。一年后,他們又叫我轉(zhuǎn)到北碚兼善中學,并把我托付給當時在該校教歷史的張成勛(即張正祥,也是共產(chǎn)黨員)老師,請他多加關照。到兼善后,我便成了《新華日報》北碚營業(yè)部的長期訂戶。盡管政治認識上還懵懵懂懂,但反抗蔣介石獨裁統(tǒng)治的傾向性已越來越臻明確。那時,駱、倪二人差不多每月要來北碚一次,除了解我的學習外,還把我?guī)У郊瘟杲瓕Π稄偷┐髮W去會朋友,這時我就見到過陳以文、楊奚勤等人。他們都是見地深刻、言詞鋒利的大學生,抨擊時政并不回避我。使我在聆聽中大受教育,可以說他們都是我萌發(fā)革命思想最早的啟蒙者。

        那段時間中,每年寒暑假我和駱基本上都要回棗桑鋪,去拜見長輩,作膝下承歡。轉(zhuǎn)來時他在重慶總要耽擱兩天,叫我一人住在旅館內(nèi)等他。后來才知道,中國共產(chǎn)黨在重慶有兩套組織,公開的是中共駐重慶代表團(即南方局和后來的四川省委)和新華日報館。秘密的是地下系統(tǒng)。他是到紅巖向南方局匯報工作聽取指示去了。

        這樣直到1945年底,駱、倪兩人大學畢業(yè),我也初中畢業(yè),在千廝門租了一間房子,仍然是三人共住一室。駱先后在一家保險公司當職員和在《商務日報》當編輯,倪永業(yè)則在市民政局任科員??箲?zhàn)后民主思潮澎湃,駱、倪間經(jīng)常議論時局走向,一天他二人為當時重慶國民黨市黨部和三青團之間鬧磨擦,應采取何種策略發(fā)生爭執(zhí)。從來只是旁聽的我也插嘴說:“一個黃桶裝兩只狗,他們不過是狗咬狗罷了,但對付共產(chǎn)黨這一點上他們在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蹦哂罉I(yè)馬上笑著說:“成熟了,在成熟了。”所謂“成熟了”,無非是說我經(jīng)過一段蛹化,已經(jīng)可以破殼而出的意思吧。

        當時我在廣益中學讀書,這所學校有教會背景,一向以重視英語和學生管理嚴格著稱。此時的學運有鮮明—的反帝性質(zhì),校長楊芳齡感到害怕,更加利用宗教和校規(guī)禁錮學生思想。駱、倪兩位兄長就要我在這所學校中,努力團結(jié)進步力量,爭取盡快把這一潭平靜的死水攪動。我一個新生雖然沒有什么能量,但正值全國民主自由的浪潮高漲,廣益同學也終于在一批進步老師如朱聲(即方然)等人的支持和外校串連同學的幫助下,走出南山,參加了全市學生的抗暴示威大游行。但寒假我回到棗桑鋪后,卻接到學校“該生下期勿庸來?!钡耐ㄖ?,我被廣益默退了。

        “六一”大逮捕

        1947年是內(nèi)戰(zhàn)全面打開的一年,毛澤東在這年5月《蔣介石政府已處在全民的包圍中》一文指出: “中國境內(nèi)已有了兩條戰(zhàn)線。蔣介石進犯軍和人民解放軍的戰(zhàn)爭,這是第一條戰(zhàn)線?,F(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第二條戰(zhàn)線,這就是偉大的正義的學生運動和蔣介石政府之間的尖銳斗爭。”毛主席還指出: “學生運動是整個人民運動的一部分。學生運動的高漲,不可避免地要促進整個人民運動的高漲。”

        我就是在全國解放進程極為重要的一年里,改名楊文瀾,轉(zhuǎn)入重慶市立第一中學讀書的,這兒也成為我由置身學生運動再進而投入工農(nóng)運動的重要驛站。

        我是依照駱安靖和倪永業(yè)的意見報考市一中的,之前他們向我介紹過這所學校,知道這兒是地下黨所開辟并經(jīng)營有年的一個學運據(jù)點。我進校后的感受,確實和別的學校不同。當時的校長為劉礱潮,他有國民黨陸軍大學政治教官的身份,經(jīng)常戎裝筆挺,但他實際上是20年代就入黨的共產(chǎn)黨員,當時雖然在脫黨時期,但和董必武有單線聯(lián)系。擔任教務主任的是黃石山,駱與倪都向我談過,知道他早年是共產(chǎn)黨員,雖因被捕而脫黨,仍是可以團結(jié)的對象。他們所聘任的教職員,多是政治傾向鮮明的進步知識分子。后來參加華鎣起義的陳以久林向北等同志也以職員身份在一中工作。至于同學們的政治思想狀況,在校內(nèi)民主走廊中一加掃描就可以知道:學生壁報揭示著人民的痛苦,暴露著現(xiàn)政權的黑暗,充滿了反饑餓、反內(nèi)戰(zhàn)和反迫害的呼聲。即使我入校后就遇上“二·二八”事件,中國共產(chǎn)黨在重慶的公開機關和新華日報館被迫撤退,一中校內(nèi)的民主氛圍也一點沒有消減,同學們繼續(xù)進行著爭民主、反內(nèi)戰(zhàn)的抗爭。并在繼之而起的聲援平津滬寧地區(qū)“五·二0”反饑餓反內(nèi)戰(zhàn)運動,和組織“六一”大罷課的斗爭中,成為了城區(qū)能起帶頭作用的骨干學校,社會上有“民主堡壘”之稱。

        我進校后很快融入進步同學群體,主動邀約當時的高十二班的同學傅德輝、萬修之(克儉)、王順華、程景僑等人一道創(chuàng)辦了《積極報》。那時,正在積極找黨的易湘文老師也是我們《積極報》的秘密成員。他是湖南人,與徐特立有關系,在學校里教國文和歷史。他不但為我們化名寫稿,在如何推進學運的具體方法上也不斷為我們出主意。并以教師的身份對我們的斗爭給予配合與支持?!傲弧贝蟠吨校I雄飛同學被捕。我們《積極報》一點沒有氣餒,繼續(xù)大張言論,營救闕雄飛和被捕師生,抗議國民黨反動派的法西斯暴行。

        這期間駱安靖去上?;貋砹?。他是“二·二八”事件后,受重慶地下黨組織派遣去匯報工作的。當時黨中央指定錢瑛負責重慶和云貴川康地區(qū)工作,駱除聽取指示外還帶回了一些地下組織關系的成員名單,其中也包括趙隆侃與黨的工作關系。那時市一中“據(jù)點”在“二·二八”以后,在趙隆侃的領導下獨立作戰(zhàn)。趙與黨接上關系后,于同年8月解決了入黨問題,一中據(jù)點又恢復了與黨的直接聯(lián)系。我當時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但明白通過駱可以聽到黨的聲音,就急切地帶上《積極報》和一中學運組織的聲明和宣言給他看,聽取他的意見。他除了在文字提法上指出一些今后應予改進之處外,基本上肯定了我們在一中的斗爭。還介紹了上海學生運動的一些經(jīng)驗,主要是說:在城市搞學運的骨干分子只能粉紅,不可太紅,要深入群眾之中, “群眾紅,你也紅”。同時還要不斷地把群眾中的積極分子,組織到骨干隊伍里來,這樣,才能前仆后繼,當原有骨干分子被捕或轉(zhuǎn)移時,運動仍然能持續(xù)前進。他還說:“六一”大逮捕表明了國民黨反動派的瘋狂性,也反映出他們的盲目性。這就要求我們今后要更注意斗爭藝術,注意策略,要充分利用合法斗爭。他還具體介紹了市一中某些教職員的政治面貌,以及在聯(lián)系中應該注意什么方式等等。

        反內(nèi)戰(zhàn)、爭生存斗爭后,一中已成立了黨的秘密外圍組織六一社。我們《積極報》的主要成員都是“六一”社員。黨領導一中學運,表現(xiàn)在第一線的是學生自治會,在第二線運籌帷幄的是壁報聯(lián)合會,再往里才是“六一社”。當時一中六一社從我的言行中感覺到我是有某種組織關系的人,因而和我心存默契,工作上互相配合,組織上不做橫的打通,但卻推選我作壁聯(lián)會主席。

        正式拜干媽

        “六一”后我與駱和倪的聯(lián)系都很難。一則他們行蹤不定,再加他們招呼了,不要輕易去找,其時,正是重慶地下系統(tǒng)根據(jù)錢瑛指示進行組織清理和重新組建的時候。經(jīng)上級黨委批準,建立了川東臨委,由王璞擔任書記。我當時并不了解地下黨活動的大政方針,但由于生活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中,還是接觸到一些可資印證的跡象。

        1947年暑假我回到廣安去參加駱安靖的婚禮,知道他以后將長住廣安。也就是這次假期中我在棗桑鋪見到了臨委主要領導人王璞和曾霖。王璞在國民身份證上的名字又叫王慕齋,是以商人的身份出現(xiàn)的,說話仍有濃重的湖南口音,他沒有進過洋學堂,只讀過私塾,因而談話中常常拋出幾句文言成語。但沒有和我說話,僅在一次大約駱安靖提及我時看了我一眼。我與曾霖相處就親切多了。他以駱安靖同學的父親的身份來此,每次來總要住一兩天才走,我和駱都叫他曾老伯。他是從延安派回四川專門從事武裝斗爭的,行前朱總司令在棗園召見過他,指示他回川后在當?shù)攸h組織的統(tǒng)一領導下,通過農(nóng)村三抗和武裝斗爭,將蔣介石的戰(zhàn)略后方搞亂。曾霖是完全社會化了的職業(yè)革命家,閱歷豐富。我姑媽古文底子深厚,精通中醫(yī)中藥,又是張瀾先生的學生,喜與民主人士交往,兩人很談得來。

        駱安靖這次在廣安結(jié)婚很辦了些酒席,他的妻子叫歐緒碧,廣安女中畢業(yè),其父歐書元早年是楊森的軍需處長,那時則是楊森的家臣,主要協(xié)助楊的四姨太田蘅秋管理楊氏在重慶和巴縣的產(chǎn)業(yè)。楊森是廣安出來的軍閥,歐家在廣安也有相當?shù)纳鐣匚缓袜l(xiāng)幫勢力。駱結(jié)婚后便和其母從棗桑鋪搬到城里,又由駱家出面,辦了幾桌酒席,由我向駱母行了跪拜之禮,從此時起我與駱更為正式地以哥弟相稱。

        事后知道,無論是駱的結(jié)婚和我拜駱母為干媽,駱都向王璞匯報過并得到他的同意。因為地下黨上川東地工委機關就設在廣安,以后發(fā)動反蔣起義,這兒就是指揮部。為了人員的行動方便,才有這些未雨綢繆的社會性活動。也就是在暑假中,我向駱提出留在廣安,并解決我的入黨問題。駱說:“廣安很多人去重慶讀書,你反而回廣安讀書,會令人不解,我自己在哪里工作都還未最后決定,你還是暫回重慶去,入黨的問題過一段時間再說。不過今年不同于去年了,全面內(nèi)戰(zhàn)已經(jīng)爆發(fā),在重慶要謹慎行事。”

        轉(zhuǎn)移回廣安

        回市一中后,1947年的下學期確實也和以往不同,校長劉礱潮到解放區(qū)去了,新來的校長叫蔡天親,是四川省督學,此人就是30年代作過四川共青團省委書記的蔡明釗,但后來在劉湘的反省院中改變了政治信仰,成了一名政客。他在一中當校長并不動輒進行政治威脅,主要是談佛講經(jīng),宣揚人生無常,妄圖銷蝕同學們的斗志。學生運動也同上學年的轟轟烈烈不同,“六一”時的學運骨干有的已轉(zhuǎn)移到鄉(xiāng)下去了,稍有政治敏感的人都感覺得到;在重慶和川東地區(qū)上空,正進行著新一輪的風云聚積。我從原則上知道;學生運動不僅要起先鋒作用,還要起橋梁作用。在駱與倪都招呼我不可主動去和他們聯(lián)系的情況下,城市里的青年運動將經(jīng)過什么樣的“橋梁”去達到勝利的彼岸?也就是這樣的氣壓下,易湘文老師約我到他所住的小閣樓中談心。在談開了應該共同進行反蔣斗爭后,他就從窗外房子的蓋瓦下取出一份《中國人民解放社章程》,章程宣稱“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組織并開展推翻反動政權的群眾斗爭, 為實現(xiàn)新民主主義而奮斗?!笨磥磉@事在他心中蘊蓄多時了。從政治上講我當然是贊成的,也為易老師的熱情所感動。但從組織上講,則認為不妥。我指出成立“解放社”是自發(fā)行動,并不是共產(chǎn)黨領導的。易說:“章程上這樣講是指黨的政治思想領導,至于組織領導嘛,我們共同找嘛。涓涓細流歸大海,我們終究是能找到黨的。”我那時已多少有些政治斗爭經(jīng)驗了,知道即使要成立反蔣組織也不宜把章程寫成文字,輕易給別人看。在易老師答應不把章程寫成文字后,我同意參加。在進行“解放社”活動中,易老師搞組織發(fā)展十分認真與活躍。他不僅在一中校園內(nèi),還在民建、建川等中學,造紙校、中工校、省川教院同學中發(fā)展了一些社員,我曾代表“組織”去同他們見過面,談過話。

        當時黃冶同學已經(jīng)畢業(yè),但仍作為教務處職員留校工作,繼續(xù)領導一中六一社。他也常邀我去他的小閣樓處,閱讀地下刊物《反攻》和《挺進報》。看到這些油印刊物,我也受到了擴散火種的啟發(fā)。心想:何不搞一個文藝刊物來反映人們求解放的心聲呢?為此,我向在“解放社”中愛好文學的青年軍中學學生蔣君璋提出我的想法,他說他們學校有一個印刷廠,里面有很可靠的朋友,搞好后可以秘密印刷。于是我兩人積極籌劃,并向當時重慶的作家、詩人如鄢方剛、禾波等人索稿,年底出了《露曦詩叢》第一期,這一期中刊有我用化名寫的長詩《奴隸的呼喊》。我們不僅把詩刊寄給進步同學,還公然送到進步書店去,請他們夾在書中免費送給讀者。

        《露曦詩叢》出刊時已是1948年開學了。這時蔡天親辭職,他臨離一中時找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蔡某沒有什么,以后要來個姓楊的才值得注意?!边@時,重慶市政府已發(fā)布由楊壽康擔任一中校長,這是個老牌中統(tǒng)特務,他帶來一整套的反動班子入校,目的就是整肅一中。

        就在楊壽康入校后不久,一天下午,易湘文老師突然把我叫到他寢室,神色緊張地說:“你們那個詩集被特務發(fā)現(xiàn)了,正在青年軍中學里追查,蔣君璋已不知去向,你趕快走?!庇谑俏冶黄入x開市一中,輾轉(zhuǎn)經(jīng)建川中學,造紙校,然后在川教院一個社員同學那里住了幾天,又找到了民建中學文光碧同學,由她同我一道去中工校找到丁干明同學。老丁說他自己的處境也很不妙,因此只得又離開中工,秘密潛回市一中。易湘文老師說:“現(xiàn)在西宋寺小學有位女老師馬上要去生孩子,你就去那里代課,這樣既可掩護下來,也可解決吃飯問題?!碑斖碛筛档螺x把我?guī)У剿蟾缂依?,兩天后化名楊滌凡到西來寺小學代課了。

        在輾轉(zhuǎn)隱蔽期間,我給駱安靖寫了一封信,隱晦地說明了我的處境,幾天后便收到了回信,內(nèi)容大致是:“你雖身患重病,但既未住院,何不來此小息,當可痊愈?!钡眯藕笪揖捅几皬V安,并開始了投身工農(nóng)革命的新篇章。

        緊急應變

        1948年在全國解放戰(zhàn)爭大反攻的形勢下我到了廣安。地下黨的同志們在這樣戰(zhàn)局形勢的鼓舞下,情緒樂觀,對反蔣斗爭充滿勝利的信心。當時上川東地工委由王璞、曾霖和駱安靖三人組成。駱又兼任第五工委書記。地工委機關座落在廣安縣緘北門城郊結(jié)合地段名叫拱橋院的幾間平房內(nèi),房主人是經(jīng)營棉紗、藥材等生意的大老板,因舉家遷往重慶,王璞便通過關系把它租賃到手。對外也是以經(jīng)營黃花和布匹生意為名,還在廣安縣城內(nèi)街上設有一門市,王璞本人也是以跑單幫的商人身份住此,他的妻子左紹英來時,自然就是老板娘。經(jīng)常在機關的主要有從事經(jīng)濟工作的何忠發(fā)、段定陶和在重慶設貨棧,實為在重慶市委與臨委間進行交通聯(lián)絡的袁尊一(小宋),他們互以伙計相稱。駱安靖住在城內(nèi)他新婚后的家中,在惠育中學以教書作掩護。

        在大巴山南邊開辟第二戰(zhàn)場的任務,原就是為配合解放戰(zhàn)爭大局而擬訂的。據(jù)楊超回憶,早在1947年10月,他和于江震去佳縣神泉堡匯報工作時,周恩來就有這樣的指示:組織一支入川干部隊,去大巴山北麓打游擊,當好先遣隊,相機入川。這個任務經(jīng)由錢瑛傳達給川東臨委,王璞也就有在大巴山南麓發(fā)動武裝起義,在北南配合中開辟新戰(zhàn)場的計劃。但隨著1948年形勢迅速發(fā)展,已經(jīng)組建了的四川干部隊暫不入川了。對王璞來說,雖然開辟第二戰(zhàn)場的任務少了壓力,但在國民黨后方開展人民運動,以為解放軍正面戰(zhàn)場做配合,仍然是川東地下黨戰(zhàn)略性任務。為此,在廣安周邊各縣已經(jīng)以抗糧、抗稅、抗丁作了有力的發(fā)動工作,建立了各縣工委,上層統(tǒng)戰(zhàn)工作也有相當基礎,在一些區(qū)鄉(xiāng)建立了兩面性政權,王璞認為一旦打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要打開局面就要干部,盡管駱安靖認為我好辯,滿口學生腔,又愛寫點詩,并不適宜作農(nóng)村工作,我到廣安后,還是經(jīng)他介紹,由王璞親自主持吸收入黨,還給我取了一個黨內(nèi)名字叫范明,并安排我在地工委機關工作。為他跑跑路,下鄉(xiāng)時作陪同護送以及在地工委開會時在周邊游弋,作些保衛(wèi)性的工作。再就是聽候臨時差遣。此外,他還指示我聯(lián)系廣安的一個以榮庭萱任書記的學生支部。這是地工委直管的唯一的一個支部。他交代任務時對我說:“不要小看這十幾名學生黨員和一批社員,以他們的家庭背景和所聯(lián)系的社會關系,在將來武裝起義后,在收集敵人情報,救護傷員中可以發(fā)揮其他人不能起到的作用?!?/p>

        川東地區(qū)的反蔣斗爭形勢,本來可以按照臨委的計劃有步驟地作推進。不料這年4月初,發(fā)生了風云突變,那就是地下黨重慶市委對“攻心戰(zhàn)術”運用不當,竟然將《挺進報》等直接寄與朱紹良等軍政大員。導致國民黨特務機關偵騎四出,遍布眼線,市委書記劉國定去一處經(jīng)濟機關時,就被蹲守在這兒的特務抓住了。消息傳來,臨委這邊很是緊張,王璞當即派駱安靖去重慶了解情況,并授權作相機處置,駱就叫我同行。

        也就在這次行動中,我感到駱有些臨事猶豫,過于謹慎。當時劉被捕后特務并未弄清他的身份,王璞指示,如能營救出來,當盡力營救,這點駱向重慶方面是下達了的,也通知了鄧照明等重要干部去廣安開會,但他還應與事先經(jīng)交通約定的臨委秘書長肖澤寬在青木關會晤,他卻以向?qū)W校請假期限已滿,沒有時間為詞,只改派個交通員去傳話。我以為這不符王璞的意圖,以兄弟身份說了句半開玩笑的話,說他“有辱君命”。

        5月上旬,鄧照明來廣安和王璞碰頭,我當時奉命在白蒼溝一帶漫步,或在其附近找個茶館坐坐,以觀察周圍有無異常動態(tài)。這次碰頭安排在省參議員聶丕丞家中,聶是地方上很有聲望的民主人士,黨的統(tǒng)戰(zhàn)對象,他的兒子聶士毅當時是上川東地工委和廣安五工委之間的聯(lián)絡員。我不知道來者是誰,只感覺到是從重慶來的一位重要干部。至于商量的問題,因為這段時間中,王璞心里想的,口頭說的,以及安排布置的,無一不是圍繞著一個中心,那就是“武裝起義”,這次我估計必然要談這個主題,后來知道也真是這樣。

        王璞提出:8、9、10三個月做準備,11月試點,12月舉行上川東七縣武裝大起義的計劃,照明則認為條件和時機都不成熟,表示質(zhì)疑。鄧參加過抗日游擊武裝斗爭,又于1948年1月在梁山、大竹邊區(qū)的楊通鄉(xiāng)張家場發(fā)動和組織過一次武裝起義,深知開展武裝起義,不是輕易能成功的;一旦武裝起義打響,很快就會遭到反動武裝的圍剿,其中很難有過渡和實驗階段,因而不易立足,有的地方也難跟上。而王璞卻認為:正是梁大地區(qū)的武裝起義,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起義可以大搞的經(jīng)驗,梁大地區(qū)的武裝暴動,雖然受到了一些挫折,但并未遭到什么損失,主要骨干和大批武工隊員已撤退到廣(安)鄰(水)邊境山區(qū)隱蔽起來,搞7縣聯(lián)合大起義,可以造成敵人首尾難以相顧。王、鄧之間關于武裝起義的時機與規(guī)模問題,經(jīng)過激烈的爭論當時并未達成共識,王璞鑒于重慶發(fā)生了劉國定、冉益智叛變事件,而劉、冉并不認識鄧照明,因而決定:鄧照明仍暫時回重慶去協(xié)助肖澤寬處理劉、冉叛變后的善后問題,約定7月7日再來廣安商談武裝起義問題。

        實際上對武裝起義與鄧持相同觀點的還有長鄰工委書記倪永業(yè),倪本人就對我說過: “不是我個人上不上山的問題(因王璞說他高度近視,可不必上山),而是鄰水的游擊隊只能調(diào)動百來枝槍,且多數(shù)人未經(jīng)實戰(zhàn)訓練,又很分散,一時難以集中,就集中起來,敵我力量對比也很懸殊,且后勤補給問題也難解決,因此不能參加上川東聯(lián)合起義?!?/p>

        駱安靖是個做事把穩(wěn)的人,我讀過他在《中國學生導報》上化名寫的短文《欲速則不達》,但他又是個不輕易在上級面前發(fā)表自己不同觀點的人。記得也是在這次碰頭會期中,駱從聶家出來碰見我,便叫我同他一起走走,在散步過程中,他突然自言自語地說:“為什么恰恰是三個月?而不是早一點或晚一點呢?”并連稱“問得好,問得好”。從這里可以推斷出:在大起義的準備工作中,他偏向于同意鄧照明的看法。

        這次碰頭會后,王璞到璧山會見了肖澤寬,端陽節(jié)前夕老王回到廣安,但從他嚴肅面容中看,估計重慶的情況不妙,形勢似乎在朝著繼續(xù)惡化的方向發(fā)展。端陽節(jié)這天,王璞一改一言不發(fā)的狀況,和駱安靖一道提著皮蛋、鹽蛋、粽子,還有一瓶老白干走進拱橋院對我們說:“節(jié)我們還是要過的嘛!”大家互敬了一通酒后,他才神情凝重地說;“我向大家通報一個很壞的消息:冉益智、劉國定不僅大肆出賣重慶黨的組織,還出賣了下川東一些地區(qū)的黨組織,帶著特務抓人,使我們損失了一批重要干部。令人非常痛心??磥磉@種危害不久就將波及到上川東,我們要預做防范,該疏散的疏散,該轉(zhuǎn)移的轉(zhuǎn)移?!薄又迹骸皺C關要縮減,紹英已懷孕六個月了,行動不便要立刻轉(zhuǎn)移,我的4歲女兒凱渝、兩歲兒子凱明就拜托小宋(袁尊一)帶到重慶的家中撫養(yǎng),小宋今后就不用到廣安來了。何忠發(fā)也撤到重慶去繼續(xù)搞經(jīng)濟工作。段定陶仍留廣安,但以經(jīng)營街上的門市為主。留下的同志要更加嚴守地下工作紀律,堅守崗位,更沉著、更機智地迎接考驗。”

        從這天起,我感覺到王璞的思路就是把“武裝起義”與“應變”結(jié)合起來,如安排我們?nèi)ネㄖ硞€同志轉(zhuǎn)移住地時,總是說要招呼不要走遠了;但這也只限于重慶來的干部,本地的干部基本未動。如駱安靖,就明知劉國定知道駱在廣安惠育中學教書,卻未按照地下工作原則堅決轉(zhuǎn)移,就顯然是把起義準備工作放得重。王璞不叫駱走,駱安靖當然不敢擅自離開。

        駱安靖被捕

        就在這種不知什么時候會有惡漩冒出來的沖灘前行中。7月2日,王璞布置我7月4日這天去祿馬鋪,告訴劉隆華,囑她通過龔灘聯(lián)絡站,通知倪永業(yè)就地轉(zhuǎn)移,因為劉國定知道倪永業(yè)在鄰水九龍場的住址。

        這天是星期天,從廣安城到祿馬鋪約50華里,我到祿馬小學是下午1點鐘了,在那里我還見到李映昭,她十分熱情地給我弄了一碗蛋炒飯吃。

        我向劉大姐傳達完王璞的指示后就急忙回城了。廣安縣是座小城,一進城就聽到人們神色緊張地在議論,說是有一個姓駱的教員還有“貓兒腦殼”今天下午被重慶來的人抓了。 “貓兒腦殼”是馬正衡的外號,馬是地工委設在南園茶社內(nèi)聯(lián)絡站的負責人,我當即感到“不好,駱出事了!”

        因為王璞交代過我,叫我從祿馬鋪轉(zhuǎn)來時到棗桑鋪等他,我趕忙回頭就是一趟。棗桑鋪離城約10華里,地處廣岳公路右手邊,公路對面有一條石板小路,是直通羅渡溪的必經(jīng)之路,不過棗桑鋪連一條像樣的街都不是,只有幾家賣小吃的店鋪,我要了一碗白干酒,一盤胡豆,邊吃邊望著馬路對面的石板小路。

        剛擦黑時,望見王璞從羅渡溪方向走來,后面還跟了一位年紀和我差不多的青年人,快過馬路時,我見王璞對那位青年人說了幾句話,那位青年便回頭走了(解放后我在市公安局工作時,才認識那位青年,他就是華鎣起義中很有傳奇色彩的人物陳聯(lián)詩的兒子廖亞彬)。我當即向王璞迎去,只向他說了一句:“駱安靖出事了!”彼此無言走進李家大院后,家中只有李國秀在,她告訴我們,當天下午歐家來人說,駱安靖被抓走了,駱母哭得死去活來,歐家雇了一乘滑竿把我姑媽接進城去安慰駱母去了,王璞和我吃罷國秀姐給我們做的晚餐后,便去同一間屋里休息,我那時年輕,倒床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王璞半臥在床,雙眉緊皺,丟下的煙頭已快半碗了。他是川東黨組織的當家人,駱被捕后如何營救,如果救不出,后果該怎么判斷?原定的起義計劃怎樣實行?一切都等著他下決心。見我為燈碗添油后在望著他,就問我說:“你覺得他這次能頂?shù)米?” 駱斯文秀氣,黨內(nèi)主要的經(jīng)歷是做學生和教師中的工作,到上川東以后,主要是從事黨的組織工作,從未到斗爭的第一線摸爬滾打過。在成長的各階段都受到兩位女性的關愛,而今上有年邁耳聾的老母,旁有臨產(chǎn)的嬌妻。要他像工農(nóng)那樣去受刑滾案,估計是有困難的。

        我就講了4月份那次的重慶行,我說道:“我們一起住在他岳父歐書元家,我知道他去重慶的任務是了解黨組織遭破壞后的情況并相機處理善后。要辦這樣的大事,那就和我這樣只是跑路傳令不同,他必須會見重:慶的負責干部肖澤寬,但他卻未去赴約(解放后,肖澤寬親口告訴我說:“我硬是在青木關一家茶館內(nèi)坐等了駱安靖三天,結(jié)果他本人沒有來?!?,只叫小宋去與老肖見面。小宋的文化不高,地位也不同。我認為老肖和小宋談的深度與當面和駱談的必然不一樣,但他就這樣回廣安了?;厝サ念^天晚上我肚子痛得很厲害,駱說不管你明天能不能走,我是一定要走的。我只是陪伴而已,也不便說什么,但還是忤了他一句,說他有辱君命?!?/p>

        我和駱雖是兄弟,但關系到領導人作決策,還是如實講了我的看法,我估計他岳父定會找楊森疏通的,但駱為劉國定出賣,特務是知道他共產(chǎn)黨員的身份和黨內(nèi)職務的,絕不會輕易放過。在講了4月之行的表現(xiàn)后,我說:“他實在缺乏斗爭性,在敵人酷刑的威逼下,能不能經(jīng)得起考驗?恐怕靠不住?!?/p>

        其實王璞也是這樣在想,所以他說:“你能這樣想,說明你對他比一般同志了解要深,但你明天還是要裝著若無其事地回廣安城去,我認為駱在短期還是能堅持的,社會上都知道你和他是干兄弟,你在城里照看姑媽和干媽是情理之中的事。6號你再去祿馬鋪,通知劉隆華就地轉(zhuǎn)移,也就是要她轉(zhuǎn)到觀音閣去,與曾霖和五工委的談劍嘯、楊玉樞等同志商量提前起義的宣傳、組織問題。具體計劃聽通知。7號你就到鄰水去通知倪永業(yè),要他盡快就地轉(zhuǎn)移,并作好起義的組織工作,這兩件事辦完后你仍回廣安靜觀其變。我要上山了,你今后的組織關系就由倪負責?!?/p>

        我問:“我管那坨學生怎么辦?”王說:“學生不參加起義,也不列入二線,因為這些娃娃從未經(jīng)過訓練,何況家長也不會支持。學生黨員的任務就是作好避難同志的掩護和傷員的救護工作,收集敵人動態(tài),傳遞情報等?!?/p>

        既然講到“上山”,我就又問;“起義的事不是要等老鄧、老肖他們來商量后再決定的嗎?現(xiàn)在就搞起來,是不是太匆忙了?”王璞說:“來不及了。”他沉重地嘆口氣說:“我沒有預見到劉國定和冉益智被捕后,竟會在敵人面前爭相邀寵,叛變得如此徹底?,F(xiàn)在駱安靖也落在特務手里了,他知道的太多了,要是受刑時頂不住,必將造成起義計劃和上川東的干部大面積的暴露。有些事未能先行預見到,以致沒有采取應急措施,我是要負責的,現(xiàn)在緊急情況就在面前,再不采取果斷行動,那將是對黨的犯罪?!彼€激動地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背水一戰(zhàn),我想只要把道理講清楚,提前起義的決定大多數(shù)干部是會支持的?!彼€說:“打出旗號之后當然還是兩種前途:成功了,我們可以牽制大量敵人的兵源、糧食,為加速蔣政權的崩潰做出較大貢獻;失敗了,建立不起根據(jù)地,我們就化整為零,搞小型武工隊,和敵人打麻雀戰(zhàn),至少可以在蔣管區(qū)人民中擴大政治影響,也可以牽制部分敵人兵力。在主動權并不是操在我們手中的形勢下,只能這樣做絕地反擊,要不主動出擊,我將有愧于黨和人民。”

        我從未見過他在一個小青年面前這樣談話,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感到他身居帥位,有許多人和事,點和線,只有他才能掌握運作,就又建議說:“打仗的事就由曾霖全權負責吧,你不必親自上前線了,黨需要你啊!”王璞說:“不可,你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是信心和士氣,領導人上不上前線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我平時不是多次說過一個道理嗎,一個人千萬不要驕傲,不要以為離開你自己別人都不行,其實要知道你的周圍有很多同志隨時可以代替你的工作,我萬一犧牲了,照樣會有同志代替我,把戰(zhàn)斗進行到底?!?/p>

        就在這次夜談后,第二天早上我和王璞告別。他去羅渡溪召開發(fā)動武裝起義的會議,我按他的吩咐回到廣安。

        回到廣安城后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駱安靖被關在縣政府內(nèi),管得不是很緊,甚至特務還把他放出來釣魚和喝茶。特務玩什么陰謀呢?估計特務是分析了劉國定的供詞,有更大的詭計,準備以駱為釣餌,想釣到上川東工委領導人王璞或者是曾霖吧。但那幾天中駱是并未叛變的,因為鄧照明7號要來廣安聶士毅家與王璞碰頭是早就定了的,駱也知道,這次鄧來后并未出事。聶士毅卻害怕得很,催鄧趕快離開,并誆鄧說從廣安去羅渡溪的路上有人等他,鄧走后,他也就跑到成都他父親那里躲起來了。還有,那幾天歐緒碧還可以每天去送飯,駱還悄悄對她說,叫文濤去通知劉隆華快走。

        其實我6號就到了祿馬鋪。見到了劉大姐,當她聽我傳達了王璞的指示后,表示完全支持王璞的決定,馬上就到觀音閣去會晤曾霖了。7號我到鄰水見到倪永業(yè)時,其態(tài)度就與劉大姐相反,他們根據(jù)自己地區(qū)情況以長鄰工委一級黨委的名義作出決定:只作從旁配合,不直接參加武裝起義。我當即對倪提出:“一、我只負責傳達,你是如何考慮的,希望盡快報告地工委。王璞現(xiàn)在羅渡溪,曾霖在觀閣;二、地工委機關已撤銷,王璞和曾霖要上山,按王璞的指示,我今后就歸你管了,我現(xiàn)在還管一坨學生組織,目前思想波動很大,得趕快回去做工作,今后我會到龔灘來找你?!?/p>

        我折回廣安后,繼續(xù)參與營救駱的活動,城內(nèi)同志也綜合動向,作為情報反映到王璞那兒去。王璞判斷特務將把駱安靖從廣安經(jīng)岳池的公路押往重慶,就命七工委派武工隊途中攔劫。

        7月27日,在特務頭子徐遠舉“押渝嚴審”的電令下,駱安靖卻是被特務從渠河再經(jīng)嘉陵江走水路押至重慶的。途中,特務行動組長漆玉林威脅他不要想跑,說: “要是有人來救,你要跑,我這槍里上的是德國達姆彈,見血封喉!”押到重慶特務機關后,駱終于沒有頂住,從政治上和組織上背叛了黨。

        華鎣起義失敗之后

        羅渡溪會議后,1948年8月12日(農(nóng)歷7月8日)在廣安縣觀閣鎮(zhèn)和代市場首先打響了華鎣山地區(qū)武裝起義的槍聲,緊接著8月17日在武勝縣三溪鄉(xiāng),8月22日在岳池縣的伏龍鄉(xiāng),8月25日在合川縣金子鄉(xiāng),武勝與合川邊境的真靜鄉(xiāng),9月25日在渠縣龍?zhí)多l(xiāng)相繼爆發(fā)了武裝起義。這是在黨的領導下,華鎣山地區(qū)不屈的英雄兒女,高舉“西南民主聯(lián)軍川東縱隊”的紅旗,開展的五縣聯(lián)合大起義。聯(lián)軍在起義誓師之日發(fā)布了宣言、布告和口號,開倉濟貧,有的支隊還印發(fā)了黨的“土地法大綱”,這些都極大地鼓舞了群眾,宣傳了黨的方針政策。起義震動了南京蔣家王朝。川東臨委原計劃的七縣聯(lián)合大起義,因鄧照明尚未回一工委,長鄰工委經(jīng)王璞同意暫不起義,因而改為五縣聯(lián)合大起義,就是這樣,也使得上川東各縣的偽政權一日數(shù)警,驚惶萬狀。蔣介石在四川組訓的108軍本來是要調(diào)到中原戰(zhàn)場的,這時也只好開到華鎣地區(qū)作清剿。同時,國民黨在西南地區(qū)的軍政頭目無不驚慌失措,急調(diào)內(nèi)政部第二警察總隊隊長彭斌、重慶警備司令部少將樊齡、軍統(tǒng)二處副處長楊元森等率軍、警、特到廣、岳、武、合等縣進行所謂“梳篦清鄉(xiāng)”。從8月底到9月初,重慶至合川的民航水運停航,全部用來裝載反動軍警。不待三大戰(zhàn)役打響,在國民黨戰(zhàn)略后方的重慶,因華鎣風暴一刮,就已出現(xiàn)了基礎動搖,棟折榱崩之勢。

        華鎣山地區(qū)武裝起義是黨的川東區(qū)臨委書記兼上川東地工委書記王璞長期經(jīng)營,直接領導指揮的反蔣武裝斗爭。但由于劉、冉叛變等突發(fā)事件,使起義時間被迫提前,舉旗之后起義部隊面對數(shù)十倍的敵人瘋狂鎮(zhèn)壓,終因敵強我弱遭到重大挫折,至當年10月底,成建制的起義部隊不復存在,有部分游擊隊分散轉(zhuǎn)移為小型武工隊,在廣鄰山區(qū)與渠河兩岸與敵人周旋,有的轉(zhuǎn)移到下川東和川黔邊境地區(qū)和當?shù)赝疽黄鸸餐瑧?zhàn)斗。直至迎宋解放。在這次聯(lián)合起義中,王璞于1948年9月7日深夜在武勝縣木瓜寨以身殉職。其他重要干部楊奚勤、楊玉樞、豐偉光、劉石泉、王敏等約115人或戰(zhàn)死沙場,或因在起義前夕被叛徒出賣而被捕,或因在分散轉(zhuǎn)移中被俘,最后在1949年11月27日國民黨反動派潰逃前夕的大屠殺中英勇就義。他們以鮮血和生命,為四川、重慶人民的“解放進行曲”譜寫了一曲雄偉而又悲壯的華鎣起義之歌。

        我沒有上山,在反動部隊對華鎣地區(qū)進行挨戶清查中,我去鄰水找倪永業(yè),得知他已撤走,只得只身回重慶找黨。到重慶后,不敢輕易去找人,我首先到了傅德輝同學家中,又經(jīng)過他見到了易湘文老師。當時易老師在英才中學教書,但仍在暗中進行“解放社”活動。他見我衣著襤褸、滿手疥瘡,就滿懷深情地說:“你現(xiàn)在不要亂闖,首要的問題是先找個安身吃飯之所?!彼涛一麠顪旆?,輾轉(zhuǎn)介紹我到西南中學去教初中英文,還弄藥水叫我洗疥瘡,借來西服幫助我改裝??晌以谖髂现袑W才呆上十來天,就聽見校長雷成濃在電話里向人打聽:“這個楊滌凡,是不是就是市一中的楊文瀾啊?”事出緊急,我便來了個不辭而別,連易老師那里也未敢再去了。直到“四·二一”學運開展起來,才又和湘文師匆匆地見過幾面。不久,我就得知他也轉(zhuǎn)移到了涪陵鄉(xiāng)下,在南涪工委的領導下,為迎接解放進行實際的斗爭了。

        離開西南中學,我只得去大溪溝自來水廠,在那里當工人的李國梁家暫住,隨后又通過組織關系在成都的一位地下社員的介紹,免費進入南泉花溪河畔的南林學院讀書。在這段轉(zhuǎn)移與讀書的日子里,最讓我牽腸揪心的還是王璞和川東戰(zhàn)友的安危。這種憂思和焦灼隨著靈感而成了詩句。我寫了《路》;“路,始終朝向黎明之門,但越到最后越難行。/像一個崇高的信念,考驗著,誰能堅持它永遠不變。/前進啊,跌倒又爬起;咬緊牙關,走完這最后的一程?!北砼氖菍η艚械鸟樀钠谕M軌蝽斪?。我寫了《給麟姐》,告訴她“你的弟弟正以一個囚犯的心情,守候在風雨里啊!”期盼穿上了軍裝的她盡快從山的那邊打回故鄉(xiāng)。我還寫了《給王璞和他的伙伴們》,在《國民公報》副刊《文學新葉》上發(fā)表的時候改為了《給W》。那是聽到王璞已在戰(zhàn)斗中犧牲的傳聞卻又不愿相信時寫的。詩中充溢著憂憤和戰(zhàn)斗的焦渴,我寫道:

        來吧,你帶我一起走吧,

        你的兄弟正以一個散兵的心情

        守候在風雨里。

        來吧,你帶我一起走吧,

        我多么想再聽到你那堅毅的聲音。

        多么想再見到你那微駝的背影,

        多么想踏著你的足跡走向明天。

        卷入學潮

        我到南林學院不久,就發(fā)現(xiàn)學院及南泉地區(qū)都有黨員和社員在多股頭地活動,他們對我也十分關注。本來我在廣安時,駱安靖就對我說過,方敬是他領導過的文化界的特別黨員,而抗戰(zhàn)初期方老師曾在羅江縣的國立六中教書,那時我還在家鄉(xiāng)讀小學,方老師在小學兼課時直接教過我,因此我一到學院他就認出我,開玩笑地對我說:“我操到大學教授,你也操到大學生了?!蔽蚁敫嬖V他駱安靖被捕和我在找黨的事,但每次到他寢室門口又退回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心在斗爭中找黨。我想只要我積極投身到即將到來的革命大潮中去,黨一定會發(fā)現(xiàn)我并且來找我的。

        我進校不久就和進步同學生活在一起,在1948年冬學院成立“科系聯(lián)合會”時,他們推舉我為系聯(lián)會的代表,有意把我推上第一線。在1949年2月“爭溫飽”運動興起以后,我以學院系聯(lián)會代表身份到南泉地區(qū)各校串連,3月27日全市私立大專院校學生代表在正陽學院開會,成立私立大專院校爭配給實物聯(lián)合會時,我以南林學院代表身份被選入主席團,主席團下設立秘書、總務、宣傳、聯(lián)絡等組,常駐正陽學院。

        正當重慶地區(qū)學生開展爭配給反饑餓斗爭向縱深發(fā)展的時候,4月2日傳來了南京“四一”血案消息。重慶學生群情激憤,4月3日我們私立院校爭配給委員會立即對南京遇難同學發(fā)電吊唁,并向全國人民呼吁共同追究制造慘案的元兇,4月4日重慶大學成立“四一”慘案后援會,4月15日正陽學院召開成立“重慶市學生爭生存聯(lián)合會”,提出反迫害、爭溫飽、爭自由等行動口號,并決議全市學生總罷課。

        這次運動發(fā)動面之廣,啟發(fā)同學們政治、思想覺悟程度之深入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還有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同學們自發(fā)地創(chuàng)造了一個自我教育、相互啟發(fā)、團結(jié)戰(zhàn)斗的組織形式一一營火晚會。4月12日在上清寺求精商學院廣場舉行的營火會,有市中區(qū)各大、中學校學生和南岸、沙坪壩、九龍坡各院校的學生代表約5000人參加,我再次看到市一中同學們那種敢說、敢笑、敢罵的突擊隊精神,他們演出活報劇《群魔亂舞》,居然把蔣、宋、孔、陳用一根繩子牽在一起。牽繩子的是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他們呼的口號是“國民政府王欺欺,看到看到就要垮!”我因為是主席團成員,非常擔心當天晚上要出事,但直到散場也沒有發(fā)生特務搗亂破壞的事。群眾的革命氣勢完全壓倒了反動派氣焰。

        新的指示

        就在求精廣場晚會后的第二天下午4時左右,我從正陽學院校門出來就發(fā)現(xiàn)有個人在路邊等我,是倪永業(yè)!他見面就批評我“出風頭”,說我居然讓名字上了報,還搞記者招待會。我不無委屈地辯解了幾句: “我不出風頭,你也不會來找我吧?你知道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群眾起來了,先是從生活問題開始的,群眾要選我,我能不干嗎?”話雖如此說,見到了組織來人,當然像離娘的孩子見到親人一樣喜悅。也急切地想從他那里聽到黨的指示。

        老倪告訴我,有一個文件精神需要向我傳達。那時我住在李國梁那兒,從正陽學院到大溪溝是沿著嘉陵江走的,他告訴我,王璞犧牲后,肖澤寬、鄧照明等又重新組合隊伍,去香港找到了錢瑛,經(jīng)上級批準,重新組建了川東特委。倪永業(yè)向我傳達的就是川東特委總結(jié)過去的經(jīng)驗教訓的文件,另外還說; “根據(jù)錢瑛同志的指示,當前黨的任務主要是積蓄力量,迎接解放,配合接管,打旗號的大規(guī)模的武裝起義不許再搞了,只能搞小型的,自衛(wèi)性的武工隊。在城市也不搞大規(guī)模群眾運動了?!彼f:“這次爭溫飽運動是群眾自發(fā)搞起來的,特委經(jīng)過研究,為了避免黨的力量遭到損失,決定加強集中領導,采取因勢利導,見好就收的方針,現(xiàn)在反動派之所以還沒有鎮(zhèn)壓,主要是國共和談在進行中,一旦和談破裂,我們就要向長江以南進軍了,反動派也必然要對學運進行鎮(zhèn)壓,黨組織已經(jīng)決定,運動中的學運骨干應盡快撤離,因此你也必須盡快轉(zhuǎn)移,”我問:“廣安的情況怎么樣?我聯(lián)系的榮庭萱領導的學生支部還等我在重慶找到黨后接上關系哩。”倪說:“特委對整個上川東黨組織已重新作了調(diào)整,暴露的黨員上下川東互相對調(diào),半暴露的原各工委之間互相調(diào)動,沒有暴露的就地堅持, 隱蔽在廣(安)、鄰(水)邊境山區(qū)的一工委的那部分力量,在今年初就成立了以著名華鎣游擊英雄陳堯楷為書記兼司令員的廣、鄰山區(qū)黨委,并建立了三支小型武工隊,榮庭萱他們已由原一工委的一位同志去聯(lián)系上了,榮已參加武工隊,現(xiàn)正在渠河兩岸和敵人周旋。”

        渠河流過廣安城,流過華鎣山,在合川匯入嘉陵江,到重慶又匯入了長江。在夕陽的日照下,嘉陵江水怡情奪目。我一路沿著江邊看著江水,一路聽永業(yè)傳達,就好像有一股暖流汨汨地流過我的心頭。

        在傳達中,倪還向我談到了駱安靖的問題,他說:“駱已背叛了黨,出賣了同志,特務機關己把他放出來了。川東特委鑒于從上川東轉(zhuǎn)移到重慶來的干部不少,為了摸清駱的態(tài)度,并對他提出警告,鄧照明叫我以過去親密朋友的身份約駱談話,最近我通過我們共同的朋友侯遇福聯(lián)系,在打銅街侯家見了面,駱安靖在我面前痛苦流涕地表示懺悔。我警告他說:解放戰(zhàn)爭即將在全國取得勝利,重慶不久就要解放了,你不能再做壞事,要爭取將來人民政府對你的寬大處理?!瘪樳€表示,愿意把他在正陽學院謀得的一個教書的位置讓給倪以解決生活問題,被倪拒絕了,因在重慶還有劉國定也認識倪永業(yè)。

        在這次談話中,我還知道,特委已安排倪去銅梁縣任中心縣委委員兼潼南縣委書記,我提出要求跟他一起走,他說:“目前去銅梁縣的干部很多,很難都安置,特別是吃飯問題不好解決。”他要我通過社會關系找一個職業(yè)隱蔽下來,他會派人來與我聯(lián)系的。

        與倪永業(yè)接上關系后,我考慮倪雖叫我撤離,我也只能淡出而不能說走就走。因此直到參與組織了于4月18日由南林學院在花溪河畔舉辦的營火晚會后,因當時西南長官公署已書面通知各有關院校傳訊學生代表了,我也在被傳訊之列,這才悄然離開南林學院。遵照黨的指示,我通過民青社員沈開溟的介紹,到歌樂山金剛坡小學以楊滌凡的名字去教書而隱蔽下來,這是我解放前的最后一次轉(zhuǎn)移。

        尾聲

        重慶解放后,我成了一名公安戰(zhàn)士。掩埋了同志的尸體,揩干了兩眼的熱淚,懷著為11,27殉難者報仇雪恨的心情,投入了肅特鎮(zhèn)反的斗爭。戰(zhàn)犯王陵基、特務頭子徐遠舉、劊子手漆玉林和無恥叛徒劉國定、冉益智等先后落網(wǎng),這也使我們得知王璞等烈士犧牲后,心情悲痛的華鎣戰(zhàn)士感到安慰。

        1951年“三一三”大逮捕后的6月間,我奉命帶一工作組到沙坪壩紅槽房臨時監(jiān)所,協(xié)助郊三分局清理積案,在該監(jiān)所分配給我們審理的在押犯中就有駱安靖,我與他有干兄弟的關系,自然要回避,因而由我們組的另兩位同志審理,市局俞英處長也經(jīng)常親自來參加對駱的審訊。當對駱的審理結(jié)案后,我們組的一位同志告訴我,駱在廣安時,尚未叛變,在被特務押來重慶后,他岳父去哀求楊森救人,楊森叫其秘書長李寰給徐遠舉打電話,徐稱;既然軍座說情,只要駱某人有所貢獻,我保證其生命安全。駱的妻子也抱著半歲的孩子到獄中把這句話向駱傳到了,并對其勸降。用駱自己交代的話說:“當時只想到母老、妻嬌、子幼,什么理想,黨的宗旨都全忘了。”同時還懷著某種可能茍活的投機心理,那就是起義已經(jīng)爆發(fā),有關同志不是上山就是轉(zhuǎn)移了,說了特務也未必抓得到。于是供出七人,導致五人被捕,兩人犧牲,即豐偉光;段定陶兩烈士。駱還參加了軍統(tǒng)特務組織,任少校專員。

        重慶解放后,駱先后找過于江震和曾霖,主動交代這段罪惡歷史,算是投案自首。鎮(zhèn)反中再抓起來審理,其交代材料,經(jīng)與特務檔案和其他人犯的供詞相比對,應是所供屬實。他對特務機關和劉、冉等叛徒有揭發(fā)檢舉,算是有認罪悔改表現(xiàn)。因而在嚴厲的鎮(zhèn)反運動中得免一死,被人民法院判處死緩。1975年駱被特赦出獄,安排在江北區(qū)第三人民醫(yī)院作會計,當醫(yī)院有的職工問他:“你是不是就是甫志高?”他答稱:“我比甫志高更可恥?!瘪樉瓦@樣一直在追悔中于1997年病故。

        解放幾十年來,我常常懷念王璞同志和參加了1948年華鎣起義的戰(zhàn)友,對江青污蔑華鎣起義和川東地下黨非常憤慨。我在紀念華鎣武裝起義50周年座談會上,為悼念王璞同志寫了一首詩:“五十年前渝州城,豺狼虎豹絕人倫。哪堪人民遭涂炭,華鎣山上紅旗升,拼灑熱血渠河岸,迎來華夏萬木春。千秋功過誰評說,民心黨心可作證?!笨傔€覺得言語無力,文不盡意。好在原西南民主聯(lián)軍四支隊司令員,當年合川金字沱起義的著名領導人陳伯純同志,1986年在武勝祭掃王璞、楊奚勤烈士墓時曾這么寫到:“血寫的豐碑,勝過墨寫的謊言;血寫的豐碑,將長留人間;血寫的豐碑,將與英烈們?yōu)橹畩^斗終身的偉大事業(yè)共存?!边@就充分表達了人民群眾的的意愿,反映了原上川東特別是戰(zhàn)斗和工作在第一線的華鎣戰(zhàn)士們的心聲。

        亚洲天堂av一区二区三区不卡| 中国精学生妹品射精久久| 久久久国产精品樱花网站| 亚洲国产av自拍精选| 国产久色在线拍揄自揄拍| 精品福利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视频 | 国产高清视频在线不卡一区| 把女人弄爽特黄a大片| 日韩亚洲在线一区二区| 国产在线观看91一区二区三区 | 伊人青青草综合在线视频免费播放| 精品无码av一区二区三区 | 国产成人美女AV| 亚洲国产丝袜美女在线| 久久综合99re88久久爱| 亚洲av日韩av女同同性| 欧美日韩一卡2卡三卡4卡 乱码欧美孕交| 一本一本久久a久久精品综合| 丝袜人妻无码中文字幕综合网| 丰满又紧又爽又丰满视频| 性生交片免费无码看人| 欧美色aⅴ欧美综合色| 午夜日韩视频在线观看| 一区二区视频中文字幕| 免费a级毛片无码| 伴郎粗大的内捧猛烈进出视频观看| 亚洲AV无码一区二区一二区色戒 | 日韩av天堂综合网久久| 亚洲精品一区二区国产精华液| 色爱区综合五月激情| 无码国产精品一区二区免费式芒果 | 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一区二区| 内射囯产旡码丰满少妇| 中文字幕精品亚洲人成| 91亚洲国产成人久久精品网站 | 国产精品主播在线一区二区| 和外国人做人爱视频| 天天躁日日躁狠狠躁一区| 免费女女同黄毛片av网站| 亚洲精品无码专区| 国产精品vid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