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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冷的冬日午后,彼得·馬丁走在內(nèi)布拉斯加州林肯鎮(zhèn)那條通往他家前門的小徑上。他在一家卡片商店工作,那天下午,他被告知店里不再需要他了——在圣誕節(jié)的前一周,他被解雇了。
糟糕透頂了,他一邊想著一邊打開門,撣去身上的積雪,脫去手套和外衣。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結(jié)不起婚了。簡陋的房子里冷冰冰的,靠著那燃燒著的爐火奮力驅(qū)趕冬日的寒氣??墒?,他看到家里只剩下一桶可供添火的煤了。
彼得知道,他該給未婚妻梅里爾打個電話,好叫她那天晚上不要過來了。想到即將喜結(jié)良緣,他們打算當(dāng)晚一起高高興興地吃頓飯。但是,彼得丟了差事,一段時間內(nèi)他是沒辦法擔(dān)起結(jié)婚這副擔(dān)子了。
“喂,梅里爾嗎?”
梅里爾在電話那端答話時,彼得把沒有握話筒的那只手夾在腋下取暖。
“可是,梅里爾,”他說,“我實在買不起婚戒了,而我又多么想把珠寶行那對珍珠耳墜買下,作為訂婚禮物送給你啊?!?/p>
短暫的沉默之后,他接著說:“好吧,如果你堅持要過來就過來吧,但是這會兒可真不是時候?!?/p>
門鈴聲響起,彼得為梅里爾·瓊斯開了門。她的頭發(fā)剪得短短的,既黑亮又雅致,襯托出她那張臉龐的輪廊。她滿面春風(fēng),光彩照人,連門廊小道也給映得陡然生輝起來??吹剿?,他就感到如釋重負(fù),快意油生。
“你這傻小子!”她輕輕地?fù)肀Я怂幌拢呦蜷T廳,“咱們當(dāng)然還是有能力維持生計的啊,總有辦法的。我還有我的秘書工作,你呢,自然會找到比在那個蹩腳卡片商店好些的工作?!?/p>
晚餐很簡單,他們邊吃邊聊。梅里爾告訴彼得,她會怎樣從薪水中攢下一筆錢,并將買下那枚鉆戒。談笑中,彼得感到,只要能跟梅里爾廝守在一起,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接下來的星期二晚上,彼得正在收拾桌子,準(zhǔn)備吃晚飯,忽然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是梅里爾,她面帶微笑,站在臺階上。
“看吧!”她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是一路飛跑過來跟他報喜似的。她展開戴著手套的手,現(xiàn)出一個小紅盒子。彼得把她領(lǐng)進屋,接過并打開盒子。
“是我們結(jié)婚想要的金戒指!”他說,“你真能買得起……”
梅里爾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嘴唇上,隔著她手套冰冷的皮革,他只能沉默。
雖然彼得時運不佳,但似乎從這個時刻起,那枚金戒指開始改變一切。他們開始籌劃婚禮,盡管沒錢出去旅游度蜜月,但在那個非同尋常的甜蜜之夜,他們依然選定全鎮(zhèn)最好的酒店共度良宵。客廳里,梅里爾身著嶄新的絲制長裙出現(xiàn)在彼得面前,希望得到他的贊美,而彼得卻注意到件新東西,令他驚愕不已。
“你戴著珍珠耳墜!就是那對珍珠耳墜。記得我曾想把它們送給你做訂婚禮物,但是我失業(yè)以后,有人把它們買走了。你是在哪兒……你怎么會得到的?你……”
看到彼得目瞪口呆、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樣子,梅里爾大笑起來,只是快活地?fù)u晃著腦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一個小小的魔術(shù)師幫我搞到手的。”她笑著,但瞬間卻露出不安的神情,接著又急速轉(zhuǎn)過身,止住笑。
吃晚飯的時候,彼得又問起耳墜的事。梅里爾變得悶悶不樂起來,叫他再不要提起這件事了,她會把這對珍珠耳墜視為彼得送給她的最珍貴的禮物,他可以日后還給她買這禮物的花費,但現(xiàn)在她再也不愿聽到任何破壞他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的話了。
婚后,他們生活得甜蜜美滿,只是有幾次彼得發(fā)現(xiàn)梅里爾坐在梳妝臺前手持那對珍珠耳墜,淚水漣漣。
“怎么啦?”他一邊問一邊溫柔地把手放在她的肩頭。
“啊,親愛的,”梅里爾總是迅速地接過話茬,“這耳墜實在太美了?!?/p>
她強作的一絲歡顏雖然讓彼得感到困惑不解,但要是再問下去他又實在為難。
他們沒要孩子,但這樣如膠似漆的生活卻使他們樂此不疲。他們?nèi)ゼ~約、邁阿密等地度廉價的假期。這樣節(jié)儉有度的生活之道使他們能夠為自己的愛巢添置些新家具,而彼得也在他后來供職的保險公司得到了提拔。
歲月逝去無聲。一個寒冷的冬季,彼得染上了嚴(yán)重的肺炎,但夫妻倆都堅信,他還年輕,完全可以挺得過去。然而,即使用了最新的藥物治療,他的病情還是惡化了。他那備受折磨的軀體終于在病魔面前靜靜地屈服了。
葬禮上,梅里爾戴著那對珍珠耳墜,身著一件黑色長大衣,顯得很高貴。她感謝參加葬禮的人們,但面對出席葬禮的幾位朋友和同事,她看起來有些冷漠。最終她閉上了門,搬出了這座給她留下無盡回憶的城市。離開林肯鎮(zhèn)之前,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郵局寄上一封碩大的信件。接著她便離開了林肯鎮(zhèn)。
新聞
心靈的轉(zhuǎn)變
內(nèi)布拉斯加州林肯鎮(zhèn)。2002年12月,一個曾從內(nèi)布拉斯加州林肯鎮(zhèn)一家珠寶行盜取一枚18K金的婚戒和一對耳墜的小偷在作案34年后將贓物完璧歸趙。一封匿名信寄到了薩特·哈曼珠寶行,信里放著這枚傳統(tǒng)的女式婚戒和一對鑲有鉆石的珍珠耳墜。
“隨信寄上兩件物品,是我1968年從貴店偷的,非常抱歉?!蹦切胚@樣寫道。
店主唐·哈曼驚訝不已,但小偷的真實身份更是令他迷惑不解?!斑@個人的思想在34年中經(jīng)歷了怎樣的變化?”哈曼感到詫異。另外他還說,這是迄今為止第一個小偷主動歸還從該店盜取的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