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　芥

唐娜

唐娜在雨簾中央

在青石板覆蓋的思念下面

青蛙呱呱叫喊

歲月的精鹽閃爍幽幽的光澤

那是一個好地方！

陽光澆注的磚瓦又被月光涂抹

金黃的稻穗滿街流淌

在谷垛后面我們消融在一塊

唐娜那時候所有的記憶

都被你的笑容閃爍著

我記不起自己是什么樣子

草青青的草一直蔓延到山坡

唐娜的舞蹈拼命地旋轉(zhuǎn)著

精巧的足踝掠過火焰……

海水和風(fēng)歲月和青春

在沙灘和樹叢中拍打著

舒緩或凄厲

在人們的注視中在我們的不經(jīng)意中

——鶯飛草長

無題

一

我們是不是要記起生命中所有的顏色

墻角斑駁葺狀的白硝和

苦櫟樹灰綠的蠟光

我們是不是要把這一切摻雜起來

在一片混沌中陷入深深的厭倦

詩人們把每一種顏色發(fā)揮極致

然后隨意張貼

但在勞累之后在歷盡一生

從眼睛里能讀到什么呢

悲喜歡樂苦辣酸甜？

人呵，面對著

永遠(yuǎn)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

和不愿意說的厭倦

二

我在想

我們所做的是不是太多

就像此刻的陽光

過于強烈

我們的聲音在路上互相碰撞

它們是不是還會記得

原來的方向

我在想

當(dāng)我們的腳印印滿地球

再踩下去會不會有一個

靈魂的尖叫

我總是在一片嘈雜聲中突然

感到害怕

而在難得的空寂中

我總是警惕著

警惕森林和墻角的動物

警惕它們的沉默和忍耐

三

從未想起過什么

當(dāng)海水漫過沙灘

當(dāng)馬群踏響漫天灰塵馳過曠野

當(dāng)人群擠過人群

擦肩走向不同的方向

我坐在這里

屋子向西的陽臺看見夕陽

好像從來不能記起

我們生活的緣由

痛苦如鳥一樣縮起翅膀

或者心如花一樣開放

以你最深的目光指示

我余生必須經(jīng)過的方向

用你的手手指

修飾我撫平我的憤懣

抹去我身上的灰塵

拉住我免我墜入深淵

而我內(nèi)心的喧囂

此刻又該回到哪一個方向

四

我不是要檢點那些詞句

這么多蝗蟲飛進(jìn)來

在我的屋子里鋪上薄薄的一層

我不是要這些吞噬綠色的生靈

期待著一片水從天上傾瀉下來

期待著把時間揉成琴弦

用你期待的心情彈奏

期待著一次吐血

期待著靈魂噴薄而出

我付出的

要你欣慰地接受